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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生活不易主角卖艺

    那门房又惊又喜,一声“主子”还未出口,却见姜澈把手摆得飞快,这才用空出的一只手捂住嘴巴,生生把那生呼喊摁了回去。

    甄英这才借着旁边的灯火往上看去,只见飞龙舞凤的彩绘门楼下边儿,端端正正一方匾额,上书“吴王府”三个大字,旁边的落款是姜澄,竟是皇帝亲笔题的匾额。

    见甄英抬头看那匾额,姜澈调笑道:“你皇伯父是个小气的,当年就藩,只送了副匾额做贺礼,来年进京,你可得好好拾掇他的内帑,给你义父出气。”

    两人一边闲话,大门却是打开了,不同于旁的建筑的影壁,却是用了好大一座奇石如山一般立着,看不见府内景色,只隐隐有些折射的反光。

    身后众人却是纷纷散了去,只留下父女二人,并几个近身伺候的。

    因是晚间,这些奇石嶙峋,不见意趣,只容易磕绊,姜澈一手牵着甄英,身子半护着她缓缓往前,不多时就到了一处角门。

    只见内里灯火通明,却是各色彩灯,与外头纸扎的不同,尽是用纱、绫、锦、锻制成,比起百姓家的灯火,却是更加精致贵重。

    又不知用了什么机巧,有暖烟缭绕,香风阵阵,其奢华艳丽,简直如人间仙境。

    此时方才算柳暗花明,姜澈见没了绊脚石,家里又亮堂,这才把甄英放开,伸手吩咐了下人几句。

    绸缎比起白纸,多了自身的光泽,做成花灯,是与纸等截然不同的富丽堂皇。

    再行几步,便是两道曲折的抄手游廊,甄英只觉得初见王爷那天,八角轿子上的几盏琉璃气死风灯已然是奢靡至极,却不曾想这王府院内,游廊上挂满了琉璃灯,随着微风轻摇,其光华流转,把整条廊子亮得如白昼一般。

    而游廊两旁,假山美石,奇花异草,本不会发光,偏有工匠巧思,把盆景上挂了拳头大艳丽小灯,内置茶盏般一盏油灯。

    甄英看得眼花缭乱,到了近前才发觉,那些拳头大艳丽小灯更加华美。竟然是用琥珀、珍珠、犀角、象牙、玛瑙等物,或是镂空雕刻,或是拼接粘连而成。

    便是石崇当年的金谷园,也会用这些宝物做装点,然把宝物雕刻成小灯,只热闹这么几日,却是百倍千倍的奢靡。

    再往前处,花灯渐渐稀少了些,甄英初时只当是王府财力不济,只在门口张灯结彩充点门面,待到近前,却听得水声潺潺,往近了看,却是一蔓女萝随着泉水垂下,水流甚是湍急,只把千百河灯冲到岸边,这才显得空旷了些。

    再往前走,嗅得扑鼻异香,却是沁芳润玉,桂楫兰桡之处。

    却是几处院内的水源汇聚成湖,水流才渐渐缓了,偌大的一个湖面上,除了几只小舟,一池彩灯,无数大红花瓣之外,另有一团花结彩的大船,当中几名歌女怀抱着琵琶、瑶琴、二胡等乐器,歌舞奏乐。

    甄英已然看得痴了,远目望去,又见前方众心捧月着一名中年妇人,和着歌舞打着拍子,嘴里痴痴念着,对自己一行人浑然不觉。

    身旁的姜澈见了,一把扯下面上鲛纱,三两步上前,抱住那么中年妇人:“母亲,我把英儿带回来了。”

    那名妇人被姜澈这么一抱,先是一怔,只听“叮当”两声轻响,是把护甲甩开,双手捧住姜澈的脸:“瘦了。”

    此话一出,甄英身后的惜风、怜雨、探雪、听霜四个大丫鬟连忙跪下。

    姜澈一手抓住母亲的手,笑着对甄英招手:“探雪她们才是真瘦了,您别吓唬她们,快来看看外……孙女儿。”

    吴王太妃方才还沉浸在于儿子重逢的喜悦中,听了这话连忙把儿子甩开:“英儿?”

