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冷酷无情
一身清爽的出浴少女，什么都不抹，就自带香味。
夏小溪重返一楼大厅时，完全变了个人。
湿淋淋贴着头皮的秀发，重新飘逸起来，随着她略显心急的小跑，在其脑后飞扬，散发出一路的清香。
她一眼看见沙发上的郑夺，径直来到等待区，双颊绯红，“不好意思，让你等了很久了吧？”
他抬起头，顺便看了一眼前台墙上挂着的钟表，还不到十分钟。
再看看夏小溪，楚楚动人，却总是一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等待挨打的孩子模样，确实可怜。
“喝药。”他不说废话，把面前的水杯往前推了推。
开水经过冷却，现在温度正合适。
感冒清热颗粒的包装封口还没拆。
夏小溪还没坐下，没碰杯子，没喝到水，光是听到这两个字，已经感觉浑身都暖了起来，精神焕发。
前台的服务员，向这边偷看，眼神也变得格外友好、温柔，恨不得自己去喝那杯水。
“嗯。”夏小溪乖乖坐下。
她自己打开包装盒，取出一小袋清热颗粒，正要撕口，突然听见身后传来服务员的喊声：“哎哎哎，饭后吃！”
两人向前台看去，郑夺意识到自己疏忽了，对服务员道声谢，然后对夏小溪：“那就先吃饭。”
前世，他没照顾过人，也很少被人照顾，更不常吃药，向来不管什么饭前饭后，随便乱吃。
郑夺起身，往外走。
夏小溪看了眼茶几上的热水，又看看郑夺的背影，然后捧起水杯，大口喝光，揣起药盒，跟着出去。
夜市，大排档。
“夏小溪，你哭够了吗？”等待上菜的空当，郑夺问道。
乍一听，这话没头没脑的，不光让人莫名其妙，甚至让人恼火。
夏小溪的第一反应，也是如此。
可转念一想，她心里明白，郑夺说话，就是简单直接，而且既然说出口，一定有他的道理。
这道理，他不主动解释，就代表着，他认为她应该能自己想明白，那就无需多说。
她抬起头，迎向他直视自己的目光，马上觉得灼热得受不了，仿佛能把自己烧化一样。
这犹如严父、厉兄一样的眼神，吓得她马上又低下头去，开动脑筋，思考起来：
“他问我哭够没有，首先是认定我哭过。
“对了，我给他打电话，就在哭呀！在河边，他也看见了呀！谁看了我当时的样子，都知道我肯定哭了很久了。
“那为什么这么问呢？哭够了怎么样，没哭够又怎么样呢？
“他是想说，哭够了，就不许再哭了吗？
“为什么？是因为讨厌看见我哭，还是让我坚强起来？
“如果我说没哭够呢？
“电视剧里，女的要是想哭，男的就会抱住她，把肩膀和胸膛给她吧？
“他是这个意思吗？可那表情，也不像啊！
“那我该怎么回答？
“不对，我不应该这么想！不应该想我的回答能得到什么，而应该自己想清楚，到底哭够没有？应该想清楚，哭能解决问题吗？
“人为什么哭？当然是出了问题。哭只是发泄情绪，发泄完了，还是要解决问题的。”
“他说这话，就是指引我，让我想问题，而不是找人求安慰的。
“哪有问别人需不需要安慰的？直接安慰就是了，但安慰有什么用，安慰并不能解决困难。郑夺就是不想说没用的废话啊！”
如此一想，理智占据上风，她立刻就发现，自己根本不想再哭了，伤心的情绪自然就消退了。
原来，思考的过程，本身就是安抚情绪的过程。
她再次抬头，勇敢地接受他的凝视，四目相对。
“嗯，我哭够了。”
“那就记住你说的，如果再哭，我不会理你。”
这话犹如一记重拳，再次令她灵魂一震，下意识地想：“好冷酷，好无情！”
刚刚被压制住的悲伤和委屈之情，又冲了上来，即将化作两股热泉，夺眶而出。
“不对，冷静！郑夺要真是狠心人，根本就不会开车来找我。
“好好想想，他是什么意思。
“他说这话很平淡，是没有情绪的，他不是在说讨厌我，不想管我。
“他的意思是，如果我再哭，他就任由我哭，等我真正哭够了，能好好说话了，才会理我。
“对！他帮助一个人的方式，就是直接解决问题，不会把时间浪费在反复安抚情绪上。
