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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玄机府

    玄机卫的驻地衙门玄机府占地颇大,在邓红婵的带领下萧逸都有绕的眼花缭乱之感。

    即使此刻已经是深夜,但是玄机府内依然是烛火高悬,亮如白昼。往来穿梭人等络绎不绝,萧逸一路上看到不少形色匆匆满脸风尘的人从一旁经过。

    唯一能透露出一丝这里作为全国最高特务机关的痕迹,与其他地方有显著不同的地方就在于,这里的人都不会主动和旁人打招呼。

    每一个从走廊上走过的人,从不同房间里进出的人,或是两眼微沉目视前方,或是压低了声音和同行之人交谈。鲜少有和经过的人打招呼的,就好像大家都互相不认识一般。

    哪怕是那种一前一后,从同一个房间进出的两人也是一样。

    “是不是发现这里的人都不会主动和别人打招呼?”

    邓红婵似乎看出了萧逸的困惑,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头也不回的解释道:

    “守好你自己的秘密,不要去打探别人的秘密,至少不要让别人发现你在打探他的秘密。”

    “这是你要在玄机卫学会的第一件事。”

    邓红婵在走廊深处的一间房门前停了下来,推门走了进去。

    房门后是一间灯火辉煌的大厅,一条长有七八丈的长条桌案从左至右摆放着,桌案两侧有数十人正奋笔疾书,不断抄写批注着什么。

    大厅左右的门内,不断有人进进出出,从桌案旁抄写的人手中接过一些书册纸卷,又将一些新的书册纸卷放下。

    “这场景”

    “有点像高考阅卷现场啊。”

    萧逸心中暗自吐槽,一边跟在邓红婵后面一边听她介绍。

    “这里就是风闻司了,每天都有全国各地的情报汇总送到这里。”

    “这些情报大多都是风闻司发展的暗线记录下来,因为情报所用的密文不同,所以送到这里会先经过初步的分类和解密,再送往各自对应的小组进行进一步的分析。”

    “全国共有六道四十一州,每个州在风闻司都有单独的库牍,也有对应的情报分析小组。”

    “这些小组分析提炼过的情报,会送往一个单独的情报小组进行汇总。通过交叉不同的信息进行补充分析,最终呈现出完整的报告送到包括我在内的风闻司正副十一位司主的手中。”

    “外界常常传说玄机卫人不过千,其实不对。仅仅就我风闻司而言,在全国的暗线都不下千人了,在这座玄机府中的人数也不少。”

    “只是他们大部分人都只是负责搜集分析情报,并不会出外勤而已。”

    萧逸听得不住点头,这玄机卫风闻司的情报分析模式还挺先进,不管是交叉分析还是分类密文。都可以最大限度的减少泄密和漏掉关键信息的风险,自己之前盘算着要给邓红婵一些建议的想法看来是有点肤浅了。

    就算自己多了一个世界的经验,也不应该忽视他人的智慧。

    从大厅的左边进了一扇角门,又在过道中东拐七拐的绕了半天,邓红婵终于停下了脚步。

    “这里是玄机卫内务司”

    “你先在这里进行登记造册,如果有人问你什么问题你如实回答就可以,登记完之后自然会有人领你来找我。”

    原本邓红婵是打算安排人带萧逸来这里的,结果中间被薛环横插了一脚,只能由她亲自带萧逸来这了。

    邓红婵交代完之后就转身离去,萧逸一个人进入了内务司。

    进门之后是一个数丈方圆的小房间,房间内的光线颇为昏暗,只在桌上摆放了一盏小油灯。

    在这一豆灯火的照亮下,一个满头银发的瘦小老者正在桌案后打着盹。

    今天萧逸来找人,不管是早上还是晚上,不管是小伙计还是小老头,好像都在打盹。

    “社畜压力大,现代人都缺觉啊。”

    “你说什么?”

    萧逸下意识的吐槽出了声音,谁知道老人家的觉浅,估计是被萧逸的自言自语惊醒了,睁着惺忪的睡眼问道。

    “没说什么”

    萧逸紧走两步上前,冲着桌案后的老者抱拳行礼说道:

    “晚辈萧逸,奉了风闻司邓司主的命令前来登记造册,敢问老伯贵姓。”

    “嗨,哪有什么贵不贵的”

    老者的年级颇大,仅仅是坐直身体就是一阵咳嗽:

    “老夫复姓百里,是这内务司的书吏。也就会做些抄抄写写的事情,这一晃在内务司干了快六十年了。”

    “六十年”

    萧逸暗自咋舌,这位百里老者在玄机卫干了六十年内务,那可真算的上是活字典了。

    “那您老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不退休回家颐养天年呀。这内务司之中的工作应该非常繁重吧,怎么也没个人来给您做个帮手。”

    “不繁重,不繁重”

    百里老者连连摆手,示意萧逸坐到桌案前的凳子上:

    “寻常的玄机卫也只会来两次内务司。”

    “来两次?”

    “对,活着得时候来一次,死了之后再来一次。”

    老者指了指已经坐下的萧逸,呵呵一笑说道:

    “比如你现在是第一次,就是不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了。”

    “那晚辈自然是希望越晚越好,最好是一百年之后再来。”

    “哈哈哈哈”

    老者被萧逸的话逗得哈哈大笑,一抚颌下的银须说道:

    “我看邓红婵给你记录的档案,上面有记载庆云楼中之事。你既然见过那些事物,也就应该能猜到,对于踏入修行之路的人来说,活个百来岁那都是很轻松的事情。”

    “那不知道老人家您今年有几百个春秋啦?”

    “哈哈哈,老夫二十三岁子承父业入玄机卫,今年已经度过了一个甲子。老夫资质愚钝,入不了修行之门,几百个春秋是没有的。”

    “玄机卫都可以修行吗?”

    萧逸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如今《森罗经》暂时没有修行之法,如果能在玄机卫中找到修行之路那也是极好的。

    况且玄机卫作为如此神秘重要的机要之地,说不定修行的法门不弱于《森罗经》呢。

    “你想修行?”

    “当然想修行了。”

    “为什么?”

    虽然邓红婵之前交代萧逸进入内务司之后会有人问他一些问题,让他如实回答。但是自萧逸进入这内务司遇见这位百里老者开始,一直都是他在问对方问题。知道此时对方才问了他第一个问题。

    为什么想修行。

    这个问题萧逸还真没认真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