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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的危难2

    苏安看向冲到自己身边,也是满脸怒意的苏瑾,一时间愣在原地!

    “瑾儿,你来干嘛!”

    “安静!安静!当本官的话成耳边风了是不是!你们还像根木头那样干嘛!还不给我将这小孩压下去!”

    潘县慰怒不可竭的拍打惊堂木,然后伸手指向衙役呵斥道。

    苏瑾知道此刻不是和老爹寒碜的时间,他拱手施礼:“回禀大人!我是苏安的儿子苏瑾!”

    潘县慰对于他是谁的孩子毫不在意:“本官不管你是谁!这里是公堂,不是你一个小孩子胡闹的地方!信不信本官叫人打你板子!”

    他以为这样就能吓到苏瑾,让他乖乖的退出公堂。

    听到儿子可能会被打,苏安赶紧回护说道:“回禀潘大人!这是我儿子,他也是关心与我才会冲撞了大人!忘大人息怒!”

    潘县慰冷哼一声:“不要以为装一副父慈子孝的场面就能让本官对你有所放松,本官清正廉明,定要将官粮失窃一案追查到底。”

    这时苏瑾不卑不亢的说道:“回禀大人,官府要查案我们自当协助,可我苏家是清白的!今日运回来的粮食是真金白银从云州买回来的!”

    潘县慰笑了起来:“你说买回来就是买回来的了?那为什么官仓会出现你们苏家的木牌。”

    “定时有人陷害,眼红我们苏家家业的多了去。况且只要县慰大人请陈知县出来一问便知!我苏家购粮之事便是他委托的!”苏瑾斩钉截铁的说道!

    苏安也附和道:“对!正如小儿所说,望大人明察,还我一个公道!”

    潘县慰知道自己与莫家的勾当,在听到苏瑾说有人陷害他家的时候心脏咯噔一下,但是想了一下自己与莫家先前制定的计划,觉得天衣无缝,心中依然是笑着的,只不过脸上故作阴沉:

    “陷害?谁陷害你们啊!难不成是本官?还想见陈大人!刚刚本官不是说了陈大人重病缠身!现在要休息吗?你们是想让他拖着病体来升堂,好累死他?”

    苏安涨红了脸:“自然没有这个意思!”

    苏瑾却是心中怒意顿生:“大人,就凭一块小小的木牌就说是我们苏家盗的官仓,这证据也太无力了吧!随便到我家的店铺偷一个扔进去就行了!这证据我不服!”

    苏安认同的点了点头。

    潘县慰脸色更是阴沉了几分,然后邪魅的笑了起来:“早料到你们会如此狡辩,好在本官办事从不拖泥带水,也从不冤枉一名好人。来人,带人证!”

    两名衙役闻声退了下去,过了一会儿。三个人被带了上来。他们穿着囚犯,背上还有骇人的血迹,像是被用了大刑一般。

    分别是苏家布行的小五。

    苏家村的屠户父子苏真、苏云父子。

    三人同时跪了下去:“见过大人!”

    还不忘做出痛苦的样子。

    这时,董师爷将一张按有三人手印的状纸递给了潘县慰。

    潘县慰拿着状纸发问道:“本官问你们,这状纸上你们招供的苏家老爷安排你们三人在酒里下药,以陈知县犒赏的理由送给守官仓的守卫。待他们喝了晕过去之后盗取官仓的粮食的!”

    小五的应答:“是!东家说事成之后会给我好处的!”

    苏真哭着应答:“大人,别再打我了,我是鬼迷心窍才答应族兄的!我愿意将他给的钱财全交给府衙,就坐我家里。我儿子不知道内情是无辜的!别再打他了!求大人明察秋毫!”

    这时,底下不明所以的人群也开始窃窃私语,都在讨论着这事应该是真的。

    一个月来没有休息好的福伯此刻脑子已经不够用,空白一片,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眼中充满了担忧。

    苏安听着这两句污蔑自己的话如晴天霹雳一般,一个是他名下店铺的伙计,一个是他的族弟。到此刻他那里不明白是有人要害自己。

    苏瑾涨红了脸,深知这三人说的话对那些不明所以的人是会有多大的信服力。在他们的理念中连自己的手下、族弟都招认了还会有假?

    他用像是要吃人的目光看着三人,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们三个如此说话,就不怕……遭报应吗?”

    听着苏瑾没有一点用处的话,潘县慰心中乐了。‘果然是纨绔’但是他还是怒喝:“大胆,你是在威胁人证吗?”

    知道自己势弱,苏瑾只好低下头:“小子不敢!”

