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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南疆,前后昭昭

    周舒窈近来几日总是心头闷得慌,鱼羽令四派的隐卫都在传递着不好的信息。

    周舒窈看向窗外,碧蓝无尽的天空如水洗,清澈吗?没有什么东西是干净无暇的,周舒窈担心着干净和安稳下更滔天的风雨。

    没什么好兆头。

    周舒窈两指揉眉川,季曈,周燃……

    再派隐卫出去,皇帝的人……

    没一个省心的。

    周舒窈的案台上放着细小的竹简,“南疆,倭寇与商贩走私”

    周舒窈边是叹息恼火,又是将密信投火。

    哪有一个省心的。

    周舒窈又从暗窗下框景的机关里抽出温挚给周舒窈的地产,东南漓江澹水紫兌三座园林,京城一座钱庄和北疆的商行。

    唉,哥哥的意思便是劝着周舒窈同流合污,别老是装清高。

    就单单是京城这一家钱庄,这要是周舒窈受了,皇帝对她的怀疑,也不至于投毒。

    周舒窈知道。在这种诡异的不安下,平静如水的生活,无疑于消磨意志。

    可,不,哥哥做事比自己要恐怖的多。

    周舒窈把那张空白的钱庄地契给下人,交由吩咐下去,不要避开皇帝的人。

    周舒窈拿出铨妖铃,召唤几个小妖,时空间瞬移,蛇。

    “主人”

    “去北疆护着季曈一行人。”

    “我修行尚浅,只能看着,真正有事,并不能上前。”

    “你尽力而为吧”

    “小奴遵命”

    白泽在昆仑仙脉的天池镜看着人,白玉开始出现了裂痕,从里划开血泪。“烂石头,你竟然真的有心了。”

    白泽有了些浅浅的笑容。她动心了,作为一个凡人的动心,你真正的入世踏尘了。

    白泽挠挠毛发,又换了一个姿势继续睡。

    周舒窈只觉得疼,心口的位置似划开一道口子……

    时光荏苒,夜里被褥里的冰冷,不会有人去捂暖,也不会有人会这般亲昵的亲吻,更不会包容她那些日里拿不出手的小性子。

    周舒窈盼望着三个月一封的书信,带着些风尘,就真的能让人回去北疆风刮沙沙刮人卷满天飞的辛苦日子。

    季曈不会写什么“见字如晤,展信舒颜。顺颂秋安,即颂冬绥。”,只会一上来便是算着日子说想你。周舒窈依旧被没文采满嘴大白话的信,心里欢喜的心头痛都是少了。

    “周燃个子一下就猛地窜高,过几日带回京城时,你就不认得你这傻儿子长什么样了。”

    周舒窈把信件装好,待他们回来的时候再是训他。

    说他什么好呢?呃……傻子

    周舒窈照例着,早朝。

    洪德十二年立秋,周舒窈依旧把季曈的信放在紫檀木的盒子,且这盒子周舒窈是精心挑的双飞燕。

    周燃也该有十四岁了,再过几年,行冠礼及弱冠之年。

    周舒窈心里物色着几个官宦人家的女儿,都是些知书达理的人家。

    周舒窈想着时,脚上的路便是踏上恢宏大殿。

    行臣子礼。

    周舒窈双手位举着象牙牌,毕恭毕敬地位列武官前位,他的二哥周容也是位极人臣。

    周舒窈没有多瞟什么,帝王的眼色很快落在她的身上。

    “周爱卿,对南海倭寇一事有何见议。”

    “回禀陛下,以臣微见,当以出兵镇压,已绝后患之忧。”周舒窈

    “周爱卿所言极是,那,各位爱卿有何见议。”

    “回禀陛下,以臣微见,臣之见与周大人无疑,但东南毕竟是国库重收之地,一旦开战恐伤百姓,商以招安更为稳妥。”周容

    “丞相所言极是”

    “各位呢?”

    “臣附议,与丞相大人无疑。”

    “臣附议……”略略响起的便是一些声音。

    楚烨看了眼三喜公公,“有事上奏,退朝!”

    一大沓则子,纷纷而至。

    “周大人,留步。”三喜公公向周舒窈示意。

    周舒窈微笑颔首应着三喜公公。

    “三喜公公,我近来总是能梦见从前与陛下和三喜公公在兰芳殿的日子,三喜公公还从后厨里偷偷拿出几块鸡蛋灌饼给陛下还有我,你自己一个人没有吃,就坐在门槛那儿吃西北风。”

    “哎,都过去了。”

    “三喜公公待我的好,明深都是记得的。”

    说时,周舒窈一串金银财宝塞在三喜公公那儿。

    那儿的过廊上,周舒窈出手迅速,三喜公公瞧瞧便是收下。

    “奴才就先谢过周大人了。”

    “那是,若无张柏你当日,怎会有我周白玉的现在。”

    三喜公公的眼眶湿了。真的有人记得他入宫前的名字。

    “待会见着陛下,你该是回答沙进眼睛了。”

