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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十三年前的谜(下)

    “您是问韩博吗?”

    张老师仍旧口齿清晰,大概是因为他教授语文这个科目,口语表达式基本的职业素养。

    张老师还有四年的时间就要退休了,值得骄傲的是,十六年的指教生涯,为国家培育上百位优秀的学子,虽然其中不乏一些难以服教的孩子,但是他相信圣人孔子的语录,有教无类是为人师表的最好标准,对此他引以为戒。

    当然当警察来问道十三年前的事情时,他还是有些伤感,那件事情好像毁了三位孩子,在他执教生涯钉进去一颗生锈的钉子,拔不出来,并且时常在阴雨天气,刺痛神经。

    翟江见到张老师的时候,是在学校的教导主任办公室,虽然已经不需要授课了,但张老师还是热衷于关注学生的学习情况,而他也从初中部升任学校的高中部,对于即将高考的学子尤为上心。

    从张老师桌子上的学生名单能看出来,那是一份关于学校助贫奖金的学生名单,旁边是学生的学习情况,针对不同学生家庭情况,进行分类并标注应该重点关照的对方,上面密密麻麻做了很多标记。

    听到警察问关于十三年前那件案子的时候,张老师满是老茧的手有些颤抖,将眼睛摘下来。

    “是的,张老师,”翟江语气尊敬。

    “还是关于安暖的事情吗?”

    “是的张老师,”从张老师的神情来看,似乎这件事情翟江不是这几年第一位来问的警察,那能来关注这件事情的,只有那位远在乡镇的张所长。

    “是张警官委托你们来的吗?”

    “并不是。”

    “是因为那件案子有什么新的线索了吗?”

    “是关于韩博,他他不久前去世了,警方怀疑是谋杀,嫌疑人可能是高鸣和刘子豪。”翟江说道。

    “韩博去世了吗?”张老师突然有些伤感,韩博是自己执教生涯遇到很少见聪明的学生。好像几天前有同事说过吗,本市某位知名企业家自杀身亡,当时并没有关注事情,现在看来应该是自己的那学生。

    “当年韩博、安暖他们关系很好吗。”

    “他们四个关系都很好,”张老师说的包含刘子豪和高鸣。

    翟江调查的目的是希望确认,韩博和安暖的关系更好,从十三年前向张民提供线索,到十三年后因为安暖的事情而托付翟江,这两条线索证明,韩博是在因为调查安暖的事情而被谋杀。

    “四个人关系都很好吗?”

    “是的,或许高鸣和安暖的关系更好,这是我当时感觉到的。”张老师视线左移,回忆起十三年前的事情。

    “关于阿暖去世后,他们有什么反映吗?”

    “您说他们那位?”

    “嗯,方便的话,三个人可以都说说。”

    “韩博还好,警方似乎经常因为安暖的事情经常找他,找他很多次,有时候在上课的时候,都会直接来找,当然也不止韩博,他们三个都会找,后来就是韩博多一些。”

    “高鸣和刘子豪呢?”

    “一开始的时候警察也找,大概是高鸣和安暖关系更好吧,高鸣一段时间比较消极,后来因为警察来过几次,高鸣和刘子豪就选择休假了。

    “是因为警察经常来的原因吗?”翟江问道。

    听到翟江这么问,刘老师有些犹豫,然后回神说道,“这个我不太清楚吗,但是听班长说的,好像不止是因为警察的事情吧,但班里休学的时候,家长是这么说的,可能是害怕影响孩子心理的情况。”

    对于张老师的话翟江默认,孩子遇见命案,任何家长无条件的保护自己的孩子,是最明智的选择。

    “安暖之后,对于高鸣之间的关系有什么影响吗?”

    “影响倒是说不上,但是那之后三个人确实会经常在一起,很多时候和班级里的学生不合群,感觉他们之间的关系倒是更好了,我感觉是这样的。”

    没什么问题的回答,翟江在打开记事本,在上面记录下几个关键词。

    “刘老师,问您一下,关于安暖溺水那天,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吗?”

