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跟若依姑娘认识那么久，还是第一次说这么多话。”
王昭送走了白王，不过一刻钟的时候便返回小院中。
萧瑟抬眸，望着天边已经日落西山的太阳，一时陷入沉默。若是换做旁的时辰过来，雷无桀想多留一刻，他也是没有意见的，可他知道，像王昭这样的士族女子最是在意自己的名声，若是此时他们再继续在这里逗留，雪月城便会彻底陷入黑暗。这次的事，若是无人知晓自然好，可若是叫有心人拿住了短处，那王昭便会如那谢家娘子一般，此生都再难翻身了。
“儒剑仙送你的那本晚来雪，你可看了？”萧瑟忽然问道。
百花会的那日，儒剑仙谢宣给他们这几个人一人送了一本札记。
叶家的若依剑舞虽是好舞，可杀伐之气毕竟太重，叶若依生来心脉不全，至今身子也不好，这支舞她不可常舞，儒剑仙送的那本舞谱犹如惊鸿，所舞之时就像是鸿雁在高空一般，重柔和，少杀伐，对她没有坏处。后来王昭瞧这个舞谱没有名字，在嫌弃儒剑仙实在太懒之余，便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做惊鸿。
至于王昭现在所用的那柄刀虽是好刀，但据儒剑仙所知，这把刀传自琅琊王氏的祖先，经过了千年的传承，这把刀渐渐地生了灵识，在危险步步紧逼之时，它会发出低低的厉啸来提醒主人。可有的时候，即便是好刀也会有弊端，双刃柳叶刀的刀灵性情高傲，向来只愿意追随强者，若非它亲自选定之人，便是当年强大如王相也无法将它收服，后来这柄刀到了她手上的时候，也是用了整整十年的时间才让这柄刀与她到达人刀合一的境界。可就算如此，王昭也没有办法用这柄刀将王氏刀法的威力发挥到最强。
‘……这本书虽无法让你的王氏刀法突破一个境界，但是却可以将你的刀和你的武功充分的糅合，让你暂时达到巅峰。只不过，暂时达到巅峰的代价则是所用之人会被反噬，还是需谨慎为好。’
‘多谢先生。’
当年王昭与皇子们一同在稷下学宫读书的时候，王相曾受谢老先生的举荐，曾在稷下学宫做过两年的祭酒，后来卸任，也不过是因为明德帝又提拔他做了司空，兼领了录尚书事一职，正式冠以宰相二字，这才令稷下学宫祭酒的位置空缺出来，一直到儒剑仙谢宣隐瞒身份入京之时才得以补上。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王昭也不再只是拘泥于女子才能学习的插花、焚香等雅事。
‘几年未见，王娘子倒是变了不少。从前那个刁蛮任性只知闯祸的丫头究竟是什么模样我都快忘了。’
在儒剑仙的记忆中，无论是王昭还是萧瑟，他们都不应该是现在的模样。只是经过了四年的光阴，他们身上的棱角早就已经不复存在，剩下的，也不过是留给世人的刻板印象罢了。
‘世人总是会变的。’王昭轻声道，‘更何况，宦海浮沉，朝堂上的人们正邪难分，我自然也不会像从前那般毛躁，动辄便与人过不去。’
儒剑仙笑着赞叹道，‘王氏女儿的确才识不凡，自北离建国至今，能以女儿身入朝为官的女子也唯有你一个，看来，他确实是没有看错你。’
王昭双眸微动。
这个他，指的是萧瑟。
王昭闻言，面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可谢宣却没再理她，只是笑着弯下腰去，从书箱总又拿出一本手札来递给旁边的雷无桀，‘喽，这个送你。’
‘前辈，这是什么啊？’雷无桀脸上满是不解。
萧瑟却挑眉道，‘晚来雪？’
王昭见状，心下好奇，忍不住凑过去，谢宣赠予他的那个手札，她自然也看的一清二楚。这本晚来雪刚刚出来的那会儿，放到天启城可是大街小巷都能买到的，便是王昭自己都快把这个话本给翻烂了，里面究竟写了什么，她也背的滚瓜烂熟。
‘原来是这个啊。’王昭清秀的面容上多了几分恍然大悟。
她披着雪白的狐裘，里面穿的是一件大红色的用蜀锦所裁的长衫，衬得她肌肤白皙，垂眸间温婉之余却也多了几分活泼。
