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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1.上了发条的城市

    这是一个怪异的城市,每个人说不上是麻木还是呆滞,就像木偶被上了发条,一切动作行为都是之前设定好了,又似乎是大家共同的约定。

    就像是在行动之前,制定好了详尽的计划,详尽到每个动作,每个表情,好像所有人手里都拿着一个剧本,在上演一个巨大的木偶戏。

    乱入这样的剧场,手里却没有一个设定好的剧本,就会显得是那样的不合群,那样的多余,你可以促使一个人做什么,却只是像是在给木偶加上了一个发条,以发条推动着木偶的行为。

    这样的剧本在无时无刻的上演着,又总是莫名的感到熟悉,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哪个地方,重复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好像不知不觉中自己也被打上了发条,被一点点的安上了齿轮,并拧紧了螺丝。

    “怎么会是怎样?”一个小女孩左手拿着黑色的木雕,右手攥着小刀,却不知何去何从。

    她每天都要跟这样的环境做斗争,好像每天都要抖掉身上的锈迹,打碎被安放在身上的齿轮,并一颗颗卸掉身上的螺丝,她茫然无措的看着这样的城市。

    她曾试着,请求某个人帮忙,那人什么都没说,就去做了,这没什么,但是,当每一个人都什么都不说,却都是这样做了,那就特别的怪异。

    比如路上的人摔倒了,总是会出现一个人给扶起来,而那个人却刚好是最合适的,也刚好是以最合适的方式处理着,而其他所有人,都只是看一眼,然后忙碌接下来的事情。

    一切的一切就像是被精心计算过的,一切都以最合理的方式发展着,而这也是最不合理的地方,但却没有一个幕后的操纵者在操纵一切,如果出现什么错漏,又似乎会在飞快的算法中,产生最合理的措施。

    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想,都有自己的做事准则,但却太过精准,即便是戏剧,也不至于这么让人时刻渴望脱离。

    “怎么是这样?”女孩看着手上的黑色木雕,又从高处看了看这样的城市,看着每一个人。

    女孩攥紧小刀,又一点点摸索着,好似要给黑色的木雕添上一笔,这一刻她感到街上的行人,就像自己手上的木雕,合理得被自己摆布着,但对于木雕是不公平的,更不应该存在这样的城市。

    女孩放下了浑然一体的黑色木雕,捡起另一根木头,开始雕刻,这一刻她妄图将生命的灵动通过刀刻进木头中,当木头变成了木雕,只是表情丰富了些,女孩放下这个木雕,又开始新的雕刻。

    女孩不只是想要雕刻一个具有生命的木雕,同时也在对抗身体的僵硬,想要从被上发条的身体中,夺走主动权,让动力从自己的内心生长出来,这是一场漫长的争执,稍不留神,便失了生机。

    女孩身前的木雕越来越多,摆成一排又一排,越来越具有生命力,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生动真实,但这也是远远不够的。

    女孩放下了手上雕刻的木雕,慢慢呼了口气,将所有木雕分别摆放在不同的文字,又用文字写上了不同的描绘,贴在了身上。

    经过一年又一年的努力,她将所有的城市居民都雕刻了一遍,也将所有城市居民都用文字详尽的描述着,终于,她完成了这巨大的工程。

    女孩又雕刻了个自己,摆放在了不同的位置,自己的木雕就像进入了一座剧场,她都能想象到自己会通过怎样的动作,触发怎样的故事,然后女孩又写了一本故事集,皱着眉头研究着。

    女孩将自己的木雕挪来挪去,然后又咬牙,将周围的木雕挪动着,渐渐的所有的木雕都在女孩的手中挪动着,女孩生涩的挪着,又认真的思考着,动作越来越娴熟,思考越来越流利。

    女孩放下了手中的动作,叹了口气,轻轻的吸了口气,叹到,“没有出路,完全没有找到,或者说本来就没有。”

    女孩放下了木雕,来到城市最高的位置,看着城市的居民,陷入了沉思,右手的小刀飞快挥舞着,好似在雕刻什么,又好似在发泄着不开心。

    下一刻女孩看见了一个黑衣老者,老者似乎也察觉到了女孩,和蔼的笑了笑,女孩看着与城市格格不入的老者,那是和自己一样的人,女孩起身去找老者,甚至连眼睛都怕跟丢了,飞快的向老者奔去。

    女孩很委屈,越跑越委屈,越委屈跑的越快,心中的酸楚让女孩扑在了这个陌生老者的怀中,仿佛找到了心灵的依靠。

    老者宠溺的摸了摸女孩的头,仔细的听着女孩的描述,不断安慰着女孩,让女孩的内心越来越温暖,就像被早晨第一缕阳光照耀,一点点温暖着,但却没有一丝的炙热感。

    女孩将老者请回了家中,对着自己雕刻的木雕细细的讲述着什么,又掏出了一本书,对照着讲述着其中的故事,但故事总是有一个悲伤的结局,女孩的心情不免有些悲伤。

    女孩抬头看着老者,眼中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期待,她想要为城中的居民找寻一条出路,让村民成为像自己一样具有生命力的人,而不是眼前这摆放着的木雕。

    老者摸了摸女孩的头,微微笑到,“你这木雕还差最后一笔,这一笔不为完美,而为残缺。”

    老者指着每一个木雕给女孩讲述着,“生命必须拥有残缺,不管是愿意或是不愿意,自知的或不自知的,那种残缺都必须是存在着的,也有着存在的意义。”

    老者指了指头顶的光,见女孩看过去,接着说到,“伤痕是光照进的地方,有一种光是七彩的,它是希望之光,而希望是每个人都应该追寻的。”老者指了指远处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七彩霞光。

    女孩看到七彩霞光,似乎抓住了什么,又似乎还差最后一点,老者又说到,“希望的背后有着奇迹,那里包容着所有的不确定性,同时也引导着人们治愈身上的伤痕。”

    女孩好似看见了一个光源,一条光线延伸了过来,光线似乎照射在了每个角落,照进了自己,却照不进城中的居民,除了右手有点刺痛,没有任何不适。

    老者遮住了女孩的双眼,解释着,“那是极光,光的尽头,又是所有光的来源,它不同于自然光,只存在于希望中。”

    老者宠溺的接着解释到,“奇迹拥有着太多的不确定性,如果直视过久,会迷失自我,也会伤到眼睛。”

    老者放下了遮着女孩眼睛的手,指着代表希望的七彩霞光,说到,“那是希望,看清那里,就不会再迷失了。”

    女孩看着绚丽的七彩霞光,七彩霞光好似闪烁了几下,又好似在给女孩眨着眼睛,女孩眨了眨眼,看的更仔细了,但又似乎是错觉,张了张嘴,怅然若失。

    “好了,去刻下你最后的一刀,给木雕添上残缺。”老者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却没在意的笑了笑。

    在老者的不断怂恿下,女孩对着一个个光洁亮丽的木雕,犹豫着最终刻下了一刀,木雕就像蹦开了,充满了细碎的裂痕,颜色都变得暗淡了一些,也变得很是粗糙,但那种粗糙对于生命来说,却是自由与真实。

    女孩的动作越来越随意,越来越流畅,老者摸着下巴,满意的点着头,直至女孩刻完了所有的木雕,在女孩的依依不舍下,告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