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季过恕
周舒窈在马车上一直都很难受，这腰板儿本来就是直的，这会只能是依偎在季曈的怀里。
原本的马车又是颠簸，季曈只能安排放缓，延长路程。到脚店时，季曈上书请示陛下，望陛下体恤。
监军领信先行回京，临行前见着周舒窈，觉得这人的脸色苍白无力得像是活不到京都。
陛下应下并派人照料周舒窈，可周舒窈只要季曈，顺手将人打发给车夫。
周舒窈转路恕州（周母的故乡。周母是恕州望族高氏嫡女，远嫁京都与周氏嫡长子喜结连理，简称政治联姻。）周舒窈想在恕州歇息几日，季曈也应下了。
自外祖父逝世后，周舒窈就极少见过高氏一族的人。
今日想起，又是时隔多年的一面。
周舒窈摸摸在侧的周燃，本来留在北疆多好，还有季暻这袭爵的北侯王照顾，这破小孩耐不住了，索性就滚进行李一处。
周燃担心着周舒窈，汉语都不怎么会说，更不用提，会说什么话安慰周舒窈的话了，就和闷葫芦一个样子。只会瞧人，再是周舒窈睡时探指在鼻下，有气就行。
季曈照料周舒窈时，险些被这小孩逗笑，你父亲这人已经连续不知几个岁月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你这还扰她。
季曈抱小孩下来，周燃听话照做，下马车时双手捂住口鼻，双腿屈膝在腹，不发出一丝丝声音。
马车慢行，使过了恕州城门，城门这儿刚交通牒，都是因为周舒窈这惊梦的坏毛病，人又醒了。
周舒窈只是通知了他表哥，恕州州府高颐。
季曈确确实实觉得“周白玉”的辈分有些尴尬，这位州府连孙子都会下地跑了，而“周白玉”连婚，别说婚姻了，连个妾室都没有。
不。
季曈这才想起“周白玉”是女的。
“表哥”周舒窈恭恭敬敬地作揖。
“明深表弟。”
她是女的。季曈见高颐心里暗说着。
“这位是？”高颐看向季曈。
“这位是勇毅王之子，北侯的幺弟，也是我义兄，季曈，季熹微。”
“久仰久仰。”高颐礼貌性的问候。
“哪里哪里，高兄治理恕州，民风易俗\u0000，尊孔好道，才是我辈的榜样。”
高颐与季曈相互捧吹，周舒窈在旁感受着冰冷的手心，头在浅浅发昏，而周燃扯了扯周舒窈的裙脚。
“父亲”周燃躲在后面，有些怕生，只敢弱弱地说。
高颐问道：“这位是？”
“我的儿子，周燃，单字青。”
高颐想摸摸周燃，周燃退到后面，一只大掌拦住去路，又被周舒窈推上前。
“你，舅表叔父，周燃直接喊叔父。”周舒窈给周燃梳理着这复杂的人际关系。
“叔父”周燃怯怯得小声说。
高颐与周舒窈说着：“家父前些年夜里摔了一跤，熬不住冬就去了。家慈也记不住事，说错什么话，还望各位见谅。”
周舒窈应下。幼时，母亲与舅舅舅妈常常往来，自己也是从心里打紧欢喜这个妇人，还送了好些宝贝给她。
季暻与周舒窈换下尘罩衣，便换下一身便服。
高颐先是进门，高文氏向各位行礼。
“表嫂”周舒窈回礼，周燃直接被周舒窈压下，直接行大礼。
“我先出去”季曈避嫌，丫鬟小厮给季曈带路去静室喝茶。
周舒窈与高颐入门，周燃在外与高文氏在候。
“母亲”高颐沉稳厚重的声音响起，周舒窈真觉得高颐也老了，再是看向眼前的妇人，皱纹遍布，斑印横生，腰板永远直直坐在椅子上。
或许，只有这规矩才是没有变。无论是高氏还是周氏，规矩，还是规矩，唯有规矩治人。
