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秘辛
若是在百千万年前的那个时代，因为某种神秘的契约，穿过仙门的人沿着明月接引的天桥，就能寻得仙境，证道为仙。
但是如今的仙门，早已断绝了与仙境的联系，甚至自身都不再具有当年的伟力。两人沿着台阶一路向上，并不曾感到限制，很顺利地穿过爬满奇异裂纹的石门，从当初所见的那一轮大日中跌了下来。
其实那应该是一轮如同月星一般的门户，但也许是历史剧变，如今的它光芒强盛，早已不是当年的清幽冷寂。
入目所及，漫天的大水淹没了整个世界。上次离开时还只看到涨潮的情况，而如今二十多天过去，只有最高的那座山峰还有一处顶尖露在水上，其他地方，茫茫一片水泽，显得颇为冷清单调。
云州闭上眼就要接受摔在水面上的后果，白宿眠却已经从包袱中拉出了一块庞大的布料……似乎比布料还要细密许多，迎风而涨，仿佛一把大伞坠着两人缓缓降落。
云州看得惊奇无比。
“你竟然能想出这样的技巧！咳……”他大声称赞，一口冷风直接灌进他嘴里，呛得咳嗽不止。
白宿眠单手拉着她，另一只手还要微调布伞控制方向：“小心点。掉水里了你自己游过去。”
所幸两人肉身强度绝伦，即使一身修为不显，倒也不会如同凡人一般困扰。白宿眠几个指头分工操作，借着伞面倾斜顺利地朝着唯一露在水面的山头飘去。
等到手上调整好方向，她才想起来还有事情要问云州。
“你现在能用上次那种办法吗？”
“试过了不行，可能需要找到雕像那里。”云州进来时就已经感应过，并不能随心所欲。
“你师叔真不简单。”
云州闻言说道：“我之前唤出石门的时候，了解到一些信息。那座石台和雕像并不是最初就存在的东西，但是确实和‘仙’有一些联系。很怪异，有点画蛇添足，但一定程度上算是补全了师叔的谋划。”
“连你也不知道吗？”
“仙路向来有去无回，我们能了解的最多也就是仙门外边的情况，而过了仙门，就是属于仙的特权了，非我等凡人可以触及。”
“那个时代也是仙不可知吗？”白宿眠若有所思，“这倒是让我想起一件事情。理论上来讲，既然世间流传到寻仙的传说，那就说明补天离‘仙’也还是有一段差距，无法长生不灭。既然如此，却从没有见过补天去世的记载，很多人寻到过传承之地，却从不曾发现过他们身后所归，一直成谜。倒是这世间存在七处世外，经古不变，传说是和补天有关。而这又有了一个问题：经古不变本身就不是补天该有的特性。”
“你看的历史有够混乱的。你是说和孤岛世外一样的地方还有六处？”
“孤岛、有间、南海、天上，还有三处只是知道存在，但并没有更多信息，也已经无数岁月不曾显化。”
“孤岛是和‘仙’有关，这点我能确定。那么其他六处与之齐名，只怕也不简单。”云州沉思。
“不一定。世外的称呼毕竟也是别人给予的。对于境界不够的人，补天抑或补天之上并无区别。”
“有这种可能。但是孤岛说是与仙有关，却也是无尽岁月之前的事情了，如今的它，是否依旧有当年的位格还是两说。”
“即使如此，也处处透露着超然的神秘。说回补天。我宗门长辈修为通天之人，离补天之境不远，但若是不考虑其他手段，其实寿命也不过千余载。”
云州也道出自己知道的信息：“当年的传道境有些复杂，寿命从数千年到万年不等。有人两千岁就已经寿元干枯，行将就木；而有人却长存久视，看不到他寿命的尽头。如果要论极限，我记得，叶生尘是九千岁还依旧气血旺盛，举世无敌……他是因为特殊原因才过世。”
“就是你先前说过的那位也许名留千史的人？这样的话，传说补天也从不曾有传世少于三千年的。两个境界确实有诸多相似之处。和我们一开始的猜测相仿。”
“可能这个时代也有一个类似仙门一样的地点，但是有着诸多限制。就如这仙门当年也是，并不对传道之下的人开放。我是因为距离立下仙门的时间太近，而且宗门长辈本就参与其中，所以知道的多了一些。”
白宿眠闻言点头：“确实，涉及补天的秘闻如果想隐瞒世人不要太容易。就如那三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世外一样，他们只要不想公之于众，别人根本发现不了丝毫。”
“但却还是被人知道了那三处不具名的世外。甚至不给外人取名的机会。”
