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遗迹……仙迹！
在晋光掳走云州之后，三长老身陨之地才出现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破开了云州借着植物搭起的囚笼。
但是其中，除了凝固的血迹和一些干涸的粉末，再也没有三长老的痕迹。
他其实心里已经有所预测。虽然感到羞愧，但是云州杀死三长老时他就在旁边，正要出手相助，便感应到晋光到来，顿时一惊，不敢妄动，这才错过。
而这一错过，其实就代表了他已经无法判断云州的生死，以及……是否会祸及青山派。
须发皆白的老人沉默地收起了粉末和血迹，过了许久才长叹一声。
“长青，也许你是对的。”
他远远地看向青山派的方向。
在云州来到青山派门口时，他们做的每一个选择都关乎着整个门派的命运。
他们根本不知道哪个选择才会通往一个相对更好的结果。
而最无奈的是，无法逃避。因为逃避也是一种选择。
这就是世人的苦，身在其中，不断争渡。
视线回到另一边。
此时云州忍受着四肢断裂的疼痛，面上狰狞无比。
神奇的是，此时他的意识却仿佛自成一界，清晰明澈。
这片湖泽……似乎和记忆中的某些片段对应上了，再联想到自身便是在其中沉睡了无数岁月，让他有了灵光一现般的猜测。
师兄曾经给他讲过关于一处仙迹的信息。
在他那个时代再往前八百年，有个地方本是一座繁华的都城，其间更是有一个威慑世间的宗门。
只是世事难料，后来宗门一朝覆灭，连带着一个方圆数千里半球形的地面尽皆消失，原地留下一个庞大的深坑。
积年累月，那处深坑早已化为山谷，却神奇地并没有成为湖泊。
再后来，有一群人借着那个地方对抗了当时的一场灭世大祸，自那以后这个地方就留下了一处仙迹，是一扇“门”。
门内的世界并不为世人所知，而门的形态，世间却多有传闻：据说“门”能随着来人的心意而变化，具有现实的某种特质，并非虚幻。
但那扇门并不会回应每一个人的意志，而是常年闭而不显，后来更是淹没于一潭深水之下，非有缘之人不可见。
进入湖水之后，云州的本性灵光沉寂不显，和当时世外刚醒来时一般无二，连女子与他的传音都断开了连接。但此时他脑海深处，似乎对着水底某处产生了莫名的感应，感应到了仿佛存在于远古的那个仙迹！
晋光肆意地挑衅着女子，笃定她不敢进湖，只留了一点意识关注，而更多地，用在吸收云州的血液上。
他的恣肆，落在那个女人眼里，显得颇为滑稽可笑。
女子薄雾下的嘴角早已挂起嘲讽的笑意。
不说才走出一步，即使走到真正的世外门户边上，那轮她曾见过的皎洁的明月旁侧，她也照样可以施展修为。
晋光此举，无异于自寻死路。偏他自己还沾沾自喜。
女子发间的玉簪洒落一层青色的光芒，沿着她的身体经脉再传至手中的长剑。她一剑挥出，那剑芒澄澈如碧泉，清冽如山水，轻易地划开湖中迷雾的笼罩。
等晋光反应过来，他提着云州的手已经齐根而断。若非生死关头身体本能侧身，此时断掉的，该是他的脖颈。
他面上惊怒万分，动作却不曾慢上一息，信手止住了伤口流血，却已完全顾不得云州，身体一翻，正要跃出湖水的范围。
而女子如何会再给他机会，长剑翻飞，虹光绝世，招招取他性命。
“你并未出世！千山外竟然已经有了破解孤岛世外的法门！”晋光咬牙怒道。他本就不是对手，先前还可以缠斗一二，如今失了一条手臂，再战也是力有未逮，被迫朝着湖中退去。
“你知道得太多了。”
她依旧一柄长剑，映得漫天霞光，有长虹自四方汇聚而来，在她头顶萦绕编织。随着长剑刺去，天上也有一柄虹光铸成的巨剑压迫而来，威压席卷，剑气惊人。
施展此法声势浩大，本该尽力而为，但女子还有余力弹指飞出一道匹练，穿过迷雾缠绕在云州身上，用力一扯，拽着他脱离湖水。