    苏瑾看清了三人囚犯的血迹,还有三人痛苦的神情。看出了不对劲,血迹已经干了,没有贴着皮肤。还有他们的眼中带有得意的神情。他明白了过来。

    原来这是一场戏啊!还是公堂之上那人配合的戏!只是,委托我家的陈知县有参与吗?

    苏瑾虽然不确定陈知县有没有参与,但是他想先拖延时间:“大人,我觉得此事疑点重重,应该等陈知县病好了之后再审!”

    心虚的潘县慰自然知道陈知县的病情,当然不会允许上官接手这案子:“本官还没说话呢!何时轮到你一个小孩说话。来人,将这藐视本官的小屁孩打上十个板子!”

    这时两名衙役走了出来!

    “大人息怒,小儿无知!并非有心冲撞大人的!”

    “打!”

    苏瑾面对潘县慰下的命令站直了身子,没有畏惧。

    衙役自然听从上官的命令。开始走向苏瑾。

    这时,不曾在公堂的崔班头的声音在府衙门外传了进来!他的声音也让两名衙役停下了脚步。

    “都让让、都让让,一群斩头诡,再挡着路,都把你们拉进大牢去尝尝大刑!”

    待他走上公堂便直接走到潘县慰身前:“大人,这是苏家搜出的书信!”

    潘县慰看了一眼便还到了崔班头手中:“拿给他们看看!”

    崔班头又将信拿到苏安手中,苏瑾也是盯着信中的内容看。

    上面写着的内容是苏安的一系列计划。先是应承陈知县买粮之事,然后暗中安排人将自己家仆打伤,然后自己可以假意离开望陇城摆脱嫌疑。再吩咐早已经安排好的苏真三人带着一些城外视苏家为难民动手。之后再由自己带着一只车队接下官仓的粮食运回城内。上面还有他的印信!

    苏安的双手在颤抖:“不……我没有安排过这些事!这书信是假的……假的……”

    “假?本官在公文见过你的字迹,也知道那是你的印信!这些如何作假!况且现在人证物证俱全,你还在狡辩吗?”

    苏安在看见这副书信的时候便已经失了分寸,一个月以来本奔波劳碌的他此刻额头全是黄豆大的汗珠,嘴唇发白,胡子也着下巴在抖动!

    他不知道明明自己这般尽心尽力为什么最后会成为盗取官粮的谋划者。

    苏瑾看着已经慌乱的老爹,心中自然不信这信中的内容。

    他深深的向潘县慰施了一礼:“动机呢!大人!我家在望陇城也是富贵人家。我想知道我爹这么做有什么好处!我家只要本本分分的做生意,一年进项有个一两万两不成问题,去偷那点官粮干嘛!”

    这时,苏真像跳疯狗般狂吠:“那是因为你爹想讨好陈知县,演一出戏。这样能给这个贪官赚到大量的银子。而原因是因为你是他的养子。

    只要陈知县同意改了县中的名册,就可以直接将你的名字从苏家划掉,这样他就能把整个苏家留给他的亲生儿子了!”

    苏瑾直勾勾的看向苏真:“我不信,我爹才不会有这样的心思!”

    苏真心中邪笑:“不信你去问族长七伯,他去年是不是就想将你过继出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七伯没有如他愿而已。”

    苏瑾听到这话陷入了迷茫,由于今年忙,二月族中祭祖时只有他娘回去,他今年并没有接触他的七爷爷。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爹娘提起过继这一事:“你……在骗我。”

    说完他想到那位和蔼的老爷爷似乎没有必要在村中传这些事情,他有点开始信了。

    是啊!我只是一名养子罢了!这个时代的人都讲究血缘,无论自己多好都是外来者不是吗?弟弟出生那时候老爹看自己的眼神不就不对了吗?那时自己明明看出来了不是吗?只是因为自己那时候开始帮他在生意上赚了钱他又才开始对自己刮目相看、重新将自己当儿子的而已。他只是为了钱不是吗?。

    他又转头看向苏安,心中还抱有一丝希望:“爹……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在听到苏真说出他想将苏瑾过继出去那一刻苏安脑中便已经开始混乱了,再看到儿子这般质问的语气,还有那受伤的神情令他此刻脑子一片空白。

    “真……真的……但是……”

    苏瑾将头低了下来,苦笑说道:“原来……真的是啊!我还以为,我尽力侍奉你二老,便能让你们……让你们忘记我是……养子呢!终究……是我自己想的罢了!”

    他说完便举起右手,伸到眼角出。不让泪珠划过脸颊。

    本就怒火攻心的苏安见此情形,心中更是焦虑。突然间感觉鼻腔涌入一股腥味,他强行又将喉咙的血咽了下去,艰难的说道:“瑾儿,爹没有……爹真的当你是儿子!”

