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去见你
凶归凶。
王炀还是叮嘱了一番才放王焱走。
不过，临出门的时候王焱又折了回去，虽然他能猜到师父口中那个“断绝了关系”的人多半就是师父的父亲，但他还是想问问王炀，“姐，你知道我师父家里其他人的情况么？”
“你师父？家里其他人？”王炀抱着怀里咿咿呀呀的宝宝说，“这个不应该问你师父本人么。”
王焱摇头，“我就是问不出口啊。”
“那你想问他家什么人呢？”
“就是关系比较亲的人吧。”
“关系比较亲的……”王炀想了想说，“那就是父母还有兄弟姐妹这些吧，之前有人查过，你师父单身未婚，其他的我倒不太清楚……”
“等等，有人查过？谁？为什么查我师父？”王焱打断了王炀，语气很不爽。
“瞧你紧张的。”王炀笑了笑，“之前你师父不是帮我们集团办事嘛，钱还不少，集团有个人对他非常感兴趣，就查了，那时你还不认识你师父呢。”
“谁？”王焱立刻竖起敌意。
“忘了，但那个人已经不在集团了。”
“那在哪儿？”
“怎么王焱，你想干什么？”
见王焱一副要杀人的样子，王炀接着说，“但你也知道你师父不好惹嘛，突然有一天这个人就悄无声息地辞职了，连一份辞职信都没留下，还连夜飞出了国，之后再也没回来过，集团就这么损失了一个能赚大钱的高管呐。”
“这人应该庆幸自己跑得快。”王焱听完表情很痛快，但他想起了肖泽的话，怀疑地问，“不过据我所知，我师父的信息在哪儿都是查不到的，那个人又是怎么查到的？”
“这个嘛……”王炀摊摊手，“有些人有他们自己的办法，旁门左道的，歪门邪道的，对吧。而且我记得当时你师父的事的确怎么都查不到，应该是专门处理过了，那个人是反向去查的，结果发现你师父孤身一人，没有任何弱点。”
没有任何弱点的意思是肖璐瑶没有任何牵挂，这世上不存在可以用来威胁肖璐瑶的人，或事。
根据这一点来推断，师父口中说的那个人应该就是她父亲不会错了。王焱又问，“姐，我记得你那时说过，师父的父亲也给集团驱过邪的吧，那她父亲的事你知道么？”
“哦这个……”王炀回忆了一下说，“的确是有这么回事，我印象还挺深。当时我是HR总监，集团所有人的资料都要经过我，正式员工，实习生，临聘外包，连清洁工人都不例外，还有那些时不时会请来的‘顾问’，肖璐瑶的父亲就是其中一个。”
“顾问？”
“对，顾问。”王炀给王焱解释，“有的是来解决钱的问题，有的是来解决人的问题，肖璐瑶的父亲是来解决‘鬼’的问题的。”
“然后呢？”
“然后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也就是驱鬼啊，净化啊之类的，但有一点很奇怪。”
“什么？”王焱迫不及待要知道。
“我记得那年集团大厦里的东西挺凶的，是从泰国惹回来的，据说一般的天师都束手无策的，只有姓肖的才有办法。董事会有个人跟肖璐瑶的父亲有些渊源吧，就把他请来了。”
“姐，直接说重点好么？”王焱很急。
“你得让我喘口气吧，虽然是顺产的，我也要虚弱几分钟的好吗。”王炀明白王焱的心情，当然不会怪他的催促，说出了关键点，“我记得肖璐瑶的父亲花了一些功夫才摆平那个东西，集团也为了这件事批了一大笔钱，但他一分也没收。”
“一分也没收？”
“是，他说这是分内事，还挺……不屑的，毕竟当时集团里有些不太见得光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真的是林子大了什么人都有。”
原来还有这样的故事。
王焱开始有些明白了。如果说天师本是一个充满正义感的职业，不该为某些肮脏的有钱人所用，更不该有一丝越矩的行为，那么很明显，肖璐瑶并不算是一个值得被颂扬的天师，所以……
知弟莫若姐，王炀从王焱的问话里察觉到了他担心的事，又开始插科打诨，“不过王焱，你问你师父家里人干嘛？想求婚啊？我同意！”
“……”
“是不是嘛，在哪儿办婚礼你们挑，我包机票！还可以让我儿子给你当花童呢！”
“行了姐，这些不用你操心。”王焱没体会过和家人反目的感觉，整个人闷闷的。
“好了好了，你不抱抱你小外甥吗？”王炀把儿子递到王焱手里，“小闹闹，这是你舅舅，是不是很帅呀，以后你也要像舅舅一样帅呀~”
“他叫闹闹啊？”王焱手忙脚乱，可爱程度简直和怀里的小宝宝不相上下。
“对啊，小名闹闹。”王炀一脸母爱。
“那大名呢？”王焱问。
“秘密。”
“……”
王焱忽然感到一阵柔软，低头一看，原来是小闹闹在抓他的手，这小眼睛都还没睁开呢。
王焱大大的手拨弄着闹闹小小的手，进屋之前就洗得干干净净了，动作又轻又小心。小家伙的表情酷酷的，小手软绵绵热乎乎的，偶尔发出“咕”的小声音，很安心很舒服的样子，似乎知道抱着他的是可靠的舅舅。
