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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阴霾

    翟江联系到白念的时候,白念在翟江挂断电话前接通了电话,听着白念在电话另一端的指挥:这张桌子的名字不对,这边是我父亲的位置。翟江听出来应该是在安排明天订婚仪式的宴席。

    “您好翟江管。”白念声音有些疲倦,原因显而易见,如果不是看到是翟江的电话备注,她大概率是不会接通电话。

    “白念女士,您在忙吗?”翟江问道。

    “还好,你有事说就好了,”白念说完又问,“是关于高鸣的事情吗?”

    “是的,关于高鸣的事情,有些事情想问一下,不直达您有时间吗?”

    “有的,您在那里,我现在就可以过去,警局吗?”

    “我们在上次的咖啡馆见面吧。”

    “好的翟警官,一会见。”

    还有一天就是和高鸣的订婚仪式,白念似乎终于显得是有些慌张了,但是订婚的筹备并没有因此停滞,不得不感慨这是个足够勇敢的女人,翟江在心里感慨。

    半个小时后的咖啡馆,白念头发有些凌乱,妆容也没有上次精致,脸上出现了因为熬夜才会出现的暗沉,但是见到翟江的时候,还是努力提起笑意,向走过来的服务员要了杯咖啡,和起身迎接示意的翟江握了手,将装有请柬的背包放下。

    翟江看到包里露着的请柬封面,笑道,“不知道有没有我的那份。”

    “当然有,”白念回应后才从包里一侧抽出来一份请柬,红色的外封中间是烫金的字体,写有订婚请柬四个字。

    “谢谢,如果可以一定赴宴,”翟江起身接过请柬弯腰致谢。

    “高鸣可以出来了吗?”白念问道。

    “恕我无法回答您,但是我想不会太久。”

    “订婚宴之前吗?”

    “很难说。”

    “那好吧,”白念回答。

    “关于高鸣有些事情要问您,不知道您是否方便回答?”翟江说道。

    “只要是有利于高鸣的事情,您直接问就好了。”白念眼睛发亮,翟江这么问的话,至少说明高鸣还有机会。

    “是这样的,我想问您,您和高鸣接触以来,是否提起过十三年前的事情,高鸣有情绪激动或者是其他什么反常的表现?”翟江选择比较委婉的方式问道。

    “您是什么意思?”白念反问,并没有读懂翟江的意思。

    “就是高鸣有没有曾经压抑或者是沉默的其他可能,但是很反感这件事情?”翟江知道,高鸣是否对十三年前间反复提到这件事情的人,有没有杀人的冲动,这样的事情很难直接开口,并且这也是无法察觉的表现。

    “好像是没有的,”白念如实回答,“之前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但是高鸣并没有显得很生气。”

    “是这样的啊,”翟江说道,好像这件事情的答案只有从高明那里才能得到答案。

    “翟警官,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白念稍微有些焦急的神色。

    “没有,只是关于韩博的案子,有些细节的事情向您求证一下。”翟江回答。

    “细节?”白念自言说着,面庞显得很是焦急,“是我的回答不够细节吗?”

    “并没有,白女士您不要着急,这并不是能够直接判断的事情。”翟江解释,白念尽管会配合,但是对于白念而言,这样的的问题是没有答案的。

    白念起身弯腰深深的鞠躬,“翟江管,拜托您了。“突然的举动让翟江有些慌乱,随后快速扶起来对方,“白女士,我会尽力的。”

    “谢谢您了。”白念终于站起身子。

    翟江并没有在停留,带着请柬离开了咖啡店,翟江突然觉得来见白念并不是个正确的选择,好像对于高鸣的事情突然多了很多的压力,咖啡店门口翟江点燃一支烟,这时候接到徐龚打来的电话,没有说明对于刘子豪家里侦查的结果,但是听语气似乎是有些发现。

    “你过来看看吧,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徐龚说完便挂了电话,随后看着刘子豪的书房长叹一口气,现场虽然已经被打扫干净,但是根据试剂的反映,现场血迹的布置,与韩博的情况一直。

    令人头疼的事情,如果说韩博的情况是被杀,那么刘子豪的情况则说明,韩博也是可能是自杀,因为现场情况实在是匪夷所思,毕竟徐龚不可能对刘子豪的父母提出这样的理论。

    唯一有差异的地方在现场匕首的位置,根据血迹显示,防止割腕的刀最后被放在距离刘子豪大面积血迹的七米左右的地方,中间的路径没有任何滴落的血迹,这说明确实存在刘子豪在距离自杀的很远的地方割腕,随后回到这里等待死亡。