    “啪!”

    惊堂木的声音响起。

    “这里是公堂,不是你们父慈子孝的地方!现在人证物证俱在。苏安,你还有什么好抵赖的!”

    苏瑾这次没有再去辩解。

    苏安也没有去发话!

    “都不说话是吧!好!既然如此!来人,将苏安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衙役将苏安压了下去!被拉走时的目光一直在堂中少年身上不曾离开,直至看不见。

    董师爷起身靠近了给潘县慰:“大人,我们还要查抄苏家!”

    潘县慰这才反应过来忘了这件事。但是苏家的家主已经别压了下去,实在是不好开口。但是想到了莫富是苏家几十年的积蓄必然很丰厚,贪心让他不顾一切的吩咐起来。

    “来人!本官怀疑苏家这些赚的银子都是见不得光的!去把苏家给我抄了!所有苏家的店铺即刻查封!”

    这句话令苏瑾清醒过来,知道苏家被查抄的后果。

    就算爹娘真的不想要我了!那也只是因为钱财问题而已。雪姨快生了,我不能让人刺激到本就焦虑的她,她对我的关心是发自内心的!

    “大人,你这话是不是有些牵强了!苏家,一直以诚为本!”

    这时,群中也有人发话:

    “就是,苏员外救过我们呢!”

    “苏家是大好人!卖的粮食都比别家的便宜!”

    “……”

    潘县慰听着众人的意愿犯了难。

    苏家的名声他知道。人人都这样赞颂苏家,而他却下令查抄,传出去对他的影响甚大!

    尝到甜头的苏真开口道:“大人,苏家真的是黑心肝的,你不知道他那两件衣服就卖九百文了!别人的才卖几十一百多,他们是卖整整九百文啊!够一家三口的人家用多长时间了!他们也好意思卖!”

    苏瑾瞪向了他:“胡说,那是因为我苏家的衣服独一无二,加上做工精细才卖如此高的价钱!”

    “大人明鉴,我有没有胡说问小五就知道了!他是布行伙计!”

    潘县慰眯起了眼:“是真的?”

    小五点了点头:“真的……其实做工是一样的!别加也能做得出来,东家说……说……”

    潘县慰又拍了一下惊堂木:“说什么快说!”

    “他说……他的名声够好!卖贵些城中百姓也会接受的!不然哪里来的钱买些别人打算喂牲口用的陈粮来救助那些愚民!”

    小五的话也引得围观的人开始议论纷纷,都在谈论这事的真实性!

    听到这些话苏瑾此刻杀人的心都有了,因为他知道老爹帮助难民是真心的,买来的粮食也没有说的那么不堪。即便他现在误解了苏安,在对他失望之余还是下意识的想要保护家中之人。

    他看向了潘县慰想要争辩,却看见那人满意的笑脸。

    他没有说话了,因为知道那样没有效果。

    爹被关进大牢了,福伯管理家里还可以,要他撑起来绝无可能,平哥还躺在床上。娘被爹保护得很好,根本不懂阴谋诡计。我不能出事了!他们在陷害家中,是看上了家中的钱财。可是我现在不争的话,雪姨她……苏瑾,你要冷静……冷静……

    苏瑾在沉默。

    潘县慰则下令:“既然如此!来人,查抄苏家,到时是不是真的本官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公堂之上的府衙随着命令的下达,蜂蛹的奔向府衙,围观的人群也跟着而去,紧留下五人看着公堂之中沉默的苏瑾。

    苏瑾知道拦不住,抬头看向潘县慰。

    潘县慰感受到了他的目光。

    不寒而栗,甚至呼吸都沉重了三分。

    苏瑾收回目光,低头向府衙大门走。

    潘县慰平复了呼吸,看着离开的苏瑾没有阻拦:我这是怎么了,被一个小孩的眼神吓成这样。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眼神。不过无所谓了,今日过后他连一个纨绔都不是了,他家的钱财还会落入自己的手中。

    苏瑾走到那五人身旁。

    “大少爷……怎么会这样……”

    “福伯……我们先回去吧!”

    这时孟狗子说道:“苏公子,我们信你,也信苏老爷是清白的,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吩咐!苏老爷救过我们的命,上刀山下火海我们绝不推辞。”

    其他三人也跟着点头!

    苏瑾本想拒绝,不想牵连他人。可想到接下来自家会经历前所未有的动荡,终身点了点头。

    他对着四名地痞深深施了一礼:“有劳四位义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