女子头上并未用任何发簪装饰，只是将三千青丝挽在脑后，看着既大方又得体，只令人觉得她既端庄而典雅。
王昭的容貌，多一分太艳，少一分太素，刚好担得起闭月羞花之貌。
雷无桀闻言，面露不解，‘昭娘子认识这个啊？’
王昭丝毫没有将儒剑仙这个所谓的江南才女的颜面放在心上，直截了当的说道，‘这是江南才女谢飞宣所作，天启城烂大街的话本，我都快翻烂了。’
‘哎～王娘子，话别这么说嘛。’儒剑仙试图辩解，‘这个是江南才女所作不假，但情之动人，据说连宫里的娘娘都看哭了，你学学里面的主人公。’他凑近雷无桀，低声提醒道，‘下次见面的时候，你可别再说这么尴尬的话了。’
王昭闻言，却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凑到叶若依身边，特意拉低声音，不动神色的与叶若依说道，‘先生这话说的，咱们这些人里面也就只有雷无桀这傻小子会信了。’
谢宣，谢飞宣，这一看就是一个人吧？
所谓的江南才女谢飞宣，不过是儒剑仙当年在江南小住之时，为了方便走动这才特意弄出个假身份而已，后来他的话本渐渐地在北离稍有名望的郡望和名城里卖的火热，那位所谓的‘江南才女’的才名这才渐渐传开，当时他在稷下学宫教导的学生们虽然心知肚明，可也没有谁会放在明面上说，今日在场的人中，王昭、叶若依还有萧瑟三人便是为数不多的知情人，他今日这般有恃无恐的诓骗雷无桀这白痴，无非就是因为他们不会揭穿而已。
“那本书不好看。”
那日的场景渐渐地从萧瑟的脑海中退却，雷无桀那斩钉截铁的声音也随之钻进他的耳朵里。可他终究是什么也没说，依然是一如既往地懒散，一双狐狸眼就那么眯着，沉默的看向身侧那个满是无奈的红衣少年。
雷无桀摆了摆手，深觉无趣，连言语中尽是对那本书的不喜欢，“我看几行字就困了，没意思，不爱看那本书。”
“那你喜欢看什么样的书啊？”萧瑟漫不经心的问他。
“那自然是豪侠闯江湖，英雄战沙场！”雷无桀脸上满是向往，“就比如那白羽剑仙一人一剑闯天启的故事，看多少遍都不会觉得腻啊。”
“白羽剑仙闯天启的故事……”萧瑟的脸上难得的露出几分惆怅的神情。
他离开那里也有好几年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是不是还是和他离开前一样，太平盛世，人间繁华。
记得从前王昭的大哥便总说，他入仕做官并非是为了家族荣光，而是为了守护天启，守护百姓。
可是最后，他还是死了。
萧瑟心中没来由的多了几分愧疚。
王悦自小便与皇子们一道长大，萧瑟与他感情更是深厚，他风光霁月，为人最是刚正廉洁，当年会搅进琅琊王谋逆案虽说他也觉得此案存疑，可更多的也是为了试着保住琅琊王的性命。
可到最后谁都没想到，他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家中。
雷无桀今日倒是难得的细心了一回，看出了萧瑟身上的不对劲，“萧瑟，怎么每次提起天启城的时候你神色都怪怪的？我没记错的话，你家乡是在天启吧？”
还有每次看到昭娘子的时候，雷无桀也总觉得萧瑟有些不对劲，在看向昭娘子的时候，萧瑟的眼神里除了爱慕和喜欢之外，还有愧疚。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才让向来波澜不惊的萧瑟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但是雷无桀听尹长老说，像昭娘子这种出身的大家闺秀向来都是最在意名声的，因为她的名声一旦声名狼藉，入尼姑庵一辈子都将会与青灯古佛作伴都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往严重了说，若是她的名声一旦被毁，到时候就算她的父母想要保全，琅琊王氏的宗亲族老也不会放过她，他们不能因为她是家中嫡系的嫡女便纵容她败坏家族名声，届时说不定连命都会丢，萧瑟没有将自己对她的感情宣之于口也是意在保全。