如果那三处世外真的想隐匿，完全可以让世人以为世外只有四处。但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七处世外据白宿眠所知是明确记载在典籍中的。
“一无所知，如何取名啊。不要妄图揣测补天的考量。”白宿眠有些感慨地道，“补天之能，通天彻地。每个人都是一个时代的传说。”
“是我着相了。”
到了那个层次，已经不能用常理度量。
当世早已不见补天踪迹数万年，缺少直观的认知，一切都是基于古籍做出的合理猜测，难免误判；而上古传道境离现在太过遥远，除了云州，当世甚至没人知道这个境界的名称。
而云州当年并未入世，修为也未到那种地步，即使耳濡目染有所了解，却根本无法理解他们全力施为下的场景。
何况这个崩坏后重建的世界和当年比早已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连代表着超越传道的仙门都损毁跌落，如今的他更是隔着一层历史浓雾，完全看不清当世的修行情况。
即使是正道仙宗传承的白宿眠，亦是还在路上艰难前行，而对于前方的诸多隐秘，知之甚少。
简而言之，如今的他们，是完全不够资格去了解关于补天的隐秘的。
那个境界，只有真的立足于此才能切身体会，不然都是虚妄。
云州沉思间，距离露出水面的山头已经不远。
“准备好，我要放手了。”白宿眠提醒云州。
云州惊醒过来。
两刻钟不到的时间，两人距离水面只剩下数十寻（可视为百米），而再往前不远有一个山头，如今还露在水上的不过百丈见方（注）。
白宿眠不敢轻易落入水中，而布伞微调垂直下降太过困难，她瞅准时机直接跳下来更加合适。所幸以两人的身体，数十寻高度倒也影响不大。
“三、二、一，跳！”白宿眠大喊一声，心中早已计算好下落的轨迹，松开了收束着特殊布料的绳索。
“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一口狂风灌进云州嘴里，让他的声音都显得模糊不清，混进了呜呜风响里。
“你怎么好奇心这么重的？”
但是如今的仙门，早已断绝了与仙境的联系，甚至自身都不再具有当年的伟力。两人沿着台阶一路向上，并不曾感到限制，很顺利地穿过爬满奇异裂纹的石门，从当初所见的那一轮大日中跌了下来。
其实那应该是一轮如同月星一般的门户，但也许是历史剧变，如今的它光芒强盛，早已不是当年的清幽冷寂。
入目所及，漫天的大水淹没了整个世界。上次离开时还只看到涨潮的情况，而如今二十多天过去，只有最高的那座山峰还有一处顶尖露在水上，其他地方，茫茫一片水泽，显得颇为冷清单调。
云州闭上眼就要接受摔在水面上的后果，白宿眠却已经从包袱中拉出了一块庞大的布料……似乎比布料还要细密许多，迎风而涨，仿佛一把大伞坠着两人缓缓降落。
云州看得惊奇无比。
“你竟然能想出这样的技巧！咳……”他大声称赞，一口冷风直接灌进他嘴里，呛得咳嗽不止。
白宿眠单手拉着她，另一只手还要微调布伞控制方向：“小心点。掉水里了你自己游过去。”
所幸两人肉身强度绝伦，即使一身修为不显，倒也不会如同凡人一般困扰。白宿眠几个指头分工操作，借着伞面倾斜顺利地朝着唯一露在水面的山头飘去。
等到手上调整好方向，她才想起来还有事情要问云州。
“你现在能用上次那种办法吗？”
“试过了不行，可能需要找到雕像那里。”云州进来时就已经感应过，并不能随心所欲。
“你师叔真不简单。”
云州闻言说道：“我之前唤出石门的时候，了解到一些信息。那座石台和雕像并不是最初就存在的东西，但是确实和‘仙’有一些联系。很怪异，有点画蛇添足，但一定程度上算是补全了师叔的谋划。”
“连你也不知道吗？”
“仙路向来有去无回，我们能了解的最多也就是仙门外边的情况，而过了仙门，就是属于仙的特权了，非我等凡人可以触及。”
“那个时代也是仙不可知吗？”白宿眠若有所思，“这倒是让我想起一件事情。理论上来讲，既然世间流传到寻仙的传说，那就说明补天离‘仙’也还是有一段差距，无法长生不灭。既然如此，却从没有见过补天去世的记载，很多人寻到过传承之地，却从不曾发现过他们身后所归，一直成谜。倒是这世间存在七处世外，经古不变，传说是和补天有关。而这又有了一个问题：经古不变本身就不是补天该有的特性。”
