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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偏见

    袁昊是韩博的初中同学,也是韩博的高中同学,只是高中毕业后选择与学业不同的道路,现在任职一家制造厂的员工。

    关于翟江对于十三年前和有关韩博的问题,袁昊回答如下。

    “您是问关于韩博的事情吗?”

    “抱歉我知道的比较晚,也是前不久才知道韩博去世的消息,可惜那时候我们关系并不友好。”

    “关于十三年前安暖的事情吗?”

    “哦原来是这样啊,但那时候警察来过以后,我们都一位韩博他们三个是杀害安暖的凶手。”

    “你说证据吗?害,我们那里管这些,警察都调查了他们那么久了,不管他们是不是,不还是有杀害韩波的嫌疑,不然警察为什么调查他。”

    “您说安暖的父亲有没有来学校吗?”

    “当然有,不然为什么我们会说韩博他们是凶手,安暖父母都说他们是凶手,对吧!”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这也不算是校园暴力吧,我们只是讨论这件事情而已,况且警察也觉得他们有嫌疑,不然为什么警察那时候不说呢。”

    “您也是说了,十三年前的事情了,我哪里记得清楚。”

    “蓝色袖扣么?没见过,安暖的父母还找到学校,但是我们都没有见过,那里知道什么蓝色袖扣。”

    “你是问关于韩博、高鸣、刘子豪他们三个人的关系吗?”

    “这我说不清楚,大概是抱团取暖吧,你知道的,那样杀害朋友的凶手,学校没有人愿意和他们做朋友的。”

    “这我怎么知道,但是据我所知,学校里他们并没有朋友,校外就不知道了,当然那群混混也不是没有可能。”

    “原因吗?”

    “哪里知道他们杀人的理由,但是看着他们四个关系挺好的,但是真是假谁知道呢。”

    “在那之前我们关系还不错,但是那件事情之后,我们关系就不好了。”

    “有没有可能是意外吗?”

    “警察都不知道的事情我们就更不知道了,是不是意外现在和我没有什么关系。”

    “和韩博最近还有接触吗?”

    “接触还是还有,大概半年前我们在医院见过,那时候我儿子生病了,恰好在医院遇到。”

    “说了什么吗?”

    “没说什么,只是他说妻子怀孕了,那时候刚怀孕不久,我们聊了一些别的事情,然后谈到孩子。”

    “过分的话?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啊,只是说如果他生的也是儿子,可要离我儿子远些,最好不要总朋友,毕竟总是会不放心的。”

    “出于什么心里?”

    “没什么心里啊,只是担心自己儿子而已,难道不可以吗?”

    “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我不是已经结束过了,就是随口一水而已。”

    “那您可以按照您的理解解读就好,反正和我没什么关系,您就当做是仇富就好,我无所谓的。”

    “高鸣和刘子豪吗?”

    “初中毕业后就不联系了,现在更是好久都不见了。”

    随后翟江又拜访了高鸣的高中同学,得到以下的对话。

    “您是问高鸣吗?”

    “哦我知道的,那是从高明的初中同学听说的。”

    “事情的真假吗?”

    “谁会在乎事情的真假,我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

    “高中时期高鸣的表现吗?”

    “这我跟您很难说的,但好像也没什么朋友。”

    “这我哪里知道,反正我是不会和他做朋友的,毕竟那是件很危险的事情。”

    “还有还有交流吗?高中毕业后就很少交流了,但是去年好像见过一次,在哪里忘记了,好像是饭店吧,他和她女朋友再一次。”

    “哦,现在是未婚妻了吗?那倒是提前恭喜了。”

    “我们之间没聊什么啊,还是高中时期的事情,然后就是其他的寒暄,别的没什么了。”

    “关于他初中的事情?那有什么可问的,以后距离他远点就好了,要是我知道他那天也在那里吃饭,我是不会去哪里吃饭的。”

    “他结婚我应该是不会去的,您也别问为什么,就当做是我自保的行为就好。”