    “这个我说不上来,好像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那天是学校组织的新生郊游,他们四个是关系比较好的朋友,可能是因为一个宿舍的原因,三个人那天一直在一块。“

    “郊游的地点是学校定的吗?”

    “郊游地点的话,是学校根据情况定的,那天是有带救生员的,但是他们三个是偷偷去的,那时候救生员是不知道的。”

    “原来是这样的,”翟江点点头。

    “这件事情我有很大的责任。”

    “那张老师您觉得,会有可能是他们三个中的一位吗?”

    “警官,虽然我不知道您基于何种调查结果产生的这样推断,但是我以我的执教生涯保证,他们三个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对您曾经的学生的怀疑我表示抱歉张老师,但您知道这是警方调查不可避免的,我想关于那件事情,您是知道的。”

    “也只是怀疑对吧警官,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我的学生和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任何可疑的事情,都是值得警方去调查的。”

    “我很相信我的学生。”

    “我尊重您的相信,我们也需要证明他们的清白。”

    “警官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张老师脸上突然浮现一种审视的目光。

    “张老师您问。”翟江回答。

    “警察常说疑罪从无,对吗?”

    “是的张老师。”

    “十三年的时间,警方有找到或者查到能够证明他们三个是嫌疑人的证据吗,或者你们现在掌握的证据能够证明他们是嫌疑人吗?”对于张老师的提问,翟江还没来及的会,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样的问题,”那整整十三年的时间,警察您调查没有结果的情况下,为什么从来没有发布过他们不是嫌疑人的声明,一个声明也很难吗?“

    “这是我们工作的失职。”

    “也需就是你们工作的失职,让三位没有任何嫌疑人的孩子,背负杀人嫌疑人的身份,您不觉得这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吗,遇害的是他们的朋友,无论调查结果如何,这总是不对的吧。”

    “这次调查结束,警方会发布一个关于他们与案件无关的声明。”

    “十三年前就应该发布的。”

    “十分抱歉,警方会对此道歉的,在所有的调查结束后。”

    拜别张老师前,翟江询问道当年班级班长以及几位其他同学的名字,另外还有韩博他们初中升高中的学校,意外的是,本市一共三所具备高级中学的地方,除了家庭条件差一些的韩博,高鸣和刘子豪,选择了另外两名高级中学。

    将信息记录下,翟江准备去寻找当年班级的同学,翟江希望调查的不是关于当年案件的信息,但是在安暖遇害后,他们三个的处境,或者是因为安暖的去世,因此带给他们的影响,以及高鸣和刘子豪因此是否收到其他铜须的敌视,如果是这样,那违背了案件调查的本意。

    从分局户籍科了解到韩博初中时代的班长,现在的住址,对方现在正在本市经营一家服装店,但是在翟江离开分局的时候,得到了一个让翟江震惊的消息。

    刘子豪自杀了。

    去往医院的路上,翟江先去了一趟高鸣的公司,从值班的前台那里了解到,高鸣今天并没有上班,向公司请了三天的是事假,昨天就已经请了假。

    从公司大厦出来,翟江又去往高鸣的住宅,见到了高鸣的未婚妻,告诉翟江高鸣两个小时前,已经离家,说是去拜访老朋友去了。

    刘子豪吗?

    翟江拔出嘴里的香烟,已经燃烧到末端的香烟,带着浓厚的焦油苦味,也许是翟江今天已经抽的烟太多了,但是他并没有感觉到,只是在医院门口停车的时候,才咂了咂有些发苦的舌苔。

    医院走廊外站了七八位脸上挂着焦急的家属、朋友,最先看到翟江过来的是准备从走廊离开的李护士。

    “翟警官,”李晓雪惊呼道。

    “李护士,”翟江回答,然后担忧的看向走廊尽头的手术室,开口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您是说刘先生吗?”翟江点头后接着说道,“还在抢救,失血过多了,需要输血,但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还不知道。”

    “也是割腕吗?”