“控制情绪是一个人自己的事，别人没办法代劳。如果连自己的情绪，都总想着让别人照顾，只知道发泄，不知道收敛，那就永远长不大。
“和一个长不大的人在一起，就像照顾婴儿一样，像我弟弟一样，那是一件又累，又没有效率的事。
“如果不是至亲，谁会喜欢这样的人啊？”
这次思考比上一次更快，她努力微笑，开口说：“我知道了。”
郑夺收回坚硬的目光，分散焦点，减轻了她的压力，依旧用同一种无情的声调问：“你自己知道解决的办法吗？”
他不问她遇到了什么问题，而是直接要答案。
夏小溪毫不犹豫地说：“我要离开这个家，离开这个村子，远离那些愚昧的人。将来要赚很多钱，过自己做主的生活，不用在乎别人怎么说。”
“再具体一点呢？”
“嗯——马上离开，明天我就找常老师，请他帮忙，让我到中原大学附中复读，我要上中原大学。”
“要是常教授帮不上忙呢？”
“那——我就去十中复读。十中不要我，我就还在二十一中复读。”
“一定要复读吗？河东理工不考虑了？”
她认真的点头，坚定不移地说：“不考虑了，我就要上中原！”
郑夺缓慢地眨了一下眼，表示认可她的认真思考，但对答案，不予置评。
一切责任，终究是要她自己负的。
“最后一个问题：一定要上中原，是为了我，还是为你自己？”
夏小溪闻言发愣，再次紧张起来，把双手从桌子上放下去，反复摩挲自己的裤子，捏皱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捏皱。
郑夺也再次把视线焦点汇聚在她的眉心，认真的直白地说：“这个问题，不用回答。慢慢想，哪怕想一辈子，也不为过。但一定要想。”
“嗯。”
饭菜被端了上来。
此时的夏小溪，和河堤上那个伤心而迷茫的少女，已经完全不同了，仿佛瞬间长了一岁。
她不再扭扭捏捏，饿了就吃，把肚子填饱，很快就有了力气。
饭后，郑夺送她回宾馆，道了声：“明天见！”
他转身时瘦高的背影，挺拔得像雪地里的一棵苍松，感觉不到温度，却更令人着迷。
夏小溪重返一楼大厅时，完全变了个人。
湿淋淋贴着头皮的秀发，重新飘逸起来，随着她略显心急的小跑，在其脑后飞扬，散发出一路的清香。
她一眼看见沙发上的郑夺，径直来到等待区，双颊绯红，“不好意思，让你等了很久了吧？”
他抬起头，顺便看了一眼前台墙上挂着的钟表，还不到十分钟。
再看看夏小溪，楚楚动人，却总是一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等待挨打的孩子模样，确实可怜。
“喝药。”他不说废话，把面前的水杯往前推了推。
开水经过冷却，现在温度正合适。
感冒清热颗粒的包装封口还没拆。
夏小溪还没坐下，没碰杯子，没喝到水，光是听到这两个字，已经感觉浑身都暖了起来，精神焕发。
前台的服务员，向这边偷看，眼神也变得格外友好、温柔，恨不得自己去喝那杯水。
“嗯。”夏小溪乖乖坐下。
她自己打开包装盒，取出一小袋清热颗粒，正要撕口，突然听见身后传来服务员的喊声：“哎哎哎，饭后吃！”
两人向前台看去，郑夺意识到自己疏忽了，对服务员道声谢，然后对夏小溪：“那就先吃饭。”
前世，他没照顾过人，也很少被人照顾，更不常吃药，向来不管什么饭前饭后，随便乱吃。
郑夺起身，往外走。
夏小溪看了眼茶几上的热水，又看看郑夺的背影，然后捧起水杯，大口喝光，揣起药盒，跟着出去。
夜市，大排档。
“夏小溪，你哭够了吗？”等待上菜的空当，郑夺问道。
乍一听，这话没头没脑的，不光让人莫名其妙，甚至让人恼火。
夏小溪的第一反应，也是如此。
可转念一想，她心里明白，郑夺说话，就是简单直接，而且既然说出口，一定有他的道理。
这道理，他不主动解释，就代表着，他认为她应该能自己想明白，那就无需多说。
她抬起头，迎向他直视自己的目光，马上觉得灼热得受不了，仿佛能把自己烧化一样。
这犹如严父、厉兄一样的眼神，吓得她马上又低下头去，开动脑筋，思考起来：
“他问我哭够没有，首先是认定我哭过。