    翟江联系的第三位是高鸣的大学室友,因为不在本市工作,接到翟江询问的电话后,向翟江发送了讲述了高鸣大学事情的经过。

    “知道高鸣那件事情是从大一下学期的时候,那是我们同寝室一位同学和高鸣是同校的校友,知道高鸣初中经历的时候,我们同寝室的舍友也表示很震惊,但是关于这件事情起初我是并不相信的,至少从高鸣入学时期那样的表现,我并不相信高鸣会做那样的事情,他给我一种纯朴善良的感觉,所以知道这件事后我们同寝室的朋友找了个机会问了高鸣一次。“

    “那天我们喝了很多酒,是谁先提的这个问题我忘了,应该是老李吧,总之记不清楚了。问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高鸣的脸色不太对。大概是喝多了吧,那天我们都没有注意到,老李一直在追问这个问题,高鸣大概也是喝多了吧,他回答了这个问题。“

    “安暖是我初中时期认识的最好的朋友,但是他确实死在我面前的,到现在我还在后悔,为什么会做出那么愚蠢的决定。”

    “他说到这里哭了,高鸣说这件事情跟随了他七年,七年的时间只要是看到海,看到湖泊他就会想起安暖溺水的那天,他抬起头看到趴在水里的安暖,那种画面如影随形,噩梦一般的挥之不去。”

    “从那天之后,我们寝室和高鸣相处便的拘谨起来,高鸣好像也没有之前那般,似乎话变得很少,和舍友之间的交流也变的很少,本来我以为我们就这么度过时间的时候,另一件事情好像是刺激到了高鸣。”

    “大概是大三下学期吧,高鸣参加了一场高中的同学聚会,回来之后便沉默寡言,基本和舍友同学断了交流,我想应该是那场聚会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之后我们和高鸣基本没有交流了,他好像是也参加实习了吧,后来再次见面的时候,是在锦川市,那是毕业后第一次见面,那时候高鸣刚参加工作不久,但是能看得出来,他工作的并不顺心,那天还见了另外一个朋友,好像是叫刘子豪,虽然不认识,但是从他们的聊天好像知道,他们在讨论十三年前的事情,不方便多问,我就走了,此后在没有联系了。”

    “警官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相信高鸣不是那样的的人,当然只是我的感觉,希望我的话对您有所启发。”

    “其实我和高鸣并不算熟悉,和刘子豪也只是高中同学,关于您问我的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但是他们两个人高中期间确实比较孤僻,两个人大概是因为传言吧,基本和同学老师没有交流。”

    “原来是这样啊,那时候我确实不了解事情的全貌,只是做了转校生恰好和他们两个人一起上过课,但是关于他们两个人初中的时候杀害朋友的事情,也是从他们哪一届的朋友那里听说来的,那时候这件事情传的沸沸扬扬的,本来就没有多少新鲜事清的学生对于这件事情更是了解,但是那时候多事传言,毕竟警察都没有确定的事情。”

    “他们两个我感觉不像是那样的人,恰好因为两个人和我都是同桌吧,我觉得不像是那种恶人。”

    这种事情谁也不好说,人心隔肚皮对吧警官,所以这件事我是觉得传言不太可信的。“

    “只是我不相信而已,传言还是传言这是言语无法左右的,我信与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信不信。”

    “您可能能不太了解,因为那件事情,高鸣和刘子豪入学的时候学校一开始是不接受的,是他们父母给学校补交了很多赞助费,才能够顺利入学的,现在虽然这件事情过了很久,但是我们同学之间还是会偶尔提起这间事情。作为高中时期最大的消息,这事情是酒桌上最经常出现的话题,有一次因为谈论这个事情,高鸣和我们吵了一架,此后再也没有见过。”

    “对了,听说高鸣快结婚了,这件事情应该也过去了,就是刘子豪不知道怎么样了,前些日子看到他儿子和当时班长孩子一个幼儿园,第二天班长便让自己儿子转学了。”

    “您问这之间有没有关系我哪里知道,可能或许有关系,我不敢保证。”

    “高鸣是吗?”