    甄英这才上前,大大方方行了一礼,吴王太妃连忙上前,把孩子搂在怀里。

    “受苦了,孩子,真真是受苦了啊。”

    方才在王府门口,甄英就有些不安,她与吴王太妃素不相识,生怕惹来不喜。半晌跟着义父进了王府,却被那盛世富贵气象震撼得目瞪口呆,直忘了怕。

    此时见吴王太妃一副与自己熟识的样子,不知怎地,鼻头一酸,竟也有几分要哭的冲动。

    倒是姜源一手一个,把祖孙俩搂着,笑着说:“好了好了,如今正值佳节,又是一家人团聚,母亲该高兴才是。”

    那吴王太妃这才把孩子放过,从仆妇手中拿了帕子擦了擦脸,一边埋怨道:“回了吴郡,不先跟回家里,倒是找了狐朋狗友厮混。若不是探雪差人报信,你娘这个节都过不好。”

    姜澈无奈道:“太医早说了,母亲不可大喜大悲,倘若没有探雪报信,直接见了儿子,惊喜之下怕是要乐极生悲。”

    “现在听到报喜开心一次,见到儿子又开心一次,哪里不好?”

    吴王太妃却是有几分羞恼:“你当我是宫里那些老太妃吗?”

    说着一只手来牵过甄英:“日后医好了毛病,旁的不说,可别学你爹爹,一张讨嫌的嘴。”

    众人笑得打跌,姜澈忙来搀扶母亲,却被吴王太妃侧身让开:“咱娘儿俩说话,你莫要来打岔。”

    甄英见一旁侍女递了眼神,小心翼翼递了胳膊搀上去,吴王太妃却拍着她的手:“祖母又不是美人儿灯,这么小心做甚?”

    一边儿说着,看着甄英,竟是把满园灯火视若无睹:“他哄你来时,是不是说我年纪大了,身子不好?你爹爹他,最是不着四六的人,亏你见识浅,信得他的鬼话。”

    姜澈用西洋表看了时辰,知道母亲爱睡美容觉,连忙提醒是时候就寝,却又招来一记白眼:“今儿个高兴,连酒都不曾饮过,怎么就这么歇息下去?哎呀,我却忘了,小孩儿最是贪睡,英儿可是困了?”

    甄英在甄家做惯了婢女的差事,熬夜伺候胡氏更是家常便饭,如今虽然有几分倦意,却是摇了摇头,含笑看着太妃。

    见甄英这般,太妃微微簇了眉头,又转头问身边人:“今儿个王爷身边人多眼杂,可有一直跟着小姐的?小姐在席间可是喝了茶水走了困?”

    探雪笑着上前回话:“一路上车马劳顿,小姐今儿白天在车上一直睡着,只辰时吃了两盏花茶,倒是夜里在楼上用筷子尝了尝酒味儿。”

    吴王太妃顿时一眼瞪过去:“澈儿是个不仔细的,你们几个也不劝劝,半大的孩子,睡得晨昏颠倒,日后可怎么办?”

    姜澈故意露出点儿苦笑来:“母亲说的什么话,难不成还让英儿晨昏定省不曾?咱家何时有了这规矩?”

    太妃一边用自己的身子给甄英挡风,一边还嘴:“姑娘大了,总是要出门子,难不成在婆家,不需早晚问安吗?”

    众人纷纷叫闹:“姑娘方才回来,太妃就嚷嚷要把她嫁了。”

    甄英脸一红,以为太妃不喜欢自己,求助似的望着姜澈,却见姜澈一脸促狭,太妃却一把搂住了她:“莫要听她们胡说。”

    正当笑闹的时候,却是进了屋子,里头用蜡烛照得白昼一般,太妃在贵妃榻上坐了,把甄英搂在怀中,一边仔细打量,一边又问随行人员路上饮食,见甄英身材实在怯弱,只道是路上照顾得不仔细,却听探雪回话。

    “甄家苛待了我们姑娘,平日里,别说吃饱,囫囵觉都不曾睡过一个。”只听得吴王太妃一怔,却是淌下泪来,甄英只得拿了自己帕子,轻轻拭泪,好一阵才劝解住。

    “好孩子,甄家那群畜生怎么这么狠的心!之前澈儿写信回来,说多少大夫看过,都说姑娘不是不能说话,只是幼时不曾有人教过。我起初还不信,哪儿有人这般虐待自家骨血。”

    这般说着,莫说几个大丫鬟,就是那些小厮,听了都面露不忍。

    “好了好了,英儿好容易回来,莫提那些晦气的事儿。”姜澈见祖孙俩又要哭起来,连忙打岔:“这满园花灯可是我废了好大心血准备的,母亲不是最喜欢小姑娘吗?明儿和后儿,把全城官眷家的小丫头都请来,咱们热闹热闹好不好?”

    “你这回不嫌吵了?”