眼前的妇人早已不是高挑的美人，她变得矮小，瘦弱，甚至是弱不禁风。高颐贴近妇人的耳畔说话，甚至大声扯着嗓子说，妇人才是听清。
妇人不认得自己的儿子女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困在小小的房间，一天到晚会有不同的人询问她，“您还认得我是谁吗？”
莫名其妙的话，古古怪怪的人窜窜走走，没有一点规矩。
整天有人冒充自己的儿子女儿，老伴儿也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老妇人每天都很苦恼，这会眼前又一个人冒充自己的儿子，还带来他的同伙。
“舅妈。”周舒窈的声音保留着些没有变声之前的熟悉的声音。有些低沉但不是特别男人的声音，老妇人束起耳朵觉得熟悉，腿脚也不好使了，关键是旁边有人会拦住她乱走。
老妇人招招手，示意她过来。周舒窈蹲下也是贴近妇人的耳畔再唤了声“舅妈”。
“窈窈！哎哟！窈窈！真是窈窈！”妇人连连叫唤了好多声，捧着周舒窈的脸，细细打量着五官，再是心疼的抚摸着战争遗留下的刀剑伤疤还有那一大块烧伤。
“你怎么了？窈窈，窈窈啊！你知道吗？你颐哥儿他不见了，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来这里了，他不要他亲娘亲了”
说时，老妇人很委屈，一行浊泪滚滚而下，又似珍宝般抚摸着周舒窈，唤着她的小名“窈窈”。
“窈窈，你知道的，你替我去寻他，寻他回来，还有你妙姐儿。窈窈，你去寻，替我去找找他们。”老妇人拭着泪，又是不忘说着“叫你见笑了”。
周舒窈抬头看一眼眼角泛鱼尾纹的高颐，心里难受。
老妇人印象里的颐哥儿和妙姐儿是少年时的青春靓丽，不是这老成持重的模样。
老妇人又是想唤人进来，转头看见一个人，“那个……”老妇人对着高颐，就像对着陌生人。这会，把高颐看成了照顾她的小厮。
“把我的箱子搬出来”老妇人说话的声音中气十足，颇有当年当家主母的风范。
高颐照做，显然是不止一次了。
高文氏也进来帮忙，外面的周燃探头在门框这，不一会被老妇人招手来，“你是谁家的孩子？”
周燃被困在老妇人怀里，这会周燃指了指周舒窈。
“哟，窈窈生的，都那么大了。哎哟，模样真是俊，那你爹爹是谁？”
周燃指了指周舒窈。
老妇人又看了看周燃，神情疑惑，再次问道“你父亲是谁？”
这回，周燃非常确定，爹爹的意思就是父亲，而他只知道父亲。
周燃指了指周舒窈。
老妇人不过问什么，觉得孩子还小不认得也是正常。
“那你叫什么名字啊？”老妇人觉得周燃加持了周舒窈儿子的身份后，一切都是这么的可爱，上手搓搓脸蛋，再扒拉扒拉个子。窈窈生的小孩，哪哪都好。
“周燃”周燃想挣脱老妇人的束缚，可又被周舒窈的一个眼神杀回去。
“燃燃啊，好名字，谁给你取的？是不是窈窈啊”老妇人每每说起“窈窈”两字，嘴角的笑意泛滥成灾。
周燃看向周舒窈，说着“他”。
“哎哟，燃哥儿。你真会挑地方出生，窈窈可是个温柔贤惠体贴漂亮的大美人，你爹爹有福气喽！”
周燃听不懂老妇人在说些什么，可周舒窈的眼神一直都在无形中警惕他安分守己。
忽然间，周舒窈脑袋发出尖锐的鸣声，眼前一黑又顿时亮如白昼，那一刻心脏猛地抽疼。周舒窈便借口说解手。
而老妇人在逗小周燃玩，没注意到这回又成了陌生人的周舒窈。周燃见周舒窈离开，第一时间想跟上，周舒窈这回的眼神似看向敌人，周燃怔住，而周舒窈也察觉到什么。
