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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日(2)·决斗

    “这黑雾,颇有些凶残。”晢瞳看向周围,不满,“他们是在渴求光芒,还是在憎恨光芒?”“他们有自己的意识么,在阿瞳看来?”晢曦的声音温和,“放心,他们要不了我们的命。”“这我当然知道,但在我看来,他们的运动好像有自己的意识,你看他们杂乱无章的身形——你去看紧紧附在屏障上的那些黑雾的痕迹。”晢瞳对于自己皇兄满是信任,“皇兄在,我从来都不怕。”

    晢曦看着那些黑雾,分辨了许久才看清楚,然后又听到了自家妹妹的吹捧,无奈地摇摇头——她认为是,就是吧:“也罢,阿瞳,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揪住一缕,带回去研究研究?”“我想想,也许这个可以!明月高楼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玉碎·相思泪!”晶莹的火光化作一层薄膜,就像飞鸟一般向黑雾扑去——将他们吞吃入腹——然后回到身边,化作一个晶莹剔透的球。一阵阵愤怒的叫嚣,里面的黑雾想要冲破它,重获自由。

    “二十四桥明月夜,波心荡,冷月无声——玉碎·冷月!”一个全新的神阵展开羽翼晢瞳的神力顺应她的心意化作八颗符文,然后它们交融在一起,化炽热的薄膜将相思泪包裹,是为一层封印,“也许这样就可以了,一旦有异动我也能及时发现。皇兄,我收集了一个球,够不够?”“应该是够了,你要不再飞会儿,之后再收集一些,看看有没有什么区别。”晢曦拍着翅膀,继续向上飞着,“太阳的高度还在升,估计还要再飞一会儿,阿瞳,你还好么?”

    “咳,不太好,我怎么感觉,不太有力气了……?”呼吸逐渐紊乱,晢瞳努力地将呼吸恢复规律,却发现按照原先的振羽频率,自己的高度会下降,“皇兄……我好像飞不动了……”“飞下来,来我背上待着。”晢曦的声音依旧平稳,“海拔太高,你缺氧了。”晢瞳向右下偏去,小心翼翼又敏捷迅速地来到太阳之下,见到了自己的哥哥。

    不重的分量落到背上,晢曦开口:“让你飞在太阳之上确实为难你了,在我背上躺一会儿,休息一会儿。”“皇兄也少说一些吧,待会儿若是你也累了,我还没休息好,咱么就得灰溜溜地无功而返了。”晢瞳躺下来,平躺在他的背上,伸手把玩着他柔顺的羽毛。“好,我累了会叫你的。”晢曦笑了笑,继续飞着。

    “你还是来了。”好似知道他们一定会来似的,北冥漠寒没有逃,却也没有坐在那王座上——一席齐王的衣冠,手持大刀,雷霆流窜在冰冷的刀面上。“……是,你并非贪慕权力之人,告诉我,为什么。”魔力凝聚——千百年来难得一见的武器出现在他的手上,北冥漠泽看着他,陌生又熟悉。

    “漠泽,我那年长的弟弟,继承了本来属于我的皇位——你说为什么?”“可是各种缘由,你我都心知肚明,你自己的选择,又与我何干?如果漠烽比我年长,那便是他继承皇位——你自己的过错使自己与皇位失之交臂,你又为什么要迁怒于我和漠烽?如果这是你的理由,那我也不会心慈手软!”深重的魔息缓缓展开,属于上位者的威严肃穆令他本就如刀削般的容颜令人生惧,“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你若是这有着的决心,也就不会在我宫变的时刻果断地弃城而逃了——虽然我确实没有捉到你的党羽,真是遗憾。”北冥漠寒站在他身前,随性又淡定。

    “我的党羽?你恐怕忘了,我并没有党羽,唯一坚实的后盾,来自我的皇后。你若真的要算党羽,那么,你就不要忘了,你对我们共同的弟弟做了什么!”怒火抑制不住地涌上来,冲击着他的理智,长刀上寒光闪闪,“若是漠烽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不要以为你能够逍遥自在。”那双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是担忧,随即又恢复平静:“那么就要我看看,你有没有支撑你这狠话的本事了!”

    下一秒,两股相似却又不同的深重魔息同时展开,气浪以排山倒海之势向四周铺展。袍服翩跹,雷霆劈落。“你只有天雷,如何抵过我的狂风与天雷?”势在必得的笑,北冥漠寒在下一秒就掀起了飞沙走石,向他北冥漠泽刮去。魔息化作屏障将他守护,他皱了皱眉:平心而论,仅以魔息来定输赢,他不是对手……但是如果借用爱人的魔之夜月加以提升和净化呢?

