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5 帷幕之女
看来诺亚无论如何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为了抵抗前方的吸引力，顾绾绾的身体后仰的“躺”在墙上，她的发丝与衣角直挺挺的指向前方，这一幕怎么看都很怪异。
“和我细说说黑球的事吧。”
诺瓦回答：“你认为它是黑色的球，是因为人的大脑只能分辨出有限的色彩，超出了认知的事物，一部分会以黑白两种颜色加以概括，更多的则是无色、透明，肉眼不可得见。”
“之所以是’黑色的球‘，是因为黑球超越了你的认知边界，随着物品被打印出来，一旦打印的物体跨越了’认知边界‘，你霎时便可以分辨出，它成为了你可以用语言描述的事物。”
“黑球是我们在投递过程中引发的次级现象，黑球内是我们以自然规律搭建的工厂。”
“可惜我们没办法把物质和能量直接传输过去，跨宇宙传递物质已被验证不可能实现，于是投放过去的物体必然会因为两个世界规则上的差异失却某些原有的特性，这种本土化的弊病无法避免。”
顾绾绾听到这里身板微微挺直：“你说跨宇宙传递物质不可能实现？”
诺亚很确定：“对。”
顾绾绾想了想又问：“那一个人，她死后记忆从一个世界被传送到另一个世界，这种情况有可能发生吗？”
诺亚回答：“理论上允许，但每多传递过去一份信息，所需要的能量都会指数递增，或许有其他的高级文明不会在意这一点点能量上的消耗，但千机中枢很少会去做这种亏本事情。”
话说到这里，两人齐齐陷入沉默，因为顾绾绾看到半空中的球体忽然坍缩，它眨眼间便消失，一些微尘从半空洒落。
黑色的球体后方，有闪烁着色彩的符文烙印在地板上，符文中央向下俯卧着蜷成了一团的身影。
如果这道身影悬浮在半空，那么顾绾绾所看到的，将和模组管理器中“天空使魔”的介绍图片一模一样。
“成功了。”诺亚的声音中带着满满的成就感：“K7773号管理员，您需要的东西已经送达，您眼前的这位来自于奥摩耶尔空岛集群，那个文明已经灭亡，但独有的力量却孑遗下来。”
“‘契约’便是它们所遗留的力量之一，空岛的学者通过契约使魔，获得不同类型的超自然力量的协助。”
“您的使魔名为帷幕之女，是具有神性的生物，在该文明古代曾被视为天使崇拜。她们是契约中的禁忌，历代的王室都有野心家都想将之纳入彀中，但无一不下场惨烈。”
“不过您得到了帷幕的首肯，因此不需要有这一份担心，前置的工作已经全部完成，接下来您只要唤醒它，契约即可达成。”
诺亚的声音渐渐变得遥远，但顾绾绾心中依旧盘踞着许多问题。
她大声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那一个：
“我的死亡回溯，到底是真正的使整个世界都进行了回溯？还是单单只有我自己回到过去，把我的朋友们留在了另一条时间线中等死！？”
“这个问题你要问时序共识。”
诺亚的声音变得微不可查：
“不必担心，考虑到您的特殊的身份，那些时之虫只要还想长期与您合作，就不可能弄个残次品来糊弄……”
话说到一半，未曾谋面的诺亚的声音已经彻底消失，方才所见的黑球、电弧，异常的引力都好像只是幻梦，然而房间里一片狼藉，天花板也被挖出弧形的缺口。
顾绾绾周身残留着空气被电离后的味道，她深吸口气，来到那十三枚不断变化着形状的符文前。
“帷幕之女。”
呢喃了一下对方的名讳，她蹲了身子，伸出指尖戳了一戳，入手柔软，并不是触及到人类肌肤的感觉。
触碰似乎唤醒了它，帷幕之女折起的身躯骤然飘起，而后凌空悬浮，舒展开来。
顾绾绾并未发现有一道无形的心灵波动激发了出去。
第一秒，这道波动扫过了三人所在工业园，第二秒，整个工业区与商业区都被囊括，等到了第三秒时，滨海市已经被它尽收眼底，而稍显衰弱的心灵波动继续向外，以一种无法抵挡的态势扩散开来。
远在千里之外的南京城，挂着“历史记录部”牌匾的密封房间忽然响起警报，房间里密密麻麻本在休眠的机组忽然不约而同的亮起灯光。
历史记录部的隔壁，三米高方柱形状的黑箱：“熵值记录仪”中，象征着滨海市的指针忽的跳动一截，里面的数值一跃从0.037%抬高至0.041%。
