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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东宫太子

    东宫……

    “父王。”

    广平郡王李俶〔chu〕,对着上方的太子李亨,拱手一拜道。

    “俶儿来了,坐。”

    原本正在花园躺着晒太阳的李亨,挥了挥手道。

    “好不容易才压了杨家的势头,这李璿跟疯了一样,实在可恨。”

    李俶言语之中,并没有半点亲情,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王叔。

    “不得无礼,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你王叔。”

    “孤这个王弟,一直不显山,不露水,未曾想突然让孤有点刮目相看了。”

    李亨缓缓坐了起来,看着儿子教育道。

    “儿明白了。”

    “只是贵妃即将回京,这杨家只怕又要气焰高涨了。”

    “杨家诸人,目中无人,张狂至极。”

    “前不久,玉儿王妹带着她家驸马赴宴,杨家之人未入座之前,满堂宾客无人敢落座。”

    “杨家兄弟姐妹入宫,诸宫门长吏,无不退避低首。”

    “长此以往,皇族颜面何存?”

    李俶对于杨家十分不满,恼怒不已道。

    “孤平日里怎么教你的?”

    “忍,哪天杨家人踩在你的头上,你也要忍着。”

    “他狂由他狂,俗话说,人狂必遭横祸。”

    李亨却不以为意,反而十分淡定自若道。

    “父王,难道咱们就这样任由他们欺负?”

    “忍,忍,忍,到底还要忍到什么时候?”

    “从儿自幼,父王就是如此教导。”

    “如今儿都已经二十多岁了,还要忍到何时?”

    李俶感到十分委屈,屈辱万分道。

    “年轻就是浮躁。”

    “他杨家即便气焰滔天,权倾朝野,又如何?”

    “这该是李林甫头疼之事,与我们东宫何干?”

    “贵妃膝下无子,与我们并没有冲突,随他们闹腾便是。”

    李亨一针见血道,对于杨家并没有太多敌意。

    “这李林甫确实该死,武惠妃都死这么多年了,他还想着扶持寿王上位,真是自不量力。”

    说起中书令李林甫,李俶也是目光冷了下来。

    “俶儿,孤这个太子当的如履薄冰。”

    “这么多年过去了,二王兄他们一直都会出现在孤的梦里,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孤。”

    “一着不慎,便永无翻身之地。”

    “所以不能急躁,很多时候,宁可错过,也绝不犯错。”

    “只有这样,才能不让那些人抓住把柄。”

    “我们只需要不犯错,牢牢抓住正统的名义,那便能立于不败之地。”

    李亨稳如泰山,波澜不惊道。

    纵使满朝文武皆看不起自己又如何?

    只要不忤逆圣人,事事顺从,小心谨慎,不留口柄予人,自己就是正统太子,无人可撼动。

    “父王英明。”

    李俶无可反驳,因为父王李享的话,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

    虽然窝囊一些,但总比成为废太子要强吧!

    “拜见太子殿下,广平郡王。”

    就在这时,李甫国快步走了过来,对着两人拱手一拜道。

    “静忠来了,免礼。”

    李亨看到来人是李甫国,当即笑着道。

    “殿下,我们在范阳的探子回报,范阳,平卢节度使,安禄山正在来长安的路上。”

    李甫国满脸谄媚,恭敬无比道。

    上次被凉王暴打之后,自己就被陛下免去了十六王宅使的职位,重新回到了东宫。

    “安禄山?”

    “他来做什么?”

    李俶眉头皱了皱,疑惑道。

    “这就有意思了,孤倒十分期待。”

    李亨只是微微思量,便会心一笑道。

    “郡王,安禄山此次入京,应是为了贵妃娘娘而来。”

    见李俶有些困惑,李甫国也是一语道破。

    李俶当即明白了,这安禄山是为了拍马屁来的吧?

    至于父王所说的有意思,是指自己那个二十九王叔凉王李璿吧?

    不过确实有意思,有趣,有趣至极。

    “蜀道截杀凉王的人马,查出来是谁指使的了吗?”

    李亨忽然话锋一转,看向李甫国询问道。

    “线索断了,尚未查明。”

    李甫国脸色有些难看,直接跪了下来请罪道:“请殿下治罪。”

    “不是逃了几百人吗?”

    “难道,就一个人都抓不到?”

    李亨露出不满之色,质问道。

    “殿下,幕后之人十分狠辣。”

    “我们的人追寻蛛丝马迹而去,发现那六百余逆贼,尽数被诛杀,曝尸荒野之间,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就连面容都被悉数毁尽,查无可查。

    李甫国战战兢兢道,额头渐渐布满了汗珠。

    “一个都没留?”

    李亨也是眼神阴郁,感到一阵心寒。

    这些人,可都是身经百战的死士。

    培养出来,花费的金银,几乎是天价。

    还真是大手笔,真舍得啊!

    不管是谁,直接折损了二千余死士,恐怕也要心痛很久了。

    应是孤注一掷,拼尽了所有家底,真是蠢到无可救药,匹夫是也。

    “殿下,现场没有半点反抗痕迹,那些人皆是被鸠杀。”

    李甫国说到这里,也感到一阵寒意袭来。

    拼死效之以命,最终却落个如此下场。

    “嗯,此事就到此为止。”

    “凉王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李亨颇为感兴趣道。

    “李太白已云游而去,并未随凉王回京。”

    “凉王风评极佳,与随军将士相处甚欢。”

    “右武卫大将军郭子仪,监军边令诚都对凉王极为钦佩。”

    “贵妃娘娘也十分喜欢凉王,据说一路同辕,谈笑风生。”

    “殿下,这凉王不简单啊!”

    李甫国说完,还加了一句自己的看法。

    当然,这其中多少还有一点个人恩怨。

    “孤以前,倒是小瞧了自己这个王弟。”

    李亨眼神之中也有一丝寒芒,一闪而逝。

    “殿下,要不要……”

    李甫国点到为止,然后用手划了一下脖子,其心不言而语。

    “孤知道你与凉王有怨,但休要坏了孤的大计。”

    “暗杀凉王不难,但恐会引起圣人对孤的猜忌。”

    “毕竟,凉王得宠在即,突然被暗害,孤便是直接受益者,也有最大的作案嫌疑。”

    “这也是那个匹夫,不计代价,想要加害孤的阴谋。”

    “只是好在,凉王吉人自有天相,否则孤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沉住气。”

    李亨说完,便挥了挥手。

    “下臣明白了,下臣告退。”

    李甫国虽然还有些不甘心,但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惺惺离去。

    “父王不怕凉王与杨家联手?”

    李俶等到李甫国离去之后,方才问出了心中的忧虑。

    这种结果,是东宫最不想看到的,但又不得不面对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