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纸荒唐，有谁尽意【肆】
陆言约知道师兄给出的字条，王望岱效忠于陛下。从前周舒窈也曾告诉过陆言约，下一任指挥使是王苻芝，于陛下，于朝廷而言，王苻芝可以胜任，但于为人而言，不可。王望岱有愧是有愧，但他是有家族有家室的人，这事很快经他嘴，迅速落入皇帝的耳朵里。
王望岱还在嘲笑着陆言约的愚蠢。
而不知是王望岱在笑，还是陆言约在笑，终还是师兄与师姐看人细致入微。
王苻芝靠不住。陆言约明白。
陆言约回去不久，西市的一处起了争执，两家的公子打了起来，在旁一处的顺德钱庄瞬间着火。
官府派人去处理，加紧处理顺德钱庄，这顺德钱庄关乎民生，再则王望岱也带回了确切的信息。
皇帝的隐卫近乎没有。
陆言约事先手执鱼羽令，早早埋伏在一侧周舒窈的隐卫鱼贯而出。
陆言约亲自断了王望岱的一臂，还拿走了鬼舔剑。陆言约要他看看南疆药师之徒，不止会治病救人。
那夜，陆言约烧毁了顺德钱庄就等于温氏在京的所有根基，相对的，陆言约带回了温挚，不，这本来就是周白玉的尸身。
他们去了北疆。
大雪封山之前去到了北疆。
玉灵儿一直抱着师兄，师兄发尾的同心铃依旧系着。师父手里攥紧着她碎掉的同心铃，两个铃铛放在一起，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商队的人不知道他们是谁，只当作是顺路。
到了奕川，陆言约扶着玉灵儿下马车，北支商会的人，陆言约不敢去，免得走露了师兄已死的风声。
这里的府邸，温挚提前有准备。玉灵儿与陆言约暂住于此。
霜降之时，陆言约去敲开了季府的大门，他想见师姐一面，他手里握着铨龙铃，这样算是师兄见了他的小妹妹一面。
开门的是季曈二哥季暻的孙子。
陆言约只是将鬼舔剑当做见面礼给了季暻。
季暻亲自去迎见陆言约。
季暻虽在北疆为侯，但京都之事也知道的不少。
“事不多说，镇北侯知道也是无益，反而招惹杀身之祸。”
季暻同意，揉揉孙子的额头，便是让人下去。
他们这一辈的事情就留在这一辈处理，没必要给下一辈的年青们苦恼。
季暻领人去了宗祠，翻了族谱。
周舒窈的那道名是季周氏，而旁添上周舒窈，真的是周舒窈的名字。
陆言约见时落泪，季暻虽不解，却是安慰着人。
掀了水银棺，季曈与周舒窈同葬，相貌不朽。
陆言约晃起铨龙铃，“师兄，你看到了没，师姐真的如愿了。”陆言约咬紧牙关，一字一顿地道着，眼泪热腾腾地冒着热气。
季暻不多问，谣言虽有浮夸，但不至于空穴来风。在谣言中，季暻大抵知道了事情原委。
陆言约将鬼舔剑放在龙呲旁，护着嘉毅公与师姐的安宁。
“师姐，你可见着师兄了。我会好好护住师父。师姐，我大抵会回去，不再出来了。师姐，嘉毅公，后会无期。”陆言约给两人行大礼。
季暻同夫人迎人，彦君闻铨龙铃声，化人形出现在北侯府前。
“铨龙铃怎么在你这里？温梦阳呢？还有……这是哪里？”彦君四处张望。
“北疆，奕川，北侯府邸。”陆言约
“师兄死了”陆言约接着说着，有些低落，而后陆言约向季暻夫妇行礼离开。
彦君随人回府邸。一路上，陆言约有一搭没一搭地理着彦君。
陆言约回府去地窖里拿出萝卜白菜冻肉，顺道过着厨房。彦君看着陆言约抄一手好菜，炖上一锅汤，备好在食盒里。
陆言约去开玉灵儿房的锁，彦君想说什么，可一透看，彦君压下眼眸。
陆言约收拾着玉灵儿打翻昨日的饭食，再是打好清水毛巾擦拭着污渍。
“师父，师父……”陆言约试图唤醒玉灵儿，可玉灵儿两眼空洞无物，只是死死地抱住她的夫君。
彦君看着了蔓上刮花的脸庞，尸臭在冲刺着彦君，彦君皱着眉，看向陆言约，陆言约已经习惯了。
“彦君，给师兄一个安宁。”陆言约没有看彦君，只是锁上玉灵儿的脚镣和手镣，再是夺过师兄的尸身。
而一旁的棺木就在那里，彦君可看陆言约已不是第一次如此做了。
果不其然，玉灵儿又开始哭着发疯，大吼大叫，猛力揣直的手镣脚镣甭紧了线……