周舒窈强忍着心脏的不适，蹲下轻轻抚摸着周燃的额头。
“在这里等我回来。”
周燃没有看周舒窈，把头低下，想哭却不敢哭。
周舒窈临急躲在一处，应该是后林。
衣衫里的备着药囊，张医说是心疾，你得放下，至于放下的是什么，张医没有说，他只是说着那是你不愿忘却又不愿想起的东西。张医做周舒窈的大夫时，总是卑微的，也是害怕的。但周舒窈一身隐疾，张医也只能是话说说又藏藏，周舒窈是个聪明人，明白。然后，季曈跟周舒窈说什么，周舒窈也就没什么脸皮再缠着张医了。
现在这会张医也该从奕川辗转回到周府，去看看他的儿孙满堂。
周舒窈倚着树干慢慢理清几口猛喘的气，什么呢？
只有一个人的时候，周舒窈才会觉得时间和生命才是自己的。什么都不用想，又活过来了一刻一时辰还有一天。
生病的时候，才会想起被自己挥霍的时间，可以自由洒脱般撒欢的时间。
周舒窈收拾一下，心脏活过来了。也该回去找季曈看管一下周燃。
恕州不能待太久，待久了就不想走了。周舒窈找了几个让自己活下来的理由，一下子想起皇帝派来的几个人，也得是做做戏码，还有监军那狗东西，回京了还不好好拍马屁。
人死，也不能死在这啊！得死在京都天子殿堂，死前也要表明自己这伤是为陛下受的，是为江山社稷所受，是为天下百姓所受，最后再来上一句，臣，死而无憾。
周舒窈觉得狗皇帝起码得对周家好，最起码的，那不是人活的深宫里，保证阿姊和周瀞姝吃好穿好。
药效一过，周舒窈又觉得好疼，什么事情都想不了。等二次药效，得撑住，得亲眼看看狗皇帝对周瀞姝好不好，还有，还有，我三哥哥，我还想看一眼我的三哥哥。
原本的马车又是颠簸，季曈只能安排放缓，延长路程。到脚店时，季曈上书请示陛下，望陛下体恤。
监军领信先行回京，临行前见着周舒窈，觉得这人的脸色苍白无力得像是活不到京都。
陛下应下并派人照料周舒窈，可周舒窈只要季曈，顺手将人打发给车夫。
周舒窈转路恕州（周母的故乡。周母是恕州望族高氏嫡女，远嫁京都与周氏嫡长子喜结连理，简称政治联姻。）周舒窈想在恕州歇息几日，季曈也应下了。
自外祖父逝世后，周舒窈就极少见过高氏一族的人。
今日想起，又是时隔多年的一面。
周舒窈摸摸在侧的周燃，本来留在北疆多好，还有季暻这袭爵的北侯王照顾，这破小孩耐不住了，索性就滚进行李一处。
周燃担心着周舒窈，汉语都不怎么会说，更不用提，会说什么话安慰周舒窈的话了，就和闷葫芦一个样子。只会瞧人，再是周舒窈睡时探指在鼻下，有气就行。
季曈照料周舒窈时，险些被这小孩逗笑，你父亲这人已经连续不知几个岁月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你这还扰她。
季曈抱小孩下来，周燃听话照做，下马车时双手捂住口鼻，双腿屈膝在腹，不发出一丝丝声音。
马车慢行，使过了恕州城门，城门这儿刚交通牒，都是因为周舒窈这惊梦的坏毛病，人又醒了。
周舒窈只是通知了他表哥，恕州州府高颐。
季曈确确实实觉得“周白玉”的辈分有些尴尬，这位州府连孙子都会下地跑了，而“周白玉”连婚，别说婚姻了，连个妾室都没有。
不。
季曈这才想起“周白玉”是女的。
“表哥”周舒窈恭恭敬敬地作揖。
“明深表弟。”
她是女的。季曈见高颐心里暗说着。
“这位是？”高颐看向季曈。
