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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苏府的长房长孙

    苏文轩向母亲请安并看望了小静羽后,直接出了五院向前院行去。款步稳行的苏文轩到府中各处巡视了一番,看看府中一应事物是否安排到位,这一巡视确是用了不少时间。这个苏府的修建风格在布局上有异于苏苑,是个独特的城楼式建筑,高贵大气,整个苏府庭院以青灰色的石墙形成了庭院统一的风格格调。

    苏文轩巡视完苏府后,也未做停留,径直往着苏苑而去。

    丽城贸易的繁盛,奠定了大周国五大贸易中心之一的地位。许多出身丽城的官员,在府门大街都有官邸,有些京官也在府门大街修有别院。除了丽州府衙在丽城中心处外,丽城大多达官贵人都住城东的府门大街。府门大街也因此而成为丽城达官显贵所居府邸的集聚之地。府门大街的府邸多为向街直开正门。从祥云大道往府门大街一眼扫过去,一溜数十座大的雕楣朱门,齐足并驱。

    苏文轩出得府来,到了府门大街之上,正向着南护院一路而去。苏苑与苏府在数百年前,祖上是一个老太爷。虽说苏苑生意并不由他打理,但苏文轩和族中兄弟及府门大街的公子们,因自幼共读于苏苑的学堂,常常一起赏文做诗,所以常往来于两府之间,如今他又辅佐苏老爷管理着苏苑的生意,更加勤勉于两府间的往来。

    苏文轩边行边看着街上初学踢毽的童子那生涩动作,还有那些快乐玩耍的孩童,随着这些快乐而温馨的画面唇角也是微微地翘了起来。眼前的情景不禁让得苏文轩想到自己的童年,此时虽然面容噙着快乐与幸福的微笑,但在心中仍是苦苦地暗道:“自己的童年如果也是这般快乐该有多好!”

    苏夫人对长子要求甚严,而苏文轩自幼也聪颖过人。三岁发蒙认字。至七八岁左右,已是熟读各种经书于心,每天都是先温习旧书,能背诵串讲则过关;旧书温完,上新书。在苏苑的学馆中,苏文轩仅仅五年时间就学完了各种诗书礼仪的基础书籍。

    苏夫人由于家族的原因,从文轩幼年识字起,就为他请了位游侠做他的武师。苏文轩自幼年习武始,武师就常年住在苏府。整个苏氏家族都是很羡慕苏文轩有着那般实力的武师师父。别看苏文轩功课很忙,但跟着武师修习武功一点也没落下。

    “听闻那武师可是天罩境高手呢!”

    “文轩的师傅可厉害了!是江湖上的大侠客!”

    “我如果也有这样的师傅该多好,长大后也可以行侠仗义,走遍江湖!”

    “切!你还是算了吧!就你那怂样?”

    在旁人看来,苏文轩已有着得天独厚的资质与背景条件。可始终让得苏文轩不解的是,年仅五岁的他,母亲就开始亲授他祖传的功法,那功法神奇而莫测。在传授功法的同时,母亲还一再叮嘱不得让任何人知晓这个亲传功法,甚至包括父亲。母亲一再强调:这一切都是为了苏府及大家族的安全。苏文轩自幼就有许多不解之处,但母亲既然一再强调,也就不再追问下去,一心只按照母亲的遵嘱去做。

    母亲慎重的神情,让幼年的他懂得,这些事极为隐秘,如有不慎会引来全族的危难。所以,他从小就是个懂得担当的孩子。当他看着满街快乐无忧的玩童时,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羡慕!

    苏文轩的童年,是在母亲悉心教诲与亲授下修习,在外人眼中,文轩自始至终只用武师所授武功,祖传功法始终隐藏不露痕迹。在他12岁那年,就达到了天罩境,师父也就此离开了苏府,去江湖远游了。

    苏文轩在武师离去时,一直相送城外五里。

    “师父!您能留下吗?”文轩双眸中噙满不舍之情,哽咽道。

    “轩儿!你的资质颇高,为师只能教你到此,往后就看你个人的努力了!”望着师父眼中的无奈,文轩仍是双手紧拉着师父的衣袖不忍放手。

    “师父,徒儿还能再见到您吗?”见师父去意已决,文轩仍是恋恋不舍地,亦步亦趋地追逐着,相送甚远。

    “一切随缘!徒儿快回吧!有你这般聪睿的徒儿,为师也是欣慰啊!”