彦君看着玉灵儿，轻轻地摇摇头。
陆言约合上满是伤痕的棺材板。再是看着玉灵儿，一块布塞在玉灵儿的嘴里，再是将梳妆台上散乱摆的东西，陆言约熟练拿出牛角梳，一遍又一遍梳着沾着米粒等脏物的发丝。
食盒放在一处，侍女在一处躲着陆言约等人。
陆言约招侍女进来，热水已经烧好，衣衫已经备好，皂角花瓣等已经泡好。
侍女们进来，给陆言约和彦君行礼，后是绑着玉灵儿去沐浴。
陆言约招小厮们进来收拾着房间，陆言约和彦君到正堂说着话。
“带师父回青瑶山”陆言约
“好，那你呢？”彦君。彦君明显感觉到陆言约的成长。一个人或许永远都不会长大，或许永远的痛苦，陆言约这个凡人在痛苦中长大，已是不用再让人担心。
“我留在北疆，师兄希望我同师父回青瑶山重修，但我想在北疆待会，开春后，再去云游天下，真正看看这世间。师姐一心想要护住的苍生，师兄希望的繁荣，师父半入凡尘的世。彦君，我想入世。”陆言约
彦君暗下眼眸，不语。
陆言约将一纸密函交由彦君，这密函是师兄给的，给师父断尘。
“《灵则》有言，地黄龙潭黑水与奈何桥下的黄泉水合则忘前生。”
彦君叹了一口气，顺势饮下冬酒。
“那年的大雪……一个定四方，一个富天下……好，也是好的。以这样的结局落幕，不枉是一场壮烈。”彦君
“玉灵儿，我便带回去。这意，我听他最后一次，倒也无妨。”彦君见玉灵儿干干净净收拾得妥当。
雪袄系在玉灵儿的肩上，师姐的药仙牌系好在腰间，师兄的铨龙铃归还给彦君，陆言约的药师牌系在另外一侧。
陆言约恭恭敬敬地行礼——弟子礼，这应该是最后一次。
玉灵儿紧紧握住同心铃。
而彦君很快从两处禁忌取到浑水，彦君亲自叫人饮下，玉灵儿饮后此症堪为撕心裂肺，彦君把人打昏，伏人回青瑶山。
陆言约见师父与玉灵儿离去时，下雪了。
白茫茫的一片。
“师兄，师父会把你忘了，把我忘了，把一切都忘了。一干二净，去修她的仙。”
“你，在哭吗？”
“师兄，成仙就这般好……为什么？这世上就留我一个人。”
雪花落在眼眉，冷冷的，一道痕迹。
王望岱还在嘲笑着陆言约的愚蠢。
而不知是王望岱在笑，还是陆言约在笑，终还是师兄与师姐看人细致入微。
王苻芝靠不住。陆言约明白。
陆言约回去不久，西市的一处起了争执，两家的公子打了起来，在旁一处的顺德钱庄瞬间着火。
官府派人去处理，加紧处理顺德钱庄，这顺德钱庄关乎民生，再则王望岱也带回了确切的信息。
皇帝的隐卫近乎没有。
陆言约事先手执鱼羽令，早早埋伏在一侧周舒窈的隐卫鱼贯而出。
陆言约亲自断了王望岱的一臂，还拿走了鬼舔剑。陆言约要他看看南疆药师之徒，不止会治病救人。
那夜，陆言约烧毁了顺德钱庄就等于温氏在京的所有根基，相对的，陆言约带回了温挚，不，这本来就是周白玉的尸身。
他们去了北疆。
大雪封山之前去到了北疆。
玉灵儿一直抱着师兄，师兄发尾的同心铃依旧系着。师父手里攥紧着她碎掉的同心铃，两个铃铛放在一起，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商队的人不知道他们是谁，只当作是顺路。
到了奕川，陆言约扶着玉灵儿下马车，北支商会的人，陆言约不敢去，免得走露了师兄已死的风声。
这里的府邸，温挚提前有准备。玉灵儿与陆言约暂住于此。
霜降之时，陆言约去敲开了季府的大门，他想见师姐一面，他手里握着铨龙铃，这样算是师兄见了他的小妹妹一面。
开门的是季曈二哥季暻的孙子。
陆言约只是将鬼舔剑当做见面礼给了季暻。
季暻亲自去迎见陆言约。
季暻虽在北疆为侯，但京都之事也知道的不少。
“事不多说，镇北侯知道也是无益，反而招惹杀身之祸。”
季暻同意，揉揉孙子的额头，便是让人下去。
他们这一辈的事情就留在这一辈处理，没必要给下一辈的年青们苦恼。
季暻领人去了宗祠，翻了族谱。
周舒窈的那道名是季周氏，而旁添上周舒窈，真的是周舒窈的名字。