“对了，我给他打电话，就在哭呀！在河边，他也看见了呀！谁看了我当时的样子，都知道我肯定哭了很久了。
“那为什么这么问呢？哭够了怎么样，没哭够又怎么样呢？
“他是想说，哭够了，就不许再哭了吗？
“为什么？是因为讨厌看见我哭，还是让我坚强起来？
“如果我说没哭够呢？
“电视剧里，女的要是想哭，男的就会抱住她，把肩膀和胸膛给她吧？
“他是这个意思吗？可那表情，也不像啊！
“那我该怎么回答？
“不对，我不应该这么想！不应该想我的回答能得到什么，而应该自己想清楚，到底哭够没有？应该想清楚，哭能解决问题吗？
“人为什么哭？当然是出了问题。哭只是发泄情绪，发泄完了，还是要解决问题的。”
“他说这话，就是指引我，让我想问题，而不是找人求安慰的。
“哪有问别人需不需要安慰的？直接安慰就是了，但安慰有什么用，安慰并不能解决困难。郑夺就是不想说没用的废话啊！”
如此一想，理智占据上风，她立刻就发现，自己根本不想再哭了，伤心的情绪自然就消退了。
原来，思考的过程，本身就是安抚情绪的过程。
她再次抬头，勇敢地接受他的凝视，四目相对。
“嗯，我哭够了。”
“那就记住你说的，如果再哭，我不会理你。”
这话犹如一记重拳，再次令她灵魂一震，下意识地想：“好冷酷，好无情！”
刚刚被压制住的悲伤和委屈之情，又冲了上来，即将化作两股热泉，夺眶而出。
“不对，冷静！郑夺要真是狠心人，根本就不会开车来找我。
“好好想想，他是什么意思。
“他说这话很平淡，是没有情绪的，他不是在说讨厌我，不想管我。
“他的意思是，如果我再哭，他就任由我哭，等我真正哭够了，能好好说话了，才会理我。
“对！他帮助一个人的方式，就是直接解决问题，不会把时间浪费在反复安抚情绪上。
“控制情绪是一个人自己的事，别人没办法代劳。如果连自己的情绪，都总想着让别人照顾，只知道发泄，不知道收敛，那就永远长不大。
“和一个长不大的人在一起，就像照顾婴儿一样，像我弟弟一样，那是一件又累，又没有效率的事。
“如果不是至亲，谁会喜欢这样的人啊？”
这次思考比上一次更快，她努力微笑，开口说：“我知道了。”
郑夺收回坚硬的目光，分散焦点，减轻了她的压力，依旧用同一种无情的声调问：“你自己知道解决的办法吗？”
他不问她遇到了什么问题，而是直接要答案。
夏小溪毫不犹豫地说：“我要离开这个家，离开这个村子，远离那些愚昧的人。将来要赚很多钱，过自己做主的生活，不用在乎别人怎么说。”
“再具体一点呢？”
“嗯——马上离开，明天我就找常老师，请他帮忙，让我到中原大学附中复读，我要上中原大学。”
“要是常教授帮不上忙呢？”
“那——我就去十中复读。十中不要我，我就还在二十一中复读。”
“一定要复读吗？河东理工不考虑了？”
她认真的点头，坚定不移地说：“不考虑了，我就要上中原！”
郑夺缓慢地眨了一下眼，表示认可她的认真思考，但对答案，不予置评。
一切责任，终究是要她自己负的。
“最后一个问题：一定要上中原，是为了我，还是为你自己？”
夏小溪闻言发愣，再次紧张起来，把双手从桌子上放下去，反复摩挲自己的裤子，捏皱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捏皱。
郑夺也再次把视线焦点汇聚在她的眉心，认真的直白地说：“这个问题，不用回答。慢慢想，哪怕想一辈子，也不为过。但一定要想。”
“嗯。”
饭菜被端了上来。
此时的夏小溪，和河堤上那个伤心而迷茫的少女，已经完全不同了，仿佛瞬间长了一岁。
她不再扭扭捏捏，饿了就吃，把肚子填饱，很快就有了力气。
饭后，郑夺送她回宾馆，道了声：“明天见！”
他转身时瘦高的背影，挺拔得像雪地里的一棵苍松，感觉不到温度，却更令人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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