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入局
王焱脑子里嗡嗡的。
一天之中经历得太多，他难以消化。想起第一次踏进师父的别墅，被神秘感诱惑，因孤独感动容，肖璐瑶的任何一面都令他着迷。现在，肖璐瑶的一切慢慢剥开，他惊喜，他更着迷，他时常埋怨自己，为什么懂的这么少，为什么……成长得这么慢？
如果我出现得更早，事情会不会不一样？
啊。真是太心疼了啊。
王焱把肖璐瑶按在怀里，抱得暖烘烘，声音很温柔很温柔地说，“乖，没事了。”
肖璐瑶在忍着泪，也在忍着抽噎。她从小就知道哭是最没用的事，但此时此刻她根本控制不住，在那些丢失的日子里，她连一个梦都没有，手握最锋利的刀，刺向父亲，也刺向自己。十年后，王焱站在她和父亲之间，把这把刀变成了一阵风，拂走如出一辙的倔强，让肖璐瑶和她父亲都明白：这样的和解应该来得更早一些才对。
又或许，这样的父女之间本就只需要一个契机。
肖璐瑶很庆幸，王焱是这个契机。
王焱捏着肖璐瑶的下巴，吻她的鼻尖，那儿被风吹红了，哭红了。王焱也很庆幸可以看到肖璐瑶现在的样子，可以给她肩膀，给她恋人的疼爱，“师父乖好不好，虽然你哭的样子很好看。”
“爸那么厉害，一定没事的。”王焱说。
肖璐瑶眼角吧嗒一颗泪，滴在王焱的指尖，“改口这么快啊王焱，刚才不还喊人前辈的嘛。”
“刚才不懂事。”王焱怜惜地握着肖璐瑶的手，吻她的手背，也笑。
“那现在懂事了啊？”
“懂了，师父教得好。”
“我教你什么了？”
“教我怎么跟女朋友撒娇了。”
“我，你……”
肖璐瑶脸红了一下，她羞了，又不愿表现出来，别扭的样子愈发惹人怜爱，即使都很担心肖恪，王焱也忍不住想要用更多的吻来安慰肖璐瑶。
王焱吻了肖璐瑶的嘴角，眼角和下巴，每个吻都很浅，这样的浅令肖璐瑶感到了王焱的爱之深，她被王焱的衣服裹着，青出于蓝的法术焕发金光，周遭很快暖起来，像在家里，眷恋穿过寒风，很多感动蜂拥而至。在严冬里。
“咳咳。”
车里传来尴尬的咳嗽声，是姐夫，“我说两位，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王焱没松开肖璐瑶，拇指轻轻抚着她脸颊，“怎么姐夫，只允许你和我姐秀恩爱啊？”
姐夫从车上下来，“臭小子，就知道贫嘴。”
“你可以吗姐夫，感觉怎么样？”王焱这才拉着肖璐瑶到了车跟前，发现姐夫穿的是西装皮鞋，一身板正，很难想象他才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当然可以。”姐夫活动了一下手脚，看上去的确可以，这么短时间就恢复了。大概因为出手的是肖恪这样可以扭转乾坤的天师吧。
“姐夫，你怎么穿得这么正式？”王焱问。
“正式吗？我平时都是这一身，只有跟你和你姐一起的时候才休闲点。”
想想也是。姐夫那么忙，时时刻刻都在工作，要背负整个集团，难度可想而知，为了节约时间，衣着自然就是万用的高档西装了。王焱挠挠脑袋，上前代替肖璐瑶检查了一下姐夫的情况，姐夫身上已经没有半点厉鬼的气息了。
“姐夫，你没事了。”王焱说。
他松了口气，也开始了另一重担心，简单给姐夫讲了一下所发生的事，同时向姐姐报了平安，很快收到姐姐的回复，是一串闹闹表情包，上面写着：谢谢舅舅！还有舅母！
王焱不自觉笑了，收起手机的时候发现肖璐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钻进了他开来的那辆车上，赶紧跟过去，扶着车顶盖看向车里，“师父，什么情况？突然这是要去哪儿？是要回去么？”
肖璐瑶看着王焱，“回去哪儿？”
王焱皱眉，“回爸的……宅子？”
“怎么王焱，还想喝茶啊？”
“……”
“那也得要进得去才行嘛。”肖璐瑶一抬下巴，示意王焱上车，同时向姐夫喊话，“跟上我。”
王焱听话上车，姐夫也上了车，一改之前的虚弱之气，声调十分有力，“没问题。”
