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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要饭剑神

    大梁国,青州城,荣府。

    “爹,那个要饭的又来了。”荣越一边拍着锦袍的积雪一边说道。

    荣贵荣老爷子慢悠悠地呷了口茶,心不在焉地道:“近日天寒,多给些银钱打发走就是了。”

    荣越解下貂裘交与下人,坐在椅子上学他爹一样饮了一口茶,随后道:“爹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要饭的非吃秀嫂做的桂花糕,给钱人家还不稀罕嘞!”

    荣家贵为青州首富,家资何止亿万,荣越荣三公子也非铁公鸡一毛不拔,只是碰见个不知好歹的叫花子扰的他心烦。

    “做给他就是,秀嫂一个做糕点的下人又不是你姊妹姨娘,有甚了不得。”荣老爷子浑不在意,他还有另一件忧愁事挂在心上。

    十年前,因为一桩生意,荣贵诬陷竞争对手意图谋反,害的那家人受尽牢狱之灾,最后更是闹得家破人亡。

    本以为斩草除根不留后患,却不曾想这家人有一个幼子自小被老僧带去修行,少与家中联系,因此躲过了一劫。

    那幼子颇具慧根,方丈更是在其右掌心写下“佛子在世”四个字,指定他为寺院下一任方丈。

    可自从得知全家被灭门后,这位佛子再无心思诵经念佛。面壁苦思十日,仍不得开悟,最后用戒刀砍下了右掌,言道:“我佛慈悲软弱,不能渡人。”

    “佛子既不能报父母养育之恩,更报不得破家灭门之仇,尚不如泼皮败家子!”

    自此离开寺院,扬言要学报仇之法,更留下十年之约。

    算算日子,也快到了。

    “父亲不知,秀嫂胞妹得子,她请假回乡下伺候月子去了。”

    荣越轻轻抽出腰中纸扇,潇洒地指着秀嫂老家的方向,摇头无奈道。

    被儿子打断思绪,荣贵捋着长须,细心叮嘱道:“既然如此便好好与人解释,切莫让人误会。”

    “爹,和一个要饭花子解释什么?我就不明白您为什么要对这些个下九流礼待有加。”荣越急摇手中折扇,很有些气恼。

    接着又道:“若是旁人遇到这等赖皮汉早就乱棍打出去,哪像咱们荣家这般好相与。”

    荣越虽气愤不平,却不改文雅气质。他不到弱冠年纪,长得唇红齿白剑眉朗目,穿着一袭月牙白的锦袍,腰际束着一条黑色绣金腰封,腰封上挂着玲珑美玉,端的是一副俊俏贵公子模样。

    荣贵瞧小儿子举止潇洒自然气质清逸风流,眨眼已经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于是沉吟片刻,便把这桩恩仇往事一五一十的说与荣越听。

    “父亲近些年乐善好施广结善缘莫非也是为了应对这桩麻烦事?”荣越向来聪慧,父亲一说他就明白了八九分。

    这几年上至官府衙门下到脚夫乞丐,凡是有求荣家,他们必是扶危救困解人所难,在青州城荣贵已经有荣大善人的美称。以前荣越只以为父亲心善,如今方知还有这般因由。

    荣贵放下茶杯,站起身子,背手叹道:“哎!你爹我前半生为了生意没少做伤天害理之事,如今积德行善也不过是赎之前造的孽罢了。”

    “去吧,好好同人解释。”荣贵摆了摆手不愿再谈。

    荣越看着父亲背影一时感慨万分,披上貂裘告辞离去。

    正值寒冬腊月,外面飘着鹅毛大雪,荣越想起父亲叮嘱,于是吩咐随行的小厮道:“取些棉被厚袄来。”

    小厮应诺欲行,却又被荣越喊停。

    “罢了,活该这叫花子运气好。”荣越抚着貂裘摇头兴叹,继续前行。

    穿过五进院落,绕过池塘假山,荣越赶到荣府后门的时候衣帽上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雪。

    这要饭的虽然不知好歹却还算知趣,每次乞讨都是来后门耍泼,从不到荣府大门招惹是非。

    打开铁门,荣越望着缩在门后的要饭花子,正了正容,轻咳了一声。

    “哎呦,荣三少来了,给您磕头了。”乞丐见来了贵人,不顾地下雪冷跪下便叩头。

    这乞丐一年365天有360天都来荣府乞食,荣越早知道他的秉性,磕完头就会露出无赖嘴脸,以往他都安心领受,这次不得不做出礼贤下士的模样,俯身去扶。

    岂知要饭的任他万般阻拦仍是磕完了三个响头,完事拍了拍腿上积雪,伸手道:“要饭也有要饭的规矩,不磕头我哪好意思要桂花糕。”

    言外之意他受完了大礼若拿不出桂花糕,就是他荣三少不懂规矩了。

    荣越心下着恼却只能按下,面露为难之色道:“老丈不知,府上做桂花糕的秀嫂回娘家了,为表歉意我带来了水晶糕、马蹄糕、茯苓糕等十几种糕点,望您笑纳海涵。”

    言罢让小厮递过装各式点心的包袱。

    叫花子一听没有桂花糕,噘着嘴老大不乐意,两手伸进袖中,丝毫没有伸手接糕点的意思。

    荣越见他不识时务,心下更是动气,后来念及父亲嘱托,忍着怒意又是几番好言相赔,这才令花子收下包裹。

    桂花糕吃不成,叫花子百无聊赖就要告辞离去,刚要走又被荣越叫住。

    “老丈慢行,如今天冷,我这裘衣正可御寒,你且收下。”荣越边说边脱下那身貂裘递给了老叫花。

    老叫花倒是不客气,也没有推三阻四,拿过裘皮大衣便披在破袄上。

    他身上的破袄似被狗咬过,白灰的棉花钻出黑色面子,活像漏勺上的饺子。这回披上了貂皮,宛如盖上了锅盖,只不过一口银锅煮着一锅猪食,平白糟蹋东西。

    “三少爷本就仁义,但今日软语赠食,慷慨赠衣,乃圣人之举,老乞丐可有些不明白了。”他衣裳穿的甚是爽利,倒也不是不知道拿人家手短。

    “我荣家乃积善之家,些许善举老丈不必介怀。”荣越气度豪迈,浑然不当回事,就像他爹说的,权当积德了。

    老乞丐见主人家施恩不望报,甚是感激,拱了拱手道:“今日之恩,我凃陌来日必报,就此拜别三少爷。”

    言毕披着貂裘远去了。

    “凃陌?剑神凃陌?”荣越再想追赶哪还有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