思及往事，萧瑟一时间眉头紧蹙，面上的神情也难得的有了几分肃穆之色，“我没有家乡，你记错了。”
“哪有人没有家乡的？难道你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萧瑟叹了口气，言语中多了几分苦涩，“那你觉得，什么是家乡？”
“那还用说吗？家乡自然是你无论走多远、走了多久，无论如何都注定要回去的地方。”雷无桀道，“先前昭娘子便说过，她虽是天启城长大，但家乡却是在琅琊，所以将来无论如何，她都会回到这个地方。”
“注定要回去的地方……”萧瑟喃喃道。
他抬眸，怔怔的望着笼罩在夕阳西下的雪月城，恍惚间又回到年幼时，被父皇送到昭阳宫，交给如今的皇后抚养时的时光。那个时候，贺妃、徐昭容以及宫中的两位公主接连去世，皇后也还不是皇后，只是代理六宫事务、暂行皇后之职的贵妃，萧瑟也不是萧瑟，只是一个备受父母宠爱的萧楚河，也正是因为有皇后的存在，萧楚河心中那早已缺失的母爱才得以弥补。
在萧瑟的记忆中，皇后是个既温柔又敦厚的女子，放眼整个皇宫，除了他的父皇，便只有她才愿意掏出自己的真心来对待先皇后所出的孩子。那个时候，她总是教导萧瑟和她自己膝下的两位皇子，无论将来如何，都不要做出手足相残的事情，而天启城，也是他们将来无论走多远、多久都会回去的地方。
“你说得对。”萧瑟沉默良久，终于难得的认可了雷无桀的话，“天启城，无论如何都是我要回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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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皇后可以代入《星汉灿烂·月生沧海》的宣皇后，因为这两个人的人设真的很像，都是温柔皇后的人设，因为她在，所以才弥补了萧老板心中缺失的母爱
王昭送走了白王，不过一刻钟的时候便返回小院中。
萧瑟抬眸，望着天边已经日落西山的太阳，一时陷入沉默。若是换做旁的时辰过来，雷无桀想多留一刻，他也是没有意见的，可他知道，像王昭这样的士族女子最是在意自己的名声，若是此时他们再继续在这里逗留，雪月城便会彻底陷入黑暗。这次的事，若是无人知晓自然好，可若是叫有心人拿住了短处，那王昭便会如那谢家娘子一般，此生都再难翻身了。
“儒剑仙送你的那本晚来雪，你可看了？”萧瑟忽然问道。
百花会的那日，儒剑仙谢宣给他们这几个人一人送了一本札记。
叶家的若依剑舞虽是好舞，可杀伐之气毕竟太重，叶若依生来心脉不全，至今身子也不好，这支舞她不可常舞，儒剑仙送的那本舞谱犹如惊鸿，所舞之时就像是鸿雁在高空一般，重柔和，少杀伐，对她没有坏处。后来王昭瞧这个舞谱没有名字，在嫌弃儒剑仙实在太懒之余，便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做惊鸿。
至于王昭现在所用的那柄刀虽是好刀，但据儒剑仙所知，这把刀传自琅琊王氏的祖先，经过了千年的传承，这把刀渐渐地生了灵识，在危险步步紧逼之时，它会发出低低的厉啸来提醒主人。可有的时候，即便是好刀也会有弊端，双刃柳叶刀的刀灵性情高傲，向来只愿意追随强者，若非它亲自选定之人，便是当年强大如王相也无法将它收服，后来这柄刀到了她手上的时候，也是用了整整十年的时间才让这柄刀与她到达人刀合一的境界。可就算如此，王昭也没有办法用这柄刀将王氏刀法的威力发挥到最强。
‘……这本书虽无法让你的王氏刀法突破一个境界，但是却可以将你的刀和你的武功充分的糅合，让你暂时达到巅峰。只不过，暂时达到巅峰的代价则是所用之人会被反噬，还是需谨慎为好。’
‘多谢先生。’
