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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夜宿的神秘人

    随着夜幕的降临,‘凤雅阁’的命案仍在府衙衙役的调查询问中进行着。当衙役离开酒楼后,喧闹混乱的局面也逐渐安静下来。

    苏文轩在第一时间里就安排人去通知了长老会,让长老们尽快安排人对此事进行调查及现场的保护。

    回到雅间中,苏文轩见在坐各位有些沉闷,不再有先前的兴致,便出言安抚几位公子,特别是对简素妍和小静羽多了些关心。待得大家心境渐渐平稳下来,苏文轩开言结束了今日的聚会。

    “真没劲,好好的聚会就这样草草结束了。”简浩峦嘟嘟嚷嚷道。

    “今天各位也都受了些惊扰,不如都先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待哪天精神好了,大家再聚也不迟啊。”苏文轩言简意赅道,听闻此言在坐各位的心也是定了下来,不再烦乱。当然,这不包括苏长卿,他如今仍是一副临难不避的镇静神态。听闻苏文轩结束所言,行告辞礼后自是离开了酒楼。

    待众人离去,雅间中只有简家兄妹与苏文轩和小静羽时,苏文轩叫上自家的软乘,一起离开了苏苑。

    夜色更加墨浓,微风渐起,路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此时,西苑的金风客栈前,一位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模样的儒雅书生,缓步走进了客栈。此人面白无血色,羽扇纶巾,褒衣缓带,儒雅风流。一看便知是位高人雅士,但总让人有几分怪异感。

    要说怪异,只因这高人雅士,整个脸上无任何表情,仿佛整个面部都已僵化一般,让得人只敢远观而不敢近前。若是细观,此人唇角微微翘起似是微笑,但双眸中却有着似乎俯视一切的威能。

    堂倌一见来客模样,心内先是一紧,随即感知到:“此人不同于书生,从骨子里透出了我行我素的江湖味道呢!倘若他真是江湖人士,或许真有一身武功也未可知呀。”。但面上却早已是春风满脸知道有了好生意,立时上前言道:“请问客官是住店?还是用餐?”

    中年书生未答话,只是静静地将客栈大堂的整个环境环视了一遍后,微微点了点头方才回道:

    “住店!可有干净的上等客房?”中年男子拿出一锭银来,置于台面。

    “有,有,三楼有清雅套间。客官,这边请!”堂倌一见对方出手大方,立时绽开满面笑容,收起银锭,于柜台后方的格架上提起一只刚刚沏好的茶壶并带着食盒恭敬地头前带路上了三楼。

    二人来至三楼上房的清雅套间前,堂倌开得门来,先身来至桌前,将茶壶与点心置于外间桌上,转身展臂躬身言道:“客官请!桌上是刚沏好的茶水,还有店里特有的点心,如有其它需要尽管吩咐”。堂倌待客人进入房内,恭谨言毕,小心退至门外并将房门轻轻带上,下楼而去。

    中年书生进入客房,侧耳闻之堂倌离去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方才缓缓地转过头来,将房内设施扫了一圈。

    外间房内清雅得体,桌上放着刚沏的热茶和新鲜的点心。屋内极净整洁,一尘不染;房内通风良好,凭窗远望视野开阔,“城中城”繁景尽在眼前。

    远处苏苑楼阁错落有致,灯火连绵不绝,人气及家族的兴望充盈一片。中年人不禁暗言道:“到底是苏家,方有这般财运亨通之景呀!”

    相比之下,此时的“城中城”里,灯火已是寥若晨星。

    中年书生缓步行至临街窗前,向着街中灯火遥遥望去,人却静立窗前,不知是观景还是为了透气?徐久未再动步。

    良久后,中年人收回目光,行至桌前,自斟一杯茶坐着慢慢啜着。回想到今日夜幕刚降临时,自身正行至‘凤雅阁’处,却见三位如普通小贩一样人物进了‘凤雅阁’,似觉得三人有些行迹怪异,虽为普通商贩着装,可眉眼间都满是阴寒冷刹之气,并非商贩所应有的柔和之眸,与商贩身份有些格格不入。心中便觉着蹊跷,随即缀着三人,进入楼内。

    三位小贩模样之人,让得小二寻了间三楼背向处,较为隐秘的一间'清平’雅间房内。

    “嗯!此间甚好!”领头之人满意地点头道。三人进房内落座后,即唤小二去备些酒菜。

    儒雅书生远远缀着上了三楼,一眼扫过周边环境,已是心中有数。看似随意地行至旁边僻隐处,寻了隔间的‘听风’雅间闪身入内,潇洒落坐,面上似是向着窗外观景,实则运起耳力听着隔间的动静。

    ‘清平’雅间房内,待三人坐定后确认周边安全,其中一人轻声言道:“舵里追查‘孔雀幻像’之事,查得极紧。这两日我等需在“城中城”里好好探查一番,切不可懈怠!此事已有一年之久,至今亦未有任何蛛丝马迹。大家行事还是小心为上。”

    接着发话之人转言又道:“此次出来,吾等亦可轻松快活一下,呵呵!”