    望着师父那般苦涩的笑容,文轩自知是难已挽留,只得望着师父那远去的背影,直至消失在视线之外,仍是舍不得离去。

    一切的风光都是外人眼中的光环,只有自己才知什么是孤独与苦涩。苏文轩虽是年幼,内心并不比他的师父轻松,甚至更加繁重。

    随着年龄的增长,年仅十四岁的他,乡试中解元,十五岁那年会试中会元,这连中两元的苏文轩,就差考状元了。若是连中三元将会成为科举场中的佳话了!惊才风逸的他,却是为了家族放弃了进入国子监学习的机会。

    如今,在外人眼中的雅人韵士,被称为大雅君子的苏文轩,实则武修已达动幽境巅峰,早已是凡修之人无法超越他的修习境界了。但较常人更甚的他,仍是明德惟馨的谦谦君子,这一路行来还是这般谦谦潇洒轻逸。

    “轩弟!”苏文轩在沉思中正行间,忽听得有呼唤之声,抬首一望,只见迎面而来之人,着深色儒衫,腰系灰色云锦织带,老成持重,正是族兄苏耀朴。

    “耀朴兄!”苏文轩紧上前来,抱拳施礼道。

    “听说下个月要给羽儿妹妹办百日庆宴了?”

    “耀朴兄信息很是灵通啊!”

    “呵呵~,这几天还不是偷偷听到我爹与族里长老们,正在商量着如何办理庆贺之事呢!”

    “文轩,文轩!你这是要去哪儿呀?”正与族兄边行边聊之时,听得再次响起的呼唤之声,文轩转身回首,正见简氏兄妹急如风火般巴巴赶来。

    “文轩哥哥!”紧跟着简浩峦身后的简素妍,接着轻声呼唤着。

    “来得正好,我们正要去苏苑。”文轩见到简氏兄妹前来,直接笑着点头道。

    苏文轩因有简素妍同行,特到南护院中叫了辆软乘,几位公子也都未骑马,全都一起上了车,四人一同前往苏苑而去。

    一上车,简浩峦就开始喋喋不休起来:“文轩,两日不见你又是这般忙碌?”

    “文轩哥哥,近来好忙啊!每次过来你都不在府里,今天差点又错过了!”简素妍拉着文轩的衣袖悄悄言道。

    “是啊!近来丽城有些暗流涌动,难免未藏暗礁险滩。今日正要去长老会商讨些事情,“城中城”现如今也要多些慎重才是啊!”文轩低叹道。

    “文轩,文轩!下个月苏府的百日庆宴可要尽早邀请我们兄妹啊!”刚从苏耀朴处得知此消息的简浩峦急不可待地对着苏文轩嚷嚷道。

    “百日庆宴?苏府要办百日庆宴?”简素妍对着文轩悄言道。

    “是啊!此事长辈们正在商议呢!”苏文轩缓缓回应着。

    “呵呵~族长喜添千金理当祝贺啊!”苏耀朴边道贺,边笑言着。

    在苏文轩的心里,家中除了孝敬父母,他最喜欢的就是羽儿妹妹了。说来也是奇怪,不知为何,在苏文轩的心灵深处,有种重责沉沉地压在他的心头,至其责无旁贷,形影不离地守护着羽儿妹妹。

    路上,车中四人正闲聊着近期所闻。简浩峦不停地说笑着。苏文轩在简浩峦絮叨的节奏里陷入了少时的回忆中。每当文轩忆起少时,总觉还是昨日之事……

    那一日,简浩峦来寻苏文轩,见面就急急道:“文轩,你一定要为兄弟出口气!”

    “出了什么事?你慢慢道来!”苏文轩正经凝望着简浩峦缓缓言道。

    “昨日,我和府门北大街太常侍卿的大公子比踢毽,输了!说好了今日再比。这不,向你借力来了。”简浩峦言辞有些无力。

    “这也行?”苏文轩双眸异样地望着简浩峦。

    “文轩,你也别较真儿了,方大公子到底是京城来的,不仅见识广,踢毽的功夫更是了得,那比的可是大全踢。盘、拐、磕、蹦、跳、跪、翘、剪、缠、落、拖、顶。每样三次。文轩,你也知道,我那点功夫怎会是方大公子的对手?”