当年王昭与皇子们一同在稷下学宫读书的时候，王相曾受谢老先生的举荐，曾在稷下学宫做过两年的祭酒，后来卸任，也不过是因为明德帝又提拔他做了司空，兼领了录尚书事一职，正式冠以宰相二字，这才令稷下学宫祭酒的位置空缺出来，一直到儒剑仙谢宣隐瞒身份入京之时才得以补上。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王昭也不再只是拘泥于女子才能学习的插花、焚香等雅事。
‘几年未见，王娘子倒是变了不少。从前那个刁蛮任性只知闯祸的丫头究竟是什么模样我都快忘了。’
在儒剑仙的记忆中，无论是王昭还是萧瑟，他们都不应该是现在的模样。只是经过了四年的光阴，他们身上的棱角早就已经不复存在，剩下的，也不过是留给世人的刻板印象罢了。
‘世人总是会变的。’王昭轻声道，‘更何况，宦海浮沉，朝堂上的人们正邪难分，我自然也不会像从前那般毛躁，动辄便与人过不去。’
儒剑仙笑着赞叹道，‘王氏女儿的确才识不凡，自北离建国至今，能以女儿身入朝为官的女子也唯有你一个，看来，他确实是没有看错你。’
王昭双眸微动。
这个他，指的是萧瑟。
王昭闻言，面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可谢宣却没再理她，只是笑着弯下腰去，从书箱总又拿出一本手札来递给旁边的雷无桀，‘喽，这个送你。’
‘前辈，这是什么啊？’雷无桀脸上满是不解。
萧瑟却挑眉道，‘晚来雪？’
王昭见状，心下好奇，忍不住凑过去，谢宣赠予他的那个手札，她自然也看的一清二楚。这本晚来雪刚刚出来的那会儿，放到天启城可是大街小巷都能买到的，便是王昭自己都快把这个话本给翻烂了，里面究竟写了什么，她也背的滚瓜烂熟。
‘原来是这个啊。’王昭清秀的面容上多了几分恍然大悟。
她披着雪白的狐裘，里面穿的是一件大红色的用蜀锦所裁的长衫，衬得她肌肤白皙，垂眸间温婉之余却也多了几分活泼。
女子头上并未用任何发簪装饰，只是将三千青丝挽在脑后，看着既大方又得体，只令人觉得她既端庄而典雅。
王昭的容貌，多一分太艳，少一分太素，刚好担得起闭月羞花之貌。
雷无桀闻言，面露不解，‘昭娘子认识这个啊？’
王昭丝毫没有将儒剑仙这个所谓的江南才女的颜面放在心上，直截了当的说道，‘这是江南才女谢飞宣所作，天启城烂大街的话本，我都快翻烂了。’
‘哎～王娘子，话别这么说嘛。’儒剑仙试图辩解，‘这个是江南才女所作不假，但情之动人，据说连宫里的娘娘都看哭了，你学学里面的主人公。’他凑近雷无桀，低声提醒道，‘下次见面的时候，你可别再说这么尴尬的话了。’
王昭闻言，却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凑到叶若依身边，特意拉低声音，不动神色的与叶若依说道，‘先生这话说的，咱们这些人里面也就只有雷无桀这傻小子会信了。’
谢宣，谢飞宣，这一看就是一个人吧？
所谓的江南才女谢飞宣，不过是儒剑仙当年在江南小住之时，为了方便走动这才特意弄出个假身份而已，后来他的话本渐渐地在北离稍有名望的郡望和名城里卖的火热，那位所谓的‘江南才女’的才名这才渐渐传开，当时他在稷下学宫教导的学生们虽然心知肚明，可也没有谁会放在明面上说，今日在场的人中，王昭、叶若依还有萧瑟三人便是为数不多的知情人，他今日这般有恃无恐的诓骗雷无桀这白痴，无非就是因为他们不会揭穿而已。
“那本书不好看。”
那日的场景渐渐地从萧瑟的脑海中退却，雷无桀那斩钉截铁的声音也随之钻进他的耳朵里。可他终究是什么也没说，依然是一如既往地懒散，一双狐狸眼就那么眯着，沉默的看向身侧那个满是无奈的红衣少年。
雷无桀摆了摆手，深觉无趣，连言语中尽是对那本书的不喜欢，“我看几行字就困了，没意思，不爱看那本书。”
“那你喜欢看什么样的书啊？”萧瑟漫不经心的问他。
“那自然是豪侠闯江湖，英雄战沙场！”雷无桀脸上满是向往，“就比如那白羽剑仙一人一剑闯天启的故事，看多少遍都不会觉得腻啊。”
“白羽剑仙闯天启的故事……”萧瑟的脸上难得的露出几分惆怅的神情。
他离开那里也有好几年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是不是还是和他离开前一样，太平盛世，人间繁华。