    李护士显示看了看手术室门口蹲在地上掩面的家属,又略微调小了声音,“是的,幸好父母发现的及时,不然如果来的晚一些,就不好说了。”

    “辛苦您了,李护士。”

    “没什么,我应该做的。”

    翟江长舒一口气,人还在就好,一切还有问清楚的机会,现在仅剩的高鸣还在,似乎隆重了十三年的阴霾,逐渐开始透出一道清晰可见的光。但同时翟江同样害怕另一件事情,如果高鸣也自杀,那这件事就彻底成了悬案了。

    视线扫过手术室门口的家属,除了两位年纪比较大的老人,翟江能猜到是刘子豪的父母,另外的家属或者是朋友,翟江并不认识,但是意外的是,翟江在其中看到一位熟悉的身影。

    “翟警官,您也来了。”

    刘亚斜挎着公文包,正在和一位女性聊着天,看到翟江出现的时候,便从哪里结束了谈话,走到翟江对面开口。

    “刘律师,你也在。”

    “是的,刘先生出事前,我接到刘先生的电话,觉得情况不对,就立即赶了过来。”

    “电话中说了什么吗?”

    “刘先生说了奇怪的话,他说无论如何要找到杀害安暖和韩博的凶手,韩博去世前他们见过一面,韩博告诉刘先生,杀害安暖的嫌疑人可能是高鸣,现在自己也知道了这间事情,为了那枚蓝色的袖扣,高鸣不会放过他的,所以为了保护家人,他要做一个没有办法的决定。”

    “是说高鸣杀害了他吗?”

    “从他的话语间,我没有得到明确的答案,但是确实是说过,杀害阿暖和韩博的可能是高鸣,也可能会因为他发现了蓝色钮扣的事情,也可能会杀害了他。”

    “只是说了这些吗?”

    “是的,因此我觉得,他像是在交代遗言一样,便不放心的想要过去同他商议一番,如果是得到有用的线索,或者是找到那枚蓝色的袖扣,那会证明直接找到高鸣就是杀害安暖和韩博的证据,可是我还是去的晚了,我赶到刘先生家里的时候,刘先生已经躺倒救护车上。“

    “高鸣当时在现场吗?”

    “并没有,自始至终我都没有看到高鸣的身影。”

    翟江点头,往急救室门口走过去,看到翟江过来,拦住翟江的是一位比翟江年纪稍小的女人,刘亚再旁边解释,这位是刘子豪的夫人。

    “翟警官,现在可以证明我丈夫不是嫌疑人吗?”刘夫人擦着眼泪,“难道他只有死了才能证明他不是嫌疑人吗?”

    “抱歉刘夫人,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不要为了一件十三年前的毁了我们的生活。”

    刘夫人说完这句话便没有再说其他的,而是掩面转身,翟江看不到对方是不是仍在哭泣,但是从颤抖的肩部不难推测。

    “刘夫人,您先生自杀的时候,您在家吗?”

    “我不在,昨天晚上我回了父母家,带着孩子一起会去的。”刘夫人回答。

    “翟警官,今填只有刘先生的父母在家,出事的时候,也是他们打的急救电话。”

    刘亚再傍边为翟江解答到,随后顺着刘亚的目光,翟江看到蹲在墙边的两位老人。

    “刘叔,您好,”翟江蹲下开口,对于这位蜷缩的老人,翟江实在找不到任何谈话的方式,这一直是他的软肋。

    “刘叔,这位是翟警官,负责调查刘先生的事情。”

    为翟江解围的还是刘亚。

    老人抬头看一眼,然后又低头,似乎警察并没有太多的信任,翟江有些尴尬的时候,刘子豪的母亲说道,“警官,不要再因为十三年前的事情调查我儿子了,和他没有什么关系的。”

    “伯母对不起,调查案件是警方的责任,对于调查过程中对刘先生带来的伤害,非常抱歉。”

    “等我儿子醒了您在说可以吗?”

