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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苏府

    苏府中,苏老爷为长房长子,虽说身无官职,那也是有功名在身之人,更有那整个苏氏家族族长的身份;平日里虽住在苏府,确是要掌管着苏苑的一切生意及整个苏苑的管理及各项事务的主持。

    如今苏文轩亦是有功名在身之人,所以,他也应分担起父亲部分责任。当苏文轩行至父亲书房后,父子俩开始谈论着近日江湖上的一些变故。

    苏老爷极为慎重道:“如今江湖上常有怪异之事发生,现密报又有三个无名小帮派被灭门,无一人生还,官府查案并未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近来,江湖上异事频发,族里应多警惕些并做好防范,以不变应万变,做到识变从宜。武馆那边也要加紧训练,多注意点丽城动向。

    由于江湖上,但凡单人出行的修炼者,都会发生奇异死亡,此事已惊动武林七大门派,各门派都在采取措施,特别是强调不能单独出行。要提醒武馆中人切记,万万不可单人出行。”苏老爷深吸一口气再次强调着。

    沉默了一会儿,苏老爷抬头望向儿子道:“近来常有孩童及村姑失踪事情发生。苏苑要加强管理,更要多加注意人员的去留,严把进出所有人的身份这个关键,切勿混进闲杂人等。”。

    “另有一事要特别注意:大周国北疆,幽清山脉深处的坞雅湖畔,近来有大量流民进入大周国腹地,有些已到了丽城。这些流民来的有些蹊跷,鹿苑正在查探此事。苏苑也要对这些不明原因的流民多留意些。”

    “是,轩儿定不误事。”苏文轩从父亲的忧虑不安中,觉察到父亲对近期所发生事情的严重性,时时忧心悄悄。

    “另外,你隔三差五去趟翠微山庄,这个联络网很重要,各方的采买,贸易都要掌握第一手信息。保证渠道畅通。”苏老爷言后面容仍有些沉重。

    “父亲,是有什么不顺之事吗?”文轩看到父亲似有些沉重的面容与担忧的眼神,紧接着问道。

    “这么多年了,一直平静的江湖,近来却有一股暗流在涌动,可能很快会有大的狂潮要出现了。”苏老爷面色凝重地慎言着。

    “能看出这股暗流来自哪里吗?”

    “现在还不好说,鹿苑已给出了警示。轩儿,以后凡事都要小心呐!”

    “是,儿子记住了!”文轩言闭,忽又想起一事。

    “父亲,近来丽城来了不少武林中人士,对此各方议论颇多。”苏文轩忍不住还是开了口。

    “嗯,鹿苑已有密报,近来各国细作正大量进入我大周,江湖各方人士也都在查“孔雀幻象”之秘,关于孔雀羽之事,你母亲那也要多加注意了,不该说的尽量少言!”

    “嗯,母亲那儿子会多加守护的!”文轩颔首应下。

    “还有!各种物质随时都要充裕,不可断了需求!你与长老们多些交流,尽快熟悉各种事务。”

    “文轩一定向长老们多多学习!对族中事物也会更加尽心的。”

    “对了,轩儿,一会儿送封信给大长老。”

    “是,父亲有事尽管吩咐儿子。”

    “嗯,去吧。”看着苏文轩日渐成熟起来,苏老爷对文轩的办事能力颇感满意地点了点头。

    苏文轩离开书房后,直接去了五进院向母亲请安并去看望了襁褓中的小妹,那个纯粹、清奇的小静羽。

    晌午的阳光明媚而温暧,照耀在庭院中,两个丫环正在屋里屋外地忙着。床榻之上正躺着一个襁褓女婴,正是苏府新生的次女苏静羽。

    “唉!……这日子怎么过得如此之慢?”襁褓中的福裕忧忧暗思着。

    “也不知这二世为人的大家族是个什么样子?”福裕每天都在盼着自己长大,度日如年地数着每日时光!满脑之中胡思乱想着,只恨自己长得太慢,不能自由地到处走走看看,若能随意在庭院中走动,还能多了解一些这个未知的大家族。

    “好了,小姐,我们也该晒晒太阳了。”此时,丫环翠隽走过来抱起襁褓女婴走向了屋外。

    游廊下,丫环翠隽正抱着襁褓女婴边晒着太阳,边看着满庭院的绿景。福裕虽双眼看着这绿景,可难控的泪水又一次悄然而下。

    “咦?小姐怎么看着花就流泪呢?”正抱着福裕的丫环翠隽自言自语地嘀咕着。

    翠隽接着抬首望向罗依笑言道:“小姐才这么小,该不会像公子常吟的那诗,那个~什么…什么…‘看…看花…流泪?’呵呵~”。

    “你瞎说什么呢?小姐现在懂什么呀?还看花流泪呢!公子吟诗那叫‘感时花溅泪’,你还不留心点,可别碰着小姐啦!”罗依看着翠隽的笑容,无奈地摇了摇头道。

    翠隽用绢子轻轻抹去福裕眼角的泪痕玩笑道:“少爷的风雅岂是你我能解的!你也别总在说我,快忙你的事吧!”

