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1 超越时间
在回溯触发之前，她很清楚的记得，自己是从电梯出来，抵达会议室后，隔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看到了模组下载完成的提示。
而后她去往另一个隔间，途中手机弹出了“天空使魔”下载好的消息。
现在，这两个模组好好的躺在“已下载模组”的列表中，没有从成品回退成进度条。时间的连续性被打破了。如果不是她同时具有两份不同时间线上的记忆，那么在她的视角里，她看到的理应是这样：
两个模组原本只有百分之九十的下载进度条，在下一个瞬间因为不知名的原因瞬间下载完成。
“这……”
顾绾绾双手感受到了千钧的重量，她看着地毯，那里仿佛多了两只黑色的箱子，右边的箱子从深邃而无尽的深空中接受着信息，而左边的箱子悬在高处，无视了下方挟裹着世间全部物质滚滚向前的时间长河。
“3+1的叫四维时空，那3+1+1的……叫什么？”
这个问题不可能有答案，意识到这一点，她的思绪更多投向了应用层面。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咔嚓！高晓彤推开门，摆出一张笑脸正要说些什么，但顾绾绾已经松开了手，让“归来”落入到了模组列表中。
……
“所谓黑箱，是只能看到结果，而无从判断原理的事物……”
逼仄的电梯厢，顾绾绾露出恍然的表情。
“果然——”
她一耸肩膀摘下书包，拉开拉链，在里面摸索少倾，掏出手机。
正讲述黑箱背后辛秘的徐叔见到她的动作，停住了话头，然而顾绾绾丝毫没有理会外界的动静，她打开模组管理器，在“已下载模组”中找到“归来”，而后拖动着它，将之放入到“已安装模组”列表中。
……
再次恢复意识时，顾绾绾发现她回到了6月29日黄昏，她记得自己这时刚刚值完日，与高晓彤一起出门。
死亡回溯这个能力会使拥有者在死后回到上一次做出选择的时间点，而现在她发现，原来是否遵从与他人约定同样被视为一种选择，“选择”包含了她与“他人，他事，他物”的每一次互动，人每天都要做无数件类似的事情：
要不要起床，看不看新闻，吃什么早餐，厕所是在家里还是憋着去公司再上……她甚至可以有意识的去“创造”选择，譬如放学后站在自动售票机前，想一想要不要买一瓶饮料喝。
现在她打破了定例，成为了能在时间轴上移动的个体，虽然看起来要借用另一个模组，但实际上只要狠下心来，通过不断的自戕，她可以回到更久远的过去中。
把自己变成一颗受精卵。
去到四千五百万年前看恐龙！
抱着怪异的念头与高晓彤离开教室，并肩走向徐叔的车子，高远的天空上挂着染红的云朵，操场上行走着稀疏的几人。
顾绾绾视线稍稍偏转，用余光偷瞄身旁的高晓彤，有了后悔药吃，她的胆子变得前所未有的大，意识到自己可以利用这个能力搞清楚一个在意了许久的问题，她忽的转过身。
“绾绾？”高晓彤有些困惑，带着缺乏防备的好奇。
顾绾绾的双手扶着她的肩膀：
“有一个问题我好奇很久了。”
高晓彤眼睛一眨一眨的：“问吧？”
顾绾绾视线稍有变化，落到高晓彤的领口上，她今天穿着是校服，校服里是一件深蓝色的V领薄坎肩，最里面是白色的衬衫，穿成这样当然会很热，不过教室本身比较阴冷，再加上的天花板有吊扇，其实也不算难熬。
顾绾绾保持着这个姿势在原地，没等多久便多出了一份记忆，在那条时间线里，高晓彤像跟木头一样杵在原地。
她微微的喘息着，一边动用小拳头抹去领口上的口水，一边面无表情地问：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
“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顾绾绾放开了手，佯作无事的走向车子，高晓彤莫名其妙的跟在后面，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时间的流动往往会遵循最为节省能量的路径，因此大质量天体附近的时间会稍慢一点，低曲率的时空则相对正常，它们的背后是宇宙划出的一条条线，而那些“时序共识”，“共养会”，“千机中枢”，“午夜”，“潘多拉”，“奥摩耶尔空岛集群”，它们或是搬运、或是亲自制作的模组，或许代表的正是一道又一道的新的线被画在了纸上？
