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宿醉
过了一会儿，姜涛走了下来，他裹着一身厚重的衣服，脸上有些许红，但唯一能让人看出他喝醉的，是他那迷离的眼神，与带着些许沙哑的嗓音。
他走到楼下后，瞥了一眼正在沙发上工作的也把自己裹得严实的肖泽芒，肖泽芒熬夜眼睛通红，他看到楼上的人下来后正要起来，只见姜涛做了一个手势让他坐下。
肖泽芒一时也无言的看着他。
也许是夜太深，这份沉默恰到好处。
姜涛看了一眼门口，最终决定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肖泽芒起身给他递了一杯热水。
“谢谢，没打扰你吧。”
两人隔着一个座位的距离，肖泽芒紧接着将自己身子裹满：“不会。”
空气中有一丝的沉默，而后肖泽芒又投入了他的工作中。
姜涛坐在一旁喝水，虽然他没有说什么，但肖泽芒还是感觉到了一丝压力，他稍稍做起身子。
姜涛似乎也发现了他的小动作，喝过水后，身子舒服了些。
他决定开口：“你平时晚上都呆这里？”
肖泽芒投来目光：“嗯。”
“都做什么？”
“没做什么，有时候处理一下资料传到网上去。”
“这不是其他人的活吗？”他一顿。
“嗯，我这边有空，就给处理一下。”
“她就这么压榨你的？”
空气中久违的沉默，肖泽芒有些慌乱，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姜涛一笑：“不用害怕。”
肖泽芒看着他那温润的眼神，只觉得内心甚是忐忑。
一来他早就听闻了姜涛与周雅文的关系，世交，青梅竹马，虽然不知道这两人究竟有什么矛盾，但是可以看得出来他们两个确实气质很像。
二来关于自己忽然出现在救援会内部安排指导工作，这件事似乎触碰到了姜涛的底线，虽然他本人没有说，但是底下的人都在说。
肖泽芒问：“姜副，你心情不好吗？”
姜涛气笑了，这句话谁问都好，就他问是引火上身：“你觉得呢？”
“我觉得啊。”他看着对方白净的脸庞，姣好的轮廓。一时间说什么都索然无味。对方是富家公子哥，他又有什么好开导人家的呢？但是他还是开口说：“我觉得你似乎有点烦心事。”
这句大实话让姜涛无言以对。
肖泽芒接着说：“我最近也遇到了很多烦心事。”
“但当我知道，生死面前有人无所畏惧，灵魂之躯还有信徒，我觉得这些东西面前，自己很渺小。”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一直以为，甚至是觉得十八域里的人，就应该过着他们那样的一生。作为底层我清晰的理解深陷泥泞的我们，我们所在追求的就是有一天能走出泥泞。但是也仅仅于此。”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了这一切似乎毫无意义，当然那时候我遇到了一些事情，让我觉得生活无望。直到我遇到了救援会。”
“在连我也觉得我们看不到希望的时候，却有一个组织，在日夜为这这样一群人奔波。”
“你知道吗？身为十八域里的人，其实很受震撼，也很感激。也许我能做点什么我觉得真的有一种很存粹的归属感。”
他讲完了这些就将眼睛闭起来，仿佛让那些痛苦的东西消散掉。那些他怎么也说不出口的东西。
姜涛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们根本救不了他们。”
“我相信，我坚信，但我也觉得即使杯水车薪，那也聊胜于无，他们也有坚定活下来的信念，毕竟有那么多人在关心着他们。”
“说实话，我个人的评价，我见过很多十八域的人，他们有很多的劣根性。”
说这话对肖泽芒没有影响到是假的，因为他也是其中一员，但他知道这是普遍存在的事实，他们是冠以恶之名。
“他们通常懒惰，善于欺骗，目光短浅，甚至，软弱且毫无底线。”
肖泽芒只是看着他，一句反驳的话也没有说。
“那你应该见过很多十八域的人吧。”实际上肖泽芒所见过的人，没有几个是这样的。
“我们这个救援会存在很久了，一部分资料会做这方面的研究。”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研究当然也是为了改善，无论是对于救援任务，或者其他都会有帮助。”说完他的眼神似乎暗淡下去。
“我不懂。”