车马达声响彻山林，惊起一涟飞鸟。姐夫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没有感激涕零，但救命之恩已铭记在心。三人都没有再絮叨，两辆越野车同时出发，驶向肖璐瑶突然决定要去的地方。
一路上，王焱忍不住还是问了。什么三重恶咒会不会对爸造成伤害啦，转移之后会发生什么啦，为什么进不去宅子啦，之类之类。
肖璐瑶恢复了平时的模样，开车的间隙拍了一下王焱的脑袋，“吵死了王焱。”
“哎呀师父。”王焱咬了一口肖璐瑶的手，“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知道嘛。”
可是，要跟小徒弟说什么呢。
说肖家人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说父亲根本不会让他们回去，何况他不一定在宅子里？还是说，即使这一趟父亲其实没把握，只是不想辜负女儿，现在可能生死未卜，但绝不会坐以待毙呢？
肖璐瑶知道，一味纠结已经发生的事就会没法思考现在能去做的事，所以她对王焱说，“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只能看一步走一步，也许我这么多年走的那些‘旁门左道’就是为了破这次的局吧。”
王焱想都没想就问，“那现在是去找肖赦？”
三头厉鬼的根源就是肖赦，肖璐瑶的同门师兄，一个不知姓什么，偏要跟着肖璐瑶姓肖的男人。
“不。”肖璐瑶摇头。
但听到肖赦的名字，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几个小时前在父亲的宅子里，他们聊了几句三头厉鬼，明明三头厉鬼就是因为肖赦的一意孤行才会诞生，并慢慢变成了现在这样十恶不赦的凶物，父亲却一个字都没提到肖赦。
恰好，十年前的厉鬼也是肖赦召唤出来的。
王焱适时告诉肖璐瑶，储藏室里那个能凭黄花梨梳妆镜知晓过去未来的头之前曾说过：这一趟没有天灾，只有人祸。
这让肖璐瑶越想越觉得蹊跷，有什么理由会这么巧合呢？这当中……难道有什么细节被忽略了？
不对。
肖赦真的有这么大本事？
肖璐瑶要去的地方是一处古宅。
就是王焱的姐姐王炀一定要送他的，用来交换儿子护身符的那处古宅。据说是她的父亲肖恪亲自鉴定过的一块风水宝地。
之前父亲让他们喝茶，其实并不是简单的喝茶，肖璐瑶注意到漂浮在茶汤之上用茶筅打出来的茶沫上写着暗号，方位直指东南方。
而东南方，有那处古宅。
直觉告诉肖璐瑶，解决问题的关键就在那里。
向着东南方开，古宅所在的地方不算远，以肖璐瑶开车的速度五个小时就能到。
姐夫听了肖璐瑶的安排，此时与他们分开了，正赶往肖璐瑶的别墅。刚才让姐夫跟着，只是要带他走出父亲设下的结界，那个山头布满法阵，并不是普通人可以走出去的。
车一直开着，肖璐瑶忽然对王焱说，“放心，我能感觉到父亲的气息，他现在很好。”
这是真话。普通的至亲之间都会有血缘感应，更何况是深谙此道的顶级天师父子，肖璐瑶说出来是想让王焱放心。同时他也十分感慨，肖家正统天师的实力果然深不可测，即使无法祛除恶咒，也能在像现在这样与之共存。
王焱嘴里塞着小面包，含糊嗯了一声。
见状，肖璐瑶一个急刹车停在了紧急停车带，王焱差点把面包喷出去，“干嘛啊师父？”
肖璐瑶笑笑，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绕到后面打开车尾箱，很快拎了一个保温冰袋回来扔进王焱怀里说，“喏，吃这个吧。”
“嗯？”王焱打开一看，发现一堆包装精致的小蛋糕和巧克力，有冰块保温，看上去很新鲜，五颜六色的很好看，“师父，这是？”
肖璐瑶坐好，系上安全带，见后视镜里空荡无车，一脚油门上了快车道之后才说，“知道你会来，也知道你会开这辆车来，所以让肖淼提前把这些准备好放在车上了，感不感动？”
