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真正的恶鬼
肖璐瑶一句话，黑影不躲不藏。
真的出来了。
但不是从地上出来的，也跟吓坏的Queenie没有关系，而是凭空出现在了包间里休息区的沙发上，样子丝毫不匆忙，甚至从容，就好像他本来就是一直坐在那里的一样。
从王焱的角度可以清楚看到黑影的样子，但他没有去想这是谁，来干什么的，好惹不好惹，因为他对“师妹”这个称呼耿耿于怀。如果面前这个不知是人是鬼的家伙是师父的师兄，那就说明他跟师父很熟，早就认识，一起学过本事，和他心爱的师父一起度过了不少时光，无论是什么样的时光，都是他这个徒弟不可能拥有的经历。这足以激起一个成年男人最蛮不讲理的嫉妒心。
王焱没说话，死死盯着黑影的方向。
事实上，这个黑影是个人，所以不怕驱鬼阵。肖璐瑶布下的驱鬼阵覆盖了整个餐厅，已经有不少孤魂野鬼被误伤了，一秒灰飞烟灭。
这人年纪和肖璐瑶不相上下，男的，大背头，个子很高，妆很浓，下眼睑涂成暗红色，看似妩媚，不掩眉眼间的锋利，和背上的两把短剑交相辉映，颜值不亚于任何一位令人癫狂的大明星。
他也在看王焱。
一边看，一边打量，眼里不知是杀意，还是兴趣。
“Whathappened……？”
大概是因为吃了太多豆汁儿，Queenie呕了好一阵子才换缓过来，坐到了椅子上。她这会儿说的是英文，看来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真的只是因为接受了王焱的邀请才大老远从美国飞过来。
王焱问她，“AreyouOK？”
“I’mOK，but……’”Queenie也看到了突然出现在沙发上的那个男人，“Who’sthat？”
“我是谁？”那人声音依然好听，“美人儿，我都在你身上待了几个月了，还不认识我？”
换作是平时，这样一个男人说出这样的话，任谁都得脸红心跳。但现在，Queenie看到一道黑影慢慢从她脚边站起来，背上背着双剑，看上去是那个男人的样子，眼睛的地方是白的，一笑，嘴的地方也是白的。等到黑影完全站起来，足足比Queenie高出了大半个脑袋，一扭脖子，和Queenie剥离，开始吃吃地笑着，黑气缭绕。
至此，Queenie的影子才恢复了正常的样子。
这个画面过于惊悚，以至于Queenie吓得根本来不及思考，本能躲到了王焱身后。
自始至终，肖璐瑶都没有出声。
在王焱几次飘过去的视线里，肖璐瑶的表情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吃豌豆黄，吃酸奶，每一口都咬出额头的青筋，更像是暴风雨前的短暂平静。
王焱从来没见过师父现在的样子。
直觉告诉他，师父很生气。
黑影又伸了个懒腰，接着走到沙发前，转身，在那个男人坐着的地方坐下，魂归正主。男人随之发出一声畅快的喟叹，浑身舒展，惊艳的脸上露出十分舒爽的表情，精神焕发，对肖璐瑶说，“是你让我出来的，怎么就不搭理我呢，师妹？”
那声音大概是带着法力，蛊惑力十足。
刚才还一脸惊恐的Queenie此时眼里居然冒出了仰慕之情，痴迷地盯着那男人的脸说，“请问，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男人皱了皱眉，没答，只看向肖璐瑶。
“我说师妹，咱们都这么久不见了，你真打算一句话都不跟我说么？我可是会伤心的呢。”
“哼……”先火起来的是王焱，他冷哼了一声。
男人也哼了一声，跟着模仿肖璐瑶施法的样子打了个响指，躲在王焱身后的Queenie忽然又操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说，“你哼什么，小帅哥？”
王焱脖子一凉，一回头，发现Queenie脸上出现了那个男人的表情，凑得很近，说，“啊，我真是太喜欢你这张又臭又帅的脸了。”
这是移魂术。
是这位和肖璐瑶同等级别的天师自创的阴损招数：将自己三魂七魄中的一缕转移到目标的身上，用咒语控制，便可以达到类似于鬼魂附身的效果。区别是鬼魂附身不稳定，容易被打散，以活人的魂魄附身则有歃血定约的意味。移魂完成之后，被附身的人可以同时保留自身的意识和附身者的意识，就像在不知不觉中，拥有了双重人格。