    “可以,但是再次之前您方便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吗?”对方没有回答,翟江继续问道,“刘先生自杀前,有没有出去过,或者打过电话。”

    “今天没有出去过,也没有打过电话,但是昨天晚上出去过。”

    “谢谢伯母,”翟江准备起身之前,安抚到,“没得伯母,刘先生不会有事的。”

    “谢谢。”这句话的声音苍白无力。

    翟江起身往楼道那里走去,刘亚跟在身后,“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比如说找到高鸣?”

    “你知道他在那里?”

    “不知道。”

    “那就在这里等着吧,会有结果的。”

    翟江试图重新梳理案件,从十三年前的事情开始,但显然嫌疑人不会有这样的时间,可遗憾的是,目前嫌疑人只是通过谈话就迫使受害人自杀,那嫌疑人要挟受害的方法是什么。

    家人?事业?还是什么值得让人觉得重要的东西。

    翟江在考虑高鸣可能会躲到那里,或者是寻找韩博藏起来那枚蓝色钮扣,这是导致高鸣威胁两个人自杀的原因,那么现在高鸣应该会迫不及待的毁掉他,可是会在那里?

    手机响的不是时候,它打断了翟江的思路,接起电话翟江问道,“你好,那位。”

    “李护士?”

    “怎么了?”

    “伯父伯母还好吗?”

    “地址在哪里?”

    “好的,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翟江发动汽车往市人民赶去,那里现在发生了一件他不得不去的事情。

    “感谢您能第一时间赶过来。”

    市医院住院部的二楼病房门口,李晓雪看到翟江赶到,脸上的泪痕还有擦干净,与他一道的还有安父,不算很老的年纪脸色也更加难看。见到翟江也只是礼貌性的点点头,没有起身迎接的打算,显然对于警方已经彻底失望。但或许正是这份彻底的失望,也是他没有痛斥翟江的原因,很多事实对一件事情麻木是最深处的绝望。

    “小雪,帮我把那个蓝色的被子给你妈拿过来。”

    “哦,好的。”李晓雪起身走到行李箱那里,翻找一通后并没有找到,“那个被子。”

    “就行李箱最上面那个蓝的的被子。”

    “好的,”李晓雪将最上面那个被子打开盖到母亲身上,随后看向翟江。

    “抱歉翟警官,我们可以出去说吗?”察觉到父亲的动作,李晓雪说道。

    翟江从病房门口退出来,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或许这是好的方式,毕竟他也不知道改说什么。

    “高鸣走了吗?”

    “走了,在我来之前就已经走了。”李晓雪还是有些紧张,两支手不断的搓着,也可能是害怕,翟江这样认为。

    “高鸣什么时候来的?”

    “大概就是我和您打电话的半个小时,和我父亲说了两句话就走了。”

    “高鸣和你父亲说了什么?“

    “高鸣和我父亲说,三天之后警察和我父亲将永远找不到我弟弟死亡的真相。”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翟江陷入沉思,不断思考着案件案件至今的发展方向,三名案件相关的人员,除了去世的韩博,刘子豪也已经住院昏迷不醒,现在高鸣作为案件唯一的知情者,杀害韩博、刘子豪的重要嫌疑人,为什么会做这种荒唐的事情。

    “翟警官您怎么了?”

    翟江回神的时候,李晓雪的叫醒了翟江。

    “高鸣还有再说什么吗?”

    李晓雪的摇头说没有,又询问了一些关于李晓雪母亲的情况,并且得知她已经在办理辞职手续。

    “照顾病人是一件辛苦的事情。”翟江说道。

    “还好,”李晓雪向病房内看一眼,释然的说道,“同样是在照顾患者,我还是希望照顾我母亲。”

    “能照顾生病的母亲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李晓雪的脸上并没有多少开心的神色,反而挂着深深的担忧,“不知道还能照顾母亲多久,医生说时间不会很长了。”

    “不是病情一直很好吗?”

