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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一声巨响

    时间如流水,徐徐流逝。流逝了几多人生?

    而人生,却如涛浪,时起时伏。人世间,没有一个人的一生是一路坦途的。

    日子在不知不觉中过去,转眼间,又一个寒冷的冬天漠然离去。大地在饱受严寒之后,终于迎来了期待已久的春季,一个百花争相竞放的时节。在大地万物的盼望中,春天如同一个妙龄少女,受万千宠爱于一身,迈着轻盈的脚步款款走来。

    南海之滨,某个村庄的一个屋檐下,一个妇人正望着远方的景色。映入妇人眼帘的,是一大片翠绿,翠绿之中更夹杂着点点红色,那是竞相绽放的花朵。花儿迎风摇摆,仿佛调皮的孩童在向这个世界宣告着它们的到来。

    在妇人的身旁,则是一个可爱的孩童。正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好奇的望着天上成群结队飞翔而过的燕子。

    孩童纯真无邪的眼睛流过一丝疑惑,向身旁的妇人道:“娘亲,为什么小燕子冬天就要往北方飞,来年的春天又飞回来,一次不知道要飞多长时间。每年都这样,它们不累吗?”

    妇人听到孩童的话,脑海中如电光闪过,不由忆起儿童时期的一段往事。那时还是孩童的她,也问过母亲同样的问题。得到的却是母亲冷冷的答复:“小妮子,问这么多干什么?长大了嫁出去也是别人家的,懂得多又有什么用!”

    想到此处,妇人嘴角不由泛起一丝苦笑,随即摇了摇头,似乎想把脑中的念头甩出去。温言对孩童道:“小燕子春天飞到咱们这里,冬天却又飞往北方去,是它们的生活习惯。代代相传,便成为了它们的生活习性。”

    孩童“哦”了一声,对于妇人的话,似乎也明白了一些。接着对妇人道:“娘亲,小燕子一直飞来飞去的,那它们的故乡到底在哪里?”

    妇人闻言不由一怔,她只知道春来冬往是燕子的生活习性。至于“小燕子的故乡在哪里”这个问题,却是从来没有想过。顿了一顿,便对孩童道:“乖孩子,等你以后长大了,去的地方多了,懂的事情多了,就会知道小燕子的故乡在哪里了。”

    孩童听得妇人的话,仰起小小的脑袋望着妇人。道:“娘亲是说长大了以后,就会知道小燕子的故乡在哪里吗?”

    妇人点头道:“是的,所以你要快快长大,等你长大了,就会知道小燕子的故乡在哪里了。”

    孩童一双清澈的眼中忽然再度流露出一丝疑惑,望着妇人,道:“那为什么娘亲长大了,却还是不知道小燕子的故乡在哪里?”

    妇人闻言不由语塞,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得含糊道:“乖孩子,你比娘亲聪明。等你长大了,一定会知道小燕子的故乡在哪里的。”妇人言罢,心下不由暗呼惭愧:“半老徐娘,倒绊婴带。我自认聪明,今日却被一个小孩子驳倒。”

    虽心生惭念,但对于孩童的聪明伶俐、反应敏捷,心中也是颇为自豪。心想:“众孩子中,就属此儿最为聪明,却也是最多事的一个。希望在往后的生活,能让我省心。”念及此处,不由忆起七年前,那时还是三月大的婴儿,正嗷嗷待哺。半夜里不知道哪里跑来一只野猫,竟然在婴儿的米糊里撒尿。自己明明和别人家一样,把米糊放在木厨的上层,哪知道野猫仿佛有着人的智慧,一人高的木厨,居然阻止不了它的作恶。妇人不知道的是,当时她眼中平平无奇的野猫,竟是一只修炼了几百年的老猫妖。如果知道的话,不知心里会作何感想?

    孩童小小的心灵中,只觉得小燕子每年南来北往,一生的时间大半都在旅途中,如此行为实为不易。

    然而对于燕子而言,无忧无虑的飞翔于天地间。领略大地山川,翱翔崇山峻岭,这是何等逍遥自在的生命旅程。

    而南北往来的旅途中,心中有着对于远方目的地的憧憬向往,以及到达彼岸时的欢欣雀跃。

    这样的生活规律,何尝不是世上绝大多数人,心中向往的生活?

    春阳东升,滋养地上的万物。年方七岁的孩童,依然享受着属于这个年纪地无忧无虑的生活。

    临近南海的一个村庄,一个颇大的空地,空地上有一个由乱石块堆积而成的圆形石堆。

    石堆外围传来一阵欢快的叫声:“往哪里跑,马上就要抓到你了!”一个俊俏的孩童正撒开小腿,朝着前方一个可爱的女孩追赶而去。

    女孩嬉笑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这次你抓不到我的,这些天来,你才抓到我几次?”说完脚下丝毫不停,朝着前方继续跑去。

    听到前方女孩的话,孩童不服气道:“这次一定要抓到你,看你还有什么话说。”说着更是迈开脚步,朝着前方加速追去。两个人一前一后,便绕着这圆圆的石块堆奔跑起来。两个玩兴大发的孩童,短短的时间里竟是绕着这乱石堆跑了十余遍。

    天空中的朝阳缓缓上升,依然散发着它的温暖。正奔跑中的孩童,忽然感觉头上的阳光是那么的刺眼,照得人睁不开眼睛。但觉一时间天旋地转,身体失去控制,竟不由自主的朝着乱石堆一头撞将过去!

    只听得“轰”的一声,便觉耳边一阵轰鸣,周围的一切刹那间变得黑暗,却也不感疼痛。随即意识仿佛堕入了无底深渊,沉沉昏迷过去。

    此时正在做着家务的妇人,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巨响,大地也随之微微晃动。不由脸色一白,神色瞬间慌张起来。她知道传来巨响的方向,正是近来儿童日常玩耍所在。连忙停下手中的事情,急匆匆的往发出巨响的地方奔来。

    待得来到圆形石堆处,一眼看到倒在地上的孩童,以及一旁脸色发白,呆若木鸡的小女孩,妇人不由暗暗叫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