“那么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有一份资金，可以救一个人出十八域，或者可以救另一个人免于去更劳苦的地方工作。你会根据什么做出选择。”
“他们所处的环境，他们的家人，还有他们的未来可能性？”
“如果他们对你撒谎了呢？为了得到这笔救助金，他们选择伪装。”
肖泽芒沉默不语。
“事实上，大都数人都在这个环节上，伪装自己。”
肖泽芒只感觉到一股寒意。
“因为他们想要不劳而获。”他接着说:“有时候我真的觉得，是不是真的有必要帮这样一群人。”
这话击碎了肖泽芒那温热的心，他有点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他依然没有反驳，只是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他。
姜涛说：“不要不服。”
“你没有看过那些过往的资料吗？”
“往前多翻几年，那时候有两份报告。一份是真实的还有一份是伪装的真实。”
肖泽芒这才找回声音：“所以，当时没让我跟着去，是这个原因吗？”
忽然他想起当时去现场走访的时候，周雅文没有叫他。
姜涛接着开口：“曾经我们也像你一样热血沸腾，但是啊，寒心的事情只会越来越多。”
肖泽芒再次抬起头，那眼神里只有不甘。
“当然，除了这些，还有别的。只是事情实在是太多，你不妨看一看那些资料。”
“谢谢姜副。”
姜涛又笑了：“你不是很生气吗？”
肖泽芒停顿了一会说：“人类的恶与善总是相对的，我相信确实存在着你说的那样的人，或许还占据了一部分。但我很庆幸，我遇到的人比较少，或者说，就算我真的遇到了，那也不妨碍我的工作。”
“嗯，觉悟很高。”
“姜副，我相信在极端的条件下，会激发很多恶意，但我同时也相信善意的存在。”
这是肖泽芒站起来对着他说的。
姜涛看着他站立在自己面前，忽然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肖泽芒，这就是你想要加入救援会的理由吗？”
“或者我该问你，你想加入的理由是什么？”
肖泽芒脸色通红，他说：“您能同意我加入？”
关于那件事的来龙去脉，没有人能说出个所以然。
姜涛严肃的脸上没有一丝玩笑的气息。
“我想，为自己负责。即使只是略尽绵薄之力。”
他走到楼下后，瞥了一眼正在沙发上工作的也把自己裹得严实的肖泽芒，肖泽芒熬夜眼睛通红，他看到楼上的人下来后正要起来，只见姜涛做了一个手势让他坐下。
肖泽芒一时也无言的看着他。
也许是夜太深，这份沉默恰到好处。
姜涛看了一眼门口，最终决定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肖泽芒起身给他递了一杯热水。
“谢谢，没打扰你吧。”
两人隔着一个座位的距离，肖泽芒紧接着将自己身子裹满：“不会。”
空气中有一丝的沉默，而后肖泽芒又投入了他的工作中。
姜涛坐在一旁喝水，虽然他没有说什么，但肖泽芒还是感觉到了一丝压力，他稍稍做起身子。
姜涛似乎也发现了他的小动作，喝过水后，身子舒服了些。
他决定开口：“你平时晚上都呆这里？”
肖泽芒投来目光：“嗯。”
“都做什么？”
“没做什么，有时候处理一下资料传到网上去。”
“这不是其他人的活吗？”他一顿。
“嗯，我这边有空，就给处理一下。”
“她就这么压榨你的？”
空气中久违的沉默，肖泽芒有些慌乱，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姜涛一笑：“不用害怕。”
肖泽芒看着他那温润的眼神，只觉得内心甚是忐忑。
一来他早就听闻了姜涛与周雅文的关系，世交，青梅竹马，虽然不知道这两人究竟有什么矛盾，但是可以看得出来他们两个确实气质很像。
二来关于自己忽然出现在救援会内部安排指导工作，这件事似乎触碰到了姜涛的底线，虽然他本人没有说，但是底下的人都在说。
肖泽芒问：“姜副，你心情不好吗？”
姜涛气笑了，这句话谁问都好，就他问是引火上身：“你觉得呢？”
“我觉得啊。”他看着对方白净的脸庞，姣好的轮廓。一时间说什么都索然无味。对方是富家公子哥，他又有什么好开导人家的呢？但是他还是开口说：“我觉得你似乎有点烦心事。”
这句大实话让姜涛无言以对。
肖泽芒接着说：“我最近也遇到了很多烦心事。”
