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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玉台疑案 九躯摩罗(三)

    玉台内郭,临时义庄

    “十月二十三日辰时,死者甲,男,二十到三十岁,被发现于安德坊的一处巷口,双腿缺失,无其他外伤。据发现尸体的人称,当时有一只长着两条尾巴的黑猫翻墙而过,但现场并无妖气痕迹。十月二十七日午时,死者乙,女,三十岁上下,被发现于青阳坊的一处阳沟里,头颅缺失,无其他外伤。十月三十一日卯时,死者丙,男,五十岁上下,鼻下有痣,被发现于东市的一处仓库内,眼球、舌头缺失,无其他外伤。十一月四日巳时,死者小石头,女,十到十五岁,被发现于安平坊的一颗枣树上,心、肺缺失,无其他外伤。”

    陈道一边背诵着案件卷宗的内容,一边将盖住尸体的草席掀开。

    一具男尸出现在几人眼前,他安静地躺在一块木板上,紧闭着双眼,面容铁青,消瘦枯槁,看起来在二十岁上下。天冷秋寒,尸体并未完全腐烂,尸臭并不算严重。尸体身上有几处水肿和尸斑,双臂不见踪影,肩膀处的伤口乱糟糟的,像是被猛兽撕咬过。

    “这是死者丁,两天前也就是十一月八日被发现的,死在了青萍坊水井中,手臂缺失,无其他外伤。”

    “没了?”刘昊睁大眼睛。

    “嗯,没了。”陈道点头。

    “就这些?”

    “就这些。”

    “这也太简略了!死者的身份,家庭背景,家庭住址这些信息呢?死者的真正死因是什么?”

    “死者全部衣着破烂,身体肮脏干瘦,多半是街边的乞丐和流浪汉,尸体无人认领,因此也无法查明其身份。三个月前一场大火烧毁了义庄,当时仵作和前任总捕战清河都在里面,没能逃出来。如今仵作的职位一直空着,无人应聘,自然也无人看得出死者的真正死因。”

    “那其他尸体呢?”

    陈道回答:“义庄被毁,多余的尸体无处停放,尸体放置三日后无人认领就会被直接下葬。按规矩,这具死者丁的尸体明天也是要抬走下葬的。”

    “那名为小石头的死者是什么情况?他的尸体有人认领?”

    刘昊一边问着,一边用一块手帕垫着手,将死者丁的嘴巴捏开。

    一股胆汁、呕吐物和腐肉混杂在一起的恶臭从死者的口腔中逸出,显然死者的内脏已经开始腐烂。

    “咦,好臭!”萧玉用两根手指堵住鼻孔,一溜烟跑出门外。

    冯途也是一脸厌恶地捂住口鼻,后退了几步。

    陈道则一边气定神闲地为刘昊掌灯,一边答复刚刚的问题。

    “来认领小石头尸体的是个乞儿,据其所言,小石头是他的同伴,失踪于十一月三日。这些乞儿白天会外出行乞,晚上会到一处乞丐聚集的破庙里集合上供。那天他与小石头行乞时走散,便再也没见过小石头。”

    刘昊强忍着不适,一脸难过地眯眼往死者口腔里瞅,里面除了一口参差不齐、发黄脱落的牙齿,和一条长满白色舌苔的舌头外,再无他物。

    合上死者嘴巴,刘昊快步抢出门外,一边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一边在心中询问。

    “晓晓,玄野宝箓中可有记载招魂通灵的法术?我现在能用的那种。”

    “有是有,不过消耗有些大,而且需要额外准备些材料。”

    “没关系,材料让我们的郡主大人出,有穹星夜梦图在,精神上的消耗我应该顶得住,直接把方法给我吧。”

    没来得及细看,刘昊的思绪就被田静雯打断了。

    “验完尸了?如何?”

