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2
叮咚。
电梯停在了一层。
顾绾绾将传真夹在课本里塞进书包，刚迈出门就看见高晓彤小跑着去到玻璃门前，她一只手遮挡着额头，另一只手按着玻璃，看着外面：
“下雨了啊。”
“是吗？”顾绾绾也凑过去。
真的下雨了，雨势还很大的样子，雨水在路灯下牵出长长的细丝，豆大的水滴在石板台阶上碎开，她隔着玻璃门望了望，天色已黑，徐叔的车子停在路边。
身旁的高晓彤有了动静，她跑到信箱前，从里面取出一把伞，她用卡划开大门，用身体顶住打开的门，手里砰的一声把伞撑开：
“来！”
高晓彤伸出手，面上带着无邪的笑意，顾绾绾在这明媚的笑容中稍加，小步过去躲到伞下。
一同来到路边，高晓彤将伞交给她，自己先打开了车门，顾绾绾看着她屁股一下一下的蹭到里面，自己也跟着坐进去。
“回家喽！”
在欢呼声中将湿漉漉的伞放到座位下面。
关上车门的刹那，哗哗的雨声小了下去。
徐叔踩动油门，车子缓缓行驶，逼仄的空间中带着暖意，明灭不定的光影打在身上。
好困……
今晚发生了太多事情，从放学到回家，旁人度过的只有两个多小时，但在顾绾绾的主观感受里其实更长，她不断回溯，虽然身体上的疲惫一同被复原，但精神的消耗却累积到了现在。
掩着嘴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本只想休息片刻，结果不知不觉便昏睡了过去。
过了不知多久，后面豁然传来了刺耳的刹车声音，伴随着一声轰然巨响，熟睡的顾绾绾霎时被惊醒。
她偏头就看到车子好好的行驶着，高晓彤跪在车座上。
“怎么了？”
高晓彤没有回答，脸上是震惊的表情，顾绾绾只好自己看。
后方五十米处，一辆泥头车狠狠从侧边撞上了另一辆轿车，后者被顶到人行路上，驾驶室向内凹陷了很大的一块，地面到处都是碎玻璃，两边的车灯也灭掉了一边。
“又是车祸？”
这半个月遇见的车祸还真不少，教导主任的是一次，自己被人蓄意谋杀的是是一次，现在的也是一次。
顾绾绾疑惑的自语声还没落下，她又听见“咣”的一声，又有两辆车迎头撞在一起，只来得及分辨出两辆被撞的轿车是相同的型号，三人乘坐的车子就开始了加速，很快便通过道路尽头的转角，将车祸现场远远甩开。
直到这时，高晓彤才带着颤音说：“那两辆车……是我家的保镖！”
“有人盯上咱们了。”徐叔看着后视镜，面色阴沉。
顾绾绾一怔，把高晓彤拽回到座位上，给她系好安全带。
高晓彤任由顾绾绾摆弄，对驾驶座说：“徐叔，把车子开回家。”
“嗯。”
徐叔一打方向盘，车子开上了另一个路口，与此同时他拨过去电话，电话几乎同时被接起，免提中陌生的声音大喊道：
“徐昌则，小姐在你身边吗？！”
背景中传出阵阵嘈杂，枪声、骂声、爆炸……高晓彤身体前倾，声音有些急切：
“周叔叔？我在呢！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男人大喊：“一贯道的那群疯子袭击了我们！他们搞不到重武器，不知从哪找了一群傻子带着土制炸药攻楼！徐昌则你保护好小姐，等我们解决了这边立刻去找你们！”
隔了两秒，他没有得到回应。
“徐昌则？徐昌则？？！”
没有人说话，徐叔踩下刹车，车子被迫停了下来，他们前方的道路被另外几辆车辆牢牢堵死，一些持枪的武装暴徒瞄准着走过来。
高晓彤面带绝望。
这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随便想想也知道落到他们手里的下场会无比凄惨，她下意识地向后看去，在那边，有另外几辆车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的人拿着样式老旧的猎枪，但人数实在是太多了！
顾绾绾从书包里掏出手机，默默打开模组管理器，没救了，接下来肯定不会发生什么好事，她也懒得继续逗留。
随后将“归来”拖动至“已安装模组”列表，下一秒，世界陷入混沌。
时间回溯到上一次做出选择的节点。
顾绾绾忽的向窗外看去，眼中是城市中随处可见的光景。
这是……什么时候？
跪在车座上的高晓彤爬了下来，她深吸一口气，看了眼面色迷茫顾绾绾，下定了决心说：
“徐叔，把车子开回家。”
顾绾绾心中闪过一道灵感，想起来了，她记得上次自己这时候把她从椅子上拽了下来，给她绑好安全带，原来是否绑安全带也属于一种“选择”。
“嗯。”徐昌则应了一声，立刻就要打方向盘。