    浅紫色的月光洒落在他的身上,此后的每一下都在两人的幻境内迅速劈落——尘埃被惊起又久久不落下,导致两人都看不清对面,更何况是青紫的雷霆外附着了一层浅紫的月光?“迎来你的谢幕!”北冥漠泽盛放魔力,以雷霆做盾,寒光闪闪的长刀直直刺向他的心脏——魔力凝聚而导致的风不会让正中偏移。

    清脆又悠长的声音响起,两柄相似的大刀开始交锋。

    北冥漠泽看着对方的一招一式,被自己冰封的心毫无波澜:曾经,他们三兄弟也在皇宫的花园里这样练习刀术。

    速度越来越快,力道也越来越大,北冥漠泽笑了笑,声音戏谑:“你以为,我会连刀术都逊你一筹么?”北冥漠寒皱眉,他想脱出身去却发现自己已然处在被动局面,砧板上的鱼肉已经任人宰割:“你以为,我不会留下后路么?”雷霆劈落,直奔他北冥漠泽的天灵盖。“你会留下后路,我为什么不能留下后手?”月光的防护展开,将雷霆导入地下,下一秒,大刀隔开他的动作,刀锋一偏,刺入了他的胸膛。

    北冥漠泽的神色毫无变化,他迅速抽出长刀,带出淋漓鲜血,顺势向后掠去。果不其然,万钧雷霆以他为中心向四周张牙舞爪地扑来。北冥漠寒咬牙忍过这一阵剧痛,左手捂着胸口,眼中的怒意就像是困兽看见猎物那样的凶狠:“北冥漠泽,你不顾手足之情了么?”“你,居然把我和漠烽当兄弟么?”北冥漠泽不为所动,长刀上还有鲜血滴落,“那你对漠烽动手时怎不想想那是你兄弟?血浓于水,他现在还昏迷着。”

    “我没对他动手!我只是把他拘在自己的王府!”北冥漠寒莫名其妙地感到一种委屈,“他也是我弟弟,我怎么会对他下狠手?”“我和他都是你弟弟,我们曾情同手足!北冥漠寒,是你先下的手,也是你先威胁我们。”雷霆化作利刃,顺着之前的伤口冲入他的体内,向四周劈去。

    对面的人低下了头,一手倚刀。一阵风拂过,眼前一黑,他失去了意识,倒在地上。

    北冥漠泽立在他身后,回头看着倒在身后的人,心绪纷乱。“无论如何,先请你去司马府做客。”魔息卷起他,他们一同消失于此。

    “……陛下,东来氏湘氏旧宅已空,恐怕早已离开深瑕不知去向。”安柠在收到之前安排的影卫的消息后便匆匆来找自家姐姐,却见北冥漠泽也在,只能恭恭敬敬地向他行礼汇报。

    “猜到了,毕竟我们对决的时候也没有人打扰——恐怕是早就离开。”周遭的气息满是烦躁,安柠都不敢多留。“阿柠,派影卫深入西境森林,同时保护好自己,先下去吧……我们还有事。”安晴看到了自家弟弟的为难,便笑了笑,放他离开。“是。”他忙不迭地小跑跑开了。

    “阿泽一直闷闷不乐,我想,我是知道原因了。”漠泽侧过头去看着自己的妻子,突然伸手将她拢入怀抱,下颚抵着她柔软的发丝——像一只傲娇的狸奴——只有在四下无人且爱人在旁的情况下才会有的动作:“说说看。”

    妻子温柔地理着他的发,缓缓道来:“我虽不在,但是我知道,阿泽一直很想回到小时候,你们三兄弟一起修习的时光,先皇也还在,我先父也在。你们没有离心,也没有那么多钩心斗角。阿泽素来重情,与他决斗,确实为难你了。他是不是还拿你们三兄弟的感情或者是漠烽的事说了?”

    他难过地点点头,蹭了蹭她的发丝。

    “我对他并不熟悉,故而只能告诉你,防人之心不可无。再加上我当时在净世,没少听我师妹将他们兄妹的关系,便暗暗揣度你们兄弟,得出的结论就是我不信他,我不信他会顾及兄弟情谊。这个人真真假假无从判断。阿泽,听我的,先放下,我会将他和漠烽的伤势治好,你信我,然后我们去和净世回合一起追杀昆仑孑羽——那个人,应当也是你们兄弟分裂的缘由。”

    “……好,我现在传信给修粲。”

    “……不对,昨天我师兄跟我说,他们今天去逐日了,估计要明天才有空。我们收拾一下,阿泽明天去整理朝政,我陪着你,阿兄也会帮忙,然后安锺他们会着手查找资料的。”安晴抱着他,就像抱着一只大型狸奴,抚着他的发,声音温柔,“都会水落石出的,阿泽。”

    突然勒紧了缰绳,白念俟猛然停了下来,长剑出鞘,他审视着对面。

    姜月叆、楚朔棪也一起执起了武器,警惕地看向对面。

    “风潇,护着上官,剩下的交给我们就是。”楚朔棪看着四周,声音沉着。楚朔诗颔首,策马来到上官娴身边,匕首已经露出了一丝寒光。

    “是谁,出来!”白念俟压低了声音,命令道。

    风吹过树梢,枝叶轻轻摇晃,但是除此之外,一丝回应也无。

    姜月叆蹙眉,那根名为危险的弦被紧紧绷住,琥珀的光在折扇上涌动。上官娴安抚着身下的马匹,缓缓调动了力量。

    下一毛,几乎是同一时间,四面八方都飞来箭矢!“景明·春和!”防护罩打开,将所有的箭矢统统防下,然后她抬手,力量流转在满地的箭矢,“景明·天下!”箭矢化龙,对不知何方的敌人虎视眈眈。

    “出来吧,不用躲了。”白念俟压低了声音,满是威胁和威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