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双剑
就在肖赦侃侃而谈的功夫，地牢里开始发生某种只有王焱察觉到了的变化。后来王焱知道，那是因为他曾经与肖璐瑶互换过血液，而且他不姓肖，所以才能无意中洞悉肖式最大的秘密。
肖璐瑶后来评价说：纯属歪打正着。
王焱不服，说不对，如果不是他锲而不舍追到了师父，师父就不会为了教他空气刃而主动和他交换了血液，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一步。
肖璐瑶问：哪一步？
问这话的时候是从地牢里出去之后的几天里，在他乡，一张叫不出名的床上，他们缠绵时。
时间回到地牢那晚。
肖赦蹲在属于他的那只双剑厉鬼面前，双剑与双剑辉映，三层眼睑分别映着三个活人。
“再讲讲双剑的来历。”肖璐瑶说。
肖赦很惊奇，肖璐瑶向来对别人的事毫无兴趣，现在居然主动问起了他的法器，“你跟我说话？”
“不然呢，跟你后面那个东西说话？”肖璐瑶说。
“那师妹~~~你为什么想知道双剑的来历？”
“不为什么。”
肖赦笑笑，“给个理由，编一个也行。”
“那就编一个。”肖璐瑶目光停留在厉鬼身后的那两把巨大的双剑上，“因为你死了之后这两把剑可以给我徒弟用，这个理由够不够？”
肖赦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够了！不过这应该是你的真心话吧？”
“没错。”肖璐瑶毫不避讳地承认了。
“真不愧是我师妹，我喜欢这个理由。”
肖赦说着，起身站直，身形极具观赏性，据说他有兴趣接受某个疯狂有钱剧组的邀请，出演一个风流成性的海王。他十分大方地把自己身上的双剑取下来递到肖璐瑶面前，“送你了。”
两把剑都是半出鞘状态，是肖赦展现出来给肖璐瑶看的，肖璐瑶只扫了一眼就知道它们不同凡响，光是剑饰就已是极品。
天师这行用剑的多，多好的剑都不算太稀奇，稀奇的是配饰和附魔。剑首、剑格、剑鼻、剑珌四个部分为一套，一般都需要至少四十五块剑饰才能挑选成套，尤其是短剑的剑饰。肖赦这对短剑的配饰就是成套的，种好，沁也好，一把星光色，一把黑曜色，互为日月，还可进入鬼人形态，刺到任何猎物身上都不会弹刀，且攻速极快，收放自如。
在露出来的剑身上，肖璐瑶看到了赭色的波浪纹，红中带黑，代表此剑刃之下亡魂无数，不仅斩杀过鬼怪，还斩杀过活人，多半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只要控制好，便是不可多得的邪器。
但肖璐瑶此时顾不上这对双剑了。
不知为何，肖赦背后那只厉鬼身上的两把巨剑忽然指向了王焱。肖璐瑶急急挥手，金针和空气刃同时出现，针尖和刀尖同时对准了厉鬼的眼珠。
王焱也没有被吓到，一是有古玉护体，二是有师父给他物色的神弓在手。神弓来自大司马骠骑将军霍去病，正气凛然，最不怕的就是邪祟之物，目标越凶残，神弓的法力越强大，虽没有诛杀厉鬼的把握，但也能保王焱不受其害。
王焱从容召唤空气刃，一，二，三，四，五，一共五支，第四支和第五支来自肖璐瑶，每一支空气刃都被他变成了箭矢的模样，附到神弓的弦上，准备和厉鬼硬碰硬。
“咦？这是……？”肖赦也觉得奇怪。
与此同时，另外三只厉鬼也看向了王焱。
“哦对了，我差点忘了你不姓肖的啊。”肖赦一拍脑袋，又拍了拍双剑厉鬼的脑袋，四只厉鬼里它的头最小，但其他三只明显以它马首是瞻。
双剑厉鬼身上的血符颜色最深，大概因为它是最强的一个，但肖赦一个动作就让它收起了双剑，其他几只这才停止了躁动。