车厢里响起顾绾绾的声音：
“不能转弯，向前直走！”
车子的车速并不慢，留给徐昌则的反应时间不多，车头大幅度的摆动了一下，也就在一个犹豫的期间，他错过了转弯的时机。
徐叔盯着前路：“给我一个解释。”
顾绾绾回答：“那条路没有分岔，一贯道的人算准了你们要回家，在那设下了埋伏，只要车子被逼停，后路就会被人封死。瓮中捉鳖知道吧？就是这个意思。”
内后视镜里的男人蹙着眉头：“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来了！
创造“选择”的机会来了！
她可以扮演先知，也可以全盘公开。
其实没有什么好选的，时间回溯这种能力总是会伴随着一次次失败，失败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跟人吹牛“我全知你们稳住我带飞”后，最后几乎是注定会被打脸。
顾绾绾丢不起那个人，再者轿车内是封闭的空间，开车的是徐叔，地位最高的则是高晓彤，这两人中随便哪个存在不同的意见她都不好发挥，所以必须主动要泄露一些事情，才能掌握话语权。
神神叨叨的只会让大家都不好过！
当然，有些事情可以说上一说，另外一些大可以隐瞒下来。
顾绾绾飞快确定了哪些事情可以讲，哪些事情绝对要隐瞒，随后，她幽幽的声音回响在车内：
“徐叔，小彤，你们了解‘时间’吗？”
……
“就是说，绾绾你是异人？能力是自由的回到过去？”漫长的讲述后，高晓彤面上带着兴奋，原有的忧虑不翼而飞：
“难怪商场里你忽然叫我打电话给徐叔，原来是提前便知道了后续的展开！”
她好奇的问：“我记得……我当时是想等警察过来，然后在现场被封锁前拎着箱子就跑。那后面是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计划没能执行到最后？”
高晓彤的话让顾绾绾只觉得自己的骨头和内脏又开始隐隐作痛。
她干脆没理会这只半大萝莉，继续说：
“虽然在你们看来，我可以在一瞬间获悉全世界所有的信息，然而单独的一次循环里，我能做到的事情其实很有限。”
“只有尽可能收集更多的信息，我才能做出更加完美的选择。”
电梯停在了一层。
顾绾绾将传真夹在课本里塞进书包，刚迈出门就看见高晓彤小跑着去到玻璃门前，她一只手遮挡着额头，另一只手按着玻璃，看着外面：
“下雨了啊。”
“是吗？”顾绾绾也凑过去。
真的下雨了，雨势还很大的样子，雨水在路灯下牵出长长的细丝，豆大的水滴在石板台阶上碎开，她隔着玻璃门望了望，天色已黑，徐叔的车子停在路边。
身旁的高晓彤有了动静，她跑到信箱前，从里面取出一把伞，她用卡划开大门，用身体顶住打开的门，手里砰的一声把伞撑开：
“来！”
高晓彤伸出手，面上带着无邪的笑意，顾绾绾在这明媚的笑容中稍加，小步过去躲到伞下。
一同来到路边，高晓彤将伞交给她，自己先打开了车门，顾绾绾看着她屁股一下一下的蹭到里面，自己也跟着坐进去。
“回家喽！”
在欢呼声中将湿漉漉的伞放到座位下面。
关上车门的刹那，哗哗的雨声小了下去。
徐叔踩动油门，车子缓缓行驶，逼仄的空间中带着暖意，明灭不定的光影打在身上。
好困……
今晚发生了太多事情，从放学到回家，旁人度过的只有两个多小时，但在顾绾绾的主观感受里其实更长，她不断回溯，虽然身体上的疲惫一同被复原，但精神的消耗却累积到了现在。
掩着嘴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本只想休息片刻，结果不知不觉便昏睡了过去。
过了不知多久，后面豁然传来了刺耳的刹车声音，伴随着一声轰然巨响，熟睡的顾绾绾霎时被惊醒。
她偏头就看到车子好好的行驶着，高晓彤跪在车座上。
“怎么了？”
高晓彤没有回答，脸上是震惊的表情，顾绾绾只好自己看。
后方五十米处，一辆泥头车狠狠从侧边撞上了另一辆轿车，后者被顶到人行路上，驾驶室向内凹陷了很大的一块，地面到处都是碎玻璃，两边的车灯也灭掉了一边。
“又是车祸？”
这半个月遇见的车祸还真不少，教导主任的是一次，自己被人蓄意谋杀的是是一次，现在的也是一次。
顾绾绾疑惑的自语声还没落下，她又听见“咣”的一声，又有两辆车迎头撞在一起，只来得及分辨出两辆被撞的轿车是相同的型号，三人乘坐的车子就开始了加速，很快便通过道路尽头的转角，将车祸现场远远甩开。
直到这时，高晓彤才带着颤音说：“那两辆车……是我家的保镖！”
“有人盯上咱们了。”徐叔看着后视镜，面色阴沉。