    “其实并不是,我母亲的身体已经很差了,如果不是因为我弟弟的事情,怕是很多年前他就已经放弃活下的信念了。”

    “抱歉,我没有冒犯的意思。”

    母亲为了等待警察找到杀害她儿子的凶手,爆发出的求生欲是医学无法解释的奇迹。

    “和您没有关系翟警官,医院的诊断表示,我母亲现在的症状,能坚持到现在确实已经是奇迹了。”

    翟江走出医院立即点燃一支香烟,并没有对渴望尼古丁的味道,只是面对很多事情,翟江在没有考虑到更好的思路之前,烟雾能够很好的缓解神经。

    为什么说是三天的时间,翟江百思不得其解,吐出一口烟雾混杂的尼古丁,窗户外面的花车挤压着翟江行驶的路线,最终只能被迫停靠在路边。随性的一辆车停靠在路边,跳下来一位咧着嘴的笑的年轻人,从装扮上看应该今天喜事的伴郎。男人从车窗门口露出来半个脑袋。

    “抱歉先生,影响到您了,吃个喜糖冲冲喜。”

    年轻人笑的开心,翟江也是乐意接受者这一份喜悦,“同喜”翟江示意。

    年轻人走后的背影,翟江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或许这就是高鸣约定三天的原因。

    即将踏入婚姻殿堂的女生是幸福的,至少翟江从对方脸上的笑容能看出来,对于刚刚电话提及的试穿婚纱表示很满意,或许今天的谈话不会很难,翟江突然想起那一句至理名言。

    翟江抿一口桌子上的咖啡,还是那种苦涩的味道,比干涩的香烟还要令人难以下咽,翟江皱眉将咖啡杯子放回桌子上。

    “抱歉白女士,打扰你的时间。”

    翟江说这句的时候,白念才从随身携带的婚纱册上移开视线。

    “抱歉警官,之前听您的声音,我以为会是一位年纪很大的警官。”白念笑着说道。

    “那您可能是误会了,年纪很大的警察可能会比我更有经验。”翟江笑着解释了这个问题,并且觉得自己应该少抽烟,至少在打电话之前不能抽烟。

    “您还在很是幽默,翟警官,”白念将手册放到一旁的沙发上,看向翟江,“您找我是问一些关于我未婚夫高鸣的事情吗?”

    “是的,现在高鸣牵扯很多件案件,所以我想询问你一些事情。”

    “高鸣吗?”白念说道,“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您是要问关于十三年前的事情吗?”

    “是的,翟江回答。”

    翟江似乎很好奇,白念对于这件事情的态度,并没有翟江想的那般恶劣,是因为恋爱期的女人真的不明是非吗?

    “我大概知道您要问什么了,”白念回答。

    “你知道?”

    “翟警官,我想您应该是想说我未婚夫是十三年前案件的嫌疑人,也是杀害他好朋友韩博的凶手,并且在威胁刘子豪自杀后又失踪的事情吗?”

    “看来白女士您知道其中一些事情。”

    “只是知道一些。”

    “洗耳恭听。”

    “关于十三年前的那场意外,您可以去慢慢调查,或许您按照您的猜测继续调查下去,很快就可以找到正确答案。“

    “白念女士,我不太明白明您说的什么意思。”

    “如果我说十三年前的案件本来它就是一件意外呢。”

    “您为什么会这么肯定。”

    “如果韩先生的死不足以令警方唤醒您所代表的司法体系反省,那您也不需要在对案件继续调查下去,因为那样的调查是永远没有结果的。”

    “你为什么这么否定司法体系。”

    白念与刘老师一样,对于警方司法体系不完善的地方存有根深蒂固的误解,这不是一两次或者是一两年形成的现象。

    “因为我未来的丈夫,因为一件莫须有的罪名,活在杀害朋友的阴霾里十三年,这十三年他收到的所有的歧视和歧议,您觉得他应该找谁诉说,难道是过了十三年仍旧怀疑他的警察吗?“

    “您为什么这么肯定您未婚夫高鸣先生不是嫌疑人呢?”

    “这我并不知道怎么告诉您。”

    “总要有一个可以说服我的理由吧。”

    “因为他们为了一个理由,坚守了十年,只是为了让朋友的父母能够坚定的对生活活下去,找到杀害他们儿子凶手的证据,仅此而已。”

    “有证据吗?”