    “哎”三喜公公收紧了眼泪。

    “让大人见笑了”三喜公公

    周舒窈见了帝王,他怀里抱着周瀞姝给他生的第二个孩子,这孩子是位皇子。

    楚烨给人取名:楚敬温。

    “周明深,过来瞧瞧,朕的十一。”

    “臣,周白玉,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喜得龙子。”

    上回的熹和公主,就得周舒窈没什么好的,这一回,警惕些。

    皇帝抱着人总是哭闹不停,就把十一给周舒窈抱着,周舒窈不敢不接。

    “一到你手里就不哭了,咋呼,小十一还认得叔外祖父。”

    “陛下,真会给臣抬辈分。十一殿下那是龙嗣,臣仍凡人,不可论辈。”

    周舒窈抱着一会,便由奶娘抱下。

    这旧多多少少该是叙完了,该谈些正事。

    帝王将北疆与南疆的密信给周舒窈看。

    周舒窈的信息不比楚烨的差,这些他都明白。

    “招安一事,免谈。”皇帝话里透着无疑的威严。

    “臣,恳请陛下,派臣领兵。”

    “不必了,勇宥侯与南疆吴家更为熟络,且勇宥侯正好是转下东南,就不必回京领命。”

    周舒窈心头一震,磕头应下。

    “禁军统卫,怎能上前,周大人,莫是被儿女情长束缚。”楚烨的声音很淡,却又是警告着周舒窈。

    周舒窈再次磕头,“臣,有罪。”

    “罢了,周指挥使还是做好分内之事就好,切记莫要节外生枝。”

    “臣,谨记陛下教诲。”

    “前礼部尚书久病卧床,你还是得回去看看,不孝也得有个度,别老是一个人愣着。”

    周舒窈应下。

    “北疆那边,商榷榷官的名单,又得换新一批上前,你从前在那儿待过,就由你列一批人上去,转头让吏部的人过眼就好。”

    “臣,领命。”

    “把这身官服换下,朕,看着就碍眼。过来,陪我喝些酒。”

    “周舒窈,你换一身紫罗兰可好。”

    周舒窈应下,三喜公公小心奉上衣裳,内殿风屏后,一身紫罗兰上衣。

    楚烨给人挽起发簪,“你这样也是好看的。”

    楚烨想摸着周舒窈清丽的脸颊,周舒窈避开了。

    周舒窈脸上的疤痕已消退大半,渐渐显出当年名动京城的绝美容颜,明艳动人,妩媚娇秀。

    楚烨给人画花钿,周舒窈瞧着,咬牙应下。

    三喜公公整理着周舒窈的官服。

    融雪梅的花钿。

    三喜公公颤颤巍巍地给皇帝喊人,进来给人上妆。

    橙黄色的灯光暗着,宫女被下了死令。

    当初之时,皇帝便是在发现周舒窈的秘密时下令,周舒窈的事情如果有流传,当天所有人一律问斩。现在也是一样。

    周舒窈是好看的,楚烨满心欢喜地瞧着。他,也是明白,只能看着,其余的什么都不能。

    “月出皎皎”

    楚烨如此说着,领人照着铜镜。

    “是”周舒窈如此应着。

    两人喝着小酒,三喜公公端着糕点,喝着些小醉了,两人都坐在毛毯地上,靠着台。

    两人都直呼其名,毫不留情的骂着对方着不好那不好,还把大老远的,楚烨抢了周舒窈的茶酥的事,一并抖出。

    “周白玉,你真小气。”楚烨饮着些桃花酿。

    “哈,不是你吃了,还得我再等一个月,哼,楚烨就是个坏人,吃我碧云茶酥的,就没有好人。”

    三喜公公进来,就瞧着两人扯着对方的脸,一个一个往死里掐。

    三喜公公笑了。

    终归是帝王多愁喝多了些,周舒窈就一口一口吃着宫廷御点,碧云茶酥。周舒窈还吃撑了肚子。

    三喜公公给两人灌醒酒汤,给周白玉换下紫罗兰的衣裳。

    这两人便在这昭阳宫留宿一晚。

    夜深时,贻妃娘娘来过一次,三喜公公回复着:“陛下与周大人有要事,要彻夜长谈。”

    周瀞姝瞧着三喜公公身后的小厮端着热水盆。

    虽然有不满,也知道这是假的,但也不会傻到去打扰皇帝的雅致。

    周瀞姝对三喜公公的厌恶是不留情面的,宫女扶着人便是回景华宫。

    三喜公公并没有说什么。阉人啊。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周舒窈这样的。

    三喜公公感叹着那位大人是周舒窈,堂堂的周府四小姐,怎么和这位差这么多。

    两人和衣而睡,清晨睡醒时,楚烨看着身边的位置是周舒窈,心里竟有久违的欢喜与安心流淌,同暖流缓缓融化着冰雪。

    周舒窈起身换下官服,就和楚烨在昭阳宫用过早膳。

    楚烨给人备的,全是周舒窈爱吃的。

    当天下召令,勇宥侯转下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