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慈悲
慈恩没料到所谓的成全竟是要挖心，他望向二人，静默不语。
凃陌道：“杀一人可救千万人，大师为何不杀？”
慈恩依旧不语。
凃陌又道：“这个人无恶不作，杀人如草芥，名为神，实为魔，还望大师成全。”
慈恩目光悲悯，似有所动。
“佛亦有金刚怒目，降妖伏魔，佛祖是不会怪罪你的，大师还在等什么？”
慈恩再次道了声佛号，俯首道：“心魔一起，心再难静，你我同病相怜，岂能用你的心来全我的因果呢。”
他再次对丑丫行了一礼，告辞离去。
“大师，大师，放我们进城吧！”见慈恩要走难民呼喊不停，哀求不已。
慈恩视若不见，头也不回带着弟子向城内走去。
见他这个出家人如此绝情，最开始的老者大喊道：“大师，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我们这群苦命人你为何不渡，为何见死不救！”
慈恩回头一望，尽是疾苦，道：“渡人先渡己，渡己先渡心，老衲自己的心绪不宁，不愿再惹因果是非。”
老者道：“大师一句话就可以渡人，却一再推诿，大觉寺贵为国寺，却如此无情，不怕让天下人失望吗？”
慈恩道：“天若不渡，人需自渡，我帮不了你。”
老者泪眼婆娑，褶皱的脸皮挤成一团，心如死灰，一片茫然。
其他难民也是叫苦连天，只希望慈恩大师回心转意，救苦救难。
“爷爷，我冷。”老者的孙女扎了个朝天揪，望着爷爷颤抖地声道。
老者麻木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搂紧了才7岁的孙女。
他的儿子儿媳也死死地抱着女儿不住哽咽。
“哎！”凃陌一声叹息，满是慈悲，问道：“老先生一家可想进城？”
剑神一开口，二狗心凉一半，又要有人死了。
丑丫则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老者急道：“当然想，老哥可有办法？”
凃陌摇了摇头，说道：“有是有，但牺牲未免太大，而且你进不去。”
老者望着子孙，昏花的老眼突然一凝，说道：“我进不进去无所谓，只要我儿子儿媳还有我这个小孙女进了扬州城的大门，我就是死也甘心！”
西边仅剩的一点日光也被黑暗吞没，寒夜降临，寒意袭人。
“我成全你！”凃陌拔剑一横，老者喉咙划出一道血线。
血并不多，仅染湿了他的衣裳。
“爹！”儿子大惊怒吼，慈恩悲悯回头。
刚才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一具尸体，那这具体尸体可否能成全百十号饥民呢？
一众难民既惶恐不安又充满期待，惶恐的是剑神杀人的剑，期待的是扬州城敞开的大门。
“老施主这又何必呢？”
“天若不渡，人需自渡，你帮不了他，我却不免生了慈悲心。”
“你的心已经由剑入魔，何来慈悲？”慈恩继续道：“我说了因果天定，老衲不能逆天而行。”
说完又要走。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凃陌站起身，说道：“天地本就无情无爱，你却贵为圣人之尊，岂可不仁？”
他以道家之语劝佛门中人，慈恩不语。
天色日渐昏黑，城门就要关闭。
凃陌见状起手一挥，三屠剑再次染血。
“爹！娘！”朝天揪不住摇摆，任她百般搬弄，父母却再也不能开口答复。
难民们人声鼎沸，全都惊惧的散开，就怕成为下一个剑下之鬼。
散虽散，望着城门的眼神却更加迫切。
慈恩由悲悯转为愤怒，两指捏着佛珠不住滚动，嘴中念念有词，似在平复激荡的内心。
一旁的小和尚见方丈不语，忍不住说道：“老施主不念情，不知善，不畏因果，不修大道，剑之一路，已经走到了尽头。”
凃陌摸了摸染了热血的神剑，唏嘘道：“这柄剑有佛心，佛海无涯，岂有尽头？”
小和尚道：“佛心可以握杀剑，除恶扬善，但杀心却不能用佛刀，否则只会玷污佛法。”