    “认识,高中同班同学,我那时候是他班长。”

    “他这人挺骨孤僻的,不怎么爱说话,也可能是性格就这样吧。”

    “您是说那时候我们流传的事情,确实是知道一些,毕竟那么大的事情,警察都去过学校了,怎么可能不传开,我也以为是谣言。”

    “这个没有什么信不信的吧,就当是谣言就好。”

    “您说为我儿子班里转学吗,那就是向为儿子换一个更好的学习环境而已,我想这没什么问题吧。”

    “和高鸣没有关系啊,这您有什么好怀疑的,为了孩子吗,人之常情。”

    “好吧警官,竟然您这么问了,我就实话实说了,安暖那件事情我确实是知道,那时候我就是班级里的班长,所以关于这间事情我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是也知道一些。”

    “那时候警察都说是他们三个杀的人,我又能说什么,我只是不想自己的孩子受伤而已。”

    “警察没说吗?不是他们三个杀的人吗?”

    “当时只有他们四个个在湖边,安暖溺水身亡了,他们三个没有侍寝,这话您说觉得可信吗?”

    “反正我是相信的,除非您拿出来他们三个不是杀人犯的证据,否则他们三个一辈子都是杀人犯。”

    韩博、高鸣、刘子豪他们三个人经过了怎样十三年翟江不得而知,仅仅是通过对于他们三个朋友的询问,翟江知道这样的这件事情在他们心里积压的太久了。

    但是是怎样的原因让他们又自愿的重新提起这件事情,并且以韩博的自杀来作为引子,显得荒唐而又惊人的开篇。

    如果友谊真的存在,那为什么又不选择将这个秘密埋藏起来,如果并不是,那是不是因为即将降生的孩子,而不得不想办法重新将十三年前的伤疤揭开,让它站在阳光下接受暴晒,以此来让他彻底愈合。

    而在揭开故事的真相之前,翟江现在仅剩下另一个事情需要确定,这是安暖案件的最重要的一环。

    这样确实不太好,但翟江还是来到了医院,决定再次拜访照顾母亲的李晓雪。

    “抱歉李护士,又来打扰你了。”

    病房门口翟江带着歉意的说着,翟江刚赶到病房的时候,李晓雪正在为母亲擦身体,而此时翟江赶过来,是有些冒昧了。

    “没关系的翟警官,”李晓雪说道,“不过您可以稍微等我一会吗?”李晓雪说着看向病房里面的母亲。

    “当然可以,你先忙李护士。”

    翟江说完便准备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又觉得不太合适,干脆来到住院楼下,找了个能抽烟的地方。

    “翟警官,你也在啊。”

    翟江点燃烟的时候,身后是刘亚的声音,显然他不是向翟江来的这般冒失,将手里拎这的保健品放下,刘亚准备和翟江聊上一会儿。

    “刘律师,你也来看望伯母吗?”

    “和您一样当然。”刘亚回答。

    “关于十三年前的那件案子,您调查的怎么样了。”刘亚又接着问了一句。

    翟江缓缓吐出一口烟,打量着来的恰到时间的刘亚,从对方闪躲和逃避的目光中,翟江终于肯定的自己对于刘亚的猜测。

    “你知道。”

    “您在说什么?”刘亚带着疑惑的神色,看起来演技很好。

    “韩博是都告诉你了吗?”翟江继续说着,“关于安暖的案子,还是你一早就知道韩博他们的计划。”

    大概是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刘亚反而露出解脱的神色,笑的有些坦然,“看来您找到当年案件的真相了。”

    “并不完全找到。”

    “那应该距离真相也不远了。”

    “所以刘律师,现在应该告诉我你知道的事情了吗?”