记得从前王昭的大哥便总说，他入仕做官并非是为了家族荣光，而是为了守护天启，守护百姓。
可是最后，他还是死了。
萧瑟心中没来由的多了几分愧疚。
王悦自小便与皇子们一道长大，萧瑟与他感情更是深厚，他风光霁月，为人最是刚正廉洁，当年会搅进琅琊王谋逆案虽说他也觉得此案存疑，可更多的也是为了试着保住琅琊王的性命。
可到最后谁都没想到，他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家中。
雷无桀今日倒是难得的细心了一回，看出了萧瑟身上的不对劲，“萧瑟，怎么每次提起天启城的时候你神色都怪怪的？我没记错的话，你家乡是在天启吧？”
还有每次看到昭娘子的时候，雷无桀也总觉得萧瑟有些不对劲，在看向昭娘子的时候，萧瑟的眼神里除了爱慕和喜欢之外，还有愧疚。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才让向来波澜不惊的萧瑟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但是雷无桀听尹长老说，像昭娘子这种出身的大家闺秀向来都是最在意名声的，因为她的名声一旦声名狼藉，入尼姑庵一辈子都将会与青灯古佛作伴都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往严重了说，若是她的名声一旦被毁，到时候就算她的父母想要保全，琅琊王氏的宗亲族老也不会放过她，他们不能因为她是家中嫡系的嫡女便纵容她败坏家族名声，届时说不定连命都会丢，萧瑟没有将自己对她的感情宣之于口也是意在保全。
思及往事，萧瑟一时间眉头紧蹙，面上的神情也难得的有了几分肃穆之色，“我没有家乡，你记错了。”
“哪有人没有家乡的？难道你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萧瑟叹了口气，言语中多了几分苦涩，“那你觉得，什么是家乡？”
“那还用说吗？家乡自然是你无论走多远、走了多久，无论如何都注定要回去的地方。”雷无桀道，“先前昭娘子便说过，她虽是天启城长大，但家乡却是在琅琊，所以将来无论如何，她都会回到这个地方。”
“注定要回去的地方……”萧瑟喃喃道。
他抬眸，怔怔的望着笼罩在夕阳西下的雪月城，恍惚间又回到年幼时，被父皇送到昭阳宫，交给如今的皇后抚养时的时光。那个时候，贺妃、徐昭容以及宫中的两位公主接连去世，皇后也还不是皇后，只是代理六宫事务、暂行皇后之职的贵妃，萧瑟也不是萧瑟，只是一个备受父母宠爱的萧楚河，也正是因为有皇后的存在，萧楚河心中那早已缺失的母爱才得以弥补。
在萧瑟的记忆中，皇后是个既温柔又敦厚的女子，放眼整个皇宫，除了他的父皇，便只有她才愿意掏出自己的真心来对待先皇后所出的孩子。那个时候，她总是教导萧瑟和她自己膝下的两位皇子，无论将来如何，都不要做出手足相残的事情，而天启城，也是他们将来无论走多远、多久都会回去的地方。
“你说得对。”萧瑟沉默良久，终于难得的认可了雷无桀的话，“天启城，无论如何都是我要回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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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皇后可以代入《星汉灿烂·月生沧海》的宣皇后，因为这两个人的人设真的很像，都是温柔皇后的人设，因为她在，所以才弥补了萧老板心中缺失的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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