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傍晚舟行
妇人跑到空地，见到倒在地上的孩童，不由手脚发软。一双脚如同灌了铅一样，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朝孩童走去，伸出颤抖的双手将孩童抱起。看到儿童头上已然肿起了一个大大的肿包，约有成人拳头般大，狰狞恐怖，更是不由心里发紧。
妇人转头朝一旁的可爱女孩问道：“棉玲，我儿怎会倒在地上？发生了什么事？”
可爱女孩见孩童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心中早已发慌。听到妇人的问话，忙道：“我们刚才在玩老鹰捉小鸡，绕着石块堆跑着。他在后面追我，却追不到。我正在前面跑，忽然听到后面一声大大的响声，便过来看看，就看到他倒在地上，叫他他也不理我。”说罢一双大大的眼睛里泪水滚动，似乎随时要流下来。
妇人看着怀里孩童头上的硕大肿包，知道这次的事情又是非同小可。
对可爱小女孩道：“我儿撞到头部，已经晕了过去。你也回家去吧，以后玩的时候要注意。”
说完也顾不得想一个小小孩童撞到石堆上，为何会发出如此巨大声响，连大地都微微摇动。便抱着孩童往家里急步而去。
回到家里，妇人忙将孩童轻轻放在床上。取出布块放在水里浸湿，拧干放于孩童头部肿包上。寻思：“孩儿头上肿了这么一个大包，想必伤势不轻，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留下什么隐患。眼下只有去找乡里的大夫，希望能把我儿的肿包治好。也不知孩子什么时候醒来。”
坐于床头待了片刻，始终不见孩童醒来。当即不敢继续拖延，便抱起孩童朝乡里大夫家赶去。
一路上心急如焚，待得赶到大夫家，只见一位脸型瘦削，神情恬然的消瘦中年男子正接诊着病人。消瘦中年男子见到妇人，轻轻点了点头。
待得大夫接诊完毕，妇人连忙对消瘦中年男子道：“大夫，我儿刚才和玩伴玩耍，撞到了头。头上肿起了很大的肿包，请大夫您赶紧医治。”
消瘦中年男子道：“阿姑且坐下，待我查看孩子头上伤情。”
待得妇人在木凳上坐下，消瘦中年男子上前查看着孩童头上的肿包。一番查看之后，摇头对妇人道：“孩子伤势颇重，头上肿包又大得非同寻常。此间医疗设备简陋，不足于调治如此大的肿包，还是得上县城医院，以其专用医疗设备方可抽取肿包脓液。我且配些许药末，以抹于肿包上，谨起防止感染及活血散结之效。”
说罢消瘦中年男子也是暗暗摇头。自己行医一生，救人无数，不意竟在一个小小的孩童身上栽了两次。言念及此，心中也是颇为无奈。
妇人闻言，心中更是平添一番烦恼。待得消瘦中年男子取来药末，妇人揭起孩童头上的湿布，拨开孩童短小的头发，轻轻擦拭孩童头上的肿包。待得清洁完毕，便将药末均匀撒于肿包上。付了诊金，谢别而出。
出得屋来，寻思：“乡里大夫不能医治孩儿头上的肿包，看来还是得上县城医院，眼下只有去找伟武叔，烦劳他再搭送我们母子一趟。”想毕便迈开大步，匆匆往伟武叔家里赶去。
来到伟武叔家，敲开大门，开门的是一位矮胖的青年妇人。见是妇人，道：“原来是阿姑，阿姑到此是来找我家伟武的罢？”见到妇人怀中孩童头上狰狞的肿包，也是一惊：“哎哟，这孩子头上怎么肿起了这么一个大包，这么大的肿包我可是从来没见过。带孩子看过医生了吗？”
妇人黯然道：“刚带了孩子去看乡里的大夫，大夫也没有办法医治。我来你家便是请伟武叔送我们母子去县城医院。”
矮胖青年妇人听言不由跺脚道：“可真不巧！我家伟武吃完午饭便骑着车具出门，眼下还没有回来。”
妇人闻言不由脸色一变。道：“既然伟武叔不在家，那也没有办法。也不知道伟武叔现在何处，看来只得带孩子去江边乘船了。”说完便与矮胖青年妇人道了别，怀抱孩童，迈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家里。