没想到王焱说，“感动，但是为什么没买我喜欢的柠檬塔啊，师父？”
什么？这是得了便宜卖乖？简直找打。
肖璐瑶又一个急刹车，王焱刚拿出来的大理石纹翻糖蛋糕就那么糊了一脸，肖璐瑶忍着笑说，“抱歉啊小徒弟，脚滑了。”
“……”王焱赶忙看了看镜子，乖乖，我的帅脸啊，这还得了。不行，师父肯定是故意的。
王焱见车速稳了，一抹脸上的奶油，强行糊到肖璐瑶脸上，还说，“抱歉师父，我手滑了。”
肖璐瑶不躲不避，把脸上的蛋糕抹进嘴里，还抓着王焱的手指放进嘴里舔了一下说，“好吃。”
“师父，你好变态。”若不是车上嬉戏太危险，王焱定要给师父好看。他很开心，师父现在的状态很好，这让本来乌云密布的前路渐渐明朗。
“变态的是你吧，王焱。”
“彼此彼此啊，师父。”
就这么吃着聊着，太阳被地平线吞没。王焱知道肖璐瑶在赶时间，自己吃，也喂他吃，偶尔停下来休息休息，确认姐夫已经安全到家了。
古宅也近在咫尺。
停车，熄油。夜幕之下，四下无人。
王焱隐隐觉得，师父的别墅，还有师父父亲的隐宅，连同眼前这栋被黑暗掩映的古宅可能存在着某种联系。但肖璐瑶摇摇头说，“除了都有肖氏法术的痕迹存在，我看不出有什么其他的联系，肖氏作为最传统的天师家族，法术痕迹遍布天下，这三个地方有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也对。”王焱点头。
但当师徒二人离得更近了，才发现王焱是对的。
古宅大院造型刻板，和父亲的隐宅颇有相似。此时星月不在，宅中却有能量暗涌，边缘时而虚化，时而实体，踏入宅邸范围之后景致突变，诱人深入其中又无法真正接近，折腾了好久两人还在原地。
焦灼之际，肖璐瑶忽然想起写在父亲隐宅门口的那两句话：日向云中落，花从谷外栽。
难道是进入古宅的咒语？
肖璐瑶试了试，不对，没反应，“奇怪。”
“奇怪什么？”身后传来一个听之即厌的声音。
“你光念那两句当然不够了。”
一天之中经历得太多，他难以消化。想起第一次踏进师父的别墅，被神秘感诱惑，因孤独感动容，肖璐瑶的任何一面都令他着迷。现在，肖璐瑶的一切慢慢剥开，他惊喜，他更着迷，他时常埋怨自己，为什么懂的这么少，为什么……成长得这么慢？
如果我出现得更早，事情会不会不一样？
啊。真是太心疼了啊。
王焱把肖璐瑶按在怀里，抱得暖烘烘，声音很温柔很温柔地说，“乖，没事了。”
肖璐瑶在忍着泪，也在忍着抽噎。她从小就知道哭是最没用的事，但此时此刻她根本控制不住，在那些丢失的日子里，她连一个梦都没有，手握最锋利的刀，刺向父亲，也刺向自己。十年后，王焱站在她和父亲之间，把这把刀变成了一阵风，拂走如出一辙的倔强，让肖璐瑶和她父亲都明白：这样的和解应该来得更早一些才对。
又或许，这样的父女之间本就只需要一个契机。
肖璐瑶很庆幸，王焱是这个契机。
王焱捏着肖璐瑶的下巴，吻她的鼻尖，那儿被风吹红了，哭红了。王焱也很庆幸可以看到肖璐瑶现在的样子，可以给她肩膀，给她恋人的疼爱，“师父乖好不好，虽然你哭的样子很好看。”
“爸那么厉害，一定没事的。”王焱说。
肖璐瑶眼角吧嗒一颗泪，滴在王焱的指尖，“改口这么快啊王焱，刚才不还喊人前辈的嘛。”
“刚才不懂事。”王焱怜惜地握着肖璐瑶的手，吻她的手背，也笑。
“那现在懂事了啊？”
“懂了，师父教得好。”
“我教你什么了？”
“教我怎么跟女朋友撒娇了。”
“我，你……”
肖璐瑶脸红了一下，她羞了，又不愿表现出来，别扭的样子愈发惹人怜爱，即使都很担心肖恪，王焱也忍不住想要用更多的吻来安慰肖璐瑶。
王焱吻了肖璐瑶的嘴角，眼角和下巴，每个吻都很浅，这样的浅令肖璐瑶感到了王焱的爱之深，她被王焱的衣服裹着，青出于蓝的法术焕发金光，周遭很快暖起来，像在家里，眷恋穿过寒风，很多感动蜂拥而至。在严冬里。
“咳咳。”
车里传来尴尬的咳嗽声，是姐夫，“我说两位，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王焱没松开肖璐瑶，拇指轻轻抚着她脸颊，“怎么姐夫，只允许你和我姐秀恩爱啊？”