    翟江说出口的时候便知道,自己说错了这次询问最错误的话。

    “你看,我就知道,”白念对于翟江的话表现的不屑,“你们警察总会以这样的借口推脱,可是您也没有证据证明我男朋友有罪的证据,你们所倡导的疑罪从无呢?”

    “关于高鸣的去处,您知道他在那里吗?”翟江问,此时他开始怀疑心中的那个莫名奇妙的猜想,而这个猜想不是出自于白念的一番话,而是源自于刚刚在医院安父一句不经意的话语。

    “不知道,”白念回答,“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会去哪里,但是他答应我三天后我们的订婚宴如期举行。”

    “我想知道,白念女士,关于您未婚夫高鸣的行为,您是完全知道的吗?”

    白念点头端起桌子上的咖啡喝一口,没有拒绝翟江的问题。

    “三天后你可以问他,但是希望安伯母能够活到那时候,毕竟如果她去世了,那真相便彻底失去意义了。”

    “我会在那之前找到高先生的。”

    “那祝福您早日破案,翟警官。”

    “给您一个意见,为什么不从案件的最初点开始寻找。”翟江离开之前,白念对翟江说出这样一句话。

    案件的最初起点是哪里,翟江在路过医院的时候想到,案件的最初起点并不是十三年前的那场案子,对翟江而言案件最初的起点是韩博留下的那四封信。

    再次回到市局,翟江从新翻阅朋友留下的那四封信,翟江再想这封信是有哪里被他漏掉的地方,如果韩博信中留下什么线索,那么韩博一定以一种隐晦的方式将翟江,重新将四封信的内容梳理一遍后,翟江发现信中朋友曾提到一个地方,十三年年前的韩博怀念的地方。

    当年安暖溺水身亡的地方?

    当年安暖溺水的地方被开发成旅游景区,翟江并没有能将车直接开到目的地,而是在门外的售票处下车,随后按照要求买票进入景区,从景区门口到湖边的地方不算近,翟江步行四十分钟的时间看到湖边的树林,密林伸出就能看到湖泊在林区回折。

    翟江没见过十三年前的密林是什么样的,但是根据随性游客的话语间,翟江了解到对于密林深处以及靠近湖泊的地方园区保留原始深林,再往前走翟江看到挂在树上的禁止通行,红色的条幅在两棵树之间挡住翟江的去路。

    “前方湖泊塌陷,禁止通行。”

    绕过禁止通行的栅栏,翟江向再往湖泊边缘的位置走的时候,园区的工作人员拦住翟江。时常会有带着所谓探险说辞的游客靠近,于是从园区开发初到现在,这处水流湍急的湖泊也带走了九条生命。

    “根据园区的规定,您不能进去。”

    身穿黄色马甲的工作人员人员在翟江身后说道,翟江决定先从栅栏处回来,然后出示了警官证表明身份,问道,“这里出现过溺水身亡的事情吗?”

    “当然,因为发生过很多溺水的事情,所以警官我不建议您违反园区的规定。”

    “我在调查一起溺水身亡的案件。”翟江说道,是一件十三年前的案件,翟江并不打算告诉对方。

    “溺水身亡吗?”员工看着湍急的河流想了想,似乎几个月前的确实有一位游客,无视园区的规定,翻越栅栏进入到湖边,随后因为突然上涨的水位,那位游客没能再回到岸边。

    “警官您是说谁几个月前的那位?”员工有些懊恼,明明园区说已经对受害者家属进行了赔偿,怎么还是会有警察进行调查,“那时候是他自己要进去的,和我没有关系的,我已经尽我所能的劝他了,况且并不是第一位溺水的游客。”

    翟江并没有否定员工的猜测,从员工的话中表示,似乎意外溺水的游客几个月前的倒霉蛋并不是第一位。员工紧张的继续说着,“我已经尽力在阻拦了,难道因此就判断我是过失致人死亡吗。”

    员工好像对于这样的事情有过研究。

    翟江终于告诉员工自己此行的目的,调查一件关于十三年前的案件。

    “您是说那位叫安暖的孩子吗?”员工随口的一句话让翟江震惊,尽管这里就是安暖溺水的地点,但时间的长河也应该冲刷干净这间事情。

    “你怎么会知道这间事情?”翟江审查的目光打量着员工,但是从对方惊恐的目光中,翟江否定了对方与案件的关系。

    “韩博经常来。”

    “韩博?”