矮胖青年妇人与妇人道了别，目送妇人离去。嘴里尤自喃喃自语：“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几番折腾之后，已是申时。天空中逐渐西下的太阳依然绽放着光芒，绚烂多彩的阳光从云层的间隙中穿出，铺洒在大地上。
妇人回到家中，稍作整待一番，便抱起孩童，动身赶往江边渡口。
出得门来，行了约莫半个时辰，便来到了一条狭小的泥土路前。泥土路仅供两人并肩同行，两旁杂草丛生，高低不一，树木林立，颇为茂密。
行走在曲曲折折的狭小泥土路，只觉土坑颇多，崎岖难行。看着怀中的孩童，妇人心里不由感慨：“孩儿，为娘不知上辈子做了什么事，生出你这么一个孩子，小小年纪，竟如此多的事端。”
走至半路，孩童已悠悠醒来，头上却不感疼痛，似乎也感觉不到头部的存在。正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好奇的看着周围的杂草树木。对妇人问道：“娘亲，你要抱我去哪里？这里又是哪？”
正觉路道难行、脚步渐渐缓慢下来的妇人听到孩童的话，忙往怀中一看，只见孩童睁着一双纯真的大眼睛，正疑惑的望着她。
妇人不由心中一喜，疲惫的身体一时间似乎也增加了不少力气。对孩童道：“你和棉玲玩老鹰捉小鸡，结果摔倒撞到头晕了过去，头上也肿起了好大一个包。乡里的医生没有办法调治你头上的肿包，为娘带你上县城医院医治。伟武叔又不在家，便带你来渡口乘船。你把摔倒前的事都忘记了？”
孩童皱着小小的眉头，仿佛在回忆早前的事情，过了半晌，摇头道：“我...我只记得早上跟棉玲玩老鹰捉小鸡。我是老鹰，她是小鸡子。我正在后面捉她，忽然头一晕，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妇人道：“你定是跑得急，又绕了那个石碓太多圈，才会失去控制撞上石碓块的。以后可不许跑得那么快了，知道吗！”
儿童道：“孩儿知道了。”随即小小的脸上露出喜色，道：“去县城！母亲，县城好玩吗？我还还从没去过县城。”
妇人道：“县城肯定比农村好，你是去治病，又不是去玩。”说道这里不由心想：“谁说你没去过县城？你三个月大的时候，便已经来过两次。那两次，可是要了为娘的半条命！”
待得来到江边，已是傍晚时分。
只见一只老旧的小船正停泊在岸边，船只极为简陋，仅由船板构成，并无船舱。江岸上正有着数人正等候着。一位青年妇人正牵着一个可爱小女孩的手，在叮嘱着什么。
片刻之后，一个衣着朴素、满脸皱纹如沟壑纵横的老者走到众人面前，高声道：“整时到，上船。”
随着老者的声音，一众人踏着跳板，走上了船。
妇人抱着孩童上了船，来到小船中央位置，便坐了下来。行走了近一个时辰的崎岖泥土路，她身体也是颇为疲乏。青年妇人则是带着可爱的小女孩，坐在了船尾，观看着江中奔流而过的江水。
孩童则是好奇的四下张望，只觉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的新奇。
随着老者划动手中的船桨，船身轻轻晃动，向江中缓缓的荡去。
夜幕悄悄降临，周围的景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小船在滔滔的江水中轻轻晃悠着，渐行渐远。
船板上，妇人倚着携带的包袱，闭着双眼，似乎已经入睡。
一个俊俏的孩童，正躺在妇人的怀抱中。耳旁传来小船擦过江中芦苇，所发出轻轻的“窸窸”声。看着船尾可爱小女孩的身影，在其小小的心灵中，只觉那是人世间的一种美丽。瞭望上方的苍穹，一种静谧和幽深扑面而来。半黑的天幕，一时竟如实质，轻轻的按压下来。仿佛一只覆盖苍穹的无形大手，推动着身周缥缈的气息，温柔的抚慰着身体。一时竟不知身在何处。
此情此景，深深的刻在孩童的脑海中。那可爱小女孩的身影，那静谧而幽深的苍穹，以及那温柔的抚慰。多年以后，依然记忆清晰，永远都不会忘却。
慢慢的，孩童缓缓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此刻的他，仿佛身处一个更大的怀抱，天地母亲的怀抱。