    “好吧,”刘亚说道,“其实一开始我也是不相信的,你知道当时我是安暖父母的律师,我始终相信那些证据足够证明韩博他们当中有一位就是杀害安暖的凶手,这个想法一直到韩博半年前找到我,提起安暖那件案子的时候,这个想法依旧坚定。”

    “所以韩博是找到了能够说服你的证据吗?”

    “并没有什么证据,翟警官我想您应该知道了,安暖的事情根本没有任何证据,哪怕是您,我想也很难找到佐证韩博他们是嫌疑人或者与案件无关的证据。”刘亚见翟江没有说话,便继续说道,“韩博找到我的时候,希望能参与这件事情,但是关于调查的整个过程,以及韩博会自杀的事情,他更是完全没有提到。”

    “刘律师是说,关于韩博会自杀的事情你并不知情。“

    ”是的翟警官,韩博找到我只是就叮嘱我,让您知道这间案子就好,其他的事情并没有告知我,因此对于案件的侦查,我是一点都不知道的。“

    “你认识高鸣和刘子豪吗?”

    “十三前认识,”刘亚回答,“翟警官,我只是连接您与十三年前案子的桥梁。”

    “为什么会是我?”

    “这恐怕只有韩博知道了,或许韩先生觉得您值得信任,仅此而已。”

    翟江将烟头摁灭了,与刘亚一同来到病房,病房没有看到李父,只有刚刚为母亲擦拭完身体的李晓雪,翟江和刘亚进来后,李晓雪便将手上的水壶放下。

    对于刘亚的到来李晓雪表示很惊讶,她没有找到刘亚与母亲相识的可能。在刘亚表明了十三年前就是安暖那件安的诉讼律师时,李晓雪当即表示感谢。

    翟江没有说话,倒是刘亚将带来的保健品放下,和李晓雪两个人寒暄了两句,大概是本来就不怎么熟悉的原因,聊了几句刘亚便准备离开,李晓雪向刘亚表示谢意后,将刘亚送离医院的住院部,返回后确认母亲还在睡熟,便来到走廊与翟江在病房门口相对而视。

    “翟警官,谢谢您又来看我母亲了。”李晓雪看起来有些疲倦,应该是因为母亲的事情而坚持的。

    “别这么说,不然我应该和刘律师一样的,最起码不应该空着手的。”翟江笑笑,随后问道,“你父亲不在吗?”

    “我让他先回家休息一下,他已经很久没有休息了。”

    “是去哪里休息了。”

    “我现在住的地方,在医院附近租的房子,他们原来住的地方肯定是不能再回去了,对母亲的病情很不利。”

    “您父母一直住在南郊的寺庙那里吗?”

    “并不是,最早是在市区的房子,后来我母亲有一天做梦,说梦到我弟弟想看油菜花,于是他们去了一趟寺庙祈福,随后便那里安顿下来了,他们觉得那是一种赎罪,我父亲总说对不起我弟弟。”

    李晓雪说道这里,脸上疲态尽显。

    “李护士,问您个问题,关于你弟弟安暖当时遇害穿的衣服,你父母有没有和你提起过。”

    李晓雪虽然与翟江对视,看是身体并没有向翟江一样靠在墙壁上,身体与墙壁还存在一些距离,听到翟江这么问,便往病房内看了一眼,“以前倒是说过,最近几年倒是没有提起这个事情,大概是怕伤心吧,我弟弟的事情在我父母那里基本上都不会提起。”

    “确实是一件伤心的事情,那你记得当时你父母提起那件衣服上的袖扣时,确认那是枚蓝色的袖扣吗?”

    “翟警官您这么问是有什么发现吗?”

    “抱歉案件的进展我还不能说,但是这个问题对于你弟弟的案子很重要。“

    “我母亲并没有和我说起,但是以前他么吵架的时候,会提到那件衣服,我母亲说那是我父亲带回来的不祥物品。我父亲也说过如果当年没有买那枚蓝色的袖扣,也不会出现这么多问题。”

    “李护士,您确定是蓝色的袖扣吗?”