“杀心一起便没有尽头，老施主回头是岸。”
凃陌仰天大笑，说道：“深陷苦海，哪来的岸让我靠？”
“况且剑神回头，佛祖敢收吗？”
言罢剑光再起。
“不可！”慈恩捏碎了佛珠，整个人金光闪闪，犹如佛祖降世，菩萨下凡。
剑下有两人，一个大人一个孩子。
大人并不魁梧，身手也不算利索，但总算护住了扎着朝天揪的女娃。
凃陌看着自己心爱的徒弟，道：“你果然到扬州城就可以动了。”
二狗没有言语。
家仇不共戴天，他却为了个女孩不惜一命。
多情总被无情伤，莫非自己的境界提升了。
他这么安慰自己。
“老施主留情，老衲放人进城就是。”慈恩双手合十，仿佛放下了一切。
这一刻，他不再是慈恩寺的方丈，也不再是得道高僧，他就只是个心地善良的老和尚。
什么苍生，什么万世，他全都放下了。
难民响起一阵哄乱，全都高喊方丈慈悲，踏过那老者一家的尸体，冲到城门前，很怕慢了就进不去。
凃陌收起剑，望了一眼徒弟，迈步向城门走去。
二狗刚才英勇救人，现在却四肢有些酸痛，看了一眼丑丫。
丑丫噘着嘴，道：“我可不背你了，你这个大英雄都有本事救人，哪还需要人背。”
说完跟在了凃陌身后。
梳着朝天揪的小女孩仍在抹泪，可四散的人群却让她又感觉到了孤单。
孤单慢慢延展成恐惧，恐惧的小女孩找上了周围唯一的活人，二狗。
“大师，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可否帮帮忙，收留了这个女娃。”
听到二狗的请求，慈恩为难道：“大觉寺不收女客。”
他浑然忘了刚才对丑丫的态度。
慈恩望了一眼女娃，又道：“大觉寺虽然不收女客，但是我可以把她送到天一观。”
天一观天下闻名，观主正是国师的师妹，这确实是个好去处。
“多谢方丈大师。”二狗去了身上担子，顿觉浑身轻松。
“明心，去扶一下这位施主，他妖丹未散尽，剑海未凝心，又大病初愈，便出手救人，已伤了根基。”
凃陌道：“杀一人可救千万人，大师为何不杀？”
慈恩依旧不语。
凃陌又道：“这个人无恶不作，杀人如草芥，名为神，实为魔，还望大师成全。”
慈恩目光悲悯，似有所动。
“佛亦有金刚怒目，降妖伏魔，佛祖是不会怪罪你的，大师还在等什么？”
慈恩再次道了声佛号，俯首道：“心魔一起，心再难静，你我同病相怜，岂能用你的心来全我的因果呢。”
他再次对丑丫行了一礼，告辞离去。
“大师，大师，放我们进城吧！”见慈恩要走难民呼喊不停，哀求不已。
慈恩视若不见，头也不回带着弟子向城内走去。
见他这个出家人如此绝情，最开始的老者大喊道：“大师，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我们这群苦命人你为何不渡，为何见死不救！”
慈恩回头一望，尽是疾苦，道：“渡人先渡己，渡己先渡心，老衲自己的心绪不宁，不愿再惹因果是非。”
老者道：“大师一句话就可以渡人，却一再推诿，大觉寺贵为国寺，却如此无情，不怕让天下人失望吗？”
慈恩道：“天若不渡，人需自渡，我帮不了你。”
老者泪眼婆娑，褶皱的脸皮挤成一团，心如死灰，一片茫然。
其他难民也是叫苦连天，只希望慈恩大师回心转意，救苦救难。
“爷爷，我冷。”老者的孙女扎了个朝天揪，望着爷爷颤抖地声道。
老者麻木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搂紧了才7岁的孙女。
他的儿子儿媳也死死地抱着女儿不住哽咽。
“哎！”凃陌一声叹息，满是慈悲，问道：“老先生一家可想进城？”
剑神一开口，二狗心凉一半，又要有人死了。
丑丫则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老者急道：“当然想，老哥可有办法？”
凃陌摇了摇头，说道：“有是有，但牺牲未免太大，而且你进不去。”
