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生财之道
算起来红狐进城有近一年时间，每天周隹忙完自己的事，就顺道教教它一些技巧。红狐也是很努力去学，在周隹指导下已经能完完全全变化出人的形态，因为道行不够仅能维持几个小时的全人形态，这让它能够人模人样的跟人相处、生活，也有稍许满足了。
更重要的是周隹应了红狐请求，同意今天带它出去，以人类姿态。关了这么久，刚出门，好奇的心就像风中的飞絮，在各种新奇的事物吹动下四处飞旋，碰到感兴趣的干脆就粘在那看个过瘾。周隹也不去理会，丢下她自顾自的走，因为不管丢多远红狐总能凭借气味追上来，然后叽里咕噜把刚才看到的觉得不可思议的事说一通。
周隹在一家商场门口停了下来，红狐此时又不见了身影。他皱紧眉朝西边望去，神情凝重，一个熟悉的气息靠近，本来收敛住的妖气也开始在身体周边涌动。
“周哥。”一男子迎面走了过来，三十来岁的样子，却是一头银发，油亮晶透，本想跟周隹握手，见他双眉紧锁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无奈笑了笑，连连摆手后退两步保持距离。
周隹面无表情，显然很不高兴，犹豫了一阵蹦出四个字：“你没通知。”
“抱歉，老板让我到这边买东西，就一会儿，我买完就走。”
周隹深吸口气把躁动的妖气压了回去缓缓道：“算了，别乱来就行了。”
这时红狐在远处不停喊叫“周哥，周哥。”，然后一边舔嘴角的油汁，一边小跑过去。等来到跟前，撇了一眼白发男子，然后指着身后卤菜摊主冲周隹道“周哥，那个人推着一辆车在卖肉，我拿了一个吃了，然后他找我要钱，可是我没有。他说没钱就不放我走，我就把他带过来了。”
如果是平常周隹就用妖术给这卤菜老板迷走了，可偏偏旁边多了个人不好施法，再说他也没有用钱的习惯，只能板着脸冲卤菜老板瞪眼道：“没钱。”
“没开玩笑吧，她站我摊子边上“吧吧”吃了一只整鸡，我都看懵了，吃完钱也不给就要走。我拦住她要钱，说你有，让我找你要，现在倒好你又说没带钱，你们俩合伙逗我来的？”摊主放大嗓门，引得三两人围观。
“多少钱？”白发男伸手从口袋里掏出钱包。
“十块。”摊主瞅了一眼凶巴巴的周隹不像好惹的样子，压着火气对白发男子道。
男子递过现钞，摊主点了点嘟囔了几句便离开了。
这一幕让红狐目瞪口呆，激动道：“你好厉害，居然会用钱，连周哥买东西都不会用钱。你是狐妖吧，我也是。你有……”
周隹一听话头不对赶紧捂住红狐的嘴，铁青着脸观察男子，见男子依旧一副笑嘻嘻的样子，这才松开手。只有红狐莫名其妙，自打认识周隹以来，只见他吓唬谁谁谁，没见他这么紧张过。
“没事，没事。”男子朝周隹笑笑，对红狐自我介绍道：“我叫小九，你可以和周哥一样叫我九哥。”
“九哥，你好厉害，还有钱。”红狐张大嘴瞪眼猜想这九哥到底有多厉害，能做周隹做不到的事，还让他这么紧张，肯定不是一般的妖怪。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没什么厉害不厉害的，说起来周哥才厉害。不跟你们聊了，我还得买东西。”九哥想了想还是伸出手冲周隹道：“再会。”，不料周隹一脸拒绝，只得笑笑作罢。
人与妖怪，妖怪与人，红狐眼里本来就没有什么特别的界限，妖怪也可以像人一样生活，融入人群之中。虽然他们不能接受妖怪，但自己变成人的模样，模仿人的行为习惯，那人就以为自己也是同类，当人把自己当成同类一样对待，那自己也就可以成了人的一份子。加上今天遇到这名叫“九哥”的妖怪，算上黑鸦、周隹，还有其他的妖怪，他们都能在人类的世界与他们和平相处，那自己自然也可以。话说回来一个妖怪想融入人类中去，真有这么简单么？仅仅变成了人的模样，就真的可以跟人一起和平相处了么？想到这，红狐忽然扭头对周隹道：“周哥，我也要钱。”
“要钱？”周隹愣了下。
“嗯，我要像九哥一样用钱买人的东西，你看人都是这么做的。”
“我没有，自己去弄。”