“这位是勇毅王之子，北侯的幺弟，也是我义兄，季曈，季熹微。”
“久仰久仰。”高颐礼貌性的问候。
“哪里哪里，高兄治理恕州，民风易俗\u0000，尊孔好道，才是我辈的榜样。”
高颐与季曈相互捧吹，周舒窈在旁感受着冰冷的手心，头在浅浅发昏，而周燃扯了扯周舒窈的裙脚。
“父亲”周燃躲在后面，有些怕生，只敢弱弱地说。
高颐问道：“这位是？”
“我的儿子，周燃，单字青。”
高颐想摸摸周燃，周燃退到后面，一只大掌拦住去路，又被周舒窈推上前。
“你，舅表叔父，周燃直接喊叔父。”周舒窈给周燃梳理着这复杂的人际关系。
“叔父”周燃怯怯得小声说。
高颐与周舒窈说着：“家父前些年夜里摔了一跤，熬不住冬就去了。家慈也记不住事，说错什么话，还望各位见谅。”
周舒窈应下。幼时，母亲与舅舅舅妈常常往来，自己也是从心里打紧欢喜这个妇人，还送了好些宝贝给她。
季暻与周舒窈换下尘罩衣，便换下一身便服。
高颐先是进门，高文氏向各位行礼。
“表嫂”周舒窈回礼，周燃直接被周舒窈压下，直接行大礼。
“我先出去”季曈避嫌，丫鬟小厮给季曈带路去静室喝茶。
周舒窈与高颐入门，周燃在外与高文氏在候。
“母亲”高颐沉稳厚重的声音响起，周舒窈真觉得高颐也老了，再是看向眼前的妇人，皱纹遍布，斑印横生，腰板永远直直坐在椅子上。
或许，只有这规矩才是没有变。无论是高氏还是周氏，规矩，还是规矩，唯有规矩治人。
眼前的妇人早已不是高挑的美人，她变得矮小，瘦弱，甚至是弱不禁风。高颐贴近妇人的耳畔说话，甚至大声扯着嗓子说，妇人才是听清。
妇人不认得自己的儿子女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困在小小的房间，一天到晚会有不同的人询问她，“您还认得我是谁吗？”
莫名其妙的话，古古怪怪的人窜窜走走，没有一点规矩。
整天有人冒充自己的儿子女儿，老伴儿也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老妇人每天都很苦恼，这会眼前又一个人冒充自己的儿子，还带来他的同伙。
“舅妈。”周舒窈的声音保留着些没有变声之前的熟悉的声音。有些低沉但不是特别男人的声音，老妇人束起耳朵觉得熟悉，腿脚也不好使了，关键是旁边有人会拦住她乱走。
老妇人招招手，示意她过来。周舒窈蹲下也是贴近妇人的耳畔再唤了声“舅妈”。
“窈窈！哎哟！窈窈！真是窈窈！”妇人连连叫唤了好多声，捧着周舒窈的脸，细细打量着五官，再是心疼的抚摸着战争遗留下的刀剑伤疤还有那一大块烧伤。
“你怎么了？窈窈，窈窈啊！你知道吗？你颐哥儿他不见了，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来这里了，他不要他亲娘亲了”
说时，老妇人很委屈，一行浊泪滚滚而下，又似珍宝般抚摸着周舒窈，唤着她的小名“窈窈”。
“窈窈，你知道的，你替我去寻他，寻他回来，还有你妙姐儿。窈窈，你去寻，替我去找找他们。”老妇人拭着泪，又是不忘说着“叫你见笑了”。
周舒窈抬头看一眼眼角泛鱼尾纹的高颐，心里难受。
老妇人印象里的颐哥儿和妙姐儿是少年时的青春靓丽，不是这老成持重的模样。
老妇人又是想唤人进来，转头看见一个人，“那个……”老妇人对着高颐，就像对着陌生人。这会，把高颐看成了照顾她的小厮。