    田静雯不知什么时候已等在门外,此时正与萧玉站在一起,秦老则如一尊雕像般肃立在她们身后。

    刘昊充分发挥了一心二用的天赋,让晓晓将通灵术的相关文献投映在视野中央,他一边阅读记忆,一边与田静雯交谈。

    “死者口腔中没有异物和积水,大概率不是溺死的,而是被杀后抛尸井中。”

    其实将尸体解剖,查看肺部有无积水,才是判断死者是否溺亡的常规操作。但刘昊没学过法医鉴定,对刑侦也是一知半解,故而他无法判断一具内脏腐烂的尸体,其肺部的积水到底是死者挣扎时吸入的井水,还是器官腐烂后渗出的组织液。

    “毫无价值的线索。”田静雯评价,“死者显然是被杀害后,才被凶手抛尸在水井中的。否则他在水井中挣扎时一定会大声呼救,周围的居民会听到。”

    刘昊翻了翻白眼:“就这么一具无名尸体,你还想让我查出什么线索?你行你来,不行勿言。”

    田静雯撇撇嘴,没有接茬,她一介公主,怎么可能去做那翻动尸体的腌臜事情。于是转移话题,问道:“那你接下来如何打算?”

    “搭个招魂坛,做法问尸。”

    “你还会通灵?”

    “略懂,略懂。不过手头没有现成的材料,还需郡主大人遣人准备。在此之前,先去找那个认领小石头尸体的乞儿问话吧。你应该知道那破庙在哪吧?”最后句刘昊是对着陈道说的。

    陈道闻言点头。

    田静雯唤人来,将刘昊所需材料记下并命人准备。忙完这些,她招呼刘昊:“走吧,去查案,趁现在天色未晚。”

    刘昊跟在后面问:“你一个郡主成天到晚地在外面晃荡,就没有政务需要处理吗?”

    田静雯斜了他一眼:“抓住猫妖案的真凶便是我现在最重要的政务。怎么,不欢迎我?”

    “你总是在鸡蛋里挑骨头,这很打击我的积极性,影响工作效率。”

    “呵,这就对了。马拉车还需要车夫在后面赶着呢,我就是那挥舞马鞭的车夫,以免某些人消极怠工,出工不出力。”

    “啧。”

    “被我说中了?”

    “没,只是有些塞牙而已。”

    二人你一句我一嘴地走出了临时义庄所在的小院。萧玉默默跟在后面,仿佛看到了什么趣事,眉眼弯成了好看的形状。

    冯途拽住正要迈步的陈道,等秦老也跟着离开了,才小声秘语道:“刚刚刘公子叫田头儿郡主!”

    “嗯。”

    “头儿承认了!”

    “嗯,怎么了?”

    “这件事千万要保密,绝不等对别人讲,否则……”冯途做了个以手抹喉的动作。

    “这是自然,就算只是为了郡主殿下的安全着想,我也会把这个秘密烂到肚子里的。”

    “那就好。”冯途送了口气。若是让其他同僚知道了他冯途侍奉的新上司是玉台郡主,那指不定得多嫉妒眼红呢,到时只怕会有数不清的诬陷和攻讦朝他飞来,他十分清楚,自己十余载的吏员生涯根本经不起盘查。

    ……

    玉台内郭,安济坊,老君庙

    破败的院墙砖残瓦碎,几株顽强的野草从砖缝中探出头来,泛着不健康的恹黄色。门上的牌匾早已消失不见,空留下朱门泣血,诉说着往日的辉煌。

    老君庙内的环境很差,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屎尿的恶臭,荒草遍生的院落内杂乱地摆放着各种乞丐们“捡”回来的杂物。地面原本铺就的青砖早已被人撬走,裸露的黄土地面上散落着些许炭渣和灰烬,似乎有人在此处燃烧过什么东西。