对战两人的情况颠倒了过来，先前还是晋光带着云州被女子打得节节败退；如今是女子分心捞起云州，但天上有一剑如奔雷之势让晋光苦不堪言。
“千山外藏得好深。有法门应对孤岛世外的规则却不为世人所知；更是有传人修为惊世，足以同辈称尊！”晋光咬牙一点眉心，拉起一件藏于阙中的法宝，勉强在湖水下展现修行的奇异，迎风而涨化为一片金箔挡在面前。
直到此时晋光才明白女子先前一直未曾全力出手，却是因为破开世外迷雾被他知晓欲杀人灭口，才展现出了恐怖的道法修为。
“孤陋寡闻！”女子剑意继续高涨，虹光化成的巨剑冲刷而下，那片金箔也不过挡了几息便被碾压为齑粉。
不过，这几息已经足够他做出调整，身上带着的诸多法器不要钱一般挥泄而出。
其中多数刚一出现就被湖泊削落为凡物，仅有几件还能强行抵挡一二。
女子手上长剑再引剑诀，天上巨剑一分为多，如符阵般互相辉映，再多法器不过稍一接触便消融不见。
晋光控制着诸多器物本就心力不济，再一反噬急火攻心，嘴角鲜血滑落而下，但他脸色稍松。
“足够了。”
随着他话音落下，一道朦胧的光影从他体内透出，过于虚淡而看不清相貌，但其中蕴含的威压让女子脸色凝重。
她心里有所猜测，当下不再去管巨剑，而是毫不犹豫地取下发间玉簪，挥舞时瞬间化为巨大的玉柱，随着她的念头猛地砸在晋光身上，将其砸进了更深之处。
晋光几乎半废，但并没有落入水中，而是被一道光影拖着浮在空中。
“我本不愿别人说我欺负小辈。但今日你先欲杀我门内弟子，又对我不敬，说不得我也要上千山外讨个说法。”
说话的是从晋光身上探出身来的那道光影。
“对于你们来说，世外仿若剧毒。但我等修为早已通天，硬挨上一时半刻并无不可。”
光影袖手一挥，天上的巨剑化为流光四散而去。
女子不等他走来，先一步追进湖泊之中：“那我也说不得，要向前辈讨教了。”
这是故老遗泽！
只有进入孤岛世外，她才有一丝胜算，若是没了限制，现在的她远不是故老遗泽的对手。
此人的现身似乎出乎了她的预料。这般功法不是常人可以凝聚的，往往是宗门长辈辞世之前留下的一点执念，自愿化为道果留在弟子体内，于生死关头才可唤醒。
但代价也是极大。因为道果太过强大，唤醒的过程不啻挖心刮骨，此后更是修养数年都不一定能恢复。
即便如此，也不是每一个辞世的高境界之人都可以成功，更多的就是在这一过程中直接烟消云散，连最后一点痕迹都归于虚无，更是会对这名弟子造成不小的损伤。
而一旦成功，相当于给这个弟子留了第二条命，寻常意外都已伤不得他的性命。
那道光影抬指点出一道光束，正要擒住女子，却见已回到她发髻上的青玉簪子流光一闪，人已经到了他身后。
光影也不在意：“你并未出世。竟然能在世外留得几分修为。这怕是你自己的机缘吧。晋光不懂，若是千山外真摸透了孤岛世外的规则，又岂是说瞒就能瞒得住的。”
女子匹练拽着云州踏水而行，朝湖中赶去。
光影受到的影响远比她大，却并未慢上分毫。
他似乎还在适应孤岛世外的限制，并不介意多说几句：“千山外真是收了个好弟子啊。如此说来晋光也是不差，不若今日由我定下，你俩就凑一对得了。这次你将他伤的如此之重，便当赔罪。”
女子并不理会，他知道现在的势均力敌都是假象，等到身后那人适应了这里的规则，速度还会再快上几分，到时就真的走投无路了。
“哦，这是还带了个小情郎啊。那就先处理了他再说。”那道光影对于女子有些顾忌，而且暂时确实没有办法。
但是云州，并不在这个范围内。
他信手招来一道雷光劈了过去，轰鸣震慑，一击便是要取他性命，电光火石间女子匹练一紧，拉着云州避开了攻击。
“宋轻，接下来我并不一定能保你周全。”女子重新传音道，身上玄法不停，朝着记忆中的那扇门奔去。
传音……
有传音！
仿佛开天辟地的一道清光划过云州脑海，让他迷迷蒙蒙与外界隔绝的感知重新连接了起来。那一瞬间，诸般神感尽皆归位。