“那你教教我。”
周隹环顾下四周，只是远处有零星的行人，于是小声地用手比划道：“你找个人类雄性，然后变成他们喜欢的雌性模样，把他们带到没人的地方，吃掉他们，再把他们身上的钱拿过来。”
“吃人不要，我要不吃人的办法。”红狐有些急躁，不由得放大嗓门。
周隹猛拍了她脑门，依旧压低声音道：“别嚷嚷！”在确定没有人注意红狐说的话后，冲她缓缓道：“那就迷住他们，让他们乖乖把钱交出来，不吃他们。”
“周哥。”红狐眯起双眼，停顿了下道：“人都是这样弄到钱的吗？”
作为在城里生活时间最久的妖怪之一，周隹对人类挣钱的办法也算有所了解，之所以这样说还是想知道红狐对人的态度是不是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如果不是，留下一只吃人的妖怪在城里只会给城里的妖怪们捅篓子，包括他自己。可真要他说上几条正当途径一时半刻还答不上来，因为人不管干什么事都可以挣钱。好比这街上推车吆喝的，破衣烂衫端个碗坐街上的，油肠笑面拉亲结友的，不都是在挣钱么。
方菱横跨着书包哼着歌从他们侧旁穿过，隐隐约约听到旁边有人谈论什么，也只听得模模糊糊几句，没什么值得去关注，奇怪的人说奇怪的事，不去理他们就好了。拐过几条街在一家包子铺前买了几个包子，然后一路小跑回家。周隹领着红狐跟在她身后，突然灵机一动指着包子铺对红狐说：“你卖包子吧，可以赚钱。”然后用手比划道：“一天要是能卖这么多包子，就可以赚好多钱，又不用吃人。”
本来就对赚钱一窍不通，加上周隹第一次这么热心努力推荐，红狐没多想就答应了。周隹便领着红狐走到店铺前，堂而皇之的张口就让店老板教红狐怎么做包子怎么卖。店老板什么世面没见过，还真没见过这样的，懒得搭理他们，继续忙活自己的。
就普通人来说，学艺有学艺的规矩，求人有求人的路数，找人帮忙办事多少要客气点，可周隹又不是人，当然懒得行这些规矩，以他的想法来说：“不吃你已经很仁慈了。”
“你买不买，不买就走！”店老板被他们问烦了摆手嚷嚷道。
红狐见周隹脸色不对，生怕他吃掉店主让自己丢掉赚钱的机会，于是上前一把揽住店主的胳膊哀求道：“你教教我吧。”
“我教你。”店主面上横肉爆筋瞬间平息，变得如花如月，隐隐羞羞。
原来与人交流声音要细腻含哀，不能像周哥那样硬嚼舌头，红狐心中默默记下。
接着店老板牵着红狐的手走到案台，轻声轻语地一步步把做包子的流程教给她，就连说话吐出来的气都是轻飘飘的，真正做到教徒就要一丝不苟，教导任何要领技巧都要细可穿针，就算店内顾客辱骂耻笑也不能打断他的执着。
“周哥。”红狐正学得起劲，可妖力亏空感像一个铰轮拉扯身体每一根骨头每一寸皮肤，赶紧冲周隹喊了一声。
周隹正吃着肉包子馅儿，听到红狐叫他，随脚踢开一地的包子皮扭过头去。此时红狐手指抽搐，身体抖得厉害，很明显长时间维持人形妖力不够，为了不在人面前变回原形正努力撑着，于是一把拉住红狐道：“走吧。”
空留痴痴的店老板和一地的包子皮。
一路奔回河畔小屋在妖障的掩盖下红狐如同解放一般任凭身体扭曲变化，兴奋地向空中一蹿变回原形后轻巧落地，然后打着哈欠长长伸个懒腰打了几个滚趴在地上，虽然妖力消耗是很大，但第一次长时间维持人形与人交流兴奋劲远大于疲劳。周隹自然不会体谅它，不等它缓过来，指了指地上的铁链示意它戴上。红狐满不情愿的在地上打了个滚，四脚朝天道：“好累！今天能不能不套。”
周隹铁着脸走过去揪起红狐丢到链子边上，红狐只好乖乖把前爪变了人手，头微微抬起，把项圈从鼻尖往脖子一拉，然后叉开四肢趴在地上，不想再动弹，哪怕翻个身。
之后去那家包子店学做包子就成了红狐目前的必修课，店老板也是倾心去教，没多少天功夫，红狐就掌握了揉面、包包子的技巧。周隹也是迫不及待的把店老板给吓唬走，店面交给红狐打理。装修、换招牌、买面买肉，里里外外的事情周隹也是统统包揽，就连顾客都给通知好了。
红狐虽然觉得店老板可怜，但在周隹的安抚下很快释然了，她也从一只妖怪，变成了一只开着包子铺的妖怪，无论怎么样，人在做的事，她也在做，没心没肺的妖做没心没肺的人，总有雷同部分。