    “是啊,是啊!上次瘦猴和阿膘出来办事,撞了桃花运,遇见个花蕾未放的小娇娘,柔若无骨,娇皮嫩肉,滑爽无比,听着都让人艳羡!”

    “不知我等出来办事,是否也有那等桃花运?”

    “呵呵……”

    “哈哈……”

    隔间的中年书生听得真切,心里想着:“不知这又是从何而来的一群采花贼?但这些人看来也并非采花贼这般简单。看来今日又有事做了。”中年书生起得身来,出了此间,不一会儿,就转了回来,坐在桌前品起茶来。仍运起耳力继续听着隔间的动静。

    “酒菜来咯!”不一会儿小二来到‘清平’雅间送上了酒菜。

    “各位请慢用!”

    “来,来,来!先干为净啊!”待小二出了雅间,三个人就开始畅饮起来。

    ……

    中年书生听着隔间的热闹,心中静等着后面的动静。

    ‘扑通’,‘扑通’,接连倒地声响起,中年书生闪身便无了踪影。

    随后酒店里发生了命案,当酒店内一片混乱喧哗之际,中年书生轻松离开了‘凤雅阁’。

    儒雅书生静静地坐在桌前慢慢啜着茶,想着‘凤雅阁’之前所发生之事,心情极其复杂,久久沉思不语。

    中年书生不知沉迷几时,渐渐地如醉方醒,想到之前之事,不觉眉头皱起,低头从怀中摸出几样物什立现掌中:利剑、双钩、双刺等兵器,另有一物却不知是何物。书生将那物什在掌中翻看着,那是一个收紧口的金丝锦袋。外面似有某种力量封印着,如今也不急着打开,随手将其再次纳入怀中。

    一想到今晚这三人,虽是商贩装扮,但眉眼间都满是阴寒冷刹之气,行囊中却藏有兵刃,看来也不是什么善类。只是近来江湖上有些不平静,又起杀戮,不知源头在哪里,却是又为何因何事?但对于‘孔雀幻象’原由的追查并不放于心上。

    喧闹一天的“城中城”终于安静了下来,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一道影子在城中即闪而过,但凡遇客栈都会停下静止片刻,接着再向前方寻去。只是眨眼之间,这道影子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丽城西南的一家客栈中,在顶楼房头的一间客房内,两个如剑客般的汉子仍未休息,似是正在谈论着什么。此时一道黑影如鹏鸟般飞翔至此,悄然落于屋顶,静息片刻。忽听得屋内有人说道:

    “头儿,我们来丽城两天了,什么也没有探查到,回山庄要如何汇报啊?”

    “山庄明日有新的指令下来,看新指令再行事吧。”

    “新指令?江湖门派?”屋顶上的黑影心中暗忖道。

    “现如今各方势力都汇聚到了丽城打探消息,我们也可利用这个机会多活动活动,看看是否会有些眉目?”

    “明天?难道也与那秘密组织的消息有关?”黑影内心猜测着。

    “近来江湖上有些异动,山庄让我们出来也是有些原因的。所以,多谨慎些没有错处。”

    屋中之人又小声地交流了一会儿后,便各自安歇了。

    黑影静待屋顶,直至屋内安静再无言论,鹏鸟般的黑影再次飘然而去。

    丽城的府衙中,仵作正在验尸。三具死尸右臂均刺有巨蟒盘骷髅图案,应该是某个组织成员。

    仵作在尸检中发现:死者所中之毒诡异而奇特,中毒三人腹内并无食物中毒痕迹,亦无中毒创面,毒从何来?如何中毒?死者钱财并未有触动痕迹。此人下毒却因何故?仇杀?难道是暗杀?或是组织间的对抗?继续尸解中发现,死者肺脏早已变黑萎缩,心中已有触动:“原来此毒是通过呼吸进入肺内的!”

    待仵作将尸检完成后,将所有内容附于书面封结。具体中毒案之因由,还要由主办官去做出结论。

    是夜,待一切归于平静后,苏文轩由‘凤雅阁’回到苏府,先将小静羽送回五院,未作停歇直奔父亲书房而去。

    “父亲!今晚“城中城”出事了。”

    “噢?坐下慢慢说!”