与此同时，在碧波之下的湖底，一座苍古恒远的大门，轰然升起！
但是其中，除了凝固的血迹和一些干涸的粉末，再也没有三长老的痕迹。
他其实心里已经有所预测。虽然感到羞愧，但是云州杀死三长老时他就在旁边，正要出手相助，便感应到晋光到来，顿时一惊，不敢妄动，这才错过。
而这一错过，其实就代表了他已经无法判断云州的生死，以及……是否会祸及青山派。
须发皆白的老人沉默地收起了粉末和血迹，过了许久才长叹一声。
“长青，也许你是对的。”
他远远地看向青山派的方向。
在云州来到青山派门口时，他们做的每一个选择都关乎着整个门派的命运。
他们根本不知道哪个选择才会通往一个相对更好的结果。
而最无奈的是，无法逃避。因为逃避也是一种选择。
这就是世人的苦，身在其中，不断争渡。
视线回到另一边。
此时云州忍受着四肢断裂的疼痛，面上狰狞无比。
神奇的是，此时他的意识却仿佛自成一界，清晰明澈。
这片湖泽……似乎和记忆中的某些片段对应上了，再联想到自身便是在其中沉睡了无数岁月，让他有了灵光一现般的猜测。
师兄曾经给他讲过关于一处仙迹的信息。
在他那个时代再往前八百年，有个地方本是一座繁华的都城，其间更是有一个威慑世间的宗门。
只是世事难料，后来宗门一朝覆灭，连带着一个方圆数千里半球形的地面尽皆消失，原地留下一个庞大的深坑。
积年累月，那处深坑早已化为山谷，却神奇地并没有成为湖泊。
再后来，有一群人借着那个地方对抗了当时的一场灭世大祸，自那以后这个地方就留下了一处仙迹，是一扇“门”。
门内的世界并不为世人所知，而门的形态，世间却多有传闻：据说“门”能随着来人的心意而变化，具有现实的某种特质，并非虚幻。
但那扇门并不会回应每一个人的意志，而是常年闭而不显，后来更是淹没于一潭深水之下，非有缘之人不可见。
进入湖水之后，云州的本性灵光沉寂不显，和当时世外刚醒来时一般无二，连女子与他的传音都断开了连接。但此时他脑海深处，似乎对着水底某处产生了莫名的感应，感应到了仿佛存在于远古的那个仙迹！
晋光肆意地挑衅着女子，笃定她不敢进湖，只留了一点意识关注，而更多地，用在吸收云州的血液上。
他的恣肆，落在那个女人眼里，显得颇为滑稽可笑。
女子薄雾下的嘴角早已挂起嘲讽的笑意。
不说才走出一步，即使走到真正的世外门户边上，那轮她曾见过的皎洁的明月旁侧，她也照样可以施展修为。
晋光此举，无异于自寻死路。偏他自己还沾沾自喜。
女子发间的玉簪洒落一层青色的光芒，沿着她的身体经脉再传至手中的长剑。她一剑挥出，那剑芒澄澈如碧泉，清冽如山水，轻易地划开湖中迷雾的笼罩。
等晋光反应过来，他提着云州的手已经齐根而断。若非生死关头身体本能侧身，此时断掉的，该是他的脖颈。
他面上惊怒万分，动作却不曾慢上一息，信手止住了伤口流血，却已完全顾不得云州，身体一翻，正要跃出湖水的范围。
而女子如何会再给他机会，长剑翻飞，虹光绝世，招招取他性命。
“你并未出世！千山外竟然已经有了破解孤岛世外的法门！”晋光咬牙怒道。他本就不是对手，先前还可以缠斗一二，如今失了一条手臂，再战也是力有未逮，被迫朝着湖中退去。
“你知道得太多了。”
她依旧一柄长剑，映得漫天霞光，有长虹自四方汇聚而来，在她头顶萦绕编织。随着长剑刺去，天上也有一柄虹光铸成的巨剑压迫而来，威压席卷，剑气惊人。
施展此法声势浩大，本该尽力而为，但女子还有余力弹指飞出一道匹练，穿过迷雾缠绕在云州身上，用力一扯，拽着他脱离湖水。
对战两人的情况颠倒了过来，先前还是晋光带着云州被女子打得节节败退；如今是女子分心捞起云州，但天上有一剑如奔雷之势让晋光苦不堪言。
“千山外藏得好深。有法门应对孤岛世外的规则却不为世人所知；更是有传人修为惊世，足以同辈称尊！”晋光咬牙一点眉心，拉起一件藏于阙中的法宝，勉强在湖水下展现修行的奇异，迎风而涨化为一片金箔挡在面前。