“把我的箱子搬出来”老妇人说话的声音中气十足，颇有当年当家主母的风范。
高颐照做，显然是不止一次了。
高文氏也进来帮忙，外面的周燃探头在门框这，不一会被老妇人招手来，“你是谁家的孩子？”
周燃被困在老妇人怀里，这会周燃指了指周舒窈。
“哟，窈窈生的，都那么大了。哎哟，模样真是俊，那你爹爹是谁？”
周燃指了指周舒窈。
老妇人又看了看周燃，神情疑惑，再次问道“你父亲是谁？”
这回，周燃非常确定，爹爹的意思就是父亲，而他只知道父亲。
周燃指了指周舒窈。
老妇人不过问什么，觉得孩子还小不认得也是正常。
“那你叫什么名字啊？”老妇人觉得周燃加持了周舒窈儿子的身份后，一切都是这么的可爱，上手搓搓脸蛋，再扒拉扒拉个子。窈窈生的小孩，哪哪都好。
“周燃”周燃想挣脱老妇人的束缚，可又被周舒窈的一个眼神杀回去。
“燃燃啊，好名字，谁给你取的？是不是窈窈啊”老妇人每每说起“窈窈”两字，嘴角的笑意泛滥成灾。
周燃看向周舒窈，说着“他”。
“哎哟，燃哥儿。你真会挑地方出生，窈窈可是个温柔贤惠体贴漂亮的大美人，你爹爹有福气喽！”
周燃听不懂老妇人在说些什么，可周舒窈的眼神一直都在无形中警惕他安分守己。
忽然间，周舒窈脑袋发出尖锐的鸣声，眼前一黑又顿时亮如白昼，那一刻心脏猛地抽疼。周舒窈便借口说解手。
而老妇人在逗小周燃玩，没注意到这回又成了陌生人的周舒窈。周燃见周舒窈离开，第一时间想跟上，周舒窈这回的眼神似看向敌人，周燃怔住，而周舒窈也察觉到什么。
周舒窈强忍着心脏的不适，蹲下轻轻抚摸着周燃的额头。
“在这里等我回来。”
周燃没有看周舒窈，把头低下，想哭却不敢哭。
周舒窈临急躲在一处，应该是后林。
衣衫里的备着药囊，张医说是心疾，你得放下，至于放下的是什么，张医没有说，他只是说着那是你不愿忘却又不愿想起的东西。张医做周舒窈的大夫时，总是卑微的，也是害怕的。但周舒窈一身隐疾，张医也只能是话说说又藏藏，周舒窈是个聪明人，明白。然后，季曈跟周舒窈说什么，周舒窈也就没什么脸皮再缠着张医了。
现在这会张医也该从奕川辗转回到周府，去看看他的儿孙满堂。
周舒窈倚着树干慢慢理清几口猛喘的气，什么呢？
只有一个人的时候，周舒窈才会觉得时间和生命才是自己的。什么都不用想，又活过来了一刻一时辰还有一天。
生病的时候，才会想起被自己挥霍的时间，可以自由洒脱般撒欢的时间。
周舒窈收拾一下，心脏活过来了。也该回去找季曈看管一下周燃。
恕州不能待太久，待久了就不想走了。周舒窈找了几个让自己活下来的理由，一下子想起皇帝派来的几个人，也得是做做戏码，还有监军那狗东西，回京了还不好好拍马屁。
人死，也不能死在这啊！得死在京都天子殿堂，死前也要表明自己这伤是为陛下受的，是为江山社稷所受，是为天下百姓所受，最后再来上一句，臣，死而无憾。
周舒窈觉得狗皇帝起码得对周家好，最起码的，那不是人活的深宫里，保证阿姊和周瀞姝吃好穿好。
药效一过，周舒窈又觉得好疼，什么事情都想不了。等二次药效，得撑住，得亲眼看看狗皇帝对周瀞姝好不好，还有，还有，我三哥哥，我还想看一眼我的三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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