更重要的是周隹应了红狐请求，同意今天带它出去，以人类姿态。关了这么久，刚出门，好奇的心就像风中的飞絮，在各种新奇的事物吹动下四处飞旋，碰到感兴趣的干脆就粘在那看个过瘾。周隹也不去理会，丢下她自顾自的走，因为不管丢多远红狐总能凭借气味追上来，然后叽里咕噜把刚才看到的觉得不可思议的事说一通。
周隹在一家商场门口停了下来，红狐此时又不见了身影。他皱紧眉朝西边望去，神情凝重，一个熟悉的气息靠近，本来收敛住的妖气也开始在身体周边涌动。
“周哥。”一男子迎面走了过来，三十来岁的样子，却是一头银发，油亮晶透，本想跟周隹握手，见他双眉紧锁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无奈笑了笑，连连摆手后退两步保持距离。
周隹面无表情，显然很不高兴，犹豫了一阵蹦出四个字：“你没通知。”
“抱歉，老板让我到这边买东西，就一会儿，我买完就走。”
周隹深吸口气把躁动的妖气压了回去缓缓道：“算了，别乱来就行了。”
这时红狐在远处不停喊叫“周哥，周哥。”，然后一边舔嘴角的油汁，一边小跑过去。等来到跟前，撇了一眼白发男子，然后指着身后卤菜摊主冲周隹道“周哥，那个人推着一辆车在卖肉，我拿了一个吃了，然后他找我要钱，可是我没有。他说没钱就不放我走，我就把他带过来了。”
如果是平常周隹就用妖术给这卤菜老板迷走了，可偏偏旁边多了个人不好施法，再说他也没有用钱的习惯，只能板着脸冲卤菜老板瞪眼道：“没钱。”
“没开玩笑吧，她站我摊子边上“吧吧”吃了一只整鸡，我都看懵了，吃完钱也不给就要走。我拦住她要钱，说你有，让我找你要，现在倒好你又说没带钱，你们俩合伙逗我来的？”摊主放大嗓门，引得三两人围观。
“多少钱？”白发男伸手从口袋里掏出钱包。
“十块。”摊主瞅了一眼凶巴巴的周隹不像好惹的样子，压着火气对白发男子道。
男子递过现钞，摊主点了点嘟囔了几句便离开了。
这一幕让红狐目瞪口呆，激动道：“你好厉害，居然会用钱，连周哥买东西都不会用钱。你是狐妖吧，我也是。你有……”
周隹一听话头不对赶紧捂住红狐的嘴，铁青着脸观察男子，见男子依旧一副笑嘻嘻的样子，这才松开手。只有红狐莫名其妙，自打认识周隹以来，只见他吓唬谁谁谁，没见他这么紧张过。
“没事，没事。”男子朝周隹笑笑，对红狐自我介绍道：“我叫小九，你可以和周哥一样叫我九哥。”
“九哥，你好厉害，还有钱。”红狐张大嘴瞪眼猜想这九哥到底有多厉害，能做周隹做不到的事，还让他这么紧张，肯定不是一般的妖怪。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没什么厉害不厉害的，说起来周哥才厉害。不跟你们聊了，我还得买东西。”九哥想了想还是伸出手冲周隹道：“再会。”，不料周隹一脸拒绝，只得笑笑作罢。
人与妖怪，妖怪与人，红狐眼里本来就没有什么特别的界限，妖怪也可以像人一样生活，融入人群之中。虽然他们不能接受妖怪，但自己变成人的模样，模仿人的行为习惯，那人就以为自己也是同类，当人把自己当成同类一样对待，那自己也就可以成了人的一份子。加上今天遇到这名叫“九哥”的妖怪，算上黑鸦、周隹，还有其他的妖怪，他们都能在人类的世界与他们和平相处，那自己自然也可以。话说回来一个妖怪想融入人类中去，真有这么简单么？仅仅变成了人的模样，就真的可以跟人一起和平相处了么？想到这，红狐忽然扭头对周隹道：“周哥，我也要钱。”
“要钱？”周隹愣了下。
“嗯，我要像九哥一样用钱买人的东西，你看人都是这么做的。”
“我没有，自己去弄。”
“那你教教我。”
周隹环顾下四周，只是远处有零星的行人，于是小声地用手比划道：“你找个人类雄性，然后变成他们喜欢的雌性模样，把他们带到没人的地方，吃掉他们，再把他们身上的钱拿过来。”
“吃人不要，我要不吃人的办法。”红狐有些急躁，不由得放大嗓门。