    翠隽虽用绢子抹去福裕眼角的泪痕,但抹不去福裕心上的泪痕。随着这绢子抹去的泪痕,福裕的心也渐渐凉了下来,再如何期盼,如何哀思如潮,也逃不过这积时累日的等待中。

    “原来公子还是个读书人。”当两个丫环谈论着少爷常常喜欢吟诗时,福裕方才了解到公子竟是读书人。

    福裕心不两用地由着两个丫环说笑着,再次静静地转向园中绿景,真想生出双翅飞向花丛中,飞出苏府,飞到父皇母后身边。

    “罗依,你发现没有?小姐的眼睛漆黑明亮,像星星一样闪光!”正抱着福裕的丫环翠隽对福裕的双眸细细观察着。

    “哎,你别说,小姐的眼睛还真是漂亮!”罗依走向前来细观了两眼道,脸上噙着笑容,转头望向翠隽道。

    “罗依、翠隽还在忙呢?”此时,苏文轩也来到了游廊下,看见两个丫环正忙着,直接招呼道。

    罗依、翠隽闻声转头回望,正见少爷来到身前。

    “少爷好!”

    “少爷好,少爷快坐,罗依给您倒茶。”

    “不用忙了,我看看小妹就走。”

    福裕听到有人在说话,并说要看看小妹。遂将自己在襁褓中的头慢慢转向发声处。此时,正见一位身着天水蓝宽袖长袍,身材修长,有傲骨无傲气,神超形越雍荣雅步的少年来到自己近身处。

    当苏文轩见到眼前襁褓中这个纯粹、清奇的小妹妹,睁着黑宝石般明亮的双眸正望着自己时,禁不住冁然而笑轻轻伸手将其从丫环翠隽手中接了过来。

    “小妹真是一天一样啊!如今更是明眸善睐。”

    “公子真会夸人,小姐这黑宝石般的双眸就是好看,经公子一夸更加明亮灵活了。”罗依随着公子的赞美声有了同感道。

    福裕由着眼前人夸着,赞着。可目光却定定地望着庭院中的景物,苏文轩看着小静羽的双眸如同星星一般,同时也细细地观察起来,可看着看着心有所动地犯着嘀咕:“小妹这眼神……怎么像是有心事。可小妹才多大啊?怎么会……”。

    福裕似是感到少年的目光有异,也慢慢将小脸转向了正抱着自己的少年,小嘴张了张,像是在说话一般,内心却想着:“这少年难道看出我有心思?”。

    苏文轩看到小妹张嘴欲言的模样,不禁再次笑了起来:“看来,小妹也想学说话了啊!”

    福裕一边听着少年的说笑,一边转动小脑袋在园子里扫了一圈。苏文转一下就明白了,这个小妹人小心大,想到园子里转转。所以,对着小静羽道:“小妹好乖,哥哥今天有事要办,改日有空一定带小妹去各处走走。就这么定了。”

    只见小静羽的黑宝石般的双眸越来越亮,似是听懂了少年的这个小小承诺。

    苏文轩将小静羽交与翠隽后,直接出了五院向前院行去。

    片刻后,苏老爷夫妇来到小静羽的屋中。

    “老爷!夫人!”翠隽放置好已安睡的小姐,回头发现老爷与夫人已步入卧室,恭请问安后,退出了卧室。

    老爷、夫人来到床前,双双望着安睡中的小静羽。

    “老爷!这孩子长得多像你啊!”苏夫人细语温柔,眼神更是暖暖地落在女儿那粉嫩小脸上。

    “夫人,女儿更像当年的你啊!”苏老爷温情地望着苏夫人的面容,轻抚着她的手背温润而泽地款款言道。

    “老爷说笑了!妾身当年初见老爷时,正在逃难之际,又处于饥寒病灾之中,怎与女儿颜色相比?再说,当年虽过了豆蔻年华,还未至及笄之年,可总不能与襁褓之儿相提吧?”