直到此时晋光才明白女子先前一直未曾全力出手，却是因为破开世外迷雾被他知晓欲杀人灭口，才展现出了恐怖的道法修为。
“孤陋寡闻！”女子剑意继续高涨，虹光化成的巨剑冲刷而下，那片金箔也不过挡了几息便被碾压为齑粉。
不过，这几息已经足够他做出调整，身上带着的诸多法器不要钱一般挥泄而出。
其中多数刚一出现就被湖泊削落为凡物，仅有几件还能强行抵挡一二。
女子手上长剑再引剑诀，天上巨剑一分为多，如符阵般互相辉映，再多法器不过稍一接触便消融不见。
晋光控制着诸多器物本就心力不济，再一反噬急火攻心，嘴角鲜血滑落而下，但他脸色稍松。
“足够了。”
随着他话音落下，一道朦胧的光影从他体内透出，过于虚淡而看不清相貌，但其中蕴含的威压让女子脸色凝重。
她心里有所猜测，当下不再去管巨剑，而是毫不犹豫地取下发间玉簪，挥舞时瞬间化为巨大的玉柱，随着她的念头猛地砸在晋光身上，将其砸进了更深之处。
晋光几乎半废，但并没有落入水中，而是被一道光影拖着浮在空中。
“我本不愿别人说我欺负小辈。但今日你先欲杀我门内弟子，又对我不敬，说不得我也要上千山外讨个说法。”
说话的是从晋光身上探出身来的那道光影。
“对于你们来说，世外仿若剧毒。但我等修为早已通天，硬挨上一时半刻并无不可。”
光影袖手一挥，天上的巨剑化为流光四散而去。
女子不等他走来，先一步追进湖泊之中：“那我也说不得，要向前辈讨教了。”
这是故老遗泽！
只有进入孤岛世外，她才有一丝胜算，若是没了限制，现在的她远不是故老遗泽的对手。
此人的现身似乎出乎了她的预料。这般功法不是常人可以凝聚的，往往是宗门长辈辞世之前留下的一点执念，自愿化为道果留在弟子体内，于生死关头才可唤醒。
但代价也是极大。因为道果太过强大，唤醒的过程不啻挖心刮骨，此后更是修养数年都不一定能恢复。
即便如此，也不是每一个辞世的高境界之人都可以成功，更多的就是在这一过程中直接烟消云散，连最后一点痕迹都归于虚无，更是会对这名弟子造成不小的损伤。
而一旦成功，相当于给这个弟子留了第二条命，寻常意外都已伤不得他的性命。
那道光影抬指点出一道光束，正要擒住女子，却见已回到她发髻上的青玉簪子流光一闪，人已经到了他身后。
光影也不在意：“你并未出世。竟然能在世外留得几分修为。这怕是你自己的机缘吧。晋光不懂，若是千山外真摸透了孤岛世外的规则，又岂是说瞒就能瞒得住的。”
女子匹练拽着云州踏水而行，朝湖中赶去。
光影受到的影响远比她大，却并未慢上分毫。
他似乎还在适应孤岛世外的限制，并不介意多说几句：“千山外真是收了个好弟子啊。如此说来晋光也是不差，不若今日由我定下，你俩就凑一对得了。这次你将他伤的如此之重，便当赔罪。”
女子并不理会，他知道现在的势均力敌都是假象，等到身后那人适应了这里的规则，速度还会再快上几分，到时就真的走投无路了。
“哦，这是还带了个小情郎啊。那就先处理了他再说。”那道光影对于女子有些顾忌，而且暂时确实没有办法。
但是云州，并不在这个范围内。
他信手招来一道雷光劈了过去，轰鸣震慑，一击便是要取他性命，电光火石间女子匹练一紧，拉着云州避开了攻击。
“宋轻，接下来我并不一定能保你周全。”女子重新传音道，身上玄法不停，朝着记忆中的那扇门奔去。
传音……
有传音！
仿佛开天辟地的一道清光划过云州脑海，让他迷迷蒙蒙与外界隔绝的感知重新连接了起来。那一瞬间，诸般神感尽皆归位。
与此同时，在碧波之下的湖底，一座苍古恒远的大门，轰然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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