    现场的第一目击者刘子豪的母亲目前还在医院,陪同而来的是刘子豪的妻子孙馨,还没有从悲伤中走出来的孙馨眼眶含着泪水,坐在客厅沙发思考着什么,目光所视的地方时两个人的结婚照。

    徐龚从书房向客厅望了一眼,随后继续收集地上的足迹,这种事情还是交给翟江比较合适。刘子豪自杀后,其父母和妻子孙馨一直在医院照顾,只有孙馨回来过几次,拿取换洗的衣服,并且处理了现场的血迹,但是但是并没有进行彻底打扫,原本是计划今天进行清理书房的,但是因为徐龚的到来,而未能进行。

    书房内的两名刑警在血泊外的地方提取到三种不同足迹的足迹,其中一组足迹比另外两组足迹较小,应该是孙馨清理现场时留下的足迹。

    徐龚完成现场足迹提取的时候,翟江出现在门外,简单的询问了现场的情况,翟江得知了现场的情况,只是脸上并没有表露意外的神情,有些冷静的点了点头,视线便从书房转移到孙馨身上,目光耐人寻味。

    “您还好吗?”翟江声音轻柔。

    孙馨点点头拭去脸颊的泪痕,点点头回答,“翟警官,您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有什么要问的,只是向您确认几个问题。”

    “什么事情?”

    “关于您丈夫刘子豪自杀那晚,您确定是只有您公公婆婆在家对吗?”翟江问。

    ”是我公公发现了我丈夫自杀的事情,”孙馨从桌子上抽出纸巾,擤了鼻子后声音有些嚷,“他说当时只有他们三个人,并没有外人。”

    翟江沉声应了一下,刘子豪确实是属于自杀未遂,而之所着这么做的原因,也大概率是为了洗脱警方对于高鸣的怀疑,同样的作案手法和作案场景,那名说明韩博也是这样的,这就牵引出为什么韩博先服用安眠药后再自杀,割腕是为了指引警方韩博的死存在疑点,而刘子豪以同样的方式割腕自杀,并且在自杀前告诉李晓雪十三年前安暖的事情,是他和韩博所谓,在此之前刘子豪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而这样的原因应该是与高明有关。

    “孙馨女士,您丈夫的的书房是您收拾的吗?”

    “是的。”

    “虽然这样有些过分,”翟江吸口气说道,“但是还是请您回忆一下,关于您丈夫当时自杀时候地上的血泊,有没有发现类似于纸巾和手帕的东西,当然有可能已经被浸泡在血泊当中。”

    孙馨沉默片刻后回答,“确实有发现一些纸巾,好像是厨房用纸,但是已经被扔到小区的垃圾站。”然后视线再次回到墙壁上的婚纱照。

    “那就不再打扰您了。”翟江说完起身离开。

    到市医院的路程不算很远,翟江想最后拜访一下安暖的父亲,或许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结束对刘子豪妻子的拜访后,翟江突然想到一个可能,在遇见韩博之前,李晓雪与韩博三个人并没有任何交集,但是这十三年间的过程却并没有淡却他们仇恨,却相反变得愈发浓厚,李晓雪对于韩博的恨意是从何而来的,或许安暖的父亲能够给翟江一份答案。

    临到医院的时候,翟江还是选择去了一趟医院附近的水果店。医院附近很多商铺,这个时间显然生意并不好做,住院楼在医院有个偏僻的后门,那里经营着几家殡葬店,骄阳似火的天气,生意却格外冷清,只是在路过的时候,翟江脚步停顿了下来。

    穿着病服的身躯有些佝偻,和店内的老板商量着殡葬事宜,翟江之所以停留,是这个身影让他觉得熟悉。

    老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但是显然店主并不接受,于是摆手让他离开,显然老人并不能支付令店主满意的金额,蹒跚的走出来,又像隔壁的店铺走去,翟江想他应该是顺着店铺一家一户的问着。

    终于转身后蹒跚两步,老人停住身子,翟江已经认出老人就是李晓雪的父亲,这时候对方转身。

    “翟警官呢,您好啊。”银发如雪从发梢蔓延至尾端,脸上的沟壑纵横眼神暗淡,下面病服衬衣缺了没钮扣,使得看起来显得另类。

    “安叔叔,您这是在做什么?”翟江开口。

    “儿子死了,老伴没了,女儿也被警察抓走了,难道不是自己料理后事吗?”老人面庞抽搐略显得苦涩,但是眼睛却带着浓厚的恨意。

    翟江还在思考老人是如何得知李晓雪被捕的消息,老人沧桑的声音又传过来,“翟警官,您说调查我儿子的案件真相,但是现在真相呢?”