傍晚舟行，如梦如幻。
妇人转头朝一旁的可爱女孩问道：“棉玲，我儿怎会倒在地上？发生了什么事？”
可爱女孩见孩童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心中早已发慌。听到妇人的问话，忙道：“我们刚才在玩老鹰捉小鸡，绕着石块堆跑着。他在后面追我，却追不到。我正在前面跑，忽然听到后面一声大大的响声，便过来看看，就看到他倒在地上，叫他他也不理我。”说罢一双大大的眼睛里泪水滚动，似乎随时要流下来。
妇人看着怀里孩童头上的硕大肿包，知道这次的事情又是非同小可。
对可爱小女孩道：“我儿撞到头部，已经晕了过去。你也回家去吧，以后玩的时候要注意。”
说完也顾不得想一个小小孩童撞到石堆上，为何会发出如此巨大声响，连大地都微微摇动。便抱着孩童往家里急步而去。
回到家里，妇人忙将孩童轻轻放在床上。取出布块放在水里浸湿，拧干放于孩童头部肿包上。寻思：“孩儿头上肿了这么一个大包，想必伤势不轻，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留下什么隐患。眼下只有去找乡里的大夫，希望能把我儿的肿包治好。也不知孩子什么时候醒来。”
坐于床头待了片刻，始终不见孩童醒来。当即不敢继续拖延，便抱起孩童朝乡里大夫家赶去。
一路上心急如焚，待得赶到大夫家，只见一位脸型瘦削，神情恬然的消瘦中年男子正接诊着病人。消瘦中年男子见到妇人，轻轻点了点头。
待得大夫接诊完毕，妇人连忙对消瘦中年男子道：“大夫，我儿刚才和玩伴玩耍，撞到了头。头上肿起了很大的肿包，请大夫您赶紧医治。”
消瘦中年男子道：“阿姑且坐下，待我查看孩子头上伤情。”
待得妇人在木凳上坐下，消瘦中年男子上前查看着孩童头上的肿包。一番查看之后，摇头对妇人道：“孩子伤势颇重，头上肿包又大得非同寻常。此间医疗设备简陋，不足于调治如此大的肿包，还是得上县城医院，以其专用医疗设备方可抽取肿包脓液。我且配些许药末，以抹于肿包上，谨起防止感染及活血散结之效。”
说罢消瘦中年男子也是暗暗摇头。自己行医一生，救人无数，不意竟在一个小小的孩童身上栽了两次。言念及此，心中也是颇为无奈。
妇人闻言，心中更是平添一番烦恼。待得消瘦中年男子取来药末，妇人揭起孩童头上的湿布，拨开孩童短小的头发，轻轻擦拭孩童头上的肿包。待得清洁完毕，便将药末均匀撒于肿包上。付了诊金，谢别而出。
出得屋来，寻思：“乡里大夫不能医治孩儿头上的肿包，看来还是得上县城医院，眼下只有去找伟武叔，烦劳他再搭送我们母子一趟。”想毕便迈开大步，匆匆往伟武叔家里赶去。
来到伟武叔家，敲开大门，开门的是一位矮胖的青年妇人。见是妇人，道：“原来是阿姑，阿姑到此是来找我家伟武的罢？”见到妇人怀中孩童头上狰狞的肿包，也是一惊：“哎哟，这孩子头上怎么肿起了这么一个大包，这么大的肿包我可是从来没见过。带孩子看过医生了吗？”
妇人黯然道：“刚带了孩子去看乡里的大夫，大夫也没有办法医治。我来你家便是请伟武叔送我们母子去县城医院。”
矮胖青年妇人听言不由跺脚道：“可真不巧！我家伟武吃完午饭便骑着车具出门，眼下还没有回来。”
妇人闻言不由脸色一变。道：“既然伟武叔不在家，那也没有办法。也不知道伟武叔现在何处，看来只得带孩子去江边乘船了。”说完便与矮胖青年妇人道了别，怀抱孩童，迈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家里。
矮胖青年妇人与妇人道了别，目送妇人离去。嘴里尤自喃喃自语：“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几番折腾之后，已是申时。天空中逐渐西下的太阳依然绽放着光芒，绚烂多彩的阳光从云层的间隙中穿出，铺洒在大地上。
妇人回到家中，稍作整待一番，便抱起孩童，动身赶往江边渡口。
