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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答案

    五年后————

    “叶主任,我已为您订好今天下午三点飞往首都的机票,如果您有任何问题可随时电话联系我。”

    “好的,辛苦你了。”我将电话挂断。

    五年了,时光在岁月里转瞬即逝……

    “桐桐!”蒋叔和黄妈站在机场出口朝我招手。

    我朝着他们缓缓走去,面带笑意。

    “蒋叔,黄妈好久不见。”我将他们二人紧紧保住。

    “好孩子,回来就好。”黄妈擦拭去脸上的泪珠。

    “桐桐啊,这次回来呆多久啊?”

    “蒋叔,我今天下午就要赶到首都去了,林夏在首都设计研究院忙得焦头烂额,根本顾不上来看我,所以只能我去找她了。”我同他们二人一起上车。

    “这么赶啊,那我赶紧回去做些点心,你一起带到首都去,林夏这孩子我也许久没见到了。”

    “那就辛苦黄妈啦。”我逗趣着她。

    黄妈淡然一笑,但眼眸中的苦涩清晰可见。

    “蒋叔,现在是几月了?”我看向窗外。

    “12月了。”

    “真快啊,五年就这样过去了。”我眼眶红润。

    黄妈偏过头,不敢哭出声,只是小声抽泣。

    “蒋叔,今年的冬天格外冷,麻烦您多给他备些衣物寄过去吧。”我将车窗摇下。

    “好。”

    车子在顾庄缓缓停下,我走下车,朝着山腰那片空地望去,带着些许失落。

    “蒋叔,那片空地还没有人住吗?”

    三年前,我曾托人想要将那空地的地皮买下,但被告知早已被他人收入囊中,本想着同买主协商一番,但奈何买主迟迟没有出现,就连签合同时来交易的都不是买主本人。

    我在烟山大致用餐过后,于下午三点降落于首都国际机场。

    林夏在赵墨池病逝三年后,独自创办了设计研究院,现在已经经过国家批准,正式被列入国家研究院之一;所以这几年内,我们见面的机会屈指可数,但每当关键时刻,总能及时出现在对方身边,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的注定吧。

    与林夏洽谈中偶然提及到了林校和林院,她说她在A美院硕博连读的那几年时常听他们向学生夸我,时不时还会找她询问我的近况。

    我告知林夏回A美院拜访他们也是我这次首都之旅的理由之一。

    大概过了近一个小时,林夏便被研究院的工作人员叫去了,我与她相拥而别,其实我们心中都明白,即使岁岁年年不想见,心中对彼此的情分都不会少半分。

    赵伯母的身体日渐好转,林夏每逢假期节日都会回去陪她,至于赵伯父嘛,则和我妈联手一同吞并了帝都两大集团,所以现在的帝都由原先的五大集团转变为出三足鼎立的状态。

    我将原先我与他在首都租住的两间房都买了下来,再加上他赠与我的那套他精心设计过的大平层,我想首都可以算得上我第三个家了。

    我踩在松软的白雪上,搭上我大学期间经常乘坐的那辆公交车,我戴着耳机,一路望着沿途的风景,五年过去,这条道路上新景与旧情相互交融,勾起我阵阵回忆。

    我在梧桐苑下车,A美院大门口的雕塑,便是根据我,林锦穆和清瑾然那年的参赛作品建造的,我淡然一笑,将围巾系紧,朝着行政大楼走去。

    “您好,我想问一下林校长在吗?”我询问门口的管理人员。

    “在的,你上五楼左拐,503,林校长的办公室就在那。”

    “好的谢谢。”

    我站在电梯门口,过了一会,门缓缓打开。

    电梯里的少年与少女相视一笑,少女掐着少年的胳膊:

    “我才不要和你学做物理实验,我学设计学得挺好的,才不像你,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好好好,不学不学,那我跟着你学设计,怎么样?”男孩搂着女孩的胳膊。

    我走进电梯,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不禁笑出声。

    我缓缓走到503门口,轻轻叩响房门。

    “请进。”林校带着老花眼镜,低着头。

    “林校,请问您现在可以抽些时间同你心中这位优秀的毕业生聊聊天吗?”我走到他桌前,满眼笑意看着他,年幼时,他仅仅只是一位疼爱我的叔叔。

    “叶疏桐!”林校站起身。

    “林叔叔,好久不见。”

    “这声林叔叔,我是等了几年了。”林校眼角泛起泪花。

    “您和张阿姨最近还好吗?”

