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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置身异度国中

    月亮不知何时隐身到厚厚的云层里去了!晚间的风仍带着些寒意,白天里的温暖早已不知藏到了哪里?当夜幕静悄悄地降临大地时,白昼的暄闹声渐渐地消失,劳累一天的人们也开始进入梦乡……

    在一片漆黑的夜晚,福裕公主慢慢睁开了双眼:“这是哪啊?是阴间吗?看来自己是真的离开了人间!”。

    福裕静静地躺着,也不知身在何处?想翻个身起来看看,却不知被何物捆邦住而不能动弹。张口想喊叫,却只能发出:“啊!……啊!……”之声。

    “难道吾亦声哑?……还是在……虚幻中?”此刻福裕心下早已份外寒凉。一想到自己魂魄离体那一刻,母后那撕心裂肺的凄凉呼唤,立时感到心痛如焚,哀哀欲绝。那感觉仿佛自身在烈焰中被焚烧与撕裂,忍不住泪水汩涌而出。

    也不知躺了多久,福裕开始转动头部观察周围。借着窗外从云缝中透出的月光,福裕环视了一下周边,发现原来自己躺在一个素色帐缦之中,屋内清静优雅,不时飘来阵阵暧香,此香吸入心肺令人感到甚是心舒意遂。

    福裕正自环顾间,忽闻外屋传来女子的说话声:“奶娘!给羽儿喂过奶了吗?”

    “已经喂过了,孩子正睡着呢!”话音落地,有光亮伴着脚步声进到房屋来。福裕紧着闭上双眼。此时听闻那女子言笑晏晏道:“这孩子可真正是天降的福星!也是我苏府修来的福份啊!”

    “是啊,夫人!公子已是成人,又添了一位小姐,子女双全,可不就是一个‘好字吗?’”奶娘欢心地笑言道。

    “奶娘!你看羽儿这小脸多可爱啊!”女子骄傲的轻言着。

    随着话声还未落地,一只柔软的酥手已触摸到福裕的脸上!

    福裕心中一惊:“孩子?…什么孩子?为什么不是母后的声音?…这女子是谁?”一连串的问题浮现在脑海中,但又不敢睁眼,只能静静听着对方的诉说!

    只听奶娘说道:“这肚兜儿上的孔雀羽毛绣的真好看,像真的一样!”。奶娘从一些婴儿所用之物中,拿起了一个肚兜儿,一边观看着上面的图案一边赞叹地夸道。

    女子道:“是啊!自那日后得到这孔雀羽和孔雀翎,我总是看不够,看久了就印在心中了!所绣的也是心中所想的。”

    女子又道:“奶娘!孩子的喂养,你就多费心了!”

    奶娘道:“夫人说哪里话?这孩子就像自己养的一样啊!”

    两人闲聊几句话后,见孩子仍在安睡中,苏夫人轻轻地理了理襁褓,便与奶娘各自回房安歇去了!自有那守夜丫环还在整理着一些婴儿所用之物,并又添了些熏香。待屋中烛光渐渐移至外屋,静夜再次悄悄降临。

    福裕慢慢睁开双眼,再次缓慢地环视着屋内:这是一间雅室,干净洁整,屋内设饰讲究,梳妆台上镜几明亮,窗前一书桌,桌上事物有条不紊。

    “如此这般地香闺绣阁,想必定是个朱门绣户”福裕环顾一周,在心中这般想着。此时的福裕,似乎明白了点什么:自已此刻正是个哺乳中的婴孩啊!