而且，轻易不可破。
所以，Queenie会在“第二人格”的影响下追问王焱在哪里，在做什么，还突然会说中文，甚至可以面不改色吃自己从来没有吃过的怪味食物。
而这个“第二人格”，看起来很喜欢王焱。
“怎么了，小帅哥？”
见王焱愣住了，被第二人格控制的Queenie离得更近了，就在她的手要碰到王焱的腰时，肖璐瑶已经蓄势完毕，重重打了个响指。刚才是一枚金针，这回是十枚金针，直奔那个男人的三魂七魄一共十缕命脉。
下了死手。
似乎躲避不及，附在Queenie身上的黑影当场被打成齑粉，另外九枚金针一起直奔沙发上的男人，分别瞄准了他的百会、神庭、哑门、晴明、鸠尾、巨阙、命门、商曲、章门九大死穴，毫不留情。
千钧一发之际，男人当机立断，操纵剩余的九缕命脉全部附到了Queenie身上，直面九枚金针。肖璐瑶的灭魂金针独步天下，不仅能灭鬼魂，还能灭人魂，灭一切魂，所以，如果打中，不仅是那个男人，连同被他附身的Queenie，也会同时毙命。
肖璐瑶急急稳住金针，收拳，吼，“滚出来！”
“就不~”男人的声音带着女人的腔调，“好久不见还是这么带劲儿啊，师妹。”
肖璐瑶眼睛冒火。她不能杀人，这是天师的死则，一旦逾越，就会变成面前她的这位师兄那样，越来越恶，直至再也回不了头。
“肖赦，不要逼我杀你。”肖璐瑶说。
肖赦？
一旁的王焱插不上手，但清楚听到了那个男人的名字，他竟然和师父同姓？难道他们师门里的人都改了同姓？或者说，这个叫肖赦的男人和师父有什么血缘关系？
洞察了王焱的疑问，肖赦笑得阴阳怪气，“小帅哥，是不是很奇怪我和你师父一样都姓肖？”
王焱后牙槽咬得咯咯响，神弓在手又如何，面对一个活生生的人，简直毫无办法。
“怎么了？这么生气啊？”肖赦继续用一张女人的脸说话，“不要生气嘛，虽然你生气也很帅啦。哦对了，我一开始并不是姓肖的，入师门之后觉得我师妹好看，就改名跟他姓肖了，如果你喜欢，我也可以跟你姓王，你觉得如何？”
“肖赦，我只说一次，你，给我适可而止。”如果不是不知道这人改名之前姓什么，肖璐瑶断不会把这个令她恶心的名字叫出口。
“适可而止？”肖赦摇摇头，“师妹啊，三头厉鬼你都没解决，哪来的底气威胁我？”
三头厉鬼？！
王焱心里一惊，难道……
“你又猜对了，小宝贝儿。”肖赦再次看穿了王焱的心思，对他说，“那家伙就是我炼的，炼的时候让它认定了你就是它的仇人。”
“不过，虽然你不是它的直接仇人，但也算是跟它的仇人有大的关系，只能说，你运气不好。”
这又是什么意思？
王焱彻底懵了。是仇人？又不是直接仇人？这代表了什么？是我认识的人跟三头厉鬼有仇，还是什么其他的？到底怎么回事？！
“肖赦，你大概忘了一件事。”肖璐瑶站到了王焱面前，冷冷说。
“我没忘啊，师妹。”肖赦看了一眼沙发，“我的肉身现在没有魂魄，可以说是不堪一击，但你根本就不会杀我，也不能杀我，而且，你心爱的小徒弟也不能杀我，对不对？当然了，我不介意和这位美人同归于尽，不过少了点做人的乐趣罢了。”
如果恶鬼人人可怖，那么现在，肖赦眉眼间那股真正视人命如草芥的淡漠，不禁让人觉得，他才是一只真正的恶鬼。
肖璐瑶仰头，藐视，“但你应该知道，我有很多方法让你生不如死，你从来都不如我。”
似乎被激怒了，肖赦眉心抽了一下，“现在被三头厉鬼缠得不胜其烦的，是你们吧。”
“区区一只鬼，解决它只是时间问题。”
“口气真大啊师妹，我记得，十年前那只厉鬼可是废了你不少力气吧，还有你……”
“你胆敢提师父的名字试试。”
“不提就不提。”肖赦终于露怯。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肖璐瑶，这个师妹看似正派，一旦发起怒来，很有可能比他这个真正的歪门邪道还要恐怖。
“滚出来。”肖璐瑶重复命令。
“你先收了金针。”肖赦不肯，他看准了肖璐瑶不可能破戒，也不会让心爱的徒弟破戒。
现在，要破这个局，唯一的办法就是解除肖赦的附身。但迄今为止，还没有人能破解肖赦的移魂术。肖璐瑶紧紧皱着眉头，浑身低气压震慑，肖赦控制不住地往后退了一步，两人僵持不下。
“他们不能杀你，我可以。”
包间门口传来一个女声。
一个王焱无比熟悉，肖璐瑶却是第一次听的声音。
王焱惊讶地看过去，“姐？”
真的出来了。