“你看的历史有够混乱的。你是说和孤岛世外一样的地方还有六处？”
“孤岛、有间、南海、天上，还有三处只是知道存在，但并没有更多信息，也已经无数岁月不曾显化。”
“孤岛是和‘仙’有关，这点我能确定。那么其他六处与之齐名，只怕也不简单。”云州沉思。
“不一定。世外的称呼毕竟也是别人给予的。对于境界不够的人，补天抑或补天之上并无区别。”
“有这种可能。但是孤岛说是与仙有关，却也是无尽岁月之前的事情了，如今的它，是否依旧有当年的位格还是两说。”
“即使如此，也处处透露着超然的神秘。说回补天。我宗门长辈修为通天之人，离补天之境不远，但若是不考虑其他手段，其实寿命也不过千余载。”
云州也道出自己知道的信息：“当年的传道境有些复杂，寿命从数千年到万年不等。有人两千岁就已经寿元干枯，行将就木；而有人却长存久视，看不到他寿命的尽头。如果要论极限，我记得，叶生尘是九千岁还依旧气血旺盛，举世无敌……他是因为特殊原因才过世。”
“就是你先前说过的那位也许名留千史的人？这样的话，传说补天也从不曾有传世少于三千年的。两个境界确实有诸多相似之处。和我们一开始的猜测相仿。”
“可能这个时代也有一个类似仙门一样的地点，但是有着诸多限制。就如这仙门当年也是，并不对传道之下的人开放。我是因为距离立下仙门的时间太近，而且宗门长辈本就参与其中，所以知道的多了一些。”
白宿眠闻言点头：“确实，涉及补天的秘闻如果想隐瞒世人不要太容易。就如那三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世外一样，他们只要不想公之于众，别人根本发现不了丝毫。”
“但却还是被人知道了那三处不具名的世外。甚至不给外人取名的机会。”
如果那三处世外真的想隐匿，完全可以让世人以为世外只有四处。但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七处世外据白宿眠所知是明确记载在典籍中的。
“一无所知，如何取名啊。不要妄图揣测补天的考量。”白宿眠有些感慨地道，“补天之能，通天彻地。每个人都是一个时代的传说。”
“是我着相了。”
到了那个层次，已经不能用常理度量。
当世早已不见补天踪迹数万年，缺少直观的认知，一切都是基于古籍做出的合理猜测，难免误判；而上古传道境离现在太过遥远，除了云州，当世甚至没人知道这个境界的名称。
而云州当年并未入世，修为也未到那种地步，即使耳濡目染有所了解，却根本无法理解他们全力施为下的场景。
何况这个崩坏后重建的世界和当年比早已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连代表着超越传道的仙门都损毁跌落，如今的他更是隔着一层历史浓雾，完全看不清当世的修行情况。
即使是正道仙宗传承的白宿眠，亦是还在路上艰难前行，而对于前方的诸多隐秘，知之甚少。
简而言之，如今的他们，是完全不够资格去了解关于补天的隐秘的。
那个境界，只有真的立足于此才能切身体会，不然都是虚妄。
云州沉思间，距离露出水面的山头已经不远。
“准备好，我要放手了。”白宿眠提醒云州。
云州惊醒过来。
两刻钟不到的时间，两人距离水面只剩下数十寻（可视为百米），而再往前不远有一个山头，如今还露在水上的不过百丈见方（注）。
白宿眠不敢轻易落入水中，而布伞微调垂直下降太过困难，她瞅准时机直接跳下来更加合适。所幸以两人的身体，数十寻高度倒也影响不大。
“三、二、一，跳！”白宿眠大喊一声，心中早已计算好下落的轨迹，松开了收束着特殊布料的绳索。
“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一口狂风灌进云州嘴里，让他的声音都显得模糊不清，混进了呜呜风响里。
“你怎么好奇心这么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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