出得门来，行了约莫半个时辰，便来到了一条狭小的泥土路前。泥土路仅供两人并肩同行，两旁杂草丛生，高低不一，树木林立，颇为茂密。
行走在曲曲折折的狭小泥土路，只觉土坑颇多，崎岖难行。看着怀中的孩童，妇人心里不由感慨：“孩儿，为娘不知上辈子做了什么事，生出你这么一个孩子，小小年纪，竟如此多的事端。”
走至半路，孩童已悠悠醒来，头上却不感疼痛，似乎也感觉不到头部的存在。正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好奇的看着周围的杂草树木。对妇人问道：“娘亲，你要抱我去哪里？这里又是哪？”
正觉路道难行、脚步渐渐缓慢下来的妇人听到孩童的话，忙往怀中一看，只见孩童睁着一双纯真的大眼睛，正疑惑的望着她。
妇人不由心中一喜，疲惫的身体一时间似乎也增加了不少力气。对孩童道：“你和棉玲玩老鹰捉小鸡，结果摔倒撞到头晕了过去，头上也肿起了好大一个包。乡里的医生没有办法调治你头上的肿包，为娘带你上县城医院医治。伟武叔又不在家，便带你来渡口乘船。你把摔倒前的事都忘记了？”
孩童皱着小小的眉头，仿佛在回忆早前的事情，过了半晌，摇头道：“我...我只记得早上跟棉玲玩老鹰捉小鸡。我是老鹰，她是小鸡子。我正在后面捉她，忽然头一晕，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妇人道：“你定是跑得急，又绕了那个石碓太多圈，才会失去控制撞上石碓块的。以后可不许跑得那么快了，知道吗！”
儿童道：“孩儿知道了。”随即小小的脸上露出喜色，道：“去县城！母亲，县城好玩吗？我还还从没去过县城。”
妇人道：“县城肯定比农村好，你是去治病，又不是去玩。”说道这里不由心想：“谁说你没去过县城？你三个月大的时候，便已经来过两次。那两次，可是要了为娘的半条命！”
待得来到江边，已是傍晚时分。
只见一只老旧的小船正停泊在岸边，船只极为简陋，仅由船板构成，并无船舱。江岸上正有着数人正等候着。一位青年妇人正牵着一个可爱小女孩的手，在叮嘱着什么。
片刻之后，一个衣着朴素、满脸皱纹如沟壑纵横的老者走到众人面前，高声道：“整时到，上船。”
随着老者的声音，一众人踏着跳板，走上了船。
妇人抱着孩童上了船，来到小船中央位置，便坐了下来。行走了近一个时辰的崎岖泥土路，她身体也是颇为疲乏。青年妇人则是带着可爱的小女孩，坐在了船尾，观看着江中奔流而过的江水。
孩童则是好奇的四下张望，只觉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的新奇。
随着老者划动手中的船桨，船身轻轻晃动，向江中缓缓的荡去。
夜幕悄悄降临，周围的景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小船在滔滔的江水中轻轻晃悠着，渐行渐远。
船板上，妇人倚着携带的包袱，闭着双眼，似乎已经入睡。
一个俊俏的孩童，正躺在妇人的怀抱中。耳旁传来小船擦过江中芦苇，所发出轻轻的“窸窸”声。看着船尾可爱小女孩的身影，在其小小的心灵中，只觉那是人世间的一种美丽。瞭望上方的苍穹，一种静谧和幽深扑面而来。半黑的天幕，一时竟如实质，轻轻的按压下来。仿佛一只覆盖苍穹的无形大手，推动着身周缥缈的气息，温柔的抚慰着身体。一时竟不知身在何处。
此情此景，深深的刻在孩童的脑海中。那可爱小女孩的身影，那静谧而幽深的苍穹，以及那温柔的抚慰。多年以后，依然记忆清晰，永远都不会忘却。
慢慢的，孩童缓缓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此刻的他，仿佛身处一个更大的怀抱，天地母亲的怀抱。
傍晚舟行，如梦如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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