    “这我怎么回答您呢,毕竟我也没有见过,不敢肯定的告诉您那枚钮扣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那这样的话,等您父亲方便的话,李护士麻烦向您父亲求证一下。”

    “这个真的很重要吗?”

    翟江点店头,“可能直接关系到您弟弟案件的真相。”

    “好的,那我问问,有消息的话,一定第一时间啊告诉您。”

    翟江与李晓雪道了谢,随后离开医院,随后翟江特意去了一趟李晓雪原工作的私立医院,在哪里找到了李晓雪的入职体检报告,结果倒是与翟江的猜测不同,李晓雪的体检记录上,并未标注李晓雪是否是色弱或是色盲的可能,于是翟江通过对李晓雪当值的同事了解到,李晓雪平时工作上,并没有色盲色弱的情况,对此翟江倒是有些意外,但是这对于翟江的判断并没有影响。

    翟江回到分局的时候,分局依旧灯火通明,大概是又遇到什么难缠的案子,遇见徐龚的时候,对方正在为一件入室盗窃杀人案而头痛。因为嫌疑人作案时被受害者隔壁的邻居目的案发过程,嫌疑人当天就已经抓捕,但是在案件定性的时候,嫌疑人表示自己是死者先动手,自己属于正当防卫,并且对于案件供认不讳,因为现场取证的繁琐,徐龚在翟江回来前不久才离开案发现场,此时仍旧感觉自己能闻到身上的血腥味。

    询问起关于翟江的案件进度,曾卫表示这样的案件很难判定,就像自己正在处理的案子,嫌疑人身上确实带有刀伤,且经过坚定,确实是死者所持利器导致的,但是这就是案件难以侦查的地方,在没有足够的证据之前,没有办法判断嫌疑人当时内心的主观意志。

    “你觉得当年的事情是意外吗?”听完翟江的分析,徐龚沉声问道。

    翟江没有明确的答案,至少现在而言,翟江更相信意外这个可能,现在对于两起跨度长达十三年的案子,产生的联系越来越复杂,但是案件的本质越来越清晰。

    起先以韩博和蓝色钮扣为案件的连接点,但是后来在韩博去世后,表示了韩博与安暖的案件无关,于是翟江在求证蓝色钮扣的过程总,却发现这枚蓝色钮扣也可能是并不存在。

    “如果蓝色钮扣本来就没有呢?”翟江说了一句让徐龚震惊的话。

    如果蓝色钮扣自始至终就不存在的话,那十三年前与现在之间的联系,就彻底断开。

    “你觉得安暖的父亲或者是母亲,其中一名是色弱,那枚袖扣根本从来没有存在过?”

    这个可能是翟江看到安暖父亲指认那件黄色的被子的时候,如果安暖的父亲母亲是色弱,那么根本就没有蓝色的钮扣,而是黄色的钮扣,但是案件至今十三年过去,为什么所有人以为是蓝色的钮扣,并且韩博也坚信是蓝色的。

    或者是韩博根本没有见过安暖衣服上的钮扣,而他知道蓝色钮扣的来源,一定也是安暖的父母那里得知的。既然从未见过为什么又要在十三年前说见过那枚蓝色的钮扣。

    如果激发韩博现在找到真相的原因,不愿即将出生的孩子背负嫌疑人之子身份,那么为什么要间隔十三年之久。

    翟江突然想到高鸣未婚妻说过的话,为什么白念会说,韩博他们为了守护朋友父母坚持十三年的秘密,这秘密就是安暖的死本就一场意外吗?“

    医院熙攘,大概是换季的原因,今天住院部比往日多了些患者,多是上了年纪的老人。

    穿过拥挤的走廊,翟江再次来看安暖母亲所在的病房,这时候是安南的父亲在照顾妻子,李晓雪不在,应该是去休息或者其他的事情。

    “伯父。”

    翟江走进病房,病床上的安暖母亲盖得是一件黄色的杯子,翟江想要验证自己的猜想。

    “翟警官,您怎么来了。”

    安暖的父亲问道,话语间有些生疏的距离感。

    “伯母身体还好吗?”