    “真相就是我儿子是意外溺水吗?”

    一连两个问题让翟江无从开口,于是稍微沉默片刻随后说道,“安叔叔,目前警方调查的结果,十三年前安暖确实属于意外死亡,而我想您并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只是十三年的时间太久,久到您在经过生活的坎坷后,将这个想法作为活下去的源泉,它像是您干涸沙漠了位于的水源,时常能够激励您对生活坚持下去。”

    老人愣愣的看着翟江没有开口,这一瞬间好像阳光不再刺眼,乌云遮盖了天空,阴影之下的老人感觉身上很冷,那种寒意贯穿全身。

    “关于这一点,而我的朋友韩博,为了幼时好友的父母能够坚定的活下去,才不得不将这个秘密背负在身上十三年之久,您在经历失去挚爱的同时,他们也活在杀害朋友的阴影中无法释怀。而您其实一开始就知道半年前拜访您的就是韩博,我想在那个时候开始,您是否就想过这个可能,因为在你们聊天的过程中,你知道他患了癌症,且恰好住在您女儿李晓雪上班的医院,因此让您的女儿李晓雪刻意的接近他,并且找机会杀掉为安暖报仇是吗?”

    乌云被风吹散望更远的地方飘去,乌云遮盖的,老人摇着头泪流满面。

    “是我害了他们。”

    “李晓雪杀害刘子豪的事情,是您指示的吗?”

    “是我指示的,但是他们该死啊。”

    “我理解您对于十三年前那件事情的执念,但是我无法理解您为什么要毁掉自己的女儿。“

    “我从不奢望能被理解,您只需要按照法律办案就好。”

    殡葬店往下是三阶台阶,锤了锤腰椎一步一步的迈下台阶,“您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件事情的,”翟江还没有回答,然后又听到这样一句话,“其实在见到您之前,我就应该去警察局自首的。”

    “您是蓝黄色弱对面?”

    “大概吧,年轻时总有人说我蓝黄不分,因此常和被人因此打起来,但是那枚蓝色的纽扣是真的存在的,我妻子亲口告诉我的,那枚纽扣式蓝色的。”

    “这也就是您为什么如此坚定的原因,但是我更想过另一个可能,只是真相我无从考证,但是或许是个善意的谎言。“

    老人没有回答翟江的话,而是眯着眼睛努力回忆着十三年前的事情。灯光很暗,电视机播放着时下最新的电视剧,妻子很爱看,但是他却看不懂,不过这种生活很惬意,女儿前些日子说想回家住了,他这几天在问村委计划生育是否放松了些,于是今天喝的酒有些多,灯光泛着淡蓝色的光晕,照耀在撒欢的儿子身上。儿子还小,但是个子也快赶上他母亲了,性格是个很活泼的孩子,好像找不到什么烦恼。和母亲诉说着学校认识的好友,说道明天学校有一场郊游,但是天气还没有回暖,母亲不得不翻箱倒柜的找出已经收起来的外套,检查一遍又一遍,然后喊道孩他爸,衣服袖扣的扣子怎么掉了,他起身看了一眼,酒意便有一次涌上心头:内扣没什么看得见的,话尽便又躺下不再说话。

    “你的那个黄......蓝色的钮扣放哪里了。“

    “梳妆台的柜子里,跟你的戒指放在一起好像。”

    妻子好像翻身去寻找了,那时候他已经因为醉意上头,昏昏沉沉,脑海似乎是女儿回家的场景。

    “妈妈这是什么颜色,蓝色吗?”

    “对,这就是蓝色。”

    “为什么我的朋友都说这是黄色呢?”

    “你要相信妈妈啊。”

    “好,我相信妈妈。”

    声音逐渐飘远,穿过房间飘向远处,又好像从远处的乌云那里传来,只不过随风吹散了。

    对于父亲的事情,李晓雪显得很愤怒,多次提出要见翟江的诉求,翟江决定在见高鸣之前,先与李晓雪见面。

    关于警方对于父亲的指控,李晓雪表示一切行为是自己的主动医院,并没有收到父亲的教唆,杀害刘子豪也是为了给安暖报仇。

    “你对刘子豪的恨意绵延十三年之久吗?”