道道指令下达，众多机关运转，无数的情报开始汇总，即将传达到正商讨国内外事宜的庙堂……
帷幕之女苏醒了过来。
它体态修长，尽管不似人形，却蜿蜒姽婳，在半空中遵循着某种奥妙的韵律左右的摇摆。
它的背生双翅，不似任何一种昆虫鸟类或哺乳动物，看上去只有薄薄的一层，让人的内心也随之轻盈。
它没有腿脚，可能是漂浮的缘故。本应是头的地方被一团不断变化的絮状物取代。
一团不详的绿色光芒散发下来，照亮了周边。
若是纯粹以形状的角度考量，帷幕之女的外表完全就是个异形，但人类偏偏就能从它身上感受到一种惊心动魄的柔美，顾绾绾就深深地被它所吸引，仰着头痴痴的望向半空：
“好美啊……”
帷幕之女扫了她一“眼”，只一秒，它便读取并彻底消化了面前的人类两世积攒下来的全部记忆。
然后它开了一个玩笑。
“你就是我的master吗？”
一道柔和女声凭空在顾绾绾脑海中响起。
顾绾绾一怔，随即意识到对方可能在与她交流。
不排除这是玩笑，但帷幕之女的声音空灵、圣洁，要是真的理解成玩笑，立刻就会有印象与实际情况完全不符的强烈的撕裂感与更加强烈的负罪感觉涌现上来。
她恍悟到是对方的存在本身对自己产生了某种影响，能将知性生物的感知迷惑成这样，难怪这种生物在另一个世界的古代会视为“天使”崇拜。
只不过刚刚想到这里，帷幕之女便抬起四只触足的一只，在半空轻轻的一划。
顾绾绾脑中骤然浮现出一副画面：
紫色的大地遍布着一望无际的裂谷，氤氲的雾气上方，本应漆黑的深空被无边无际的不详绿光取代。
无边无际的绿光构成了巨大的光幕，巨大光幕取代了“天”的地位，它不分昼夜的压在头顶，因远超地面生物的寿命极限，引来了裂谷旁众多长相奇异的生物的敬畏与祭祀。
长期的观测中，它们也当然察觉到天幕中一些肉眼可见的黑点。
于是当某一日，当某个好奇的帷幕之女降落下来。
当常年生活在天幕之下的种族与它有了第一次交互，看清了它散发着自己千万年来日夜崇拜的熟悉的绿光。
历史因此发生扭转，松散的部族因为共同的信仰组成了更大的集体，祭祀、首领与贵族组成的原始封建国家的雏形，文明开始萌芽……
这是奥摩耶尔群岛文明远古时期发生过的往事，帷幕之女将其展示出来，意在说明它原本所在世界的古文明对于自己的崇拜并非只是因为感官受到了迷惑，那道绿色的天幕才是更加根本的原因。
这让顾绾绾若有所思：
“所以你既然叫帷幕之女，那我看到的那道绿色的光幕，就是帷幕对吧？”
帷幕之女做出一个颔首的动作，四只手部肢体齐齐叠在腹前。
真的好像仕女一样啊……
它向顾绾绾灌输了一些知识，并非以画面的形式，而是类似于恍然大悟的感觉。
——奥摩耶尔空岛集群的生物没有语言，只有文字，因为它们生活的地方是一片小行星带，声音无法传播，星区遍布的大体积的陨石也正是“群岛”之名的由来。
历史上奥摩耶尔文明在技术爆炸时曾对对帷幕信仰与帷幕之女等远古糟粕进行祛魅，解构与再解读，然而因为不论是帷幕还是帷幕之女都并非虚构，而是实际存在的客观事物，这一举动最终以高层自上而下的血腥清洗而告终。
这是一个典型的神权文明，无非是后期从神权封建转向了神权共和，顾绾绾说：“最后给我看看那个文明灭亡的原因吧。”
她这个要求并没有特殊的目的，纯粹就是八卦的天性使然，高处的异形生物截止到目前一次都没拒绝过她，这一次也不例外。
不过这一次的体裁有所变化，下一秒顾绾绾像是看电影一样，幻视到了以下的影像：
十几座完全机械化的巨大陆地，承载着百亿的人口，在底部安装的巨量的发动机的推动下脱离了孕育了文明的小行星带。
他们的终点是那一片没有边际的绿色帷幕，即使在远处，也能听到通过经由种种设备放大的心灵浪潮。
作为不同的种族，即使直接以心灵的方式发散信息，顾绾绾也很难辨识每一道念头的正确含义，因为其中饱含了种种人类所不具备的情绪。
好在帷幕之女贴心的将之中的情绪替换成了意思的更加明确的人类字句，虽然这样一来意思表达的更加不准确，但起码顾绾绾能稍微理解到心灵浪潮中的内容。
于是她听见广播，新闻，露天荧幕，全息投影，全部都在复述着相同的内容。
它们说：
“红尘如狱，众生皆苦，轮回不止，忧患不休。”
“怜我世人，有神天降，归入帷幕，真空家乡。”
一边说着这样的话，一边驱动着群岛驶向灭亡。