    “呵呵~,夫人莫怪,为夫只说女儿神似当年的你呀!”一向严谨郑重的苏老爷,也是这般软语温言地看待着夫人。

    “原来今世的父母双亲也是这般伉俪情深啊!”听着苏氏夫妇这般软谈丽语地载笑载言,福裕正闭目在一边隐忍不言地静静听闻着,一边心中不时地感慨一番。

    “方才来过的那个俊逸洒脱、骨骼清奇公子,他说起话来倒是很轻柔体贴呢!”福裕回想着刚来看望自己的那位少年。

    “只是他身上怎么会有种那般熟悉的感觉?让人有种亲切与安全感!可吾并未到过此地呀?”福裕在心中回想着方才的感觉,为何这位公子能带来安全感,越是靠得近,这种感知就越强。这是一种很奇妙又很莫名的信任。

    更难能的是吾之目光扫向园子,他就约定了去园子中转转的承诺。他能心领吾之目光中意,难道他也是转世之人?如若自己能说话,也许可以从侧面打听父王母后的消息的。

    福裕就是在这般情境之下,一点一点地了解着苏府中的每一个人。

    “那日来的简家兄妹,可以随时随地的来这个大家中玩耍,也不需要什么通报,便可进出。这是个什么样的府邸呢?”福裕就这般无时无刻地昼度夜思着。

    “到底与皇宫不同,这里的规矩没有皇宫那般多呢!”福裕想着这个家族与皇宫诸多不同之处。

    丽城南,在一条繁杂的街道上,有一个杂货商店铺。此时,进来了一位平平无奇的中年人,衣着极为普通,待人和而不同,过目即忘。

    此人来到店中,四周看了一下,向店伙计问道:“店中可有大批量麻可供应?”

    “不知客官需要多少?”

    “初按一年300石来计!”

    闻言伙计面露惊讶之色,心中暗道:那可是3万6千斤啊!此物除却专门收购,制成绳索、织布、麻布、麻衣、麻袋、麻绳、麻纺外,并非常用采购。店伙计想到此,忽然联想到另一个原因,连连道:“客官,你所要的货可以与老板商谈,里面请!”店伙计直接对来客言道。

    随着店伙计的请让,中年人进到了里间,伙计退至前店并随手将房门带上。

    那中年人进到里间,行到一处边门,熟练地推门而进,上到二楼,待到左手边一间还算敞亮的房间内,只见一老者上前,客气谦让地拱手言道:“不知首尊驾到,快快请坐!”

    原来此中年人是一个名为《燕雀》组织的首尊,此人姓闵名月,字江南。这个杂货店却是《燕雀》在丽城的一个点。

    此时,闵月来到座前转身平近地平伸着右手对着老者轻言道:“葛老请坐!”,随即自身亦是撩衣而坐。

    老者给中年人倒上一杯热茶送到其面前,直接而慎言道:“不知首尊此趟巡查,可有什么新的示下?”。

    闵月啜了口茶并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未回复老者所言,而是颔首言道:“嗯,不错!这些年来葛老将这里打里的有条不紊。”

    当闵月将双眸转至老者面庞时,微笑着续言道:“其实,这次过来葛老也应知道其中缘由。不外乎是在一年之前,本尊途经此地所见的“孔雀幻象”,不知如今是否探查到了些什么?”

    “秉首尊!自那幻象发生之后,并未见有何不寻常事发生,倒是,时常见到《丽城》中会出现一些生面孔,但从这些新面孔所寻并未发现有何明确的目标!”

    “嗯,这事看来也没那么简单啊!”待得一阵沉思之后,中年人回忆着当日的景象若有所思地缓缓言道:“那日,本尊亲眼目睹“孔雀幻象”,甚是幻妙,不似平常之相。此象为何会出现在城东?”

    “城东?也只有府门大街处,会有出现此祥瑞之兆的可能啊!另外“城中城”也有可能。”葛老思不出位地回应道。

    “可整个丽城并未有什么奇事发生啊!”葛老转头向着中年人继言着。

    “不过……”葛老不知是否该言,正犹豫着。

    “不过什么?”中年人望向葛老追问着。

    “城东府门大街的苏府,近来倒是有双喜临门的喜庆之事。”

    “说来听听”

    “所谓双喜临门,一是府中大公子京城会试得了会元荣归;二是荣归当日,府中喜得一千金!不知这算不算一种祥瑞啊?”

    “不管怎样,一定要继续密切观察!”中年人停顿片刻后颔首道:“还是先去探查探查吧!”。

    “首尊可有什么好计划?”

    “嗯,看来还要想法先进入苏府方可探查究竟!你看着安排下人手进苏府吧!”中年人思虑一番后,继续道。

    “是!在下这就着手安排!”葛老如同领命一般起身行礼道。

    “此处行事还是谨慎为好!丽城过于复杂,达官贵人,皇亲国戚在此处的也不少。”中年人严谨道。

    “另外几处联系点,不可直接与此处联系,一定要独点独联为好!”

    “属下记住了!请首尊放心!在此之前已有隔断,并未有直接联系。”葛老言闭,随即向首尊将更多信息做了汇报。

    待得一切安排停当,中年人独自悄然离开了杂货店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