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青州商会
从二龙山回来，花小妹收到了花荣派人送来的家书。
大意如下：
小妹：
来信收到！知晓你们平安，我心甚慰。
我现在在梁山过的很好，认识了很多好兄弟。
刘知寨确实死于我手，但我不后悔，因为他确实该死。
即便恩赦，我也难逃刺配。
朝廷无道，我意江湖逍遥，如你顾念兄妹之情，请照顾好我儿蓬春，勿念！
青州狐似非良人，你要擦亮眼睛。
如果青州呆不下，可以来梁山找我。
兄：花荣。
此外，还附了一封休书，是给他妻子的。
看到这些，花小妹哭成了泪人。
兄长不知何时变成了这般模样，如此执迷不悟！
可怜我的嫂嫂还在日夜思盼，可怜我的侄儿，年幼“丧父”！
还有林大哥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般说他！
林煜自然不知道大舅哥给他上了眼药，只是听闻了信的大概内容，他实在不敢苟同。
这个时代，总有些兄弟义气让人难以理解。
水浒结局中，宋江被毒死，花荣竟然上吊追随，留下孤儿寡母。
兄弟之情就这么重要吗？大到了超越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
这是不是另一种自私呢？
……
夜，林家书房，父子对座。
这段时间，林煜倒是繁忙之极，上次夜话之后，父子竟已许久没有好好交流过了。
“大郎，花家娘子是个好姑娘，为父很满意，你切莫作出有辱门风之事。”
“是，爹，孩儿晓得。孩儿与花娘子发乎情止乎礼，孩儿喜欢她，尊重她，将来定会三书六礼娶她过门！”林煜郑重道。
“大郎如今出息，也越来越稳重，为父放心。”
“协捕一事的诸多耗费，我让张先生算过了，已经准备妥当，你随时可以支取。”
“应募一事，我也跟族里知会过了，咱家子弟定会大力支持你的！”
“谢谢爹！”
“你我父子无需言谢，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没有让我儿一个人拼命的道理。”
林振南舐犊情深，林煜闻言不禁红了眼眶。
林振南近前拍了拍林煜的脸蛋，笑骂道：“休要做那小儿女姿态！”
林煜收起心中柔软，正色道：
“爹，您观今日青州之商贾如何？”
显然林煜找老父谈话还是有着他的打算。
林振南倒也毫不意外。
“朝气蓬勃，生财有道，一派欣欣向荣之相。”
“可有富可敌国之人？”
“并无。”
“放眼天下，可有？”
“也无。”
“爹可知为何古有巨商吕不韦，能奇货可居，有倾国之力，却后无来者？”
“这…”又搞这么大的命题，你老爹读过几本书，这臭小子不知道。
“孩儿以为是自秦以来的重农抑商之策所致，商人掌财帛，却无权力。”
“空有财富，犹孩童抱金招摇过市，取祸之道。”
“所以大多商人都是将赚取的钱财，用于买房置地，或者深埋于地下，从未敢以钱生钱，久而久之，商人之道，其兴也勃焉，其衰也忽焉。”
“但究其缘由，商人地位太低，力量太小，危险性太高，远不如置地培养耕读之家来的稳妥。”
“而我林家同样如此，敢问爹，如果没有姐夫，咱家如何？”
“远没有今日局面。”
“那有朝一日，姐夫失势，咱家何以自处？”
“不还有你么…”林振南并未说出口，孩子铺垫这么多，定然不是想说自己将来如何如何。
“大郎有这番见地，想来胸中有了应对之法。”
“爹，孩儿确实有个不成熟的想法……”
不久过后，书房传来林振南开怀大笑的声音。
“吾儿宽心，咱家宝刀尚未老！”
可见林煜所说之事，激起了林振南的雄心壮志。
……
翌日，青州商道巨擘林振南大宴宾客。
宴后，青州商业菁英们汇聚一堂。
嗯，开会。
如今的青州并非林家一家独家，米商王家、布商苏家实力同样不容小觑。
特别是米商王家背后有着京东东路转运使的影子。
苏家逊色一些，但也经营有道。
林、王、苏三家倒隐隐有三足鼎立之势。
林振南作为会议发起人，进行了开场。
“各位同侪，老夫本是江湖一游商，蹉跎半生，垂垂老矣，幸有赖官家圣明，海清河晏，才赚的些许家业。”
“但回首往昔，只觉我等商人创业之难。士农工商，商人最末，商人最难。”
“林老所言甚是，我王家虽有些家底，但商场沉浮，磨难重重，几次都有倾覆之危。”
王家与会的是当代家主王富贵，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胖子，只见他煞有其事的说道。
王富贵自然是信口胡诌了，王家本就是青州土著老财，只是被林家后来居上，如今似是搭上了转运使的路子，处处想跟林家掰掰腕子。
王家一开口，其他与会者也纷纷大吐苦水。
倒是苏家人有些不同，苏家与会的是个书生模样的中年人，是苏家当代家主苏大为。