    “还可以,刚吃了早饭睡下。”安暖的父亲脸色发青。

    “李护士休息了吗?”

    “去原来的医院办理离职手续了,”李晓雪大概和父亲说了什么,以至于李晓雪的父亲盯着翟江质问,“为什么杀害我儿子的凶手还没有被你们抓起来。”

    “伯父,您知道,警察抓人是要讲证据的。”

    “我儿子死了十三年了,难道不算证据吗,就是因为他们一个住院,一个没有证据,你们就不管了吗?”

    “伯父您别急,很快就有证据证明案件的真相。”

    “很快?”李晓雪的父亲看向自己的妻子,“再等十三年吗?”

    翟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伯父,安暖当时衣服上的袖扣,和伯母的被子一样的蓝色吗?”

    李晓雪的父亲摇摇头,翟江心里则是咯噔了一下,如果是听错了,或者是自己的猜测有误,那整个案子可就凌乱起来。

    “和这个不一样,和床头柜的颜色差不多。”李晓雪的父亲看着病床旁边的床头柜,可这个床头柜是黄色的,这一瞬间翟江确定,那枚钮扣根本就不是蓝色的。

    “伯父您确定就是这样的蓝色。”翟江再次询问。

    “怎么不确定,就是这样的蓝色。”李晓雪的父亲指向床头柜上掉漆后,一处淡蓝色的位置,语气肯定。

    “好的伯父,我知道了。”

    翟江随后拜别李晓雪的父亲,离开医院的时候,看到有些慌张赶回来的李晓雪,和李晓雪打了招呼,关于其父亲是色弱的事情,翟江并没有提出来。

    现在翟江的当务之急是找到高鸣,和他确认当年事情的真相,而翟江逐步侦查的线索,也慢慢的让翟江确定,十三年前的事情,或许真的是一件意外。

    对于未婚夫在做的事情,白念并不知道这样做的意义,甚至他不理解高鸣那位叫韩博的朋友自杀的意义是什么,只是为了证明自己和案件无关吗,可这样的方式是不是有些极端。

    但是韩博去世前的那天,三个人和她讲述了一个故事。

    十五年前四位懵懂的少年相识,同寝室的关系使得四个人关系非同一般的亲密。但是总有那么一位看起来明明是最小的孩子,总能很好的照顾另外三位舍友,会在他三个需要的时候,守护三位朋友自尊,解决他们遇到的所有问题。

    未婚夫总是会说起来,曾经看起来胆子很大,很聪明的朋友,竟然患有恐水症,那天郊游甚至他为三个家境不算富有的朋友,带了很多东西,那一次也是他做了最错误的决定。

    无论说起来多少次,那个看起来已经长大的未婚夫仍旧像是孩子般的在她怀里放肆的痛哭。

    婚纱店,白念用店内的纸巾擦了擦额头伸出来的汗珠,似乎很早就开始来这里试婚纱了。

    带着浓厚的疑问,翟江再一次找打了白念。见面的时候,白念穿了一身洁白的婚纱,充满了对未来幸福的喜悦。

    “翟警官,您有什么事情吗?”

    “关于你未婚夫高鸣的事情。”

    “什么事情。”

    为什么高鸣要隐藏当年的秘密这么久?“

    “不知道,或许只有他们三个才知道答案吧,“白念不知道应该如何与翟江讲述自己所知道的事情,或许就是或许在警察看来,那也是件可笑的坚持。

    “白念女士,我希望将您知道的事情,说出来,为了您未婚夫守护了十三年的秘密。”

    白念没有立即回答翟江的问题,而是端起婚纱店的水杯喝了口水。翟江也并没有因此而着急,从对三个人的分析来看,韩博的妻子临产,韩博不会将自己的自杀的事情告诉妻子,甚至是父母,刘子豪的已经结婚,并且在整个过程中扮演的始终是游走在案件边缘的角色,只有这个过程中,真正最有嫌疑的高鸣,才不得不让未婚妻知道这家事情。

    翟江曾经怀疑过,高鸣是否会告诉自己的未婚妻这件事情,但是昨天见面只有,翟江便肯定,高鸣显然将整件事情告诉未婚妻。

    “翟警官,现在您知道十三年前的事情了吗?”