“但为什么你能召唤空气刃呢……”肖赦开始自言自语起来，看了看王焱，又看了看肖璐瑶，阅人无数的他很快明白了，对着肖璐瑶暧昧一笑，“没想到你这么会玩儿啊师妹，看来，你这个小徒弟真的是你很重要的人呢。”
很重要的人么。
肖璐瑶想起之前父亲也说了同样的话，说王焱很重要，对肖璐瑶来说比他这个父亲还重要。
是啊。好像不知不觉中，已经可以为了他不顾一切了呢。肖璐瑶想。但如果他的想法和我不一样，那要怎么办呢。他那么幸福，从来都没有烦恼，完全可以不面对这些，完全可以远离这些。
啊，那也没关系。我必须是他最重要的人。
“我知道怎么办了。”肖璐瑶忽然说。
“啊？什么怎么办？”肖赦没明白。
肖璐瑶没理他，对王焱说，“宝贝，看看有没有办法把那家伙背上的双剑取下来。”
“……”肖赦对这个称呼一阵眩晕，并对肖璐瑶无视他很不悦，“我说师妹，敢情你是没看上我这两把剑啊？那东西身上的两把更好啊？”
又对王焱说，“小帅哥，你也不打算理我？”
王焱看了肖赦一眼，没搭话。他听明白了，肖赦背负了很多，承受了很多，肖家最大的几个天师背地里干这种勾当，还把自己的孩子们牵连进来，肖赦看上去的确很无辜，但一切不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么？他始终是几乎害死姐夫，现在又害得师父的父亲被三重恶咒缠身的仇人。
但要把厉鬼身上的双剑拿到手，到底要用什么方法才好呢？王焱随手用纸人变出几个替身，还没靠近就被厉鬼周身的黑气烧得粉身碎骨，神弓上的那几支空气刃倒是可以穿透黑气，但根本伤不了厉鬼分毫，似是被血符挡住了。
如果把血符揭开，四头厉鬼一定会同时被释放，这里的三人加在一起都不可能制服四头厉鬼。
真是难办啊。
王焱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Queenie去哪儿了？
肖赦拖着下巴坐在一张椅子上，调侃，“怎么了小帅哥，找你前女友啊？”
“……”
王焱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肖璐瑶的三道血符就呼啸着飞出来，一瞬间又急急收回。她差点没认出肖赦屁股底下坐的那把椅子，那可是明代宫廷御制黄花梨古董椅，曾经拍出7000万的高价。
月牙扶手以铁措银饰件加固，两端回转收尾，背板上方雕塔剎纹，背板下部起亮脚，再加上独一无二的簪刻云纹和花卉，深纯雅洁，妙不可言。
不会错了，就是那个7000万没错了。
肖璐瑶装作若无其事地对肖赦说，“最左边那个家伙好像有点不对，你感觉到了么？”
“嗯？没有啊，我过去看看。”
肖赦刚起身，肖璐瑶的金针就奔向他的后背，闪电般钉住了他的三魂七魄，眼疾手快把黄花梨古董椅挪到了安全的地方。
肖赦脸都青了，“你怎么骗人啊师妹！”
“你骗的人还少了？”肖璐瑶其实有些奇怪，为什么肖赦这次这么好抓？上次可是加上了王焱的神弓锁魂都没有这么容易的。
肖赦又叽叽歪歪了几句就待在原地不动了，地上十道影子，十个样子，个个不能动弹。
“师父，你好狠嘛。”王焱说，语气充满腻歪歪的崇拜和喜欢，弄得肖赦胃里又是一阵翻腾。
但这时，消失了半天的Queenie忽然出现了，先是看了肖赦一眼，接着看了王焱一眼，最后走向了双剑厉鬼，靠近，再靠近……
黑气对她毫无作用，厉鬼的怒吼也无能为力。
三层眼睑皱起来，狰狞的眼里开始蓄满了泪。
像那晚在王焱学校旁的公寓里一样，肖璐瑶第一时间捂住了王焱的耳朵，额头紧靠他的额头，再一次把他护得好好的。即使现在他的宝贝已经强大到可以反过来保护他。