顾绾绾一怔，把高晓彤拽回到座位上，给她系好安全带。
高晓彤任由顾绾绾摆弄，对驾驶座说：“徐叔，把车子开回家。”
“嗯。”
徐叔一打方向盘，车子开上了另一个路口，与此同时他拨过去电话，电话几乎同时被接起，免提中陌生的声音大喊道：
“徐昌则，小姐在你身边吗？！”
背景中传出阵阵嘈杂，枪声、骂声、爆炸……高晓彤身体前倾，声音有些急切：
“周叔叔？我在呢！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男人大喊：“一贯道的那群疯子袭击了我们！他们搞不到重武器，不知从哪找了一群傻子带着土制炸药攻楼！徐昌则你保护好小姐，等我们解决了这边立刻去找你们！”
隔了两秒，他没有得到回应。
“徐昌则？徐昌则？？！”
没有人说话，徐叔踩下刹车，车子被迫停了下来，他们前方的道路被另外几辆车辆牢牢堵死，一些持枪的武装暴徒瞄准着走过来。
高晓彤面带绝望。
这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随便想想也知道落到他们手里的下场会无比凄惨，她下意识地向后看去，在那边，有另外几辆车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的人拿着样式老旧的猎枪，但人数实在是太多了！
顾绾绾从书包里掏出手机，默默打开模组管理器，没救了，接下来肯定不会发生什么好事，她也懒得继续逗留。
随后将“归来”拖动至“已安装模组”列表，下一秒，世界陷入混沌。
时间回溯到上一次做出选择的节点。
顾绾绾忽的向窗外看去，眼中是城市中随处可见的光景。
这是……什么时候？
跪在车座上的高晓彤爬了下来，她深吸一口气，看了眼面色迷茫顾绾绾，下定了决心说：
“徐叔，把车子开回家。”
顾绾绾心中闪过一道灵感，想起来了，她记得上次自己这时候把她从椅子上拽了下来，给她绑好安全带，原来是否绑安全带也属于一种“选择”。
“嗯。”徐昌则应了一声，立刻就要打方向盘。
车厢里响起顾绾绾的声音：
“不能转弯，向前直走！”
车子的车速并不慢，留给徐昌则的反应时间不多，车头大幅度的摆动了一下，也就在一个犹豫的期间，他错过了转弯的时机。
徐叔盯着前路：“给我一个解释。”
顾绾绾回答：“那条路没有分岔，一贯道的人算准了你们要回家，在那设下了埋伏，只要车子被逼停，后路就会被人封死。瓮中捉鳖知道吧？就是这个意思。”
内后视镜里的男人蹙着眉头：“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来了！
创造“选择”的机会来了！
她可以扮演先知，也可以全盘公开。
其实没有什么好选的，时间回溯这种能力总是会伴随着一次次失败，失败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跟人吹牛“我全知你们稳住我带飞”后，最后几乎是注定会被打脸。
顾绾绾丢不起那个人，再者轿车内是封闭的空间，开车的是徐叔，地位最高的则是高晓彤，这两人中随便哪个存在不同的意见她都不好发挥，所以必须主动要泄露一些事情，才能掌握话语权。
神神叨叨的只会让大家都不好过！
当然，有些事情可以说上一说，另外一些大可以隐瞒下来。
顾绾绾飞快确定了哪些事情可以讲，哪些事情绝对要隐瞒，随后，她幽幽的声音回响在车内：
“徐叔，小彤，你们了解‘时间’吗？”
……
“就是说，绾绾你是异人？能力是自由的回到过去？”漫长的讲述后，高晓彤面上带着兴奋，原有的忧虑不翼而飞：
“难怪商场里你忽然叫我打电话给徐叔，原来是提前便知道了后续的展开！”
她好奇的问：“我记得……我当时是想等警察过来，然后在现场被封锁前拎着箱子就跑。那后面是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计划没能执行到最后？”
高晓彤的话让顾绾绾只觉得自己的骨头和内脏又开始隐隐作痛。
她干脆没理会这只半大萝莉，继续说：
“虽然在你们看来，我可以在一瞬间获悉全世界所有的信息，然而单独的一次循环里，我能做到的事情其实很有限。”
“只有尽可能收集更多的信息，我才能做出更加完美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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