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仙踪茫茫
晋光唤出的光影接引来天地灵气，排开周身的白雾，即使不能完全消除，能施展的修为却已经再上一层。
“小女娃，不若乖乖跟我回去。我在此地至少还可撑住一刻钟，擒下你绰绰有余。”
他似乎对方才一击失手并不恼怒，继续以言语相激。
女子却已经收到了云州的回馈，在和他传音：“你有把握？”
“做好准备，这次进去我也不知何时才能出来。”
“随时可以。”她上次就已做过备案，这次更是轻车熟路。
“好。”
光影肆无忌惮地挥霍着灵力凝成一只遮天蔽日的大手，从上方压盖下来。即使被迷雾削减，却也不是两人的修为能够对抗。
女子手间清光闪烁，一串玉珠飞起顶在两人头上。
“到现在还不肯束手就擒。在这世外，我就算打杀了你，千山外也发现不了踪迹。”
女子并不接话，倒是那个一直被匹练吊着的男子堪堪站稳了身形，看着他面带嘲讽，说道：“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无名之辈，也敢在此大放厥词！”
“杀你，足矣！”
云州闭上双目，他的身后，那座恢弘庞大的石门终于从水下升起露出湖面，有流水在石门的纹络上缓缓滑落，渐渐露出了它的真实面目。
难以用语言来描绘这种时光下的震撼，亘古苍茫的历史厚重感在这座石门上被演绎地淋漓尽致。
它就在那里，因为重获新生而绽放着璀璨夺目的光芒，盈满了整片天地。
什么遮天蔽日的大手？不过一叶障目而已！
女子在云州身后随时准备着后招，却已经用不上了。
晋光招来的光影在这片光辉中黯淡地几乎不见，他灵气化成的大手更是在石门升起的那一刻就烟消云散。
石门之上，繁复的纹络交织，又像是远古的裂纹诞生出了道的痕迹，如同一部古书重现在世间。
“装神弄鬼！”
光影强行稳固了身体，神色一狠，口中念念有词，像是某种神秘的祭祀，在汇聚着灼热而暴躁的能量。
女子朝他大声喊道：“你应该知道这是哪里。它可不是孤岛，而应该叫做‘古道’！”
她并不曾放松，但有了打压光影士气的机会，断不会放过。
“不可能！有史以来，从不曾有古道出世！”光影疯狂压榨着自身和周边环境中的能量，身后一道漆黑的火焰仿佛来自幽冥，焚天灼地，熊熊燃烧。
女子手上已经拿好了数件法宝。光影口上不肯服输，但心底已经在恐惧，势必奋尽全力一搏，必是九死一生。这些身外之物，即使远远不够，在这种时候能挡上一两息也足以。
但哪里用她舍命相拼！
云州睁开了双眼。
随着这不过寻常至极的动作，整片湖泊的水面开始翻滚，仿佛埋藏水下多年的异兽一朝脱笼，即将再临世间。
霎时间浓浓雾气蒸腾，天地尽纳于其中，轻易笼罩了那一团吞噬万物的黑火。
他双手扣出玄奥的印记，身后恢弘的石门璀璨金光越发夺目，细密的纹络上光影交织，如绝世盛景，贯穿天地。
方才片刻，仿佛天人交感一般让他明悟了此门的用法。若非湖泊中有异力限制，此时这与天地争辉的景象早已天下皆知。
那道黑火不过瞬间熄灭，而光影带着晋光，施展无上遁法就要远去。
他要逃！
黑焰不过假象，他借此凝一身玄力，争一息远遁。湖泊方圆千余里，但此时也不过前进了十几里，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不计代价下，瞬间便可安然退走。
救人才是他的首要任务。
晋光被宗门寄予厚望，若是折损在此，才是极大的损失。
但是，晚了。
石门给予了云州极高的权限，举手投足间的力量远超上个时代的他。灿灿金光瞬息间铺满整片湖泊，他手上印记一变，便随之化为了禁锢万物之象。
别说故老遗泽，补天不出的年代，就是当世绝顶人物的真身在其中也是寸步难行。
喧嚣声戛然而止，湖面安静祥和，石门宏伟壮阔。
此时此刻，在这方独立天地之中，万事万物骤然静止，仅有云州身周三尺，微光流转，万道景从！
“古道传人！古道子！当世怎会有你这等存在？”光影的意志咆哮，却难以再发出声响，被石门的光芒镇压，驱散。
有一缕清灰缓缓落下，落进了湖水里，浸湿然后沉入了湖底。
故老遗泽，也不过凡间一尘埃而已。
该说是因为这人的自负呢？还是孤岛世外……或者说仙门，它多年不曾显威，让世人对其失去了敬畏。
湖泊为界，在这之中有此方天地独属的规则，顺之万道相随，逆之身死道消。