为了抵抗前方的吸引力，顾绾绾的身体后仰的“躺”在墙上，她的发丝与衣角直挺挺的指向前方，这一幕怎么看都很怪异。
“和我细说说黑球的事吧。”
诺瓦回答：“你认为它是黑色的球，是因为人的大脑只能分辨出有限的色彩，超出了认知的事物，一部分会以黑白两种颜色加以概括，更多的则是无色、透明，肉眼不可得见。”
“之所以是’黑色的球‘，是因为黑球超越了你的认知边界，随着物品被打印出来，一旦打印的物体跨越了’认知边界‘，你霎时便可以分辨出，它成为了你可以用语言描述的事物。”
“黑球是我们在投递过程中引发的次级现象，黑球内是我们以自然规律搭建的工厂。”
“可惜我们没办法把物质和能量直接传输过去，跨宇宙传递物质已被验证不可能实现，于是投放过去的物体必然会因为两个世界规则上的差异失却某些原有的特性，这种本土化的弊病无法避免。”
顾绾绾听到这里身板微微挺直：“你说跨宇宙传递物质不可能实现？”
诺亚很确定：“对。”
顾绾绾想了想又问：“那一个人，她死后记忆从一个世界被传送到另一个世界，这种情况有可能发生吗？”
诺亚回答：“理论上允许，但每多传递过去一份信息，所需要的能量都会指数递增，或许有其他的高级文明不会在意这一点点能量上的消耗，但千机中枢很少会去做这种亏本事情。”
话说到这里，两人齐齐陷入沉默，因为顾绾绾看到半空中的球体忽然坍缩，它眨眼间便消失，一些微尘从半空洒落。
黑色的球体后方，有闪烁着色彩的符文烙印在地板上，符文中央向下俯卧着蜷成了一团的身影。
如果这道身影悬浮在半空，那么顾绾绾所看到的，将和模组管理器中“天空使魔”的介绍图片一模一样。
“成功了。”诺亚的声音中带着满满的成就感：“K7773号管理员，您需要的东西已经送达，您眼前的这位来自于奥摩耶尔空岛集群，那个文明已经灭亡，但独有的力量却孑遗下来。”
“‘契约’便是它们所遗留的力量之一，空岛的学者通过契约使魔，获得不同类型的超自然力量的协助。”
“您的使魔名为帷幕之女，是具有神性的生物，在该文明古代曾被视为天使崇拜。她们是契约中的禁忌，历代的王室都有野心家都想将之纳入彀中，但无一不下场惨烈。”
“不过您得到了帷幕的首肯，因此不需要有这一份担心，前置的工作已经全部完成，接下来您只要唤醒它，契约即可达成。”
诺亚的声音渐渐变得遥远，但顾绾绾心中依旧盘踞着许多问题。
她大声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那一个：
“我的死亡回溯，到底是真正的使整个世界都进行了回溯？还是单单只有我自己回到过去，把我的朋友们留在了另一条时间线中等死！？”
“这个问题你要问时序共识。”
诺亚的声音变得微不可查：
“不必担心，考虑到您的特殊的身份，那些时之虫只要还想长期与您合作，就不可能弄个残次品来糊弄……”
话说到一半，未曾谋面的诺亚的声音已经彻底消失，方才所见的黑球、电弧，异常的引力都好像只是幻梦，然而房间里一片狼藉，天花板也被挖出弧形的缺口。
顾绾绾周身残留着空气被电离后的味道，她深吸口气，来到那十三枚不断变化着形状的符文前。
“帷幕之女。”
呢喃了一下对方的名讳，她蹲了身子，伸出指尖戳了一戳，入手柔软，并不是触及到人类肌肤的感觉。
触碰似乎唤醒了它，帷幕之女折起的身躯骤然飘起，而后凌空悬浮，舒展开来。
顾绾绾并未发现有一道无形的心灵波动激发了出去。
第一秒，这道波动扫过了三人所在工业园，第二秒，整个工业区与商业区都被囊括，等到了第三秒时，滨海市已经被它尽收眼底，而稍显衰弱的心灵波动继续向外，以一种无法抵挡的态势扩散开来。
远在千里之外的南京城，挂着“历史记录部”牌匾的密封房间忽然响起警报，房间里密密麻麻本在休眠的机组忽然不约而同的亮起灯光。
历史记录部的隔壁，三米高方柱形状的黑箱：“熵值记录仪”中，象征着滨海市的指针忽的跳动一截，里面的数值一跃从0.037%抬高至0.041%。
道道指令下达，众多机关运转，无数的情报开始汇总，即将传达到正商讨国内外事宜的庙堂……
帷幕之女苏醒了过来。
它体态修长，尽管不似人形，却蜿蜒姽婳，在半空中遵循着某种奥妙的韵律左右的摇摆。