    “高鸣他们为什么选择这样的方式。”

    “韩博说,只有让十三年前的事情暴露出来,让警察相信那是件意外,才能算作事情的结束。”

    翟江终于理解为什么韩博要用死来让自己介入这件案子,十三年前的那件案子,只有警察再次介入,只有警察调查的结果才能是最好的证明。

    白念吞咽下一口说,右手擦了擦左臂,讲述了韩博他们计划的原因和目的,终于翟江知道了韩博他们的计划。

    韩博是整个案件的计划者和唯一的牺牲者,而这个计划起源于半年前的一次偶遇,身体逐渐恢复的韩博去了一趟南郊的寺庙,在哪里意外的遇见了安暖的父母,也意外知道了,朋友的父母为了等候杀害儿子的凶手,而居住在寺庙的后山,为死去的儿子祈福和为自己赎罪。

    韩博曾意外只要隐藏这个秘密,让朋友的父母带着怨恨坚持下去就好,至少让他们心存希望,无论怎样,只要不是在遗憾和悔恨中度过余生就好,可现在的结果是他没想到,也是无法接受的。

    促成这间事情的还有韩博即将出生的孩子,韩博他们从来都没有什么证据,因此他们也可以带着误解生活,但是他们的后人不行,他也想为朋友的父母有个交代。

    韩博曾经向当地警方提供了证明十三年前案件的信息,但是因为没有任何证据,警方并没有给予理会,于是韩博想到了自己那个从警的朋友,也想到了,只有自己死了,并且牵引出十三年前的事情,让十三年前的事情再次暴露子阳光下,其他人才能站在阳光下生活。

    韩博利用自己住院的期间,和高鸣做戏让医院的人知道,高鸣和自己的关系,保证自己死后,警察一定会注意到高鸣和蓝色的钮扣,一次来牵引出十三年前的案子,无论结果如何,高鸣如果被捕,那么警方则必须找到十三年前的蓝色钮扣,本就不存在的钮扣。

    而刘亚的作用,就是通过韩博留下的遗书,将翟江引向十三年前的案子,这也是韩博为了将翟江引向安南事件做的保险。

    而选择自杀,也是为了不能向警察留下,直接指向高鸣的证据,警方只有怀疑高鸣、刘子豪,才能被迫重新查询十三年前的案子。

    关于这样的决定,韩博觉得自己是最合适的人选,也是韩博选择了翟江。

    白念讲述完整个事情,翟江也猜到了高鸣此时的位置。

    “高鸣是在韩博的庄园对吗?”

    翟江问道白念,而白念没有回答,翟江笑笑起身“感谢您的配合,白女士。”

    翟江得知自己需要的答案后很快离开,而依旧坐在婚纱店的白念拿出手机,两支手操作手机,在一个备注是“爱人”的手机号发送了一条短信,短信的内容是;

    翟警官找到我了,并且查询到十三年前的事情是一件意外,我向他说了你们的所有计划,他现在应该去找你了。

    发送完短信,白念看向窗外,洁白的婚纱透过店里的镜子反射回来,白念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脑海却突然想起来半个月前的夜晚。

    白念切着水果,有些心烦,不知道未婚夫的朋友为什么这么晚来做客,当然更多的是不想被打扰二人世界,今天买的水果都是她喜欢的,但是高鸣却说多弄一些,朋友最后一次来家里,随后拿起家里壁橱内的一瓶酒,进了书房。

    书房的门关的紧闭,白念听不清楚里面在说什么,声音很小,像是在密谋什么事情,白念左手端着果盘敲了敲门,屋内传来未婚夫高鸣进来的声音。

    “高鸣,再和朋友商量什么呢?”