    对于翟江的问题,李晓雪的回答沉思了很久,然后缓缓开口,“翟警官,您应该也想知道刘子豪自杀的那晚具体发生了什么,对么?”

    “确实,因为我实在找不到你一定要杀害刘子豪的原因,”翟江继续说道,“直到你父亲表明是他教唆你杀害刘子豪,但是现在来看,真相显然不是这样。“

    “或许是您想象不到的真相。”李晓雪微笑着。

    “如您所猜测的,我没有要杀刘子豪的那么身后的仇恨,但是我父母有。那晚确实是刘子豪约见了我,只不过刘子豪告诉我,是他和韩博导致的我弟弟去世,因此他觉得他们应该对此进行补偿,他们负责照顾我父母的以后的生活,但是同样的要让我父母放弃关于我弟弟事情的调查,如您所料我当时答应了。“

    “所以后来为什么又杀了刘子豪。”

    “你可以这样理解,我之所以要杀刘子豪的原因,是因为他杀了我母亲。“李晓雪抬头希望能眼泪倒流,“当我把这件事情告诉我母亲时,我母亲病情便愈发严重,我知道如果我不去作这件事情,那么我的父亲也会去做这件事情,所以我应该庆幸他会选择自杀这样的事情。”

    现在他明白刘子豪选择自杀最后的一个原因:斩断高鸣与十三年前案件的所有关系,并且在解除警方对高鸣的怀疑,这样十三年前的案件无论警方调查的结果如何,高鸣都不会再与其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想告诉您,杀害刘子豪与我父亲没有任何关系,完全是我个人的决定,我不希望他带着遗憾离开。”

    “这可以不是以杀人的方式完成。”

    “那您有更好的办法吗?”李晓雪反问。

    翟江无法站在道德的角度批判李晓雪,她偏执的认为是因为刘子豪的事情,导致了母亲病危离世,而因此不希望父亲带着遗憾离开。

    但是韩博和刘子豪同样的选择,为了拯救高鸣而选择自杀。

    “我无法解释这件事情的对错,但是十三年的时间太久,久到这间事情的受害者和嫌疑人都在接受这件事情带来的阴霾中,却从来没有想过这间事情的其他可能,而对于你父亲,他并非不知道十三年前案件的真相,只是接踵而至的事情,让复仇的情绪成为支撑他活下去的动力,这件事情便就样子错了十三年。”

    “不可能的,我父亲不知道的。”

    “你知道的,只是你陷入了和你父亲相似的误区,你父亲因为执念而坚持,认为你弟弟安暖的死是由于韩博导致的,所以无论事情的结果如何,在你父亲心中,韩博他们显然就是间接导致安暖死亡的客观原因。而你则是因为你父母而产生执念,至少在你母亲没有去世前,你应该从未想过杀人。”

    李晓雪后来没有再与翟江争论,离开审讯室时眼神蓦然,而在李晓雪离开不久后,李晓雪的父亲被带入审讯室,其实并没有很多的事情需要询问。唯一值得探讨的地方在于,李晓雪的父亲的说自己指示李晓雪杀害的言论是否成立,因为李晓雪的的供述,导致在李晓雪的量刑上又至关重要的影响。

    “不不不,翟警官,不是晓雪说的那样的,确实是收到我的影响,晓雪才会选择杀人的。”

    老人进入审讯室后黯淡无光的眼神,在听完翟江对李晓雪供述话后,短暂的激动起来。

    如果李晓雪是故意杀人,那么在量刑上大概率会是十年以上或者是无期,而李晓雪父亲的供述则能够从侧面帮助李晓雪减刑,这样的情况,使得翟江无法进行准确的判断。

    “但是根据您女儿的供述,这件事情与您并无关系。”

    “确实是我诱导晓雪杀了他的,这混蛋根本不配继续活下去。”

    “您可以说说是怎么样引导李晓雪杀害刘子豪的吗?”

