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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木刻雕

    前一天下午上方老头忽然觉得胸口闷,让方菱陪他去医院。到了医院后方菱立即打电话给三叔跟四叔,挂完号没多久四叔就到了,之后的事都是四叔跟她在跑腿。因为没什么大问题,拿完药四叔把方菱跟方老头送回家,交代几句就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四叔就来了,询问了情况确定没大问题后,就坐在堂屋跟四嫂聊天。

    不一会方菱的三叔一家子也到了,四叔坐在椅子上摆弄着打火机,四婶在一旁用胳膊蹭了他一下,于是扭过头招呼道:“来啦。”

    “三叔,三婶。”方菱听到四叔说的,跟着朝门口望去打声招呼。

    “你们来的早啊。老头子怎么样?”三叔问道,还没等回话,扭头对一旁的方菱道:“小菱,给我们倒杯茶。”

    “哎!哎!我自己来。你去带意意玩。”三嫂笑着跑过去帮忙。

    “三婶!我来好了,你去坐!”方菱一边说一边走到柜子边拿出茶杯,客气归客气,她一直住在爷爷家,什么东西放什么位置她都清楚。

    “我白开水就好,给他放点叶子。意意你喝不喝?”三婶拎起水瓶,转身问儿子道。

    “喝。”意意‘跐溜’一下跑到堂前太师椅边,麻溜地坐了上去,双手双脚不停来回踢,等着妈妈伺候上门。

    “怎么样?”三叔走到老四旁边坐下。

    “就老毛病犯了,喘。”四叔说完,“啪”点着了火机,又灭掉。

    兄弟俩来回聊了几句问清了情况,很平常的几句话语确可以听出彼此间的冷漠,他们之间的关系从方菱父亲过世后开始愈演愈烈。随后三叔领着意意到屋内看了看方方老头的状况。方老头坐在床边,戴着老花镜,翻看报纸,见儿子还有小孙子进来,立马精气神十足。

    “爸,可好些了。”三叔拍了拍意意后背,示意他过去。

    方老头冲三叔点点头,放下报纸,满面堆笑望着小孙子。

    “爷爷!”意意叫了一声,刚进屋就开始东张西望,他的脑子里,爷爷的屋里始终藏有千奇百怪的东西。

    “哎!”方老头笑着朝意意招招手示意小孙子过去,然后指着桌上的药道:“没什么事,医生就开了点药。”

    三叔走了过去拿起配的药看了看随口道:“有什么事就让小菱去跑,你在家多休息休息。”

    又简单聊了几句,三叔便出去了,留下爷孙两人。意意一开始还老实,爷爷问什么就答什么,没过一会儿就乏了,开始在房间里乱跑,乱捣鼓,翻翻这个,翻翻那个,没个停歇。陪小孙子玩着,方老头想起了什么,从小布兜里拿点钱给方菱,让她去买点菜。接过钱,方菱趁意意玩耍不注意,捏了他小脸蛋一下,笑着跑了出去,意意用他那小手揉了揉脸蛋,也咧着嘴追了出去。

    四叔跟四嫂坐在中堂下小声嘀咕着,三叔跟三嫂坐在另一边喝着茶闲聊,两边各聊各的,只是偶尔互相寒暄几句。不一会意意抱了一个东西颠颠跑了出来,然后举起手里的东西冲三婶喊道:“妈妈,你看这个。”

    三婶一看宝贝儿子手里的东西,脑壳“嗡”的一声从椅子上弹起,喊了一声:“哎哟!小祖宗唉!”,慌慌张张跑过去,一不留神磕碰了下跪倒在地上。

    三叔压着个脸,几个大步迈过去,一把抓紧意意手里的东西,另只手用力一拍向意意的手背,让他松开。四叔也皱起眉头站起来,见三哥已经过去了便没吭声。意意拿的什么东西三叔四叔都明白,看起来只是一件黝黑的木刻,三寸宽六寸多高,可毕竟是家里传了几代的东西,意意这小身板也只是刚好抱住,可想而知一旦摔了不是挨通骂那么简单。

    “哇!”意意不明不白被打了一下,一下哭了出来。

    “干嘛呢,小孩子不懂事,说说不就好了。”四婶慢悠悠地走过去,拉起意意被打的小手,安慰道:“不哭,不哭。”

    “这东西你能随便拿么?弄坏了揍不死你!”三叔火气仍旧没下去,越想越气,刚伸手还要打被四嫂挡住了。

    “行了行了,东西没坏没缺的,你就别骂他了。”三婶揉着膝盖跟胳膊肘,小声劝道。

    “就是嘛,小孩子不懂事。说白了,也就块木头,算不上值钱的古董,用得着发这么大火吗。”四婶揉着意意小手也跟着劝道。

    “这东西可不是钱的问题,这可是祖上留下来的,都是有训话的,能随便抱出来么?”三叔又放大了嗓门。

    “又是那些陈年故事。”三婶继续揉着膝盖道。

    “你还别不当真,不信你问老四。”三叔指了指一边的四叔。

    “鬼怪什么的,都是迷信,你还真当真了。”四叔手一挥,转头对意意道:“这东西不能随便拿下来知道吗?”