跟林振南不同的是，他真真是个读书人，只是屡试不中，才继承家业。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相似的儒雅气质，到让他跟林振南交情还不错。
只听他说道：“林老如此说，想必定是有了些章程，大家莫如稍安勿躁，待林老把话说完。”
见场面安静下来，林振南放下茶杯，对苏大为微微点头，
“苏家主说的不错，老夫昨日午夜梦回，却有一突发奇想，如果一路有同道相伴，相互扶持，是否会有所不同。”
“故而，老夫今日却有一要事与诸位商议。”
“我意成立青州商会。”
“商会？不知何为商会？”
“商会者，商人之团也，凡商会中人，同商情而保商利，广联路而无倾轧，讲信义而无诈虞，以求有利共享，有难共御！”
彼时商人并无像样的组织，大多分散，各自为战，实力强的，发展为家族式，实力弱的，就仅为家庭作坊。
对王、苏这种大家族商人，商会对其可能掣肘更大，但对于小商人来说，林振南的话仿佛说到了他们的心坎里。
人是群聚性动物，天幸爱抱团取暖，商人地位低下，如果有商会为商人出头，那情况将大大不同。
更何况，发起人林家有知州作为靠山，将来商会在官面上必然有其影响力。
却也是如今，大宋为了巨额岁币，对商人征以重税，小微商们的日子不好过啊。
众人纷纷表示支持。
“这老狐狸究竟在搞什么？在真正的权势面前，蝼蚁不还是蝼蚁，商会只会纸糊一般，指望这些人能做什么。”王富贵有些捉摸不透。
有心搞点破坏，但王富贵却不知如何着手。
没办法，商会这东西超出了他的认知。
大势已成，想见林家水涨船高，王富贵心有不甘，只待日后找补了。
青州商会自此成立。
林振南毫不意外的被众人推举为会首。
王家、苏家为副会首。
其他细节不表。
这商会正是林煜与其父所谈之事，商人虽弱，但却也是一支力量，用的好说不定发挥出惊人的力量。
就算无功，不过一步闲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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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榜？好奇怪的名字？莫不是给恩客增添乐趣之物？”
宁姨暗暗猜测，很快她就挪不开了一眼睛。
大意如下：
小妹：
来信收到！知晓你们平安，我心甚慰。
我现在在梁山过的很好，认识了很多好兄弟。
刘知寨确实死于我手，但我不后悔，因为他确实该死。
即便恩赦，我也难逃刺配。
朝廷无道，我意江湖逍遥，如你顾念兄妹之情，请照顾好我儿蓬春，勿念！
青州狐似非良人，你要擦亮眼睛。
如果青州呆不下，可以来梁山找我。
兄：花荣。
此外，还附了一封休书，是给他妻子的。
看到这些，花小妹哭成了泪人。
兄长不知何时变成了这般模样，如此执迷不悟！
可怜我的嫂嫂还在日夜思盼，可怜我的侄儿，年幼“丧父”！
还有林大哥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般说他！
林煜自然不知道大舅哥给他上了眼药，只是听闻了信的大概内容，他实在不敢苟同。
这个时代，总有些兄弟义气让人难以理解。
水浒结局中，宋江被毒死，花荣竟然上吊追随，留下孤儿寡母。
兄弟之情就这么重要吗？大到了超越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
这是不是另一种自私呢？
……
夜，林家书房，父子对座。
这段时间，林煜倒是繁忙之极，上次夜话之后，父子竟已许久没有好好交流过了。
“大郎，花家娘子是个好姑娘，为父很满意，你切莫作出有辱门风之事。”
“是，爹，孩儿晓得。孩儿与花娘子发乎情止乎礼，孩儿喜欢她，尊重她，将来定会三书六礼娶她过门！”林煜郑重道。
“大郎如今出息，也越来越稳重，为父放心。”
“协捕一事的诸多耗费，我让张先生算过了，已经准备妥当，你随时可以支取。”
“应募一事，我也跟族里知会过了，咱家子弟定会大力支持你的！”
“谢谢爹！”
“你我父子无需言谢，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没有让我儿一个人拼命的道理。”
林振南舐犊情深，林煜闻言不禁红了眼眶。
林振南近前拍了拍林煜的脸蛋，笑骂道：“休要做那小儿女姿态！”
林煜收起心中柔软，正色道：
“爹，您观今日青州之商贾如何？”
显然林煜找老父谈话还是有着他的打算。
林振南倒也毫不意外。
“朝气蓬勃，生财有道，一派欣欣向荣之相。”
“可有富可敌国之人？”
“并无。”
“放眼天下，可有？”
“也无。”
“爹可知为何古有巨商吕不韦，能奇货可居，有倾国之力，却后无来者？”