    “前天晓雪晚上出去过一次,回来后她告诉我他去见了刘子豪,说刘子豪希望我们不再追查安暖的事情,作为交换,刘子豪会支付我妻子的医疗费和一大笔钱,我很愤怒。”说道这里淡然的脸上多了些愤慨的气息,“我打了她一巴掌,也就是那晚,我妻子病危。是我要说去杀了刘子豪的,晓雪只是无意听到了我的话,但是我没想到她回去做这样的事情。”

    “这似乎并不能说明李晓雪是因为收到您的诱导。”

    “确实是因为我啊,”声音歇斯底里,厚重而又浑浊,“是我不断告诉晓雪,是他们杀了安暖,是我一直在说这件事情。”

    “经常说吗?”翟江询问道。

    “是的,我经常向晓雪提到这件事情。”

    李晓雪的父亲只是重复着李晓雪是收到他的原因才会去杀人,关于翟江问道安暖钮扣的这件事情,便沉默不语,于是这场讯问很快结束。

    从分局出来,翟江便直接往市医院的赶去,而翟江也希望能够找到关于这件事情的线索。

    关于翟江的问题,被问到的同病房的家属表示,“确实会听到那对老年夫妻中,李晓雪的父亲经常提起关于十三年前的事情。”

    被问的是一位三十来岁的男性病人,病因是肾结石,但是表示自己因为病情,晚上常睡不着,能够清楚的听到老人晚上的自言自语的对话,每次听到老人说道要杀人时,男人都会一场紧张,生怕老人会做出什么伤害他的事情。

    “他对她女儿说过这件事情吗?”

    “他女儿?”男人先是一愣,然后说道,“哦,您是说那个她啊,确实也会说道这件事情,尤其是前天晚上,两个人吵了厉害。”

    “他们之间说了什么,您知道吗?”

    “当然知道,那时候我吓得都不敢睡,”男人继续说道,“好像是女儿说有人可以支付医药费,但是那老头拒绝了,然后说着便吵了起来,好像还动手了。”

    “好像吗?”

    “当时那样,我怎么敢看呢,”男子继续说着,“但是这样的好事那老头怎么会拒绝呢,”察觉到翟江脸上严肃的表情后,便立刻改口,“那老婆婆当天晚上就抢救去了,好像是没有抢救回来,后来这个位置就是那大爷的病床,”男人指着对面的病床。

    “也就是说,您认为,如果女儿杀人了,是否是因为收到父亲的教唆?”翟江问道。

    “啊?”男人惊呼,“杀人了吗?这您别问我,我不敢乱说的啊。”

    “您只需要说出你的观点就好,并不会因此收到任何危险。”

    “哦,已经抓起来了吗?”

    “是的。”

    “哦,那就好,要我说的话,确实可能会收到大爷的教唆,毕竟每天将这杀人的事情挂在嘴边,早晚是要出事的。”

    “好,谢谢您的配合。”翟江说完起身向男人致谢后离开病房。

    随后面对同样的问题,负责照顾的护士回答与至大同小异。

    “警官您是问那位姓安的老人吗?”

    “是的。”

    “您是说他是否经常提到要杀人的事情吗?”护士抱着病历单刚查完房,面对翟江突然的询问,她很快想起那位总是面色不善的老人,因为妻子的病情总是皱着眉头。

    “确实能够听到老人的抱怨,而且好像还是关于他儿子的事情,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老人的女人杀了人,警方现在需要查证是否是因为收到老人的印象或者是诱导。”

    “杀人了啊?”护士的神色与刚刚的男人相似,瞳孔放大支吾不语。

    “现在已经被抓捕,”翟江说道。

    “您说那位姓李的护士吗,”护士说道啊,“她怎么会杀人呢。”护士对于李晓雪杀人的事情有些惊讶。“她不是那样的人,我们聊天的时候我觉的她不像是那样的人,如果是杀人了的话,我觉得倒是很有可能收到老人的引导。”

    “您和李晓雪很熟悉吗?”

    “还好啊不算很熟悉,但是她算是我的前辈,前些天如果不是她的话,我可能就被病人投诉了。”

    随后护士将其李晓雪曾经因为护士工作不熟练,而导致在为病人做静脉注色时,几次没有找到静脉,因此惹得病人生气,是当时在照顾母亲的李晓雪及时的帮助他为病人完成静脉注射。

    “说起来,我还是很感谢李护士前辈的。”

    “你觉得李晓雪不会杀人是吗?”