云州身后，从石门上延伸来一道道规整的石阶，皆金光灿灿，目之所及，数之不尽。
他垂下双手，不再思考那个光影，轻轻一叹。
此门已开，或者一路前行，或者烟消云散。
当年多少惊才绝艳的大能，一个个在历史上声名赫赫的修士，只是听闻仙门初立，此去生死不论，便瞬息而至，一往无前。
彼时的天地，上有点化天道而生的生灵相助，下有绝世传承布局谋划数万年的坚定不移，更有一无上人物贯穿始终，一手实现了这万古壮举。
于是，仙有境，仙门开。世间从此有仙路！
和这些相比，一个故老遗泽，实在太过渺小。这块土地上多少英魂，有幸埋骨于此，已是对他最大的恩惠。
百千万年的时光真的太长了，长远到连代表着长生久是的“仙”都已经腐朽，仙路断绝，仙门沉寂。
这座仙门，当年只会承认传道之境的修士，而如今，却也可以因为他是那个时代的故人而多有“照顾”。
云州身形一转，不再去想那些遥远的故事，拉起了女子的手。
一道微不可查的波纹从他身周蔓延了出去，本也被静止的女子仿佛从画中跃出一般生动了起来。
她身形微一踉跄，借着云州的手堪堪站稳。
“还好吧？”
“没事，听你说的不去抵抗，并未对我造成影响。可惜，出现故老遗泽的话，消息可能就瞒不住了。”
云州见她低眉沉思，手上亮出一道传信神光，问道：“是在担心这个？”
此物正是光影欲送回宗门的传信，在云州醒来时本已经消失无踪，但他心念与门相合，那一瞬间福至心灵，如同神迹一般将其收回。
“在你手上！”女子惊喜，“你方才不是还没有意识吗？”
“这是世外啊，与外界隔绝，怎么可能会让他传递消息。”云州笑道。
“如此甚好。对了，真无法回头吗？”
“回头的话，会比那个光影还惨。这是当年定下的规则，仙门已开，成仙之路，有去无回。”
毕竟早有预料，女子也不懊恼，反倒还有心思玩笑：“那我们现在不就是在羽化登仙？”
“是啊，世人追求了多少年月的东西，就这样被我们得到了。仙路枯寂，仙子可要为我引路？”
“不了，还是宋兄先请。长者为先，尊老重道本是应该。”
“哦，我名云州。宋轻不过是当时还未睡醒，记错了名字。”
“千山外，白宿眠。”
“小女娃，不若乖乖跟我回去。我在此地至少还可撑住一刻钟，擒下你绰绰有余。”
他似乎对方才一击失手并不恼怒，继续以言语相激。
女子却已经收到了云州的回馈，在和他传音：“你有把握？”
“做好准备，这次进去我也不知何时才能出来。”
“随时可以。”她上次就已做过备案，这次更是轻车熟路。
“好。”
光影肆无忌惮地挥霍着灵力凝成一只遮天蔽日的大手，从上方压盖下来。即使被迷雾削减，却也不是两人的修为能够对抗。
女子手间清光闪烁，一串玉珠飞起顶在两人头上。
“到现在还不肯束手就擒。在这世外，我就算打杀了你，千山外也发现不了踪迹。”
女子并不接话，倒是那个一直被匹练吊着的男子堪堪站稳了身形，看着他面带嘲讽，说道：“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无名之辈，也敢在此大放厥词！”
“杀你，足矣！”
云州闭上双目，他的身后，那座恢弘庞大的石门终于从水下升起露出湖面，有流水在石门的纹络上缓缓滑落，渐渐露出了它的真实面目。
难以用语言来描绘这种时光下的震撼，亘古苍茫的历史厚重感在这座石门上被演绎地淋漓尽致。
它就在那里，因为重获新生而绽放着璀璨夺目的光芒，盈满了整片天地。
什么遮天蔽日的大手？不过一叶障目而已！
女子在云州身后随时准备着后招，却已经用不上了。
晋光招来的光影在这片光辉中黯淡地几乎不见，他灵气化成的大手更是在石门升起的那一刻就烟消云散。
石门之上，繁复的纹络交织，又像是远古的裂纹诞生出了道的痕迹，如同一部古书重现在世间。
“装神弄鬼！”
光影强行稳固了身体，神色一狠，口中念念有词，像是某种神秘的祭祀，在汇聚着灼热而暴躁的能量。
女子朝他大声喊道：“你应该知道这是哪里。它可不是孤岛，而应该叫做‘古道’！”
她并不曾放松，但有了打压光影士气的机会，断不会放过。
“不可能！有史以来，从不曾有古道出世！”光影疯狂压榨着自身和周边环境中的能量，身后一道漆黑的火焰仿佛来自幽冥，焚天灼地，熊熊燃烧。