地牢里响起了厉鬼的哭声。
四只厉鬼，四张嘴，四面楚歌。
风腾起，沙肆虐，无数根血红的锁链作响，像烧着煤炭的火车头哐哐撞向墙面，天崩地裂。
沙尘中，肖璐瑶看到肖赦若无其事地站在原地，还在对Queenie说话，这才想起来金针钉住了他的所有魂魄，反而令他不会被厉鬼的哭声影响。
Queenie稳稳当当站在那里，不费吹灰之力就取走了双剑厉鬼背后的双剑，即使是因为有锁链和血符的镇压，那也不是谁都能做到的。不愧是肖赦炼出来的走尸，怕是当时云南老山里的那只尸王都不会是她的对手。
怕是……
待一切风平浪静，肖赦已经盘腿坐在了地上，一丝不苟的头发上落了些灰尘，他说，“好了师妹，你要的东西拿到了，放开我吧。”
王焱没想到肖璐瑶居然想都没想就收回了金针，十魂归体，肖赦很快恢复了神采，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说，“我先走了师妹，再跟你们俩待一起我真要受不了了。”
“等等，你要干什么去。”肖璐瑶拦住了肖赦。
“干什么去？”肖赦没转身，只转过头，“你这么关心我你徒弟会吃醋的哟。”
“少废话，你打算怎么做？”肖璐瑶沉声问。
肖赦耸耸肩，“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咯，双剑你们拿到了，我猜我叔的诅咒应该能解了，其他的事对你们来说也不是事吧。”
肖赦几乎是和肖璐瑶同一时间想到了如何破解三头厉鬼的三重恶咒。恶咒一般无法逆转，只能转移或者消除，但这只是对于天师的法器来说，如果是厉鬼的法器呢？今天来之前，没人想过用这个方法来破解诅咒，但毕竟是肖家最聪明的两个后辈，也受了肖恪的指点，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这一点，两位心照不宣。
但肖璐瑶发现了肖赦的小动作，她说，“你打算用什么方法处理这里的几只厉鬼？在我们来之前你就做了些什么吧。”
“看破不说破啊师弟。”肖赦脚步没停，只抬起手臂给肖璐瑶看，那里有三道正在流动的暗光，王焱认出那是诅咒的痕迹，“如果不用这几头厉鬼的诅咒来反追踪他们的原型，我怕是找不到我那三个哥哥姐姐的。”
肖璐瑶猜到了，“那你也被他们定位了。”
“我会怕他们么？”
肖璐瑶笑笑，对着双剑厉鬼一扬下巴，继续问，“那你自己的这只厉鬼呢？”
“这你就不用管了。”肖赦把脸背过去，“知道我为什么要炼张延那只三头厉鬼么，因为如果我的方法失败了，张延可以对付这里的另外三只，他那三个头可不是白长的，我炼得可辛苦了。”
“在那之后呢？张延把它们解决了之后呢？你再自杀？”王焱立刻明白了肖赦的言下之意，“让我想想，你自杀了，代表你的那只厉鬼就会死，三头厉鬼在解决了这里的所有厉鬼之后也会死，你是这么想的？你想牺牲你一个，成全所有人是么？你怎么这么伟大呢？”
肖赦吃了一惊，转过身，以一种不可置信的表情看向王焱，“你……”
“你什么？”肖璐瑶向前走了一步，“你刚才是故意被我抓住的吧，还故意让我们拿走双剑，是想给做个人情？你觉得我们会原谅你？”
“呵，原不原谅的，那是你们的事。”
“那你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状况，你知不知道这里的四头厉鬼生前都是什么人啊，肖赦？”
肖璐瑶的表情令肖赦彻底震惊了。
他下意识看向双剑厉鬼，为什么……
为什么那只厉鬼从头到尾都没有一点杀意，为什么它会这么听话，张延几次三番都差点把他杀了，厉鬼有可能会这么听话么？