    “是的,但是那位老人脾气真的很差,”护士噘嘴抱怨,“总是将别人是凶手之类的话挂在嘴边。”

    “好,那谢谢您的配合。”

    “应该做的,”护士说完又问道,“李护士前辈真的杀人了吗?”

    翟江点点头离开医院的走廊,留在原地的护士仍旧觉得有些难以置信,至少在为那名难缠的病人做静脉注射时,那位前辈漏出的表情是很和善的,大概是收到了他父亲的影响才会杀人的,护士想着身体打颤,随后摇了摇脑袋将一张衰老严肃的面庞甩出脑袋。

    最终经过走访,警方还是认同李晓雪父亲的证词,案件最终提交前,翟江同意了老人和女人见面的请求。

    尝尝的走廊李晓雪带着手链,身上的囚服也换成了犯人的黑白色,当翟江提出父亲要见自己时,李晓雪并不想见,但说出口的时候还是同意了。

    两个人隔着一扇玻璃,老人抓起话筒激动的说着,李晓雪看着父亲,泪水潸然而下,如果不是自己,父亲应该安享晚年的,但父亲一定不会选择这样的,李晓雪坐下拿起话筒。

    “爸。”她开口。

    “晓雪,你怎么这么傻啊。”老人伸手不断的抚摸着玻璃,仿佛是要穿透过去,擦拭女人的眼泪。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爸爸您为什么这么做啊。”李晓雪声音哽咽。

    “晓雪,是我害了你啊,如果我不跟你说那么多事情,你就不会这样了,是我害了你啊。”老人重复的念叨着同样的一句话。

    “是我的选择,我要为妈妈和弟弟报仇啊。”

    “错了啊,错了啊我们都。”老人仿佛干涸的泪水泛红了眼眶,“是我执念太深了,是我始终认为是他们害了小暖,也害了你啊。”

    “爸您说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你母亲和我说过袖扣的事情,而我也知道小暖的袖扣是蓝色的,是我执念太深了,我不相信小暖会自己靠近那条湖,是我当时坚信就是他们就是害了小暖,以至于到后来,我自己都相信是他们杀了小暖,都是爸的错啊。”

    “爸,您什么意思,不是他们杀害了小暖吗?您在说什么啊。”李晓雪焦急的拍打着玻璃,她希望这都是父亲为了安抚他而说的谎言。

    “就像那位翟警官说的一样,小暖确实是意外死亡,只是我不想承认而已,我没想到会害了这么多人,也害了你。”

    说道这里的时候,老人弯下脊梁将脑袋埋进手臂,举着电话通的手也垂在下面,这一刻坚持了十三年的执念消散。

    “爸,不是这样的是不是,你是不是为了安慰我,我没事的,为母亲和弟弟报仇不是您告诉我的吗?”

    李晓雪看着弯下腰的父亲,脑海轰然炸开,她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这样说,至少在见到父亲之前,她仍旧坚信自己没有杀错人,现在父亲的话让他无法接受,她不能接受父亲的话。

    “你弟弟安暖遗传我的色弱,所以根本就不存在蓝色的钮扣,那钮扣一直都是黄色的,所以他们知道那袖口是蓝色的,完全是因为小暖的说的,根本就没有人见过蓝色的袖口。”

    老人终于将藏着的秘密倾诉出来,因而也有勇气起身目视着女儿,这一刻悔恨和痛苦交加,搅碎了老人十三年的过往。

    李晓雪久久没有说话,身体僵硬的不能动弹,仿佛放下电话通父亲说的话就会将她搅碎,而透过玻璃,老人道歉的声音不断的传过来。

    “晓雪,你还年轻,爸年纪大了,能为你做的事情不多,这辈子是爸对不起你,下辈子爸给你赎罪。”老人脑袋贴着玻璃,重重的撞在上面。

    “爸,不怪你,不怪你。”

    声音混杂着嘶哑,但是此后老人在没有力气说出一句话,只是静静的抚摸的玻璃,这是老人最大的亏欠,支撑着身子将脸庞尽可能的贴近玻璃,害怕再一次眨眼,就永远的再看不到女儿。

    离开的探视室的时候,李晓雪只感觉抽干了身上的力气,脚步挪动的缓慢,两支手沉甸甸的耷拉在肩膀上,眼睛失神的暗淡,努力抬起头的时候,脚下长长的走廊看不到尽头,身后的阳光灿烂,而转过弯后沉重的窗帘遮盖了周围的光,前方阳光暗淡看不到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