    “是的,那是我高中同学,”员工回答,“他经常会来这里,也会在我的拒绝中翻过栅栏,然后潜入水中,虽然每次来他都会告诉我他已经写好了遗嘱,保证和我无关,但还是很危险的一件事情,不过他已经好久没来了。”员工话语间似乎对这位老友还有些想念。

    翟江没有告诉韩博已经去世的消息,问道,“韩博经常来吗?”

    “大概一个月总会来一次,从几年前就开始了。”

    “安暖的事情也是他告诉你的吗?”

    翟江突然开始思考,韩博这是一种咋么样的心里状态,是对于自己童年杀害自己朋友至今没有被警方抓到,而回到当年的案发现场进行不断的重温那种看着自己好朋友溺亡是绝望的神情么?或者只是回忆当年去世的朋友。

    “是安暖告诉我的,每次来到这里他都会跟我将一件事情。”

    “十三年前,他和最好的四个朋友第一次参加郊游,那是家庭并不富裕的他第一次参加这样的事情,所以连一件可以穿出去的衣服都没有,那时候认识几个月的朋友借了一件衣服给他,你知道到的,那是韩博第一次感觉到来自朋友两个字带来的友谊,他那时候便想,无论如何都要珍惜这段最珍贵的朋友,当然还有另外两个不怎么聪明的朋友。“说道这里员工邀请翟江做树边的石凳上,这是园区经过修磨的石头,拒绝了翟江递烟的动作,继续说道,”您知道吗,韩博告诉我,那天从农村出来的他因为此一次参加郊游,所以最基本的用品都没有准备,包括另外两个不聪明的朋友,正咋他难看的时候,安暖什么都带了,并且是带了四人份的用品,您知道吗,那个一直以为自己会被人瞧不起的孩子,接受这份友谊的时候,是多么的开心,当然或许您想象不到,但是他最开心的那天,那永远的失去了这位朋友,并且自己被列入杀害朋友的嫌疑人之一,这让他难以接受,并且这间事情像是梦魇一般陪伴了他十三年,于是十三年的时间,他时常会抽出时间来到这里,他想知道朋友当时是怎样溺水的,直到半年前的偶然一次发现。“

    话说道这里,员工停顿了一下,问了翟江一个问题,“警官,您知道韩博为什么会选择去外省上大学吗?”

    翟江不解,但与韩博相处的几年,韩博从来没有提起来过这件事情,他也无从知道。

    “那里没有人会发现,自己相处相伴的同学曾是杀害自己朋友的凶手,那里任何人知道这间事情。其实最终我也是误解他是杀人凶手的一员,并且不否认曾经因为这件事情带给他的冷暴力,或者是应该会是欺辱,总之我很难想象他是怎么样熬过那六年的学习生涯,但好在他最终走出了那个深渊。”员工好像露出那种伤感的惆怅,语言难以表达那种对于幼时给朋友带来伤害的懊恼。

    “那韩博发现了安暖遇害的真相是吗?”

    “你关心的只有这个吗警官?”

    “我更关心,韩博是否是案件的嫌疑人,完成韩博最后的心愿,才是对他最好的关系。”

    “警官您知道吗?”员工看着栅栏外的湖泊,“每年的八月到十月,是我们这里的雨季,每到这个时候,上游的山体回冲下来一些光滑的石头,从园区刚成立的时候,很多孩子会蹲在湖边调减最好的石头,但是你知道的,长时间蹲着对于血液流通的影响,如果是上游泄洪的时候,尽管是距离很远,也会对这边的水位产生很大的影响,瞬间上升的水位会淹没蹲在岸边的孩子,园区刚成立那年,一位孩子便因为父母的粗心,永远的留在了这里。“