    堂屋的门扉敞开着,几个乞丐或坐或卧,围在神像前赌钱,他们大呼小叫,每个人的身前都放着或多或少的一小堆铜板。与街上寻常乞丐那已经快碎成布条的褴褛衣衫相比,他们身上的衣服虽然都打着补丁,但好歹能把身体都遮护住。此外,屋中一角还有个半大孩子,看起来十三四岁的样子,由于营养不良,他的实际年龄可能比看起来还要大些,此时他正爬伏在地上,反复用手臂缓慢地将自己推离地面,俯卧撑,而且动作十分标准。

    这时,正在赌钱的乞丐们发现了刘昊一行,连忙七手八脚地将铜板都收起来藏好。鹤齐禁止私设赌场,而眼前这几位里有两人穿着大红色的捕快服。

    为首的乞丐头子起身,带着讨好的笑容,缩着脖子小跑过来,对着冯途陈道连鞠数躬。

    “二位差爷,今日降尊来此,可是有什么吩咐?若有小的们帮得上的,尽管驱使,小的们绝对遵从。”

    冯途板着脸,将刘昊来时教与他的话说了出来:“今日来是查案的。上头对猫妖案十分重视,因此请来几位上仙协助破案。问什么你就说什么,若有虚言,管教你小命难保!”

    刘昊十分配合地单手一挥,灵气外放,吹得地上杂物四下翻滚、叮咣作响。

    没想到这刘公子还是仙家人士。虽说冯途心中惊讶,但脸上神色却没什么太大变化。只因炼气修士之实力并未脱出凡人范畴,灵气外放这项技能,凡人武者,尤其是习练内家拳掌的,练个三五十载也有机会掌握。

    冯途陈道二人的老上司,因公殉职的前任总捕头战清河,便是个武功造诣极高的老拳师,他就能灵气外放,或者叫内力外放,曾用此招隔空拍死一名歹徒。因此二人见刘昊出手,心中也未掀起多大波澜,只是对刘昊的尊崇畏惧之心又多了几分。如此年纪便能灵气外放,也只有仙家修士能够做到了。

    却说那乞丐头子没见过世面,看刘昊来了这么一手,直接扑通跪下,脖子又往里缩了三分。若非没感受到灵气波动,刘昊都要以为这乞丐头子是王八精变的了。

    “小石头的尸体呢?”刘昊问,“我们要重新验尸。”

    乞丐头子面露难色:“那女娃……我见她死状吓人,害怕她染上猫妖的妖气,半夜诈尸,便一把火烧了,骨灰也被小榔头装走,不知道带到哪去了。”

    说着,乞丐头子指向屋内正在做俯卧撑的少年。

    刘昊眉头一挑,接着问:“那小石头生前都去过什么地方?”

    “这……小人属实不知……”

    刘昊将声音抬高了几分:“他们每天都要来你这上供,你会不知道,嗯?”

    乞丐头子抹了抹额头的汗水,苦着脸答道:“小人只管收钱,给足了钱便准他们进这庙来里遮风避雨,哪管他们生死去留啊。就是那尸体,也不是小人派人去领的,而是小榔头私自带回来的。也是他跟我说,那女娃被猫妖所害,死得冤枉,若不火化,只怕死后会缠着我们不放,我这才勉强同意的,要不然临近寒冬,谁会浪费柴火来烧尸体呢?”

    “这小榔头是何来历,你为何对他言听计从?”

    “他的具体身世,小人也不知道。只知女娃失踪的那晚,他去寻找,一夜未归,第二天回来变得浑浑噩噩,好像失了魂一般,我让他交供钱,他也拿不出来。恰逢那天有几个乞丐来夺庙,他几拳下去全打跑了,我见他能打,便留他在身边,供他吃喝。后来他不知听谁说衙门在招领尸体……”

    “好了,你下去吧,把小榔头叫过来。”

    那乞丐头子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回去将小榔头喊了过来。

    于郎看着眼前跟自己年纪差不多大、老神在在的布衣少年,以及少年身后两名年轻貌美的女子,陷入沉思,这个世界真的有仙人吗?