怎么这么神奇，这么可爱呢。
王焱有些爱不释手，摸了摸闹闹的脚，发现虺蛇紫金镯已经好好戴在了闹闹的脚腕上，还跟随闹闹脚腕的大小改变了形状，与放在一旁的曜变天目碗辉映，散发着沉稳的光。
“姐，你儿子真可爱。”王焱轻轻戳了一下小闹闹的奶膘，弹的哟。
“可爱吧，你小时候也是这样，我天天捏你的脸哈哈哈，你都被我捏哭了好多次。”
“……什么爱好？”
“王家人的爱好！”
“……意思是要我还给你儿子是吗？”
“王焱，你敢！”
“我怎么不敢，我这就捏！”
又和姐姐聊了几句，姐姐叮嘱王焱要小心，虽然此去只是为了接师父回来，师父要找的那个人必定能对付三重恶咒，但……
一切都是未知数。
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出发前，王焱用五分钟时间去了一趟储藏室。
不为别的，他想带上那个头。
可那个头不愿意，以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王焱让他留在别墅里，说有他在这里宅子会更安全。
这一点王焱是相信的，虺蛇紫金镯的厉害王焱见识了，量这个家伙也不敢说谎，他还要靠师父找到他的身体呢。王焱还想去看看那个黄花梨梳妆镜，未来会是怎样的呢？最终还是作罢了。
头说：放心去吧，这一趟没有天灾，只有人祸。
人祸是什么王焱自然清楚，也不再多问，开上师父常开的那辆越野车，定位，出发。
不知何时起，雪竟然停了。被大雪洗礼的天空澄澈如镜，王焱有些不习惯好天气，打师父电话，响了几声没人接，知道师父可能在忙，姐夫身上的恶咒可不会让人好过，王焱便加快了速度，径直上了高速，不走小路，看被各种各样不知去往何处的车辆倾轧得斑驳的路。
竟像敦煌壁画一样煽情。
师父的车很干净，没有复杂的装饰，没有多余的气味，现在被他占领，以后也会被他占领。
对面车道上偶尔呼啸而过几辆车，湿润的道路逶迤远去，化入冬日。王焱吃着车里的小面包，在车门里发现了一包烟。半裹着烟盒的透明塑料纸上有师父的指纹。打火机很新，很凉。
导航说：前方道路畅通，距离目的地还有一小时。
在破开云层阳光照下来的时候。
在王焱点燃第一根烟的时候。
王炀还是叮嘱了一番才放王焱走。
不过，临出门的时候王焱又折了回去，虽然他能猜到师父口中那个“断绝了关系”的人多半就是师父的父亲，但他还是想问问王炀，“姐，你知道我师父家里其他人的情况么？”
“你师父？家里其他人？”王炀抱着怀里咿咿呀呀的宝宝说，“这个不应该问你师父本人么。”
王焱摇头，“我就是问不出口啊。”
“那你想问他家什么人呢？”
“就是关系比较亲的人吧。”
“关系比较亲的……”王炀想了想说，“那就是父母还有兄弟姐妹这些吧，之前有人查过，你师父单身未婚，其他的我倒不太清楚……”
“等等，有人查过？谁？为什么查我师父？”王焱打断了王炀，语气很不爽。
“瞧你紧张的。”王炀笑了笑，“之前你师父不是帮我们集团办事嘛，钱还不少，集团有个人对他非常感兴趣，就查了，那时你还不认识你师父呢。”
“谁？”王焱立刻竖起敌意。
“忘了，但那个人已经不在集团了。”
“那在哪儿？”
“怎么王焱，你想干什么？”
见王焱一副要杀人的样子，王炀接着说，“但你也知道你师父不好惹嘛，突然有一天这个人就悄无声息地辞职了，连一份辞职信都没留下，还连夜飞出了国，之后再也没回来过，集团就这么损失了一个能赚大钱的高管呐。”
“这人应该庆幸自己跑得快。”王焱听完表情很痛快，但他想起了肖泽的话，怀疑地问，“不过据我所知，我师父的信息在哪儿都是查不到的，那个人又是怎么查到的？”
“这个嘛……”王炀摊摊手，“有些人有他们自己的办法，旁门左道的，歪门邪道的，对吧。而且我记得当时你师父的事的确怎么都查不到，应该是专门处理过了，那个人是反向去查的，结果发现你师父孤身一人，没有任何弱点。”
没有任何弱点的意思是肖璐瑶没有任何牵挂，这世上不存在可以用来威胁肖璐瑶的人，或事。
根据这一点来推断，师父口中说的那个人应该就是她父亲不会错了。王焱又问，“姐，我记得你那时说过，师父的父亲也给集团驱过邪的吧，那她父亲的事你知道么？”
“哦这个……”王炀回忆了一下说，“的确是有这么回事，我印象还挺深。当时我是HR总监，集团所有人的资料都要经过我，正式员工，实习生，临聘外包，连清洁工人都不例外，还有那些时不时会请来的‘顾问’，肖璐瑶的父亲就是其中一个。”
“顾问？”
“对，顾问。”王炀给王焱解释，“有的是来解决钱的问题，有的是来解决人的问题，肖璐瑶的父亲是来解决‘鬼’的问题的。”
“然后呢？”