姐夫从车上下来，“臭小子，就知道贫嘴。”
“你可以吗姐夫，感觉怎么样？”王焱这才拉着肖璐瑶到了车跟前，发现姐夫穿的是西装皮鞋，一身板正，很难想象他才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当然可以。”姐夫活动了一下手脚，看上去的确可以，这么短时间就恢复了。大概因为出手的是肖恪这样可以扭转乾坤的天师吧。
“姐夫，你怎么穿得这么正式？”王焱问。
“正式吗？我平时都是这一身，只有跟你和你姐一起的时候才休闲点。”
想想也是。姐夫那么忙，时时刻刻都在工作，要背负整个集团，难度可想而知，为了节约时间，衣着自然就是万用的高档西装了。王焱挠挠脑袋，上前代替肖璐瑶检查了一下姐夫的情况，姐夫身上已经没有半点厉鬼的气息了。
“姐夫，你没事了。”王焱说。
他松了口气，也开始了另一重担心，简单给姐夫讲了一下所发生的事，同时向姐姐报了平安，很快收到姐姐的回复，是一串闹闹表情包，上面写着：谢谢舅舅！还有舅母！
王焱不自觉笑了，收起手机的时候发现肖璐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钻进了他开来的那辆车上，赶紧跟过去，扶着车顶盖看向车里，“师父，什么情况？突然这是要去哪儿？是要回去么？”
肖璐瑶看着王焱，“回去哪儿？”
王焱皱眉，“回爸的……宅子？”
“怎么王焱，还想喝茶啊？”
“……”
“那也得要进得去才行嘛。”肖璐瑶一抬下巴，示意王焱上车，同时向姐夫喊话，“跟上我。”
王焱听话上车，姐夫也上了车，一改之前的虚弱之气，声调十分有力，“没问题。”
车马达声响彻山林，惊起一涟飞鸟。姐夫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没有感激涕零，但救命之恩已铭记在心。三人都没有再絮叨，两辆越野车同时出发，驶向肖璐瑶突然决定要去的地方。
一路上，王焱忍不住还是问了。什么三重恶咒会不会对爸造成伤害啦，转移之后会发生什么啦，为什么进不去宅子啦，之类之类。
肖璐瑶恢复了平时的模样，开车的间隙拍了一下王焱的脑袋，“吵死了王焱。”
“哎呀师父。”王焱咬了一口肖璐瑶的手，“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知道嘛。”
可是，要跟小徒弟说什么呢。
说肖家人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说父亲根本不会让他们回去，何况他不一定在宅子里？还是说，即使这一趟父亲其实没把握，只是不想辜负女儿，现在可能生死未卜，但绝不会坐以待毙呢？
肖璐瑶知道，一味纠结已经发生的事就会没法思考现在能去做的事，所以她对王焱说，“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只能看一步走一步，也许我这么多年走的那些‘旁门左道’就是为了破这次的局吧。”
王焱想都没想就问，“那现在是去找肖赦？”
三头厉鬼的根源就是肖赦，肖璐瑶的同门师兄，一个不知姓什么，偏要跟着肖璐瑶姓肖的男人。
“不。”肖璐瑶摇头。
但听到肖赦的名字，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几个小时前在父亲的宅子里，他们聊了几句三头厉鬼，明明三头厉鬼就是因为肖赦的一意孤行才会诞生，并慢慢变成了现在这样十恶不赦的凶物，父亲却一个字都没提到肖赦。
恰好，十年前的厉鬼也是肖赦召唤出来的。
王焱适时告诉肖璐瑶，储藏室里那个能凭黄花梨梳妆镜知晓过去未来的头之前曾说过：这一趟没有天灾，只有人祸。
这让肖璐瑶越想越觉得蹊跷，有什么理由会这么巧合呢？这当中……难道有什么细节被忽略了？