    姜澈笑得一脸无奈:“甄英初来乍到,我有心让她交好几个朋友,日后就算不一起听学,能串门说笑,也是好的。”

    太妃听了当即笑道:“难为你这般有心,可今日确实是晚了,这会儿送帖子,没得打扰人清梦。”

    一边问起甄英的喜好习惯,让身边人记了,一边却顽童一般忸怩了半晌,姜澈何尝不知她心意,只道:“母亲要拟帖子,还是得趁早,好几家姑娘到了年纪快说亲了,这几日正是相看的时候,若是下手晚了,恐被哪家坏小子勾了去。”

    “算了算了。”太妃摆了摆手:“年纪太大的,和英儿怕是聊不来,咱也不耽误人家。哎呀,这单子不拟,我怕是今日都睡不好了。”

    屋里欢声笑语,太妃一边儿笑着,一边点名儿:“苏家那个次女就别请了,傲气清高得紧,咱们这是给英儿选玩伴,能讨英儿开心才是要紧。”

    话音刚落,陈嬷嬷就提醒道:“太妃,若是不请苏二小姐,那苏大小姐也不要请了,免得她回去,招人眼红。”

    “不行。”太妃听了当即耍起脾气:“苏敏秀那个继母,惯是个捧高踩低的,倘若她家两个丫头都不来,指不定把气撒在敏秀身上呢。”

    “算了算了。”她摆摆手:“姑娘都是好姑娘,就是性子不合罢了,这样,你明儿早起问问时家姑娘明儿个有没有空,她一来,保准镇得住。”

    “母亲若要请时久,那时故也得一并请了,不然,时家怕是不会放人。”

    “时久都十四岁了,是时候在内宅走动,他一个当哥哥的做跟屁虫,日后怎么说亲?不成不成。”

    “奇货可居嘛,人家可是不缺相看的。这样,儿子干脆在前头宴一桌,母亲在后头宴一桌,两边分头行事,两边儿不耽误嘛。您现下可不止一个孙女,还有个孙儿要照顾呢。”

    “那何将军那侄女就别请了,她惯会纠缠富家子弟,没得招人厌烦。”

    “太妃变脸真快,先前还夸人家是开心果儿呢。”

    吴王太妃把脸一板:“咱王府宴客,交游的目的大于玩乐,那姑娘新奇巧意,倒是不假,若是嫁得个愿意让她放开手的商户,未必不能有一番作为,也正是因为这点,我也乐的常和她走动,帮她抬抬身价。”说罢却是把甄英搂着,示意她认真听,认真学。

    “可明儿你前头的客人非富即贵,多是世家子弟出身,若是那姑娘得了消息冲到前头去,虽不至于毁了清白名声,可咱王府的面子就要落下了。”

    这话一出,几个大丫鬟并几个婆子也七嘴八舌,那个说齐公爷家姑娘矫揉造作,娇气得紧,这个说知府女儿不甚聪慧,看不懂人脸色。

    又把年纪过大过小的、家里已经说了亲在备嫁的、家里有事不便出门的删了去,半盏茶过后,一张老长的名单,竟只剩下七八个女孩儿。

    “这几个可是精挑细选,大浪淘沙出来的,莫说来赴个宴,就是去选皇妃都不差了。”太妃看着单子,笑得合不拢嘴,又亲自点了几个出身不高,但各有所长的女孩子。

    “安县丞的长女日子过得苦,难为她,制得一手好香,性子又恭谨和顺,英儿若喜欢,就问问她愿不愿意来王府做伴读。”

    “纪太医的祖籍好像就是吴中,去问问他家有没有适龄的姑娘,想去选女官的?我这儿旁的不说,医书却是不少。当年在宫里,我就羡慕姐姐手下有个纪嫣然,真真是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帮姐姐抵过多少灾祸。现如今嫣然怕是要被秦王勾走了,我这心啊,还真是舍不得。”

    “哦对了,还有方校尉,那是个忠心的,他走了之后,方姑娘独自一人抚养弟妹,赡养祖母,好容易撑起整个家,却不料耽搁了亲事。难为她一个文武双全的好姑娘,现在弟弟终于成了人,可以独当一面了,这次把她姐弟都请过来,大伙儿啊,都上点心,自家子侄里又好的,也都帮着看看,问问意思,可别再被那丫头搪塞过去了。”

    甄英目瞪口呆的见太妃噼里啪啦点了一堆人名,犹自嫌弃不够,好容易才被姜澈拦住,却见吴王太妃回眸一笑:“这人情练达的学问可是不少,英儿可有的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