周隹猛拍了她脑门，依旧压低声音道：“别嚷嚷！”在确定没有人注意红狐说的话后，冲她缓缓道：“那就迷住他们，让他们乖乖把钱交出来，不吃他们。”
“周哥。”红狐眯起双眼，停顿了下道：“人都是这样弄到钱的吗？”
作为在城里生活时间最久的妖怪之一，周隹对人类挣钱的办法也算有所了解，之所以这样说还是想知道红狐对人的态度是不是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如果不是，留下一只吃人的妖怪在城里只会给城里的妖怪们捅篓子，包括他自己。可真要他说上几条正当途径一时半刻还答不上来，因为人不管干什么事都可以挣钱。好比这街上推车吆喝的，破衣烂衫端个碗坐街上的，油肠笑面拉亲结友的，不都是在挣钱么。
方菱横跨着书包哼着歌从他们侧旁穿过，隐隐约约听到旁边有人谈论什么，也只听得模模糊糊几句，没什么值得去关注，奇怪的人说奇怪的事，不去理他们就好了。拐过几条街在一家包子铺前买了几个包子，然后一路小跑回家。周隹领着红狐跟在她身后，突然灵机一动指着包子铺对红狐说：“你卖包子吧，可以赚钱。”然后用手比划道：“一天要是能卖这么多包子，就可以赚好多钱，又不用吃人。”
本来就对赚钱一窍不通，加上周隹第一次这么热心努力推荐，红狐没多想就答应了。周隹便领着红狐走到店铺前，堂而皇之的张口就让店老板教红狐怎么做包子怎么卖。店老板什么世面没见过，还真没见过这样的，懒得搭理他们，继续忙活自己的。
就普通人来说，学艺有学艺的规矩，求人有求人的路数，找人帮忙办事多少要客气点，可周隹又不是人，当然懒得行这些规矩，以他的想法来说：“不吃你已经很仁慈了。”
“你买不买，不买就走！”店老板被他们问烦了摆手嚷嚷道。
红狐见周隹脸色不对，生怕他吃掉店主让自己丢掉赚钱的机会，于是上前一把揽住店主的胳膊哀求道：“你教教我吧。”
“我教你。”店主面上横肉爆筋瞬间平息，变得如花如月，隐隐羞羞。
原来与人交流声音要细腻含哀，不能像周哥那样硬嚼舌头，红狐心中默默记下。
接着店老板牵着红狐的手走到案台，轻声轻语地一步步把做包子的流程教给她，就连说话吐出来的气都是轻飘飘的，真正做到教徒就要一丝不苟，教导任何要领技巧都要细可穿针，就算店内顾客辱骂耻笑也不能打断他的执着。
“周哥。”红狐正学得起劲，可妖力亏空感像一个铰轮拉扯身体每一根骨头每一寸皮肤，赶紧冲周隹喊了一声。
周隹正吃着肉包子馅儿，听到红狐叫他，随脚踢开一地的包子皮扭过头去。此时红狐手指抽搐，身体抖得厉害，很明显长时间维持人形妖力不够，为了不在人面前变回原形正努力撑着，于是一把拉住红狐道：“走吧。”
空留痴痴的店老板和一地的包子皮。
一路奔回河畔小屋在妖障的掩盖下红狐如同解放一般任凭身体扭曲变化，兴奋地向空中一蹿变回原形后轻巧落地，然后打着哈欠长长伸个懒腰打了几个滚趴在地上，虽然妖力消耗是很大，但第一次长时间维持人形与人交流兴奋劲远大于疲劳。周隹自然不会体谅它，不等它缓过来，指了指地上的铁链示意它戴上。红狐满不情愿的在地上打了个滚，四脚朝天道：“好累！今天能不能不套。”
周隹铁着脸走过去揪起红狐丢到链子边上，红狐只好乖乖把前爪变了人手，头微微抬起，把项圈从鼻尖往脖子一拉，然后叉开四肢趴在地上，不想再动弹，哪怕翻个身。
之后去那家包子店学做包子就成了红狐目前的必修课，店老板也是倾心去教，没多少天功夫，红狐就掌握了揉面、包包子的技巧。周隹也是迫不及待的把店老板给吓唬走，店面交给红狐打理。装修、换招牌、买面买肉，里里外外的事情周隹也是统统包揽，就连顾客都给通知好了。
红狐虽然觉得店老板可怜，但在周隹的安抚下很快释然了，她也从一只妖怪，变成了一只开着包子铺的妖怪，无论怎么样，人在做的事，她也在做，没心没肺的妖做没心没肺的人，总有雷同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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