它的背生双翅，不似任何一种昆虫鸟类或哺乳动物，看上去只有薄薄的一层，让人的内心也随之轻盈。
它没有腿脚，可能是漂浮的缘故。本应是头的地方被一团不断变化的絮状物取代。
一团不详的绿色光芒散发下来，照亮了周边。
若是纯粹以形状的角度考量，帷幕之女的外表完全就是个异形，但人类偏偏就能从它身上感受到一种惊心动魄的柔美，顾绾绾就深深地被它所吸引，仰着头痴痴的望向半空：
“好美啊……”
帷幕之女扫了她一“眼”，只一秒，它便读取并彻底消化了面前的人类两世积攒下来的全部记忆。
然后它开了一个玩笑。
“你就是我的master吗？”
一道柔和女声凭空在顾绾绾脑海中响起。
顾绾绾一怔，随即意识到对方可能在与她交流。
不排除这是玩笑，但帷幕之女的声音空灵、圣洁，要是真的理解成玩笑，立刻就会有印象与实际情况完全不符的强烈的撕裂感与更加强烈的负罪感觉涌现上来。
她恍悟到是对方的存在本身对自己产生了某种影响，能将知性生物的感知迷惑成这样，难怪这种生物在另一个世界的古代会视为“天使”崇拜。
只不过刚刚想到这里，帷幕之女便抬起四只触足的一只，在半空轻轻的一划。
顾绾绾脑中骤然浮现出一副画面：
紫色的大地遍布着一望无际的裂谷，氤氲的雾气上方，本应漆黑的深空被无边无际的不详绿光取代。
无边无际的绿光构成了巨大的光幕，巨大光幕取代了“天”的地位，它不分昼夜的压在头顶，因远超地面生物的寿命极限，引来了裂谷旁众多长相奇异的生物的敬畏与祭祀。
长期的观测中，它们也当然察觉到天幕中一些肉眼可见的黑点。
于是当某一日，当某个好奇的帷幕之女降落下来。
当常年生活在天幕之下的种族与它有了第一次交互，看清了它散发着自己千万年来日夜崇拜的熟悉的绿光。
历史因此发生扭转，松散的部族因为共同的信仰组成了更大的集体，祭祀、首领与贵族组成的原始封建国家的雏形，文明开始萌芽……
这是奥摩耶尔群岛文明远古时期发生过的往事，帷幕之女将其展示出来，意在说明它原本所在世界的古文明对于自己的崇拜并非只是因为感官受到了迷惑，那道绿色的天幕才是更加根本的原因。
这让顾绾绾若有所思：
“所以你既然叫帷幕之女，那我看到的那道绿色的光幕，就是帷幕对吧？”
帷幕之女做出一个颔首的动作，四只手部肢体齐齐叠在腹前。
真的好像仕女一样啊……
它向顾绾绾灌输了一些知识，并非以画面的形式，而是类似于恍然大悟的感觉。
——奥摩耶尔空岛集群的生物没有语言，只有文字，因为它们生活的地方是一片小行星带，声音无法传播，星区遍布的大体积的陨石也正是“群岛”之名的由来。
历史上奥摩耶尔文明在技术爆炸时曾对对帷幕信仰与帷幕之女等远古糟粕进行祛魅，解构与再解读，然而因为不论是帷幕还是帷幕之女都并非虚构，而是实际存在的客观事物，这一举动最终以高层自上而下的血腥清洗而告终。
这是一个典型的神权文明，无非是后期从神权封建转向了神权共和，顾绾绾说：“最后给我看看那个文明灭亡的原因吧。”
她这个要求并没有特殊的目的，纯粹就是八卦的天性使然，高处的异形生物截止到目前一次都没拒绝过她，这一次也不例外。
不过这一次的体裁有所变化，下一秒顾绾绾像是看电影一样，幻视到了以下的影像：
十几座完全机械化的巨大陆地，承载着百亿的人口，在底部安装的巨量的发动机的推动下脱离了孕育了文明的小行星带。
他们的终点是那一片没有边际的绿色帷幕，即使在远处，也能听到通过经由种种设备放大的心灵浪潮。
作为不同的种族，即使直接以心灵的方式发散信息，顾绾绾也很难辨识每一道念头的正确含义，因为其中饱含了种种人类所不具备的情绪。
好在帷幕之女贴心的将之中的情绪替换成了意思的更加明确的人类字句，虽然这样一来意思表达的更加不准确，但起码顾绾绾能稍微理解到心灵浪潮中的内容。
于是她听见广播，新闻，露天荧幕，全息投影，全部都在复述着相同的内容。
它们说：
“红尘如狱，众生皆苦，轮回不止，忧患不休。”
“怜我世人，有神天降，归入帷幕，真空家乡。”
一边说着这样的话，一边驱动着群岛驶向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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