    三婶拉着意意,从一旁推了推三叔,小声劝道:“他这么小又不懂事,就这么一个东西,干嘛发这么大火。”

    “滚蛋!你知道个屁!”三叔冲三婶吼道。

    “你这人,我不跟你讲!”三叔这一骂气得三婶用力一扯意意的胳膊,拽着他往外走。

    而意意又跟什么事没发生过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巴掌大的小铜扣在手里把玩。三婶看到后,一把夺过铜扣,紧跟着一巴掌拍到他屁股上:“方明意!怎么跟你说的?让你乱拿东西!让你乱拿东西!”

    “这是爷爷给的,不是我拿的。哇!”意意委屈地哭了出来。

    三婶长呼一口气,知道自己错怪意意,又拉不下脸道歉,板着脸把铜扣塞到意意手里:“拿着!”

    意意接过铜扣,不说话,只低头盯着手里的铜扣,用手抠着上面的锈斑,两大条泪痕跟宽面条似的挂在脸上。起初意意拿的铜扣只是朽掉盒子上扯下的,方老头随口就让他拿去玩了,可没想起来跑后屋翻玩把木刻给弄了下来。

    方老头听到三叔的大嗓门,放下报纸走到堂屋瞪着兄弟俩骂道:“你们两个要吵都回去吵,一个安静时辰都不给。”

    “三哥挑头的。”四叔见方老头不高兴,赶紧补了一刀。

    方老头撇着嘴,眼眯成一条缝看了四叔一眼,扭过头看向三叔,一眼就瞧见他手里的东西,脸色更难看了:“谁准你拿的?给我。”

    “这是意意拿的。”三叔刚才还破口大骂,被老头子一瞪瞬间怂了,乖乖把木刻递过去。

    “意意拿的。意意不懂事,你跟着不懂吗?这东西本来时间就长,你还那样抓着,要是弄坏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骂完三叔方老头平息一口气走到意意跟前,态度转了一百八十度轻声对孙子道:“这东西不能碰知道吗?”

    “为什么不能碰?”意意拉着妈妈手来回晃着问道。

    “这个叫蛊雕,喜欢吃小孩子,你要是乱碰,它生气了就咬你。”方老头把木刻放在胸前,作咬状。

    “你骗人。”意意拉着妈妈的手往后一缩。

    方老头摸摸意意的小脑瓜“呵呵”一笑,然后扭头又瞪了兄弟俩一眼,捧着木刻往后屋走。三婶则板着脸冲着三叔做口型:“被骂了吧。”,三叔也是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转身坐回椅子上,斜眼看了四叔一眼,四叔也是撇嘴回敬一笑。

    方老头抱着木刻走到后屋,把木刻放回案上,用毛掸轻轻掸了掸上面的尘灰,把红布盖回去。然后把一旁被意意翻乱的东西重新归位,收拾妥当之后站到案前,双手合十盯着木刻细细念道:“莫怪,莫怪。”

    四婶很好奇到底什么东西让老头把兄弟俩骂了一圈,好奇心促使下戳了戳四叔的肩膀小声问道:“什么东西你们一家子当个宝?”

    “只知道传了好几代了,是我们家镇宅的东西。”

    “不知道就别瞎说,那东西邪的很。爷爷还在那时候跟我说的,他小时候有一次掉河里快淹死了,最后被什么给救了起来,后来模模糊糊的印象救他的那个东西跟那木雕很像,很可能就是木雕活了过来取救的他。而且只保我们家外人都不行。”三叔一脸你们什么都不懂的架势解说道。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四婶耷拉个脸看着四叔,一脸我是外人的表情。

    三叔也不是傻子看四婶脸色不对感觉圆话道:“不是说你是外人,有些事不好跟你讲,反正女人离那东西最好远点。”

    四婶听得不高兴瘪嘴道:“你这么说就为了不让我碰?”

    “确实是的,不是吓唬你,我们家头胎女孩活岁数都不大。包括我们上面还有个姐姐,从小身体就差,才二十出头就没了。”三叔小声跟三婶道。

    “碰巧吧,你怎么知道跟那东西扯上关系。”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家祖上的关系,我们家祖上是道士,可能是降妖降多了要么就是遭了什么咒,反正有这么一回事,这是我二姐过世后老头子自己说的。”

    “咦……越讲越玄乎”匪夷所思的事越想一探究竟越容易让自己陷进去,真假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三婶脑子里已经形成画面,木头的蛊雕活了过来,目射寒光张开血盆大口正吸食她的灵魂。

    菜市就在桥对岸,方菱浑然不知家里正为一个木雕闹不可开交。眼前这座桥也就十来米,用空心楼板搭的一座桥,两边竖了水泥护栏。这座桥从她记事起就已经存在了,而爷爷口中这里原先是座石桥一夜之间突然没了,至于怎么没的没人说得清,加上时间太久印象也淡了。

    上了桥刚走到一半,一个男的风一样从方菱身后闪过,百米冲刺的速度直奔河边的瓦房。方菱好奇的望去,一开始以为是条小狗坐在岸边,等到男子一把扯起铁链拎起时,才发现好像是条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