    在丽城的竞技中,最有名的一项就是踢毽,简浩峦虽踢不出水准,可心中总是不服,时时都想与他人一比。此时,在苏文轩面前又是一番夸大对手的说辞。

    “既有自明,为何还要强出头?”苏文轩在只言片语中即一语道破了简浩峦大包大揽之性。

    “文轩,你也知道,我的大话总是破口而出,哪有想到什么结果啊!”简浩峦不得不承认自己说大话的毛病。

    “既然知道还不改?”苏文轩停歇一下又言道:“那好!此次帮你解围,但下不为例!”苏文轩默想了一下,还是应下了简浩峦。

    “方大公子现在何处?”苏文轩此时语如秋风扫叶一般。

    “在…在苏苑武馆。”简浩峦闻言先是一怔,接着心下大喜,展眼舒眉连声应道。

    日上竿头,苏苑武馆内,方大公子方士庭早已候于武馆内。简浩峦带着苏文轩一行三人走进了武馆。

    “哟~搬救兵了?”方士庭双手抱于胸前,挺直立于武馆习练大厅正中,嘲弄着对方。

    “哈~哈哈~”随方士庭而来的几位公子轰声大笑起来。

    “我们的约定并没有不能找帮手这条呀!”简浩峦摊开双手笑言着。

    “嘘~找帮手也救不了你!”方士庭双手抱胸,口中哨音,双眸斜睨着简浩峦戏虐道。

    “不试怎么知道行与不行?”苏文轩英英玉立一手屈于身前,一手背于身后,不紧不慢行至武馆习练大厅正中,立于方士庭的面前。

    “不错,有胆识!但不知有多大能耐?千万别大话说过了头。”方士庭半欣赏地上下打量着苏文轩道。

    “你想怎么个比法?”苏文轩上前一步微笑着。

    “老规矩,盘、拐、磕、蹦、跳、跪、翘、剪、缠、落、拖、顶。每样三次,中间衔接只能用脚踢,不可用手接毽,接者即为输。”

    “好!”苏文轩轻轻颔首应下。

    “本公子先与你示范一下,好好看清楚了!”方士庭先声夺人,如同教学子一般斜眸傲言着。

    方士庭拿出毽子,先是拿班作势虚张一番,方才用双脚左右内则交踢三遍,此为盘三;次用左脚外侧反踢三下为拐三;再用膝盖将毽子向上顶起三下为磕;接着改用单脚连跳,另条腿绷直只脚背踢毽三次为蹦。继而双脚跳起,身体略侧,右脚经从左大腿下方将毽子踢起,连跳三个,是为跳。

    “好!”

    “好!好!”跟随方士庭一起到来的几位公子连连喝彩道。

    方士庭在众人喝彩声中一鼓作气,越踢越勇,双脚连连跳起。只见此时,方士庭左腿屈折如跪状,右脚从左腿下绕过将毽子踢起,此为跪,一连三个,轻松跳踢。接着又改为一条腿向前伸直,另一只脚经腿下绕过将毽子踢起,此为翘;人随毽走,步步紧跟。只见其身形又是一变,双脚跳起,两腿向前交叉,作剪子状,用腿下另一只脚背将毽子踢起,连续重复三次,此为剪。

    “好!”

    “好!好!公子最强!”

    方士庭再次将毽子踢向上方,当毽子从高空落下时,右脚从毽子上方经过绕至毽子下方,此为缠,待毽子稳落于脚背,此为落;再次挑起毽子飞向上方,待毽子下落之时,再次用右脚绕毽一周,毽子又一次稳落于脚背,一连三次,先缠后落方为缠落成。

    接着,方士庭将脚背上的毽子钩住,随着向后甩的腿力在适当时一松,那毽子从身后经头顶飞落在踢毽者的面前,连踢两下,再次用脚背接住了毽,依此甩三次接三次,此为拖。

    方士庭再次将脚背上的毽子挑向上方,静待空中下落的毽子稳落于额头上,此为顶。继之低头,将额头毽子自然下落时,再次轻轻踢向上方,人随毽走,令得毽子稳稳落于额头,一连三次。此时,大全踢:盘、拐、磕、蹦、跳、跪、翘、剪、缠、落、拖、顶。每样三次圆满完成。

    “如何?还敢接本公子之战吗?”喘息未定的方士庭,傲睨万物已是迫不及待地来到苏文轩面前。

    “遵命!”苏文轩平心定气,宛转悠扬道。

    苏文轩也未多言,直接拿出自己的三枚钱雄鸡锦尾毽。因三枚钱够重量,稳定性也好,旁人踢不了这么重的毽子,是因弹力不够好。一枚钱底盘毽最易打飘,三枚钱雄鸡锦尾毽,也是苏文轩为自己的力道所特制。