    福裕曾经在宫中,也听说过转世之说。这样看来自己已是再世为人了,暂时也见不到父皇和母后啦!想到此处心中一片悲凉,忍不住悲不自胜,潸然泪下。

    唏嘘之后,思虑久久地不能平息,心中不由自主地惦念着:“父皇!母后!裕儿好想你们啊!”。这颗孝女拳拳在念之心无从放下。但心中仍抱有希望:吾定要快快长大,方能早日见到父王、母后。

    福裕强忍着思念的心情,多么希望自己能快速成人,这样便可以去寻找父王、母后了。福裕就在这长夜里思着,念着,想着,在那云悲海思的疲倦之中,不知不觉地再次入睡了……。

    宁静地夜晚在和风中静静地延续着,夜幕在大地缓缓地回暧中渐渐散去,又一个夜晚就这样在循环中转了过去。东方渐渐地露出了鱼肚白,天边的初阳也慢慢地展开了笑脸。

    清晨,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苏府中这个新生的小姐,虽还在襁褓中,却给整个苏府带来了说不尽的快乐与忙碌。白天自有奶娘、丫环照顾服侍着小静羽。只要小静羽醒着,都会有人抱着或逗着她玩耍。

    日子过得真快!福裕公主的二世为人已是两月有余。在这春暖花开的日子里,每当天气晴朗无风时,苏夫人都会让下人们抱着羽儿一起在园中长廊下走走。这也是福裕公主二世为人后,再次有机会看见阳光之时。

    当看到盛春满园开放的鲜花,春意盎然之景展现眼前时,福裕就会想到与父皇、母后在御花园中赏玩春色撩人兴致,自己开心扑蝶时的情景,心下再感悲凉。每当福裕忍不住自己的情感时,都会悄然落下泪来!

    所有人并不知道,此时的襁褓之中,福裕公主因为总惦着见不到父皇、母后,心下正自悲凉无容颜。

    福裕心中时时刻刻都在想着,父皇母后会在哪里?天天盼着自已要快快长大,好去寻找他们。

    福裕想到,一世的辞世,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得到转世。自已还能见到父皇母后吗?自从福裕醒来之后,在苏府中的所闻所见,令其慢慢明白了眼下的处境:想要寻得父王母后,还困难重重啊!

    随着思绪的流转而想到自己的前世,一夜之间自己是如何就这般离开父王母后的?一番苦思冥想,着实是想不明白。只记得庆宴当晚,自己状态与身体都还是那样健好,如何就魂魄离去?

    在细细想着与父王母后相伴的幸福时光,想着庆宴当晚,翠儿服侍自己睡前所服‘御赐’的珍丸燕窝羹:“不对!”福裕突然醒悟到了什么!

    “御赐?”

    “该有的父王在庆宴上都赐了,为何在晚间又赐羹?……父王深知裕儿晚间并无进食陋习!为何还赐?……”福裕想到此处,全身不寒而栗。

    “是谁?……是谁这般心狠手辣?”

    “……难道?”福裕不敢再往下想了。

    “阴谋!这是场阴谋!待吾长大,一定要查清此事。”一想到此,在经历一番心潮思海之后,襁褓中的福裕公主慢慢静下心来:“即来之,则安之。”。

    福裕心中如此决定,且有着心坚石穿之志,也就安下心来,耐心地等待着自己一天天长大,好去查寻真相,寻找父王与母后!

    此决心一下,福裕心中自是明白了一个道理:自己即然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家族之中,就应安心生活学习在其中,用心去了解着这个大家族和家中所有之人,同时,从多方渠道去了解母国现状,力争早日与父王母后相见。

    “父皇母后,裕儿如今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此地离雍恬皇宫有多远?更不知裕儿长到多大,才能找到家,找到父皇母后。这里人的衣着和雍恬国的服饰完全不同,生活习惯也有很大差别。只是裕儿如今还只是个婴儿,无法去了解这里的一切,甚至走不出这个苏府,更无法了解雍恬国。”

    此时的苏夫人,并不知道这个襁褓中的小生命,有着一颗少女心灵。此时,苏夫人见羽儿有泪水流出,以为是有风儿吹了羽儿的眼,赶紧拿出绢帕轻轻擦拭着,那双酥手轻柔细致,令福裕公主感受到了母爱的温暖,心中不免恻动难安。