那个眼神，好像……
在哪里见过？
肖璐瑶后来评价说：纯属歪打正着。
王焱不服，说不对，如果不是他锲而不舍追到了师父，师父就不会为了教他空气刃而主动和他交换了血液，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一步。
肖璐瑶问：哪一步？
问这话的时候是从地牢里出去之后的几天里，在他乡，一张叫不出名的床上，他们缠绵时。
时间回到地牢那晚。
肖赦蹲在属于他的那只双剑厉鬼面前，双剑与双剑辉映，三层眼睑分别映着三个活人。
“再讲讲双剑的来历。”肖璐瑶说。
肖赦很惊奇，肖璐瑶向来对别人的事毫无兴趣，现在居然主动问起了他的法器，“你跟我说话？”
“不然呢，跟你后面那个东西说话？”肖璐瑶说。
“那师妹~~~你为什么想知道双剑的来历？”
“不为什么。”
肖赦笑笑，“给个理由，编一个也行。”
“那就编一个。”肖璐瑶目光停留在厉鬼身后的那两把巨大的双剑上，“因为你死了之后这两把剑可以给我徒弟用，这个理由够不够？”
肖赦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够了！不过这应该是你的真心话吧？”
“没错。”肖璐瑶毫不避讳地承认了。
“真不愧是我师妹，我喜欢这个理由。”
肖赦说着，起身站直，身形极具观赏性，据说他有兴趣接受某个疯狂有钱剧组的邀请，出演一个风流成性的海王。他十分大方地把自己身上的双剑取下来递到肖璐瑶面前，“送你了。”
两把剑都是半出鞘状态，是肖赦展现出来给肖璐瑶看的，肖璐瑶只扫了一眼就知道它们不同凡响，光是剑饰就已是极品。
天师这行用剑的多，多好的剑都不算太稀奇，稀奇的是配饰和附魔。剑首、剑格、剑鼻、剑珌四个部分为一套，一般都需要至少四十五块剑饰才能挑选成套，尤其是短剑的剑饰。肖赦这对短剑的配饰就是成套的，种好，沁也好，一把星光色，一把黑曜色，互为日月，还可进入鬼人形态，刺到任何猎物身上都不会弹刀，且攻速极快，收放自如。
在露出来的剑身上，肖璐瑶看到了赭色的波浪纹，红中带黑，代表此剑刃之下亡魂无数，不仅斩杀过鬼怪，还斩杀过活人，多半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只要控制好，便是不可多得的邪器。
但肖璐瑶此时顾不上这对双剑了。
不知为何，肖赦背后那只厉鬼身上的两把巨剑忽然指向了王焱。肖璐瑶急急挥手，金针和空气刃同时出现，针尖和刀尖同时对准了厉鬼的眼珠。
王焱也没有被吓到，一是有古玉护体，二是有师父给他物色的神弓在手。神弓来自大司马骠骑将军霍去病，正气凛然，最不怕的就是邪祟之物，目标越凶残，神弓的法力越强大，虽没有诛杀厉鬼的把握，但也能保王焱不受其害。
王焱从容召唤空气刃，一，二，三，四，五，一共五支，第四支和第五支来自肖璐瑶，每一支空气刃都被他变成了箭矢的模样，附到神弓的弦上，准备和厉鬼硬碰硬。
“咦？这是……？”肖赦也觉得奇怪。
与此同时，另外三只厉鬼也看向了王焱。
“哦对了，我差点忘了你不姓肖的啊。”肖赦一拍脑袋，又拍了拍双剑厉鬼的脑袋，四只厉鬼里它的头最小，但其他三只明显以它马首是瞻。
双剑厉鬼身上的血符颜色最深，大概因为它是最强的一个，但肖赦一个动作就让它收起了双剑，其他几只这才停止了躁动。
“但为什么你能召唤空气刃呢……”肖赦开始自言自语起来，看了看王焱，又看了看肖璐瑶，阅人无数的他很快明白了，对着肖璐瑶暧昧一笑，“没想到你这么会玩儿啊师妹，看来，你这个小徒弟真的是你很重要的人呢。”
很重要的人么。
