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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听我自己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郑国宝抓住郑夺的手臂摇了摇,紧张、严肃地说:“哎,我平时怎么教你的?做人要谦虚,不懂不能装懂!你前面是不是犯了什么错,现在承认还来得及!”

    说完,他马上对三位教授、副教授堆起笑脸,提前赔罪道:“各位领导,小孩子要是说几句大话,没什么要紧的吧,以后改了还是好学生,你们多担待!”

    常林祥一脸笑意,一手按住他的肩头,对他摇摇头,示意别说话。

    周闻看着郑夺,善意地说:“没事,郑夺,这个说好说坏,都不影响什么。就算这个课题不是你提出来的,我也很想参与。要真是你的想法,那我都敢给你推荐保研。”

    薛亚珍眨眨眼,冲他扬了扬下巴,以示鼓励,抑或怂恿。

    郑夺直接开始,开口说道:“冠状病毒是一种单链RNA病毒,变异频率高,传染性强。

    “它与人体细胞上的ACE2受体结合,进入细胞后,开始复制、感染。

    “以当前人类的医学和生物技术来,可以说,拿病毒这种东西,基本上没招。

    “我指的是体内全面灭活,人为干预手段,效果极其有限。

    “我们能指望的,还是人体自身的免疫系统。只要能通过药物,对冠状病毒的RNA复制过程起到有效的抑制作用,其实就是胜利,是重大突破。

    “ACE2蛋白受体是病毒感染人体所须打开的钥匙孔,病毒的刺突蛋白就是钥匙。

    “要阻止病毒的复制,可以把钥匙弯折,也可以塞住钥匙孔,病毒打不开锁,就进不了门。

    “白细胞介素15衍生物可以促进T细胞的增殖和分化,增强机体免疫力,封堵参与病毒RNA复制的NSP14蛋白,从而帮助机体抵抗病毒感染。

    “而抗病毒核酸聚合物的异氰酸酯衍生物,可以直接与病毒RNA结合,也就是掰弯钥匙,让它和锁孔不匹配。

    “通过上述方式,使冠状病毒在胞浆中转录、复制,就有了理论上的可行性。

    “而在其中起到关键连接作用的,就是异氰酸酯异构体基团。

    “三者合成的新化合物,既能保持抗病毒核酸聚合物的生物活性,同时还要和白细胞介素15衍生物配合,达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实验的最大难点,就在于两个字——寻找。”

    郑夺解释完毕,言简意赅,在恰当的地方停止叙述,等着对方自己补充最后的领悟。

    果然,薛亚珍马上接话道:“寻找到最合适的异氰酸酯异构体。”

    周闻再度兴奋,用愉快的语调说着沮丧的话:“大海捞针!”

    常林祥哈哈一笑,接着周闻的话说:“大海捞针,任重而道远,但起码,有人已经大致指出了,‘针’是什么样子了,就有方向了嘛!”

    的确,郑夺在导论中,已经对理想的分子结构,做过一些可能性较大的设想,其实已经把“大海捞针”缩小到了“小湖捞针”。

    就凭这一贡献,就足以担当该项目的牵头人。

    至此,周闻已无丝毫质疑,完全相信,郑夺真的懂自己在说什么,且实践水平也绝不是纸上谈兵。

    薛亚珍还是不完全放心,更准确地说,是不完全服气。

    同为天才,不甘心被别人比下去,况且还是年龄不足自己一半的后浪,心情也不难理解。

    她继续追问:“IL-15对记忆性CD8+T细胞的促进作用,你有什么自己的理解?换句话说,你看的论文多了,能从中得出一些前瞻性的新想法吗?”

    这正是她自己钻研的领域,放眼整个国内,都鲜有比她更前沿的了。

    问出这个问题,就等于是鲁班拷问初学木匠活的小学徒,你对进一步提高榫卯结构的加工精度,有什么比我更厉害的办法?

    隔行如隔山,常林祥听不出来这个问题的分量,但周闻就有点打抱不平的意思了。

    “薛老师,你这题,考得太超纲了,超出太阳系了都!”