“但当我知道，生死面前有人无所畏惧，灵魂之躯还有信徒，我觉得这些东西面前，自己很渺小。”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一直以为，甚至是觉得十八域里的人，就应该过着他们那样的一生。作为底层我清晰的理解深陷泥泞的我们，我们所在追求的就是有一天能走出泥泞。但是也仅仅于此。”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了这一切似乎毫无意义，当然那时候我遇到了一些事情，让我觉得生活无望。直到我遇到了救援会。”
“在连我也觉得我们看不到希望的时候，却有一个组织，在日夜为这这样一群人奔波。”
“你知道吗？身为十八域里的人，其实很受震撼，也很感激。也许我能做点什么我觉得真的有一种很存粹的归属感。”
他讲完了这些就将眼睛闭起来，仿佛让那些痛苦的东西消散掉。那些他怎么也说不出口的东西。
姜涛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们根本救不了他们。”
“我相信，我坚信，但我也觉得即使杯水车薪，那也聊胜于无，他们也有坚定活下来的信念，毕竟有那么多人在关心着他们。”
“说实话，我个人的评价，我见过很多十八域的人，他们有很多的劣根性。”
说这话对肖泽芒没有影响到是假的，因为他也是其中一员，但他知道这是普遍存在的事实，他们是冠以恶之名。
“他们通常懒惰，善于欺骗，目光短浅，甚至，软弱且毫无底线。”
肖泽芒只是看着他，一句反驳的话也没有说。
“那你应该见过很多十八域的人吧。”实际上肖泽芒所见过的人，没有几个是这样的。
“我们这个救援会存在很久了，一部分资料会做这方面的研究。”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研究当然也是为了改善，无论是对于救援任务，或者其他都会有帮助。”说完他的眼神似乎暗淡下去。
“我不懂。”
“那么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有一份资金，可以救一个人出十八域，或者可以救另一个人免于去更劳苦的地方工作。你会根据什么做出选择。”
“他们所处的环境，他们的家人，还有他们的未来可能性？”
“如果他们对你撒谎了呢？为了得到这笔救助金，他们选择伪装。”
肖泽芒沉默不语。
“事实上，大都数人都在这个环节上，伪装自己。”
肖泽芒只感觉到一股寒意。
“因为他们想要不劳而获。”他接着说:“有时候我真的觉得，是不是真的有必要帮这样一群人。”
这话击碎了肖泽芒那温热的心，他有点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他依然没有反驳，只是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他。
姜涛说：“不要不服。”
“你没有看过那些过往的资料吗？”
“往前多翻几年，那时候有两份报告。一份是真实的还有一份是伪装的真实。”
肖泽芒这才找回声音：“所以，当时没让我跟着去，是这个原因吗？”
忽然他想起当时去现场走访的时候，周雅文没有叫他。
姜涛接着开口：“曾经我们也像你一样热血沸腾，但是啊，寒心的事情只会越来越多。”
肖泽芒再次抬起头，那眼神里只有不甘。
“当然，除了这些，还有别的。只是事情实在是太多，你不妨看一看那些资料。”
“谢谢姜副。”
姜涛又笑了：“你不是很生气吗？”
肖泽芒停顿了一会说：“人类的恶与善总是相对的，我相信确实存在着你说的那样的人，或许还占据了一部分。但我很庆幸，我遇到的人比较少，或者说，就算我真的遇到了，那也不妨碍我的工作。”
“嗯，觉悟很高。”
“姜副，我相信在极端的条件下，会激发很多恶意，但我同时也相信善意的存在。”
这是肖泽芒站起来对着他说的。
姜涛看着他站立在自己面前，忽然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肖泽芒，这就是你想要加入救援会的理由吗？”
“或者我该问你，你想加入的理由是什么？”
肖泽芒脸色通红，他说：“您能同意我加入？”
关于那件事的来龙去脉，没有人能说出个所以然。
姜涛严肃的脸上没有一丝玩笑的气息。
“我想，为自己负责。即使只是略尽绵薄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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