    “都好都好,我与你张阿姨今年还是在你们家过的新年呢。”

    “那就好。”我看着眼前苍老了许多的他,眼含着泪。

    “林叔叔,林锦穆呢?他,还好吗?”我低声询问。

    “哎,提起这孩子我与你张姨就心疼,五年前他突然和我们打电话说不想再学设计了,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这孩子想必是有难以启齿的事情,便也没多问,任由他自己做决定,现在一直把自己关在家里画油画,听他说最近还准备在会展中心办个画展,对了,我这里有画展的邀请函,你如果有时间就替叔叔阿姨去看看他。”林校从皮包中拿出一封邀请函。

    邀请函的封面写着:画展名称——《墨下童颜》

    我手微微颤抖,接过林校手中的邀请函。

    “林叔叔,我有时间,一定去。”我强忍着泪水。

    画展举办的时间如期而至,我也应了林校的要求走进了会展中心,虽然我不确定自己是否能遇到他,至少这五年内,他确实做到了当时答应我的,永远永远不要再相见。

    我沿着邀请函中的路线一张一张看下去,就仿佛又经历一遍年少,对于画的内容在我看到画展名称时便早有预测,但身临其境下,难免会痛心不已。

    “叶…疏…桐……?”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我擦拭去泪痕,转过身。

    “真的是你……”我险些没有认出眼前的他。

    当他站在我面前时,我很难想象五年前他还是个阳光灿烂,神采奕奕,温润如玉的少年,现如今眼中流露着凄寒,面色憔悴。

    “是我,好久不见,林锦穆。”我站在原地,望着他。

    他没有说话,一边苦笑一边流着泪。

    “你怎么…”

    “我去见了林校,他把你画展的邀请函转赠给我了。”

    “这边人多,去办公室里聊吧。”

    我跟在他身后。

    办公室内没有过多的布置,我瞄到书架上摆满了设计类的书籍。

    “听我爸妈说,你现在都当上‘国际设计总协会’主任了,还以国家的名义在国际上拿下重重大奖,恭喜啊。”他将水端到我面前。

    “那你呢?”我接过水。

    “我挺好的,等忙完这阵我就准备去海边住段时间。”他在我对面坐下。

    “你还惦记着五年前的事吗?”我抬起头看他。

    他沉默了许久才开口。

    “那你呢,从过去走出来了吗?”

    “为什么要走出来,那也是我人生最重要的一部分,但这并不意味着会沉溺于过去。”

    “他的遗书你没看对吧。”

    “在我这没有什么他的遗书。”我眼神躲闪。

    “叶疏桐,你和当年一点都没变。”

    “可你变了,变了很多,变得与原先判若两人。”

    “就当你在夸…”

    “林锦穆,继续学设计吧。”我从包中掏出回国前苏梅落寄给我的国际设计大赛的邀请函递给他。

    “这是……?”他抬起头,泪水顺势滴落。

    “苏梅落,我大学时的朋友,她现在可是在全世界巡回办设计比赛,这次‘卡洛里设计大赛’她就是主办方之一,我想邀请你和我一起参加这次设计比赛。”

    林锦穆小心翼翼接过邀请函,打开后,里面夹着一张飞往F国的机票。

    “我会在机场等你到飞机起飞……至于你怎么决定…就看你自己了。”我将包提上,缓缓起身,走向办公室的门。

    “叶疏桐!”林锦穆站起身。

    我没有停下脚步,朝着会展中心的出口走去。

    借此回国的机会,我回帝都看望了伯父伯母,见他们身体都安好我也便放了心。

    至于母亲和齐叔叔,早忙着环游世界去了,每次我回帝都时,他们都在不同的地方发来照片;

    齐叔叔赠与赵墨池的‘帝都炊烟’的畅行卡,我还未能送出给他,于是便将赵墨池以前交由我保管的留给林夏的卡同这张卡一起邮寄给了林夏;在伯父伯母和林夏的共同商议下,他们用赵墨池留下来的这笔资金以赵墨池的名义成立了航空航天帮扶基金会,专用帮助那些家境贫寒却身负才华的学子实现他们加入国家航空航天研究院的梦想。

    我则选择站在国际上,用自己毕生所学,争取为国家在世界设计界的历史上增光添彩。

    大概过了半月,我搭上了飞往F国的航班。

    “小姐,您好,这边系统显示您与您身边同舱的这位先生的身份信息是一同绑定的,请问是一起购票的吗?”

    “是的。”

    “可这位先生现在还未登机,您方便联系他一下吗?”

    “没关系,麻烦你通知飞行员按时起飞就好,不必特意等。”我礼貌回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将头扭向机窗外,今年冬日,帝都未曾留下一丝雪迹。

    “叶疏桐,你好。”

    我没有转头,嘴角显露出淡淡的笑意。

    窗外的云霄踏雾而来,我借着一丝倦意缓缓睡去……

    闹剧终将散场,而不再担任主角的我们,终于在岁月中做回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