    他本来是不信的,即便身体原主人的记忆中,这个世界存在仙人是理所当然的常识,他也还是对仙人的真实性抱有最基本的怀疑。直到方才,他亲眼见到布衣少年只是挥了挥手,便能唤起狂风,他的怀疑才开始动摇。

    眼前的布衣少年问了他许多问题,他都结合脑海中小榔头的记忆如实回答。当被问及小石头失踪那晚的情形时,于郎犹豫了一下,才把此前一直埋在心底的事情经过讲述了出来。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她都认我当哥哥了,我自然不能不管她,于是我便出去找她……”

    那晚,小榔头抹黑寻找小石头,一边走,一边呼唤,他躲开了三支巡检司的巡逻队,寻遍了五个坊的大街小巷,却依旧不见小石头的踪迹。不知不觉间,夜已经深了,小榔头很累,便坐到附近的一棵树下休息,只是屁股刚挨着地,他就猛然发现,月光下婆娑的树影中夹杂着两个人影,一个躺着,一个蹲着。一扭头,就看见一道漆黑人影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而黑影身下,则是被放在树杈上,双目圆睁、毫无生气的小石头。小榔头被吓破了胆,甚至忘记了呼喊,他连滚带爬,一路狂奔着逃离,却不想在心神惊惧之下,身体疲累之间,足下一空,一头栽进了柳渠里。等于郎在小榔头身体里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被河边浣衣的大妈捞起来之后的事了。

    于郎略去了小榔头溺死,自己魂穿接盘的事实,只说是自己大难不死,被人救起后受惊过度,这才没去报案,直到情况好转,才敢去把小石头的尸身领回。事实上当时的于郎刚刚穿越,脑海中关于小榔头的记忆一时间难以消化,导致他浑噩了两天。

    听完于郎所言,布衣少年询问:“你还能记起那人的相貌吗?”

    “记不清了,当时他背对着月光,整张脸都是黑的,”于郎努力思索,“哦,对了,他应该是个光头”

    “嗯,很好,这是条十分有用的线索。”布衣少年点了点头,然后右手握拳与脸持平,朝于朗比出一个中指。

    于郎先是一愣,随后面露喜色。

    这是国际友好手势!他在和我对暗号,他也是穿越者!

    这可真是他乡遇故知啊!于是他连忙也伸手比出中指,而且还一次性比出了两个!

    就在于郎满心欢喜,以为地球老乡会马上与他相认,帮他脱离流浪行乞的困厄处境时,对面的布衣少年却露出了奇怪的神色,随后用那根比出来的中指掏了掏耳朵。

    “怎么,你也耳朵痒?不必拘谨,请自便。”

    在萧玉几人不解的眼光中,于郎尴尬地将手收回:“不,不用了,我的耳朵突然不那么痒了。”

    “好吧,接下来是最后一个问题,你是怎么处理小石头尸体的?”

    “你也看见了,我只是个乞丐,墓碑棺椁一概买不起,就连把她背到城外随便找个地方埋了都做不到,我太瘦弱了。她当时已经开始腐烂了,我只能把她烧掉。骨灰被我撒进了柳渠,小石头曾说过,她讨厌这个地方,她一直想离开这里。”

    于郎的视线扫过几人的眼睛,最后又回到刘昊这里,眼神变得认真而严肃。

    “你们会抓到凶手的,对吧?”

    “也许吧。”刘昊耸耸肩,“我们问完了,这几日你不要走动,随时听候我们传唤。”

    在刘昊的示意下,冯途给了于郎几钱碎银,权当是安置费,随后几人便离开了院落。

    走出老君庙,晓晓在刘昊心中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那个小榔头好像跟你一样来自地球哎,你不跟他相认吗?”