“今天先看资料还是先写作业？”
“今天呀，今天先玩手机。”
归来是一个废料，来自午夜的它一旦安装便会使自己死去，这背后的原因尚不明确。
但废料也有废料的用法，随着两个模组之间发生碰撞，她，被推到了更高的地方。
……
晚上八点钟，写字楼里的两个女孩收拾了一下书包准备回家，同上次一样，临走前高晓彤把她拽到传真机前：
“按一下。”
顾绾绾按一下按钮，机器开始运转，顿挫有致的声音中，新的传真被打印了出来。
这张传真描绘了普通的卧室，窗台放着手办，床上铺着橘黄色的床单，桌面与桌底堆满了书籍与习题册，打开的抽屉里放着橡皮卷笔刀等杂物。
一只青灰色的陶瓶出现在传真中央，它静静躺在抽屉里，对着镜头的一面刻有密密麻麻的阴文。
两只脑袋凑到一起，是高晓彤也好奇的在旁边看。
单手掐着传真的顾绾绾看着传真里面熟悉的场景怔了几秒，忽然将纸张收进怀里，进而歪头斜视身旁的女孩，将脑袋离得远远的。
“我突然想到，为什么一直是我在用它？”
高晓彤两边的嘴角向上翘起，露出了一个相当乖巧的笑容。
“别装傻啊！传真机在你那放了好几天，你早就用过了吧？传真呢？藏起来了？”
女孩只是摇头：“没用过哦，黑箱的某一些是有很强的副作用的。”
这个回答让顾绾绾一愕：“你……拿我做实验？”
“也不是。”高晓彤细致的解释：“徐叔找了志愿者，支付了相当于他们几个月工资的酬金，前后共有一百个人依次按下接收的按钮，并没有可怕的事情发生。”
“不过测试还没做完我就把它带了回来，知道的只有传真机针对每个人有三天的冷却时间，接受到的传真目前没发现有共同的特点这两件事情，不过我爸爸那边也派了人过去，等有消息会第一时间传回来。”
原来是这样，顾绾绾面色稍霁。
高晓彤又问：“你很想看我按下开关后收到的传真吗？”
“当然！只有我自己的隐私被泄露太不公平了。”
她露出一副鱼上勾了的表情：“那三天之后你来找我，我亲自用给你看。”
顾绾绾有些走神。
四天变成三天了？
是不是接下来就要变成两天？最后天天都在见面？总莫名觉得眼前的女孩很有把自己从谭梦遥身边撬走的意思，不过放学时已经验证过一次，这想法明显只是自己的错觉。
而后她去往另一个隔间，途中手机弹出了“天空使魔”下载好的消息。
现在，这两个模组好好的躺在“已下载模组”的列表中，没有从成品回退成进度条。时间的连续性被打破了。如果不是她同时具有两份不同时间线上的记忆，那么在她的视角里，她看到的理应是这样：
两个模组原本只有百分之九十的下载进度条，在下一个瞬间因为不知名的原因瞬间下载完成。
“这……”
顾绾绾双手感受到了千钧的重量，她看着地毯，那里仿佛多了两只黑色的箱子，右边的箱子从深邃而无尽的深空中接受着信息，而左边的箱子悬在高处，无视了下方挟裹着世间全部物质滚滚向前的时间长河。
“3+1的叫四维时空，那3+1+1的……叫什么？”
这个问题不可能有答案，意识到这一点，她的思绪更多投向了应用层面。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咔嚓！高晓彤推开门，摆出一张笑脸正要说些什么，但顾绾绾已经松开了手，让“归来”落入到了模组列表中。
……
“所谓黑箱，是只能看到结果，而无从判断原理的事物……”
逼仄的电梯厢，顾绾绾露出恍然的表情。
“果然——”
她一耸肩膀摘下书包，拉开拉链，在里面摸索少倾，掏出手机。
正讲述黑箱背后辛秘的徐叔见到她的动作，停住了话头，然而顾绾绾丝毫没有理会外界的动静，她打开模组管理器，在“已下载模组”中找到“归来”，而后拖动着它，将之放入到“已安装模组”列表中。
……
再次恢复意识时，顾绾绾发现她回到了6月29日黄昏，她记得自己这时刚刚值完日，与高晓彤一起出门。
死亡回溯这个能力会使拥有者在死后回到上一次做出选择的时间点，而现在她发现，原来是否遵从与他人约定同样被视为一种选择，“选择”包含了她与“他人，他事，他物”的每一次互动，人每天都要做无数件类似的事情：
要不要起床，看不看新闻，吃什么早餐，厕所是在家里还是憋着去公司再上……她甚至可以有意识的去“创造”选择，譬如放学后站在自动售票机前，想一想要不要买一瓶饮料喝。