不对。
肖赦真的有这么大本事？
肖璐瑶要去的地方是一处古宅。
就是王焱的姐姐王炀一定要送他的，用来交换儿子护身符的那处古宅。据说是她的父亲肖恪亲自鉴定过的一块风水宝地。
之前父亲让他们喝茶，其实并不是简单的喝茶，肖璐瑶注意到漂浮在茶汤之上用茶筅打出来的茶沫上写着暗号，方位直指东南方。
而东南方，有那处古宅。
直觉告诉肖璐瑶，解决问题的关键就在那里。
向着东南方开，古宅所在的地方不算远，以肖璐瑶开车的速度五个小时就能到。
姐夫听了肖璐瑶的安排，此时与他们分开了，正赶往肖璐瑶的别墅。刚才让姐夫跟着，只是要带他走出父亲设下的结界，那个山头布满法阵，并不是普通人可以走出去的。
车一直开着，肖璐瑶忽然对王焱说，“放心，我能感觉到父亲的气息，他现在很好。”
这是真话。普通的至亲之间都会有血缘感应，更何况是深谙此道的顶级天师父子，肖璐瑶说出来是想让王焱放心。同时他也十分感慨，肖家正统天师的实力果然深不可测，即使无法祛除恶咒，也能在像现在这样与之共存。
王焱嘴里塞着小面包，含糊嗯了一声。
见状，肖璐瑶一个急刹车停在了紧急停车带，王焱差点把面包喷出去，“干嘛啊师父？”
肖璐瑶笑笑，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绕到后面打开车尾箱，很快拎了一个保温冰袋回来扔进王焱怀里说，“喏，吃这个吧。”
“嗯？”王焱打开一看，发现一堆包装精致的小蛋糕和巧克力，有冰块保温，看上去很新鲜，五颜六色的很好看，“师父，这是？”
肖璐瑶坐好，系上安全带，见后视镜里空荡无车，一脚油门上了快车道之后才说，“知道你会来，也知道你会开这辆车来，所以让肖淼提前把这些准备好放在车上了，感不感动？”
没想到王焱说，“感动，但是为什么没买我喜欢的柠檬塔啊，师父？”
什么？这是得了便宜卖乖？简直找打。
肖璐瑶又一个急刹车，王焱刚拿出来的大理石纹翻糖蛋糕就那么糊了一脸，肖璐瑶忍着笑说，“抱歉啊小徒弟，脚滑了。”
“……”王焱赶忙看了看镜子，乖乖，我的帅脸啊，这还得了。不行，师父肯定是故意的。
王焱见车速稳了，一抹脸上的奶油，强行糊到肖璐瑶脸上，还说，“抱歉师父，我手滑了。”
肖璐瑶不躲不避，把脸上的蛋糕抹进嘴里，还抓着王焱的手指放进嘴里舔了一下说，“好吃。”
“师父，你好变态。”若不是车上嬉戏太危险，王焱定要给师父好看。他很开心，师父现在的状态很好，这让本来乌云密布的前路渐渐明朗。
“变态的是你吧，王焱。”
“彼此彼此啊，师父。”
就这么吃着聊着，太阳被地平线吞没。王焱知道肖璐瑶在赶时间，自己吃，也喂他吃，偶尔停下来休息休息，确认姐夫已经安全到家了。
古宅也近在咫尺。
停车，熄油。夜幕之下，四下无人。
王焱隐隐觉得，师父的别墅，还有师父父亲的隐宅，连同眼前这栋被黑暗掩映的古宅可能存在着某种联系。但肖璐瑶摇摇头说，“除了都有肖氏法术的痕迹存在，我看不出有什么其他的联系，肖氏作为最传统的天师家族，法术痕迹遍布天下，这三个地方有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也对。”王焱点头。
但当师徒二人离得更近了，才发现王焱是对的。
古宅大院造型刻板，和父亲的隐宅颇有相似。此时星月不在，宅中却有能量暗涌，边缘时而虚化，时而实体，踏入宅邸范围之后景致突变，诱人深入其中又无法真正接近，折腾了好久两人还在原地。
焦灼之际，肖璐瑶忽然想起写在父亲隐宅门口的那两句话：日向云中落，花从谷外栽。
难道是进入古宅的咒语？
肖璐瑶试了试，不对，没反应，“奇怪。”
“奇怪什么？”身后传来一个听之即厌的声音。
“你光念那两句当然不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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