陆言约见时落泪，季暻虽不解，却是安慰着人。
掀了水银棺，季曈与周舒窈同葬，相貌不朽。
陆言约晃起铨龙铃，“师兄，你看到了没，师姐真的如愿了。”陆言约咬紧牙关，一字一顿地道着，眼泪热腾腾地冒着热气。
季暻不多问，谣言虽有浮夸，但不至于空穴来风。在谣言中，季暻大抵知道了事情原委。
陆言约将鬼舔剑放在龙呲旁，护着嘉毅公与师姐的安宁。
“师姐，你可见着师兄了。我会好好护住师父。师姐，我大抵会回去，不再出来了。师姐，嘉毅公，后会无期。”陆言约给两人行大礼。
季暻同夫人迎人，彦君闻铨龙铃声，化人形出现在北侯府前。
“铨龙铃怎么在你这里？温梦阳呢？还有……这是哪里？”彦君四处张望。
“北疆，奕川，北侯府邸。”陆言约
“师兄死了”陆言约接着说着，有些低落，而后陆言约向季暻夫妇行礼离开。
彦君随人回府邸。一路上，陆言约有一搭没一搭地理着彦君。
陆言约回府去地窖里拿出萝卜白菜冻肉，顺道过着厨房。彦君看着陆言约抄一手好菜，炖上一锅汤，备好在食盒里。
陆言约去开玉灵儿房的锁，彦君想说什么，可一透看，彦君压下眼眸。
陆言约收拾着玉灵儿打翻昨日的饭食，再是打好清水毛巾擦拭着污渍。
“师父，师父……”陆言约试图唤醒玉灵儿，可玉灵儿两眼空洞无物，只是死死地抱住她的夫君。
彦君看着了蔓上刮花的脸庞，尸臭在冲刺着彦君，彦君皱着眉，看向陆言约，陆言约已经习惯了。
“彦君，给师兄一个安宁。”陆言约没有看彦君，只是锁上玉灵儿的脚镣和手镣，再是夺过师兄的尸身。
而一旁的棺木就在那里，彦君可看陆言约已不是第一次如此做了。
果不其然，玉灵儿又开始哭着发疯，大吼大叫，猛力揣直的手镣脚镣甭紧了线……
彦君看着玉灵儿，轻轻地摇摇头。
陆言约合上满是伤痕的棺材板。再是看着玉灵儿，一块布塞在玉灵儿的嘴里，再是将梳妆台上散乱摆的东西，陆言约熟练拿出牛角梳，一遍又一遍梳着沾着米粒等脏物的发丝。
食盒放在一处，侍女在一处躲着陆言约等人。
陆言约招侍女进来，热水已经烧好，衣衫已经备好，皂角花瓣等已经泡好。
侍女们进来，给陆言约和彦君行礼，后是绑着玉灵儿去沐浴。
陆言约招小厮们进来收拾着房间，陆言约和彦君到正堂说着话。
“带师父回青瑶山”陆言约
“好，那你呢？”彦君。彦君明显感觉到陆言约的成长。一个人或许永远都不会长大，或许永远的痛苦，陆言约这个凡人在痛苦中长大，已是不用再让人担心。
“我留在北疆，师兄希望我同师父回青瑶山重修，但我想在北疆待会，开春后，再去云游天下，真正看看这世间。师姐一心想要护住的苍生，师兄希望的繁荣，师父半入凡尘的世。彦君，我想入世。”陆言约
彦君暗下眼眸，不语。
陆言约将一纸密函交由彦君，这密函是师兄给的，给师父断尘。
“《灵则》有言，地黄龙潭黑水与奈何桥下的黄泉水合则忘前生。”
彦君叹了一口气，顺势饮下冬酒。
“那年的大雪……一个定四方，一个富天下……好，也是好的。以这样的结局落幕，不枉是一场壮烈。”彦君
“玉灵儿，我便带回去。这意，我听他最后一次，倒也无妨。”彦君见玉灵儿干干净净收拾得妥当。
雪袄系在玉灵儿的肩上，师姐的药仙牌系好在腰间，师兄的铨龙铃归还给彦君，陆言约的药师牌系在另外一侧。
陆言约恭恭敬敬地行礼——弟子礼，这应该是最后一次。
玉灵儿紧紧握住同心铃。
而彦君很快从两处禁忌取到浑水，彦君亲自叫人饮下，玉灵儿饮后此症堪为撕心裂肺，彦君把人打昏，伏人回青瑶山。
陆言约见师父与玉灵儿离去时，下雪了。
白茫茫的一片。
“师兄，师父会把你忘了，把我忘了，把一切都忘了。一干二净，去修她的仙。”
“你，在哭吗？”
“师兄，成仙就这般好……为什么？这世上就留我一个人。”
雪花落在眼眉，冷冷的，一道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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