    白念问道,屋内的另外两个人他都认识,都是高鸣关系很好的朋友,那名叫韩博的身体似乎一直不太好,即将到了夏天的季节,身上还套了件风衣。

    “老高,白念应该知道这件事情的。”那位叫韩博的先生开口。

    “不用,没关系的,”未婚夫高鸣说道。

    “那不行,不能因为这件事情,而毁了你的人生,”这次开口的是那位叫刘子豪的先生,白念记得去年春节,高鸣曾带她与刘子豪的家人一起聚餐。

    “没关系的,”高鸣说道便起身,拥抱了白念,随后说道,“亲爱的,你先出去,我们商量些事情。”

    高鸣说完吻了白念的额头,扶着白念的肩膀来到门口,即将关门的时候,韩博说道,“弟妹,你进来,这件事情你需要知道。”

    “别把她连带进来,”高鸣回身说道,白念知道高鸣他们在商量什么和高鸣有关,但是不能让自己知道的事情。

    “老高,听韩的,别影响你这辈子的大事。”刘子豪说道。

    “如果因为这件事情毁了你这辈子的大事,那还是算了,你不要参与了,我和子豪两个人也可以做。”韩博咳嗽了两声,说话的时候感觉有些吃力。

    高鸣没有理会韩博和刘子豪,而是看向白念,声音很正式,“亲爱的,接下来我们商量的事情可能会很吓人,但是我希望你理解,这是我们的决定。”

    白念懵懂的点点头,随后在高鸣的带领下,坐在高鸣的身旁,接下来她从高鸣他们的商量中,知道了埋藏了十三年的秘密。

    “我不同意,这不行。”

    韩博说完以自己的死,来刺激起警方重新调查十三年前的案件是,高鸣大声的吼道。

    “我也觉得步不行,我们可以有更好的办法。”刘子豪也低声复合。

    “听我说,”韩博还在咳嗽,于是便端起自己的保温杯喝了热水,声音沉稳浑厚却坚定,“你们知道的,其他办法我们已经尝试过了,警方不会注意起十三年前那件不起眼的案件的。”

    “那你的办法也不能这个极端,”高鸣说道。

    刘子豪还想说什么,韩博便不断的说道,“听我说,听我说。”

    “这是最好的办法,我最多也就再活几个月,没有意义的,你们知道的,所以这是最好的办法,那个叫刘亚的后面我会联系他,那名叫翟江的警察,我了解他,我们是大学同学,案子交给他无论是出于命案还是我们之间的友谊,他都会不遗余力的侦查我死亡的事情的,所以这个人只能是我。”

    屋内安静下来,韩博接着说道,“我见过小安的父母了,我不知道小安的母亲还能坚持多久,我能够用我的剩下不多的时间,换取他们知道安暖事情的真相,我觉得是值得的。”

    “你们知道的,杀害朋友嫌疑人的身份,我们已经背负太久了,子豪不想你儿子再被说是嫌疑人的孩子了吧,老高,你马上结婚了,听哥哥的,我死后,你们要对得起安暖,要重新活在阳光下。”

    “老韩。”

    “听我的,我时间本来就不多了,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可惜看不到儿子出生了。”韩博目光看向窗户外面的夜空,苦笑道,“我看不见了,你们记得替我照顾好嫂子,先替我瞒着她,等孩子出生了,找机会劝他她嫁就好了。“

    “老韩,”高鸣欲言又止,他很想说些什么,但韩博抬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好了,就这样决定了”韩博说完便看上窗外。

    白念跟随韩博的视线移到窗外,只看到今晚的月亮跃过云层,被托举的似的挂在夜空,格外明亮。

    “今天的月亮怎么这么亮。”

    三个人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