“这…”又搞这么大的命题，你老爹读过几本书，这臭小子不知道。
“孩儿以为是自秦以来的重农抑商之策所致，商人掌财帛，却无权力。”
“空有财富，犹孩童抱金招摇过市，取祸之道。”
“所以大多商人都是将赚取的钱财，用于买房置地，或者深埋于地下，从未敢以钱生钱，久而久之，商人之道，其兴也勃焉，其衰也忽焉。”
“但究其缘由，商人地位太低，力量太小，危险性太高，远不如置地培养耕读之家来的稳妥。”
“而我林家同样如此，敢问爹，如果没有姐夫，咱家如何？”
“远没有今日局面。”
“那有朝一日，姐夫失势，咱家何以自处？”
“不还有你么…”林振南并未说出口，孩子铺垫这么多，定然不是想说自己将来如何如何。
“大郎有这番见地，想来胸中有了应对之法。”
“爹，孩儿确实有个不成熟的想法……”
不久过后，书房传来林振南开怀大笑的声音。
“吾儿宽心，咱家宝刀尚未老！”
可见林煜所说之事，激起了林振南的雄心壮志。
……
翌日，青州商道巨擘林振南大宴宾客。
宴后，青州商业菁英们汇聚一堂。
嗯，开会。
如今的青州并非林家一家独家，米商王家、布商苏家实力同样不容小觑。
特别是米商王家背后有着京东东路转运使的影子。
苏家逊色一些，但也经营有道。
林、王、苏三家倒隐隐有三足鼎立之势。
林振南作为会议发起人，进行了开场。
“各位同侪，老夫本是江湖一游商，蹉跎半生，垂垂老矣，幸有赖官家圣明，海清河晏，才赚的些许家业。”
“但回首往昔，只觉我等商人创业之难。士农工商，商人最末，商人最难。”
“林老所言甚是，我王家虽有些家底，但商场沉浮，磨难重重，几次都有倾覆之危。”
王家与会的是当代家主王富贵，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胖子，只见他煞有其事的说道。
王富贵自然是信口胡诌了，王家本就是青州土著老财，只是被林家后来居上，如今似是搭上了转运使的路子，处处想跟林家掰掰腕子。
王家一开口，其他与会者也纷纷大吐苦水。
倒是苏家人有些不同，苏家与会的是个书生模样的中年人，是苏家当代家主苏大为。
跟林振南不同的是，他真真是个读书人，只是屡试不中，才继承家业。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相似的儒雅气质，到让他跟林振南交情还不错。
只听他说道：“林老如此说，想必定是有了些章程，大家莫如稍安勿躁，待林老把话说完。”
见场面安静下来，林振南放下茶杯，对苏大为微微点头，
“苏家主说的不错，老夫昨日午夜梦回，却有一突发奇想，如果一路有同道相伴，相互扶持，是否会有所不同。”
“故而，老夫今日却有一要事与诸位商议。”
“我意成立青州商会。”
“商会？不知何为商会？”
“商会者，商人之团也，凡商会中人，同商情而保商利，广联路而无倾轧，讲信义而无诈虞，以求有利共享，有难共御！”
彼时商人并无像样的组织，大多分散，各自为战，实力强的，发展为家族式，实力弱的，就仅为家庭作坊。
对王、苏这种大家族商人，商会对其可能掣肘更大，但对于小商人来说，林振南的话仿佛说到了他们的心坎里。
人是群聚性动物，天幸爱抱团取暖，商人地位低下，如果有商会为商人出头，那情况将大大不同。
更何况，发起人林家有知州作为靠山，将来商会在官面上必然有其影响力。
却也是如今，大宋为了巨额岁币，对商人征以重税，小微商们的日子不好过啊。
众人纷纷表示支持。
“这老狐狸究竟在搞什么？在真正的权势面前，蝼蚁不还是蝼蚁，商会只会纸糊一般，指望这些人能做什么。”王富贵有些捉摸不透。
有心搞点破坏，但王富贵却不知如何着手。
没办法，商会这东西超出了他的认知。
大势已成，想见林家水涨船高，王富贵心有不甘，只待日后找补了。
青州商会自此成立。
林振南毫不意外的被众人推举为会首。
王家、苏家为副会首。
其他细节不表。
这商会正是林煜与其父所谈之事，商人虽弱，但却也是一支力量，用的好说不定发挥出惊人的力量。
就算无功，不过一步闲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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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榜？好奇怪的名字？莫不是给恩客增添乐趣之物？”
宁姨暗暗猜测，很快她就挪不开了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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