但不是从地上出来的，也跟吓坏的Queenie没有关系，而是凭空出现在了包间里休息区的沙发上，样子丝毫不匆忙，甚至从容，就好像他本来就是一直坐在那里的一样。
从王焱的角度可以清楚看到黑影的样子，但他没有去想这是谁，来干什么的，好惹不好惹，因为他对“师妹”这个称呼耿耿于怀。如果面前这个不知是人是鬼的家伙是师父的师兄，那就说明他跟师父很熟，早就认识，一起学过本事，和他心爱的师父一起度过了不少时光，无论是什么样的时光，都是他这个徒弟不可能拥有的经历。这足以激起一个成年男人最蛮不讲理的嫉妒心。
王焱没说话，死死盯着黑影的方向。
事实上，这个黑影是个人，所以不怕驱鬼阵。肖璐瑶布下的驱鬼阵覆盖了整个餐厅，已经有不少孤魂野鬼被误伤了，一秒灰飞烟灭。
这人年纪和肖璐瑶不相上下，男的，大背头，个子很高，妆很浓，下眼睑涂成暗红色，看似妩媚，不掩眉眼间的锋利，和背上的两把短剑交相辉映，颜值不亚于任何一位令人癫狂的大明星。
他也在看王焱。
一边看，一边打量，眼里不知是杀意，还是兴趣。
“Whathappened……？”
大概是因为吃了太多豆汁儿，Queenie呕了好一阵子才换缓过来，坐到了椅子上。她这会儿说的是英文，看来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真的只是因为接受了王焱的邀请才大老远从美国飞过来。
王焱问她，“AreyouOK？”
“I’mOK，but……’”Queenie也看到了突然出现在沙发上的那个男人，“Who’sthat？”
“我是谁？”那人声音依然好听，“美人儿，我都在你身上待了几个月了，还不认识我？”
换作是平时，这样一个男人说出这样的话，任谁都得脸红心跳。但现在，Queenie看到一道黑影慢慢从她脚边站起来，背上背着双剑，看上去是那个男人的样子，眼睛的地方是白的，一笑，嘴的地方也是白的。等到黑影完全站起来，足足比Queenie高出了大半个脑袋，一扭脖子，和Queenie剥离，开始吃吃地笑着，黑气缭绕。
至此，Queenie的影子才恢复了正常的样子。
这个画面过于惊悚，以至于Queenie吓得根本来不及思考，本能躲到了王焱身后。
自始至终，肖璐瑶都没有出声。
在王焱几次飘过去的视线里，肖璐瑶的表情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吃豌豆黄，吃酸奶，每一口都咬出额头的青筋，更像是暴风雨前的短暂平静。
王焱从来没见过师父现在的样子。
直觉告诉他，师父很生气。
黑影又伸了个懒腰，接着走到沙发前，转身，在那个男人坐着的地方坐下，魂归正主。男人随之发出一声畅快的喟叹，浑身舒展，惊艳的脸上露出十分舒爽的表情，精神焕发，对肖璐瑶说，“是你让我出来的，怎么就不搭理我呢，师妹？”
那声音大概是带着法力，蛊惑力十足。
刚才还一脸惊恐的Queenie此时眼里居然冒出了仰慕之情，痴迷地盯着那男人的脸说，“请问，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男人皱了皱眉，没答，只看向肖璐瑶。
“我说师妹，咱们都这么久不见了，你真打算一句话都不跟我说么？我可是会伤心的呢。”
“哼……”先火起来的是王焱，他冷哼了一声。
男人也哼了一声，跟着模仿肖璐瑶施法的样子打了个响指，躲在王焱身后的Queenie忽然又操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说，“你哼什么，小帅哥？”
王焱脖子一凉，一回头，发现Queenie脸上出现了那个男人的表情，凑得很近，说，“啊，我真是太喜欢你这张又臭又帅的脸了。”
这是移魂术。
是这位和肖璐瑶同等级别的天师自创的阴损招数：将自己三魂七魄中的一缕转移到目标的身上，用咒语控制，便可以达到类似于鬼魂附身的效果。区别是鬼魂附身不稳定，容易被打散，以活人的魂魄附身则有歃血定约的意味。移魂完成之后，被附身的人可以同时保留自身的意识和附身者的意识，就像在不知不觉中，拥有了双重人格。
而且，轻易不可破。
所以，Queenie会在“第二人格”的影响下追问王焱在哪里，在做什么，还突然会说中文，甚至可以面不改色吃自己从来没有吃过的怪味食物。