    郑夺却不怯,稍稍想了想,开口说:“学生不敢妄谈什么前瞻性,说一点不成熟的推论吧!”

    薛亚珍又惊、又喜、又忧,期待中透出得意,等着以泰斗之姿,摸着郑夺的头,好说出那句老人常言:年轻人不错,但还是要多读书、多努力!

    然而,郑夺很快就说了一段简要,但是切中要害的综述,两分钟的精彩回答,听得她如闻炸雷,两耳嗡嗡直响,几乎要喊出“佩服”二字。

    她不知道,郑夺刚刚说的这一番话,正是自己十三年后,于2014年发表在《细胞》杂志上的论文内容。

    她是被自己教育了、震惊了、吓呆了,但她不知道啊!

    有趣的是,郑夺对自己刚刚说的这些,其实也完全不懂。

    他只是从对方的前世数据包中,读取了海量的信息,印刻在脑海里,随时可供查阅。

    但是,记住并不等于理解。

    那些高深的知识,和薛亚珍的个人观点,对现在的他而言,犹如天书,还需要进一步学习和消化,才能真正变成自己的知识。

    不过,此时此刻现场拿出来,一字一句地照本宣科,唬一唬原作者,是没问题的。

    面前的薛亚珍,再也无法掩饰自己被高压电电了一下的感受,整个人都不好了。

    自己辛辛苦苦钻研一生的问题,被一个一天大学课程还没上过的新生,三言两语给出了答案。

    这还让人活吗?

    她的脑海中甚至浮现出荒谬的一幕:郑师傅,请收我为徒吧!

    当然,这叫杂念,情绪上头,瞬间想想也就过去了,不可能失声说出来啦。

    她僵直地坐着,仿佛对面不是郑夺,而是美杜莎,把她石化了。

    常林祥叫醒她:“薛老师,薛老师!吃菜了,凉了!”

    郑国宝小声问:“常老师,郑夺刚才说得对吗?为什么薛老师和周老师那个样?不会影响郑夺的考评吧?”

    “哎,多虑了,多虑了,哪有什么考评?郑夺说的,我根本听不懂,但是看薛老师的样子,肯定是好得很!你放心,你儿子将来啊,肯定是大科学家、大领导。”

    “大领导?”郑国宝的欣喜之色跃然脸上,抑制不住,“嚯!儿子,听见没?你可要好好学习,别辜负了老师们的栽培,以后当大领导,回到家乡,把我们县也建设得像大学一样美!”

    “郑夺家长,我说的‘领导’不是你说的那种‘领导’。孩子有自己的理想,回不回家乡,也看他自己的规划,你别总把自己的期望,加到他头上。”

    “哦哦哦,领导说的是!”

    虽然几天前,郑国宝才在愤怒、悲伤、泪水、泣声中,反思了自己过去的教育观,但多年形成的观念和习惯,不是一下子就扭转得过来的。

    薛亚珍回过神来,对郑夺心悦诚服、赞不绝口,眼神中却掠过一丝落寞和狡黠。

    郑夺观察细腻,看在眼里。

    他知道,薛教授这人,除了争强好胜之外,品行上也有点瑕疵。

    先前读取她的未来时,他就“看”见了她的一些学术不端行为,虽没有严重到一生尽毁,但也令她被推上风口浪尖,受到舆论指责。

    现在,郑夺再“看”她,发现,自从刚才那两个“考题”作答之后,她的未来已经彻底被擦除了。

    他暗暗问自己:“我这是给了她一个全新的机会呢,还是提前把她毁得更彻底了呢?”

    饭后,常林祥提议,大家先陪郑夺父亲,一起逛逛中原大学校内校外,趁这个难得的机会,多拍几张留影,然后去他家,详细商讨一下课题的开展意向。

    周闻应常林祥之邀,特意带着相机和三脚架,充当摄影师。

    薛亚珍走在后面,拽了拽他的袖子,用目光指指郑夺的背影,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