现在她打破了定例，成为了能在时间轴上移动的个体，虽然看起来要借用另一个模组，但实际上只要狠下心来，通过不断的自戕，她可以回到更久远的过去中。
把自己变成一颗受精卵。
去到四千五百万年前看恐龙！
抱着怪异的念头与高晓彤离开教室，并肩走向徐叔的车子，高远的天空上挂着染红的云朵，操场上行走着稀疏的几人。
顾绾绾视线稍稍偏转，用余光偷瞄身旁的高晓彤，有了后悔药吃，她的胆子变得前所未有的大，意识到自己可以利用这个能力搞清楚一个在意了许久的问题，她忽的转过身。
“绾绾？”高晓彤有些困惑，带着缺乏防备的好奇。
顾绾绾的双手扶着她的肩膀：
“有一个问题我好奇很久了。”
高晓彤眼睛一眨一眨的：“问吧？”
顾绾绾视线稍有变化，落到高晓彤的领口上，她今天穿着是校服，校服里是一件深蓝色的V领薄坎肩，最里面是白色的衬衫，穿成这样当然会很热，不过教室本身比较阴冷，再加上的天花板有吊扇，其实也不算难熬。
顾绾绾保持着这个姿势在原地，没等多久便多出了一份记忆，在那条时间线里，高晓彤像跟木头一样杵在原地。
她微微的喘息着，一边动用小拳头抹去领口上的口水，一边面无表情地问：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
“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顾绾绾放开了手，佯作无事的走向车子，高晓彤莫名其妙的跟在后面，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时间的流动往往会遵循最为节省能量的路径，因此大质量天体附近的时间会稍慢一点，低曲率的时空则相对正常，它们的背后是宇宙划出的一条条线，而那些“时序共识”，“共养会”，“千机中枢”，“午夜”，“潘多拉”，“奥摩耶尔空岛集群”，它们或是搬运、或是亲自制作的模组，或许代表的正是一道又一道的新的线被画在了纸上？
“今天先看资料还是先写作业？”
“今天呀，今天先玩手机。”
归来是一个废料，来自午夜的它一旦安装便会使自己死去，这背后的原因尚不明确。
但废料也有废料的用法，随着两个模组之间发生碰撞，她，被推到了更高的地方。
……
晚上八点钟，写字楼里的两个女孩收拾了一下书包准备回家，同上次一样，临走前高晓彤把她拽到传真机前：
“按一下。”
顾绾绾按一下按钮，机器开始运转，顿挫有致的声音中，新的传真被打印了出来。
这张传真描绘了普通的卧室，窗台放着手办，床上铺着橘黄色的床单，桌面与桌底堆满了书籍与习题册，打开的抽屉里放着橡皮卷笔刀等杂物。
一只青灰色的陶瓶出现在传真中央，它静静躺在抽屉里，对着镜头的一面刻有密密麻麻的阴文。
两只脑袋凑到一起，是高晓彤也好奇的在旁边看。
单手掐着传真的顾绾绾看着传真里面熟悉的场景怔了几秒，忽然将纸张收进怀里，进而歪头斜视身旁的女孩，将脑袋离得远远的。
“我突然想到，为什么一直是我在用它？”
高晓彤两边的嘴角向上翘起，露出了一个相当乖巧的笑容。
“别装傻啊！传真机在你那放了好几天，你早就用过了吧？传真呢？藏起来了？”
女孩只是摇头：“没用过哦，黑箱的某一些是有很强的副作用的。”
这个回答让顾绾绾一愕：“你……拿我做实验？”
“也不是。”高晓彤细致的解释：“徐叔找了志愿者，支付了相当于他们几个月工资的酬金，前后共有一百个人依次按下接收的按钮，并没有可怕的事情发生。”
“不过测试还没做完我就把它带了回来，知道的只有传真机针对每个人有三天的冷却时间，接受到的传真目前没发现有共同的特点这两件事情，不过我爸爸那边也派了人过去，等有消息会第一时间传回来。”
原来是这样，顾绾绾面色稍霁。
高晓彤又问：“你很想看我按下开关后收到的传真吗？”
“当然！只有我自己的隐私被泄露太不公平了。”
她露出一副鱼上勾了的表情：“那三天之后你来找我，我亲自用给你看。”
顾绾绾有些走神。
四天变成三天了？
是不是接下来就要变成两天？最后天天都在见面？总莫名觉得眼前的女孩很有把自己从谭梦遥身边撬走的意思，不过放学时已经验证过一次，这想法明显只是自己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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