    此时的福裕,内心着实有着难以为继。每当苏夫人抱着小静羽时,福裕都会双目定定地看着苏夫人。只要福裕心中想着父皇、母后,就很难面对眼前的事实。

    眼下,福裕公主还无法接受苏夫人是她的母亲这个事实。虽说两边都是生母一样等同,都是骨肉相连无法割舍。但福裕与父皇母后已共同生活了十余年。苏夫人这边只是个开始,福裕想回到父皇母后身边的欲望愈强烈,愈是难以息灭这欲望之火。而苏夫人只是纯粹喜欢自己的女儿,喜欢襁褓之中的这个新生的小生命。面对这样一位母亲,福裕对夫人的感情只有歉意。

    夫人,对不起!福裕不能接受夫人做母亲,可也不想夫人受到伤害。如果夫人知道,福裕想寻找父皇母后的心思,那心中一定很难过。

    “福裕不能做您的女儿。福裕不想伤害夫人。”这矛盾的心不停地受到撞击。

    在福裕的心灵深处,只知道自己是福裕而不是苏静羽。每每想到这些,福裕的心中总是沉甸甸地。

    然而苏夫人却是另一种心境。每当苏夫人抱着小静羽,看着她那干净、纯粹的面容,总是看不够!常常念想着小静羽能平安地一天天长大。

    “孩子长大了是个什么模样呢?”心下总是这般地念叨着。苏夫人每天都会很慈爱的教着小静羽认知着这个世界。

    苏夫人的母爱,每天都在滋润着福裕公主的心田。渐渐地小静羽在花园中,在阳光下会感知到春天的温暖,笑容也悄悄地爬上了小静羽稚嫩的小脸!

    忙碌了一整天的苏文轩,此时回到自己房中,静下心来,想着自己十余年来的勤劳苦学,而今日所获所得的艰辛成果,心下也是一片安然!

    如今家中增添了一个小妹,自己做了大哥,以后也要为父母双亲多分担一份苏府的责任。父亲身为苏氏的长房长孙,掌管着整个家族已是不易,所有苏苑的事物打理与操心,实是辛苦。如今自己已取得会元之实,理应为父亲分忧苏府的事物。

    夜的降临,令露珠儿渐渐地凝聚在草儿的尖梢儿之上,周围的一切都是那样的宁静。各屋的燃灯也在逐个地息灭,唯有那街上的更夫,仍在有节奏的打着更。苏文轩在这静静地夜里,放松着自己紧张了一天的身体,安静地躺在床榻之上,渐渐地合上了双眼,呼吸也是那般地匀称……

    苏文轩困惑地望着周身迷朦的云雾,不知是东西南北?身处何地?更不知是进是退?正值忧疑之际,忽然听道了呼唤声,但声音时断时续,并不真切。

    苏文轩向四处张望而去,不知何时一鹤发松姿长髯老者已现于云雾飘渺之中,雾暗云深之处,只见那一袭白服无风自是飘飘扬扬,还不待文轩近前看清来者,那老者身影已是淡漠。

    文轩心中一惊!急欲举步向前看清来者,还未张口询问老者何人?不知觉中身体猛然一颤,却是突然醒了过来,望着窗外,天上那如同银盘般的月亮正静静地照着大地,方知刚才原来是一个梦!

    文轩坐于榻上,低头回想着方才梦中之境,不明所以,随即摇了摇头,躺下身来继续安睡。

    清晨,苏文轩如平时一般早早起来,正行穿衣之间,忽想起昨夜之梦,怔了一怔,如桩子一般杵立原处未动。

    “少爷,起来了?这水温正好,可以洗漱了!”

    苏文轩闻声望向门边,只见贴身大丫环春儿探头望见自己已起床,直接进了房中。看到少爷望向自己,春儿微笑着放下了水盆。

    “嗯!”文轩来到盆边,挽了挽袖口开始洗漱。

    待洗漱完毕,文轩身着短衫,在院中习武半个时辰后,换了身天水蓝宽袖长袍,腰间织锦丝绦上坠着条碧绿翡翠佩饰,脚登一双长靴洁净无尘。当整好衣冠后,苏文轩同往常一样去父亲处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