而这个“第二人格”，看起来很喜欢王焱。
“怎么了，小帅哥？”
见王焱愣住了，被第二人格控制的Queenie离得更近了，就在她的手要碰到王焱的腰时，肖璐瑶已经蓄势完毕，重重打了个响指。刚才是一枚金针，这回是十枚金针，直奔那个男人的三魂七魄一共十缕命脉。
下了死手。
似乎躲避不及，附在Queenie身上的黑影当场被打成齑粉，另外九枚金针一起直奔沙发上的男人，分别瞄准了他的百会、神庭、哑门、晴明、鸠尾、巨阙、命门、商曲、章门九大死穴，毫不留情。
千钧一发之际，男人当机立断，操纵剩余的九缕命脉全部附到了Queenie身上，直面九枚金针。肖璐瑶的灭魂金针独步天下，不仅能灭鬼魂，还能灭人魂，灭一切魂，所以，如果打中，不仅是那个男人，连同被他附身的Queenie，也会同时毙命。
肖璐瑶急急稳住金针，收拳，吼，“滚出来！”
“就不~”男人的声音带着女人的腔调，“好久不见还是这么带劲儿啊，师妹。”
肖璐瑶眼睛冒火。她不能杀人，这是天师的死则，一旦逾越，就会变成面前她的这位师兄那样，越来越恶，直至再也回不了头。
“肖赦，不要逼我杀你。”肖璐瑶说。
肖赦？
一旁的王焱插不上手，但清楚听到了那个男人的名字，他竟然和师父同姓？难道他们师门里的人都改了同姓？或者说，这个叫肖赦的男人和师父有什么血缘关系？
洞察了王焱的疑问，肖赦笑得阴阳怪气，“小帅哥，是不是很奇怪我和你师父一样都姓肖？”
王焱后牙槽咬得咯咯响，神弓在手又如何，面对一个活生生的人，简直毫无办法。
“怎么了？这么生气啊？”肖赦继续用一张女人的脸说话，“不要生气嘛，虽然你生气也很帅啦。哦对了，我一开始并不是姓肖的，入师门之后觉得我师妹好看，就改名跟他姓肖了，如果你喜欢，我也可以跟你姓王，你觉得如何？”
“肖赦，我只说一次，你，给我适可而止。”如果不是不知道这人改名之前姓什么，肖璐瑶断不会把这个令她恶心的名字叫出口。
“适可而止？”肖赦摇摇头，“师妹啊，三头厉鬼你都没解决，哪来的底气威胁我？”
三头厉鬼？！
王焱心里一惊，难道……
“你又猜对了，小宝贝儿。”肖赦再次看穿了王焱的心思，对他说，“那家伙就是我炼的，炼的时候让它认定了你就是它的仇人。”
“不过，虽然你不是它的直接仇人，但也算是跟它的仇人有大的关系，只能说，你运气不好。”
这又是什么意思？
王焱彻底懵了。是仇人？又不是直接仇人？这代表了什么？是我认识的人跟三头厉鬼有仇，还是什么其他的？到底怎么回事？！
“肖赦，你大概忘了一件事。”肖璐瑶站到了王焱面前，冷冷说。
“我没忘啊，师妹。”肖赦看了一眼沙发，“我的肉身现在没有魂魄，可以说是不堪一击，但你根本就不会杀我，也不能杀我，而且，你心爱的小徒弟也不能杀我，对不对？当然了，我不介意和这位美人同归于尽，不过少了点做人的乐趣罢了。”
如果恶鬼人人可怖，那么现在，肖赦眉眼间那股真正视人命如草芥的淡漠，不禁让人觉得，他才是一只真正的恶鬼。
肖璐瑶仰头，藐视，“但你应该知道，我有很多方法让你生不如死，你从来都不如我。”
似乎被激怒了，肖赦眉心抽了一下，“现在被三头厉鬼缠得不胜其烦的，是你们吧。”
“区区一只鬼，解决它只是时间问题。”
“口气真大啊师妹，我记得，十年前那只厉鬼可是废了你不少力气吧，还有你……”
“你胆敢提师父的名字试试。”
“不提就不提。”肖赦终于露怯。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肖璐瑶，这个师妹看似正派，一旦发起怒来，很有可能比他这个真正的歪门邪道还要恐怖。
“滚出来。”肖璐瑶重复命令。
“你先收了金针。”肖赦不肯，他看准了肖璐瑶不可能破戒，也不会让心爱的徒弟破戒。
现在，要破这个局，唯一的办法就是解除肖赦的附身。但迄今为止，还没有人能破解肖赦的移魂术。肖璐瑶紧紧皱着眉头，浑身低气压震慑，肖赦控制不住地往后退了一步，两人僵持不下。
“他们不能杀你，我可以。”
包间门口传来一个女声。
一个王焱无比熟悉，肖璐瑶却是第一次听的声音。
王焱惊讶地看过去，“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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