    听完员工的讲述,翟江不由得再次陷入沉默,目光还是看着远处的湖泊,但是脑海里在思考着其他的事情,就在不久前,从医院里听到的一句话。

    那位员工向翟江拜别,翟江向对方道谢后往湖边的地方走过去,跨过栅栏来到湖边,蹲下身子看着湖面上的石头,因为横幅及栅栏的阻拦,这里的石头已经堵塞了很多,不乏因为河沙冲洗而光洁的石头,值得那些游客冒着风险去将它捡回来,蹲在刚没过膝盖的水位不算深,翟江目光看向上游的村庄,如果是雨季的排洪,那么这个水位就变得危险起来,或许几分钟的时间,水位就会上涨几公分,对于患有恐水症的患者,原本在脚腕的水位会突然上升到触手可及的位置,以及长时间蹲姿导致血液供给不足,那跌进水里是几分钟就会发生的事情。

    从园区出来,翟江驱车来到湖泊上游的村长,他需要知道一些关键的问题。通过警察的身份,翟江很快在湖泊上游最近村委会,见到了村长的村委。

    村委表示村庄背靠几座大山,形成的天然蓄水池,每年雨季附近的村长基本都会遭殃,于是二十年前,几个村长利用山坳的位置,修建了水坝,解决水患的同时还能带来一部分渔业的收入。

    只是每过三年水坝为应对来年雨季,村长会适当的在第四年雨季来临前进行泄洪。关于翟江询问的泄洪示意,村委会表示泄洪前会向市水里监管局发出神情,得到允许后会在规定的时间内进行泄洪。

    查阅村委的泄洪记录资料,翟江终于找到十三年前的泄洪记录,而泄洪日期正是十三年前的10月17日。

    十三年前的案件在翟江看到泄洪记录的时候,警方肯定十三年之久的嫌疑人开始模糊起来,现在翟江不得不怀疑,十三年前的事情,或许真的是个意外所导致的。

    窗户外面的街道炙热,饶是街道买水果的商贩也借着一张纸板躺在路面的台阶上,偶尔会有卖家询问时,便拿开脸上遮阳的报纸,一番拉扯后商贩显得及其不愿意的接受了卖家的要求,然后再卖家转身离开的街角时,脸上笑意浓厚。

    窗户内的办公室冷气充足,还有坐在打电话或者是抽烟的闲散人员,翟江不知道改如何形容这样的事情,只是在要拜访的水利局副局长出现的时候,才起身迎接。

    “段局长您好,我是桥西区分局的警察翟江。”

    “您好翟江管,”段局长伸手回礼,脸上是一种很焦急的不耐烦。

    “段局长,南郊的沙湾湖上游的村长每年泄洪会想市局报告是吗?”翟江问。

    “是的,隔上几年会向水利局上报泄洪的申请。”

    “段局长,1999年10月17日南郊袁家村联和五个村子上报泄洪申请是您处理的吗?”

    “不是,那时候我还没有任职锦川市水利局的副局长,是有什么事情吗?”

    “根据我的调查,十三年前的泄洪申请得到水利局的批准,但是相应的水利局并没有向市区下放泄洪通告。”

    “原来是这样啊翟警官,可以为您调取当年排洪的记录。”

    “详细的排洪记录吗?”

    “是的,每次泄洪水利局会排专门的人员进行现场统计。”

    “那就麻烦您了段局长。”

    “副局长,”段局长笑笑,“翟江管询问十三年前的泄洪是有什么事情吗?”

    “十三年前可能因为水利局的工作失误,导致一名十五岁的孩子溺水身亡。”

    听到翟江的回答,段局长不再询问,而是吩咐助手配合翟江的调查,随后以去市局开会为理由,结束了翟江的询问。

    在助手的协助下,翟江查看到了泄洪的具体信息,1999年10月17日,锦川市袁家村泄洪申请,时间为上午十点至下午十五点,资料的记录中翟江没有看到关于泄洪发出的任何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