女子手上已经拿好了数件法宝。光影口上不肯服输，但心底已经在恐惧，势必奋尽全力一搏，必是九死一生。这些身外之物，即使远远不够，在这种时候能挡上一两息也足以。
但哪里用她舍命相拼！
云州睁开了双眼。
随着这不过寻常至极的动作，整片湖泊的水面开始翻滚，仿佛埋藏水下多年的异兽一朝脱笼，即将再临世间。
霎时间浓浓雾气蒸腾，天地尽纳于其中，轻易笼罩了那一团吞噬万物的黑火。
他双手扣出玄奥的印记，身后恢弘的石门璀璨金光越发夺目，细密的纹络上光影交织，如绝世盛景，贯穿天地。
方才片刻，仿佛天人交感一般让他明悟了此门的用法。若非湖泊中有异力限制，此时这与天地争辉的景象早已天下皆知。
那道黑火不过瞬间熄灭，而光影带着晋光，施展无上遁法就要远去。
他要逃！
黑焰不过假象，他借此凝一身玄力，争一息远遁。湖泊方圆千余里，但此时也不过前进了十几里，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不计代价下，瞬间便可安然退走。
救人才是他的首要任务。
晋光被宗门寄予厚望，若是折损在此，才是极大的损失。
但是，晚了。
石门给予了云州极高的权限，举手投足间的力量远超上个时代的他。灿灿金光瞬息间铺满整片湖泊，他手上印记一变，便随之化为了禁锢万物之象。
别说故老遗泽，补天不出的年代，就是当世绝顶人物的真身在其中也是寸步难行。
喧嚣声戛然而止，湖面安静祥和，石门宏伟壮阔。
此时此刻，在这方独立天地之中，万事万物骤然静止，仅有云州身周三尺，微光流转，万道景从！
“古道传人！古道子！当世怎会有你这等存在？”光影的意志咆哮，却难以再发出声响，被石门的光芒镇压，驱散。
有一缕清灰缓缓落下，落进了湖水里，浸湿然后沉入了湖底。
故老遗泽，也不过凡间一尘埃而已。
该说是因为这人的自负呢？还是孤岛世外……或者说仙门，它多年不曾显威，让世人对其失去了敬畏。
湖泊为界，在这之中有此方天地独属的规则，顺之万道相随，逆之身死道消。
云州身后，从石门上延伸来一道道规整的石阶，皆金光灿灿，目之所及，数之不尽。
他垂下双手，不再思考那个光影，轻轻一叹。
此门已开，或者一路前行，或者烟消云散。
当年多少惊才绝艳的大能，一个个在历史上声名赫赫的修士，只是听闻仙门初立，此去生死不论，便瞬息而至，一往无前。
彼时的天地，上有点化天道而生的生灵相助，下有绝世传承布局谋划数万年的坚定不移，更有一无上人物贯穿始终，一手实现了这万古壮举。
于是，仙有境，仙门开。世间从此有仙路！
和这些相比，一个故老遗泽，实在太过渺小。这块土地上多少英魂，有幸埋骨于此，已是对他最大的恩惠。
百千万年的时光真的太长了，长远到连代表着长生久是的“仙”都已经腐朽，仙路断绝，仙门沉寂。
这座仙门，当年只会承认传道之境的修士，而如今，却也可以因为他是那个时代的故人而多有“照顾”。
云州身形一转，不再去想那些遥远的故事，拉起了女子的手。
一道微不可查的波纹从他身周蔓延了出去，本也被静止的女子仿佛从画中跃出一般生动了起来。
她身形微一踉跄，借着云州的手堪堪站稳。
“还好吧？”
“没事，听你说的不去抵抗，并未对我造成影响。可惜，出现故老遗泽的话，消息可能就瞒不住了。”
云州见她低眉沉思，手上亮出一道传信神光，问道：“是在担心这个？”
此物正是光影欲送回宗门的传信，在云州醒来时本已经消失无踪，但他心念与门相合，那一瞬间福至心灵，如同神迹一般将其收回。
“在你手上！”女子惊喜，“你方才不是还没有意识吗？”
“这是世外啊，与外界隔绝，怎么可能会让他传递消息。”云州笑道。
“如此甚好。对了，真无法回头吗？”
“回头的话，会比那个光影还惨。这是当年定下的规则，仙门已开，成仙之路，有去无回。”
毕竟早有预料，女子也不懊恼，反倒还有心思玩笑：“那我们现在不就是在羽化登仙？”
“是啊，世人追求了多少年月的东西，就这样被我们得到了。仙路枯寂，仙子可要为我引路？”
“不了，还是宋兄先请。长者为先，尊老重道本是应该。”
“哦，我名云州。宋轻不过是当时还未睡醒，记错了名字。”
“千山外，白宿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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