肖璐瑶想起之前父亲也说了同样的话，说王焱很重要，对肖璐瑶来说比他这个父亲还重要。
是啊。好像不知不觉中，已经可以为了他不顾一切了呢。肖璐瑶想。但如果他的想法和我不一样，那要怎么办呢。他那么幸福，从来都没有烦恼，完全可以不面对这些，完全可以远离这些。
啊，那也没关系。我必须是他最重要的人。
“我知道怎么办了。”肖璐瑶忽然说。
“啊？什么怎么办？”肖赦没明白。
肖璐瑶没理他，对王焱说，“宝贝，看看有没有办法把那家伙背上的双剑取下来。”
“……”肖赦对这个称呼一阵眩晕，并对肖璐瑶无视他很不悦，“我说师妹，敢情你是没看上我这两把剑啊？那东西身上的两把更好啊？”
又对王焱说，“小帅哥，你也不打算理我？”
王焱看了肖赦一眼，没搭话。他听明白了，肖赦背负了很多，承受了很多，肖家最大的几个天师背地里干这种勾当，还把自己的孩子们牵连进来，肖赦看上去的确很无辜，但一切不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么？他始终是几乎害死姐夫，现在又害得师父的父亲被三重恶咒缠身的仇人。
但要把厉鬼身上的双剑拿到手，到底要用什么方法才好呢？王焱随手用纸人变出几个替身，还没靠近就被厉鬼周身的黑气烧得粉身碎骨，神弓上的那几支空气刃倒是可以穿透黑气，但根本伤不了厉鬼分毫，似是被血符挡住了。
如果把血符揭开，四头厉鬼一定会同时被释放，这里的三人加在一起都不可能制服四头厉鬼。
真是难办啊。
王焱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Queenie去哪儿了？
肖赦拖着下巴坐在一张椅子上，调侃，“怎么了小帅哥，找你前女友啊？”
“……”
王焱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肖璐瑶的三道血符就呼啸着飞出来，一瞬间又急急收回。她差点没认出肖赦屁股底下坐的那把椅子，那可是明代宫廷御制黄花梨古董椅，曾经拍出7000万的高价。
月牙扶手以铁措银饰件加固，两端回转收尾，背板上方雕塔剎纹，背板下部起亮脚，再加上独一无二的簪刻云纹和花卉，深纯雅洁，妙不可言。
不会错了，就是那个7000万没错了。
肖璐瑶装作若无其事地对肖赦说，“最左边那个家伙好像有点不对，你感觉到了么？”
“嗯？没有啊，我过去看看。”
肖赦刚起身，肖璐瑶的金针就奔向他的后背，闪电般钉住了他的三魂七魄，眼疾手快把黄花梨古董椅挪到了安全的地方。
肖赦脸都青了，“你怎么骗人啊师妹！”
“你骗的人还少了？”肖璐瑶其实有些奇怪，为什么肖赦这次这么好抓？上次可是加上了王焱的神弓锁魂都没有这么容易的。
肖赦又叽叽歪歪了几句就待在原地不动了，地上十道影子，十个样子，个个不能动弹。
“师父，你好狠嘛。”王焱说，语气充满腻歪歪的崇拜和喜欢，弄得肖赦胃里又是一阵翻腾。
但这时，消失了半天的Queenie忽然出现了，先是看了肖赦一眼，接着看了王焱一眼，最后走向了双剑厉鬼，靠近，再靠近……
黑气对她毫无作用，厉鬼的怒吼也无能为力。
三层眼睑皱起来，狰狞的眼里开始蓄满了泪。
像那晚在王焱学校旁的公寓里一样，肖璐瑶第一时间捂住了王焱的耳朵，额头紧靠他的额头，再一次把他护得好好的。即使现在他的宝贝已经强大到可以反过来保护他。
地牢里响起了厉鬼的哭声。
四只厉鬼，四张嘴，四面楚歌。
风腾起，沙肆虐，无数根血红的锁链作响，像烧着煤炭的火车头哐哐撞向墙面，天崩地裂。