老者望着子孙，昏花的老眼突然一凝，说道：“我进不进去无所谓，只要我儿子儿媳还有我这个小孙女进了扬州城的大门，我就是死也甘心！”
西边仅剩的一点日光也被黑暗吞没，寒夜降临，寒意袭人。
“我成全你！”凃陌拔剑一横，老者喉咙划出一道血线。
血并不多，仅染湿了他的衣裳。
“爹！”儿子大惊怒吼，慈恩悲悯回头。
刚才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一具尸体，那这具体尸体可否能成全百十号饥民呢？
一众难民既惶恐不安又充满期待，惶恐的是剑神杀人的剑，期待的是扬州城敞开的大门。
“老施主这又何必呢？”
“天若不渡，人需自渡，你帮不了他，我却不免生了慈悲心。”
“你的心已经由剑入魔，何来慈悲？”慈恩继续道：“我说了因果天定，老衲不能逆天而行。”
说完又要走。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凃陌站起身，说道：“天地本就无情无爱，你却贵为圣人之尊，岂可不仁？”
他以道家之语劝佛门中人，慈恩不语。
天色日渐昏黑，城门就要关闭。
凃陌见状起手一挥，三屠剑再次染血。
“爹！娘！”朝天揪不住摇摆，任她百般搬弄，父母却再也不能开口答复。
难民们人声鼎沸，全都惊惧的散开，就怕成为下一个剑下之鬼。
散虽散，望着城门的眼神却更加迫切。
慈恩由悲悯转为愤怒，两指捏着佛珠不住滚动，嘴中念念有词，似在平复激荡的内心。
一旁的小和尚见方丈不语，忍不住说道：“老施主不念情，不知善，不畏因果，不修大道，剑之一路，已经走到了尽头。”
凃陌摸了摸染了热血的神剑，唏嘘道：“这柄剑有佛心，佛海无涯，岂有尽头？”
小和尚道：“佛心可以握杀剑，除恶扬善，但杀心却不能用佛刀，否则只会玷污佛法。”
“杀心一起便没有尽头，老施主回头是岸。”
凃陌仰天大笑，说道：“深陷苦海，哪来的岸让我靠？”
“况且剑神回头，佛祖敢收吗？”
言罢剑光再起。
“不可！”慈恩捏碎了佛珠，整个人金光闪闪，犹如佛祖降世，菩萨下凡。
剑下有两人，一个大人一个孩子。
大人并不魁梧，身手也不算利索，但总算护住了扎着朝天揪的女娃。
凃陌看着自己心爱的徒弟，道：“你果然到扬州城就可以动了。”
二狗没有言语。
家仇不共戴天，他却为了个女孩不惜一命。
多情总被无情伤，莫非自己的境界提升了。
他这么安慰自己。
“老施主留情，老衲放人进城就是。”慈恩双手合十，仿佛放下了一切。
这一刻，他不再是慈恩寺的方丈，也不再是得道高僧，他就只是个心地善良的老和尚。
什么苍生，什么万世，他全都放下了。
难民响起一阵哄乱，全都高喊方丈慈悲，踏过那老者一家的尸体，冲到城门前，很怕慢了就进不去。
凃陌收起剑，望了一眼徒弟，迈步向城门走去。
二狗刚才英勇救人，现在却四肢有些酸痛，看了一眼丑丫。
丑丫噘着嘴，道：“我可不背你了，你这个大英雄都有本事救人，哪还需要人背。”
说完跟在了凃陌身后。
梳着朝天揪的小女孩仍在抹泪，可四散的人群却让她又感觉到了孤单。
孤单慢慢延展成恐惧，恐惧的小女孩找上了周围唯一的活人，二狗。
“大师，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可否帮帮忙，收留了这个女娃。”
听到二狗的请求，慈恩为难道：“大觉寺不收女客。”
他浑然忘了刚才对丑丫的态度。
慈恩望了一眼女娃，又道：“大觉寺虽然不收女客，但是我可以把她送到天一观。”
天一观天下闻名，观主正是国师的师妹，这确实是个好去处。
“多谢方丈大师。”二狗去了身上担子，顿觉浑身轻松。
“明心，去扶一下这位施主，他妖丹未散尽，剑海未凝心，又大病初愈，便出手救人，已伤了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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