    “今日与几个朋友在‘凤雅阁’聚会,不曾想,至酉时正热闹时,‘凤雅阁’一个雅间内竟有三人被毒杀。”进得门来,苏文轩还未来得及喘息便急急开口说道。

    “三个被毒杀?”苏老爷面色虽无变化,但话语中也有几份惊异。

    “是的,听小二说,三个商贩模样的客人正在喝酒,突然听到倒地声,当去查看有什么需要时,竟发现三人已气绝身亡。此事已报官,案件正在调查中。儿子当时远远看见三人都有明显中毒之状。”

    “只是……”苏文轩满脸忧郁之色迟疑着。

    “你想说什么?”苏老爷抬头凝视着苏文轩的双眸问道。

    “从一月前开始发生命案至今晚,“城中城”接连共发生了三起命案。作案的方式与手法皆不相同,又不似同一人所为。这在“城中城”来说,近百年也未有过之事,竟在一月内接连出现,这究竟会是怎样的原因?”苏文轩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不错!如今已能钩深索隐,知道往深处去思考了。”苏老爷看着苏文轩渐渐成熟起来的思维点头赞许道。

    “另外,近期有些传闻,甚是蹊跷。”苏文轩认为,这些个传闻不会是空穴来风,有必要让父亲知道,所以一并说了出来。

    “你知道什么不妨都说出来。”

    “传闻近期常出现怪异死亡的人。前两日,山中有一樵夫不知何因死于山中,死时双目园睁,大张着口,死像特别恐怖,可全身无一伤痕。”

    “嗯~,这和“城中城”的更夫死的有些相像啊!”

    “另在一个山涧处有个路人也是如此,死相一模一样。更奇怪的是,都是死在了山水灵气秀美之处,所以甚是蹊跷。”

    “有传闻说是修邪魔功法的人,靠吸精血来炼什么功。”

    “没有官府去查探吗?”

    “官府查探那里的环境,倒也没有发现其他特别之处。”

    苏老爷听完苏文轩一口气述完,“城中城”的异常命案和近期的一些传闻,面上虽是神闲气静,心中却早已是魂惊魄惕。

    ““城中城”啊!”苏老爷若有所思的慢慢言道。

    ““城中城”是整个丽城贸易的重中之重,丽城数百年来一直平稳发展着。如今的异变,恐与现今出现的神秘组织有着脱不开的关系。看来…”苏老爷似是想到了什么而陷入了沉思之中。

    苏文轩见父亲此状,欲言又止,随即屏声静气的恭默守静在一旁安坐着。

    “数十年前,大周国在先皇时期,曾有过数年类似如今的动荡期。随后不知何因也就不了了之了。”不知沉默何许,苏老爷缓缓叹言道。

    ……

    父子俩就这样在各自的静思中,结束了谈话,自是回房休息,不再探讨近来所发生的一切事情。

    在众群山之中某处,有着自然生成的温泉,出了这群山即可见大海。在这汤山的山岩中有着许许多多的石窟,这些石窟是洞套洞,窟连窟。在这山中众星环极之处,居中的一个最大的石窟中,洞外有着一眼极大的温泉,常年雾气缭绕,水温恒久不降,是个极好的疗养生息之地。

    在那最大的石窟正堂中,高台石椅上正坐着一个身着绿袍,面青阴冷,生得一副老鹰鼻鹞子眼的瘦高汉子。此人使得一杆长枪,名曰“夺命枪”。

    此时,堂上绿袍之人手中正握着一杆精铁所煅的长枪,正在专注地擦拭着。原来,此人正是神秘组织的舵主方弘天。

    洞外正行来一人,到得堂上抱拳单膝跪地道:“禀舵主,我们的人在“城中城”中被人毒杀!身上所携之物全部失踪!”。

    “什么人敢与我舵作对?坏我好事?”方弘天猛然抬头,双眸中冷光直接射向下首之人。被视之人看见舵主阴冷的目光,不觉浑身一颤,只觉从头至脚早已凉透,即刻在颤抖中低下头来,谨慎言道:“小…小的…实在不知……何…何人如此大胆…胆…”

    “即是大胆之人,你又怎么可能知道?”方弘天的语气也随之缓和了一些。

    “算了,也不追究你们的误事能耐。只是要尽快派出人手去查清此事。本舵到要看看是哪里的小兔崽子,敢动本尊头上的土?”方弘天继续言道。

    “遵命!”下首之人连连叩首道,随即急急起身慌恐离去。

    ““城中城”吗?”随着来人离去,正堂中高台石椅上的方弘天若有所思的缓缓眯起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