沙尘中，肖璐瑶看到肖赦若无其事地站在原地，还在对Queenie说话，这才想起来金针钉住了他的所有魂魄，反而令他不会被厉鬼的哭声影响。
Queenie稳稳当当站在那里，不费吹灰之力就取走了双剑厉鬼背后的双剑，即使是因为有锁链和血符的镇压，那也不是谁都能做到的。不愧是肖赦炼出来的走尸，怕是当时云南老山里的那只尸王都不会是她的对手。
怕是……
待一切风平浪静，肖赦已经盘腿坐在了地上，一丝不苟的头发上落了些灰尘，他说，“好了师妹，你要的东西拿到了，放开我吧。”
王焱没想到肖璐瑶居然想都没想就收回了金针，十魂归体，肖赦很快恢复了神采，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说，“我先走了师妹，再跟你们俩待一起我真要受不了了。”
“等等，你要干什么去。”肖璐瑶拦住了肖赦。
“干什么去？”肖赦没转身，只转过头，“你这么关心我你徒弟会吃醋的哟。”
“少废话，你打算怎么做？”肖璐瑶沉声问。
肖赦耸耸肩，“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咯，双剑你们拿到了，我猜我叔的诅咒应该能解了，其他的事对你们来说也不是事吧。”
肖赦几乎是和肖璐瑶同一时间想到了如何破解三头厉鬼的三重恶咒。恶咒一般无法逆转，只能转移或者消除，但这只是对于天师的法器来说，如果是厉鬼的法器呢？今天来之前，没人想过用这个方法来破解诅咒，但毕竟是肖家最聪明的两个后辈，也受了肖恪的指点，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这一点，两位心照不宣。
但肖璐瑶发现了肖赦的小动作，她说，“你打算用什么方法处理这里的几只厉鬼？在我们来之前你就做了些什么吧。”
“看破不说破啊师弟。”肖赦脚步没停，只抬起手臂给肖璐瑶看，那里有三道正在流动的暗光，王焱认出那是诅咒的痕迹，“如果不用这几头厉鬼的诅咒来反追踪他们的原型，我怕是找不到我那三个哥哥姐姐的。”
肖璐瑶猜到了，“那你也被他们定位了。”
“我会怕他们么？”
肖璐瑶笑笑，对着双剑厉鬼一扬下巴，继续问，“那你自己的这只厉鬼呢？”
“这你就不用管了。”肖赦把脸背过去，“知道我为什么要炼张延那只三头厉鬼么，因为如果我的方法失败了，张延可以对付这里的另外三只，他那三个头可不是白长的，我炼得可辛苦了。”
“在那之后呢？张延把它们解决了之后呢？你再自杀？”王焱立刻明白了肖赦的言下之意，“让我想想，你自杀了，代表你的那只厉鬼就会死，三头厉鬼在解决了这里的所有厉鬼之后也会死，你是这么想的？你想牺牲你一个，成全所有人是么？你怎么这么伟大呢？”
肖赦吃了一惊，转过身，以一种不可置信的表情看向王焱，“你……”
“你什么？”肖璐瑶向前走了一步，“你刚才是故意被我抓住的吧，还故意让我们拿走双剑，是想给做个人情？你觉得我们会原谅你？”
“呵，原不原谅的，那是你们的事。”
“那你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状况，你知不知道这里的四头厉鬼生前都是什么人啊，肖赦？”
肖璐瑶的表情令肖赦彻底震惊了。
他下意识看向双剑厉鬼，为什么……
为什么那只厉鬼从头到尾都没有一点杀意，为什么它会这么听话，张延几次三番都差点把他杀了，厉鬼有可能会这么听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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