“然后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也就是驱鬼啊，净化啊之类的，但有一点很奇怪。”
“什么？”王焱迫不及待要知道。
“我记得那年集团大厦里的东西挺凶的，是从泰国惹回来的，据说一般的天师都束手无策的，只有姓肖的才有办法。董事会有个人跟肖璐瑶的父亲有些渊源吧，就把他请来了。”
“姐，直接说重点好么？”王焱很急。
“你得让我喘口气吧，虽然是顺产的，我也要虚弱几分钟的好吗。”王炀明白王焱的心情，当然不会怪他的催促，说出了关键点，“我记得肖璐瑶的父亲花了一些功夫才摆平那个东西，集团也为了这件事批了一大笔钱，但他一分也没收。”
“一分也没收？”
“是，他说这是分内事，还挺……不屑的，毕竟当时集团里有些不太见得光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真的是林子大了什么人都有。”
原来还有这样的故事。
王焱开始有些明白了。如果说天师本是一个充满正义感的职业，不该为某些肮脏的有钱人所用，更不该有一丝越矩的行为，那么很明显，肖璐瑶并不算是一个值得被颂扬的天师，所以……
知弟莫若姐，王炀从王焱的问话里察觉到了他担心的事，又开始插科打诨，“不过王焱，你问你师父家里人干嘛？想求婚啊？我同意！”
“……”
“是不是嘛，在哪儿办婚礼你们挑，我包机票！还可以让我儿子给你当花童呢！”
“行了姐，这些不用你操心。”王焱没体会过和家人反目的感觉，整个人闷闷的。
“好了好了，你不抱抱你小外甥吗？”王炀把儿子递到王焱手里，“小闹闹，这是你舅舅，是不是很帅呀，以后你也要像舅舅一样帅呀~”
“他叫闹闹啊？”王焱手忙脚乱，可爱程度简直和怀里的小宝宝不相上下。
“对啊，小名闹闹。”王炀一脸母爱。
“那大名呢？”王焱问。
“秘密。”
“……”
王焱忽然感到一阵柔软，低头一看，原来是小闹闹在抓他的手，这小眼睛都还没睁开呢。
王焱大大的手拨弄着闹闹小小的手，进屋之前就洗得干干净净了，动作又轻又小心。小家伙的表情酷酷的，小手软绵绵热乎乎的，偶尔发出“咕”的小声音，很安心很舒服的样子，似乎知道抱着他的是可靠的舅舅。
怎么这么神奇，这么可爱呢。
王焱有些爱不释手，摸了摸闹闹的脚，发现虺蛇紫金镯已经好好戴在了闹闹的脚腕上，还跟随闹闹脚腕的大小改变了形状，与放在一旁的曜变天目碗辉映，散发着沉稳的光。
“姐，你儿子真可爱。”王焱轻轻戳了一下小闹闹的奶膘，弹的哟。
“可爱吧，你小时候也是这样，我天天捏你的脸哈哈哈，你都被我捏哭了好多次。”
“……什么爱好？”
“王家人的爱好！”
“……意思是要我还给你儿子是吗？”
“王焱，你敢！”
“我怎么不敢，我这就捏！”
又和姐姐聊了几句，姐姐叮嘱王焱要小心，虽然此去只是为了接师父回来，师父要找的那个人必定能对付三重恶咒，但……
一切都是未知数。
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出发前，王焱用五分钟时间去了一趟储藏室。
不为别的，他想带上那个头。
可那个头不愿意，以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王焱让他留在别墅里，说有他在这里宅子会更安全。
这一点王焱是相信的，虺蛇紫金镯的厉害王焱见识了，量这个家伙也不敢说谎，他还要靠师父找到他的身体呢。王焱还想去看看那个黄花梨梳妆镜，未来会是怎样的呢？最终还是作罢了。
头说：放心去吧，这一趟没有天灾，只有人祸。
人祸是什么王焱自然清楚，也不再多问，开上师父常开的那辆越野车，定位，出发。
不知何时起，雪竟然停了。被大雪洗礼的天空澄澈如镜，王焱有些不习惯好天气，打师父电话，响了几声没人接，知道师父可能在忙，姐夫身上的恶咒可不会让人好过，王焱便加快了速度，径直上了高速，不走小路，看被各种各样不知去往何处的车辆倾轧得斑驳的路。
竟像敦煌壁画一样煽情。
师父的车很干净，没有复杂的装饰，没有多余的气味，现在被他占领，以后也会被他占领。
对面车道上偶尔呼啸而过几辆车，湿润的道路逶迤远去，化入冬日。王焱吃着车里的小面包，在车门里发现了一包烟。半裹着烟盒的透明塑料纸上有师父的指纹。打火机很新，很凉。
导航说：前方道路畅通，距离目的地还有一小时。
在破开云层阳光照下来的时候。
在王焱点燃第一根烟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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