    “在我的家乡有句俗语,叫‘老乡见老乡,背后打一枪’。人心裹测,唯利是图,漂泊在外,老乡是最能理解你的人,同时也是最容易坑害你的人,在没有强大的实力之前,还是小心谨慎些好。”

    这时,陈道询问:“刘公子,我们接下来该如何查案?”

    刘昊摊手:“既然没有什么直接的线索,那就只能靠心理侧写喽。”

    “心理侧写?”田静雯和萧玉不明所以。

    陈道解释道:“便是通过犯罪行为来逆推罪犯心理动机和人格的技巧。”

    “根据小榔头的陈述,我们可以得到的情报有四。”刘昊竖起手指,“第一,行凶者并非猫妖;第二,行凶者是光头;第三,行凶者行凶后会立即抛尸;第四,以上这些信息都是行凶者故意让我们知晓的,不然小榔头绝对活不过当晚。接下来,我们要根据凶手的行为对其人格和目的进行逆推。首先,最令人在意的一点便是,所有尸体都被凶手选择的抛尸地点都是极容易被发现的地方。”

    “确实,”陈道若有所思,“正常来讲,行凶者在犯案后会想方设法掩盖自己的罪行,即便是抛尸也应该选一个人际稀少的地方。堆放货物的仓库,街边的水沟,叶子已经落光的枣树,以及每天都会有人去打水的水井,选择这些地点抛尸,想要尸体不被发现几乎是不可能的。”

    刘昊:“这说明凶手是个极其自负或者说自信的人,他认为自己的犯罪是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线索的完美犯罪,他认为以自己的身手不会被任何人抓到,同时,他也在借尸体向我们传达信息。”

    田静雯双眼微眯:“这是在向我们挑衅,真是个令人生厌的家伙。他隐藏在尸体中的信息是什么?”

    “你们谁有坊图?”刘昊问道。

    冯途一指陈道:“求真对内郭的街巷布局了如指掌,盏茶的功夫就能画出来。”

    刘昊掏出炭笔和草纸递给陈道,他经常绘制图纸,这种东西随身携带。

    陈道用街边的砖墙当书桌,几去,内郭的大致布局就跃然纸上,虽然因为墙面凹凸不平,导致线条有些歪曲,但并不妨碍观看。

    “把尸体被发现的地点在坊图上标注出来,然后用线把它们连起来。”刘昊吩咐。

    陈道照办,一个不规整的圆呈现在草纸上。

    田静雯问道:“凶手的位置就在这个圈里吗?”

    “谁知道呢?”刘昊再次摊手,“若是正常凶手,抛尸的目的是为了掩盖罪行,那其藏身处或藏尸地点必然是能够辐射到所有抛尸地点的位置,也就是这个圈里。但这次的凶手显然不同,我不认为他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不过还是要看看他到底想把我们引去哪里。”

    他扭头问陈道:“凶手抛尸的时间间隔固定为四天,结合之前的线索,你能想到什么?地点,人物,随便什么都可以。”

    陈道盯着坊图,喃喃道:“四天,四……光头……寺!”

    随后他一指坊图上圆圈内的一个地方:“法觉寺,从去年开始安设粥棚,救济穷困,据说他们会收留那些没有亲眷的流民,让他们成为寺中杂役。”

    闻言,田静雯当即一指刘昊:“你,扮成流民,想办法混进法觉寺打探消息。”

    刘昊无奈道:“你还真是合格的上位者,谁好用就逮着往死里用。但我不认为现在按部就班地打探消息是好的选择,因为我们若不立刻采取行动,凶手便会认为我们没有理解他想用尸体传达的信息,从而继续重复之前杀人抛尸的行为。”

    田静雯皱起眉头:“但我们若是一味地被牵着鼻子走,等凶手达成了目的,便会销声匿迹,到时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将他抓住了。”

    “没错,”刘昊微微颔首,“这是一场注定失败的战役,但一场战役的失利不代表我们会输掉整场战争。走吧,想来通灵所需的材料都已经准备好了,等我们回去问完那具尸体再做打算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