    只见苏文轩轻徙鸟举驾轻就熟,起步就是五数。方士庭看得内心先是一惊,转而一想不过是要来个下马威,后继还不定能否踢下来?于是沉声静气慢慢细观起来。

    此时,苏文轩双足频飞,毽子轻松跳跃在苏文轩双脚之间,从盘到拐,毽如起舞般带起了节奏,在优美的旋律中盘旋,有节奏地一上一下地跳跃着。长长的锦尾在透窗而入的阳光下熠熠生辉。苏文轩的身形起跳轻巧,如蝶展翅,优游自得,控毽驾轻就熟。跪翘的身影如飞飘在空中,轻松而欢快,不似跳跃更象蝶舞。剪如坐,衣飘如花,缠如几课蜂,落如稳磐石。拖如抡环銜,顶如金鸡立。一幅蝶舞,课峰,雀展,衣旋,如画图景一气呵成。看得人人目惊口呆。方士庭更是呆若木鸡。

    盘、拐、磕、蹦、跳、跪、翘、剪、缠、落、拖、顶。一路神超形越,毽如有灵随心意而动,一路追人如影随形。直看得方士庭肉跳心惊。

    当苏文轩五数的最后一顶稳稳落于额时,简素妍忍不住拍手跳了起来:“文轩哥哥太棒了!”

    “好!好!文轩,你太给面子了!”简浩峦在观战中,一直紧握双拳,将心提到嗓子眼儿处,满头的汗水不住下流。虽知苏文轩能力不菲,在未知结果前,心中亦是无数。此时,见苏文轩大胜,方才放下一颗心忍不住大声唤出。

    “方大公子可还满意?”苏文轩玉树临风款款来到方士庭面前,软语轻言道。

    “到底是文轩,好个从容模样。”简浩峦忍禁不住,满心暗中作乐。

    “满…满意?…满…满意!”方士庭早已是语无伦次。

    ……

    “文轩哥哥~”简素妍见苏文轩沉默半天不语,不知其内心又在思考什么事情,也不敢大声说话,只是轻轻地呼唤着。

    “文轩!想什么呢?”简浩峦在妹妹的轻呼声中,注意到了苏文轩的状态,直接大声问道。

    苏文轩猛然从沉思中醒转过来,回身看向车内之人,只见车上几人都在望着自己。立时明白发生了什么,回道:“没什么!就是想到我们小时候的一些事情。方才看到街上的孩童在学踢毽,就联想到少时代你应战京城方大公子踢毽的事情。”

    “哈哈哈~”

    苏文轩一句话唤起了几人对当时景情的记忆,不由大声笑了起来。

    “文…文轩,你那哪是代我出战的,你是代丽城出战呢!再说,本公子那是敢勇当先,其勇可佳,知难而不退,有什么可笑的?”简浩峦急不择言道。

    “浩峦,你误会了,我们当时都是为了丽城,不是吗?”苏文轩出言有章道。

    “是啊,那日武馆之战确实让人奋武扬威啊!”简浩峦想到当时情景叹为观止道。

    ……

    软乘上几人想到当时比踢毽的情景,个个开怀笑了起来。

    “哎~文轩,下月苏府的百日庆宴,到时,可要早些邀请我兄妹二人呀!”简浩峦从回忆中回转过来,一想到将至的百日宴,忍不住再次强调着。

    “看你哆嗦的,这还用说吗?”苏文轩随即笑言道,并用折扇轻敲了简浩峦左臂一下。

    软乘继续往苏苑而去。

    两天前,“城中城”东苑的新月客栈内,老板娘白玉娥急急从内院来到大堂中,边走边理着衣裙。大堂中堂首正坐于柜台前,不知所以的言道:“不应该呀!”

    老板娘不解地问道:“什么?什么?不应该?”

    “就是不应该呀!怎么能发生这样的事?”

    “发生什么事?”白玉娥内心一惊,心虚地问道。

    “就是不应该发生的事呀!”堂首满脸不解地望着老板娘。

    “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管那么多干什么?”白玉娥一脸羞愤道。

    “我只是说不应该!有什么不能说的?”堂首愤愤着。

    “够了!还不快去看看小二们都在干什么?”白玉娥言辞恼羞道。

    “去就去,干嘛发这么大的火?”堂首嘟嘟囔囔着走向了后堂各房中。

    白玉娥见堂首已去寻查各处,满心的羞恼无处发泄,内心急如星火,脚步频乱满堂,欲找下人寻事生非。正此时,白玉娥突然想到夫君在外做生意,还有数月即回,立时顿于堂中,牙一咬,心一横,将心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