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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温饱

    那日的白衣姑娘似乎为何雨柱带来了好运。

    这两日生意颇好,晨间挑到东门集市的两筐菜,未过晌午便已告罄,何雨柱喜上眉梢,中午破天荒去吃面,一碗青菜肉丝面,连汤喝了个干净,然后收了一应物事,慢慢踱回家。

    此时已是初秋时节,不似夏日酷暑难耐,一路凉风习习,十分惬意。行至离村十里处,何雨柱稍感疲累。

    便就近靠在一棵树下歇脚,不远处有一株野桂树,花香夹在风中,幽幽而来沁人心脾,何雨柱闭上双眼,说不清是醉是醒。

    忽然耳边隐隐传来喝骂声,何雨柱讶然睁眼,环顾四周却不见人,但那叫骂之声却越发清晰起来,似是有人斗殴。

    何雨柱心中好奇,循声找去,果见不远处河边正有两拨人。只见一边是六七个男子,身着汉人服饰,发饰却又不似汉人,颇有些不伦不类,嘴里叽里咕噜喝骂更是半句也听不懂。

    另一边却是个三十上下的女子,一身红衣,风姿绰约,甚是好看,中间一黑一白两条人影斗在一起,黑影魁梧,招招势大力沉;白影婀娜,却如蝴蝶穿花,那黑影无论如何快法,终是打他不着。

    何雨柱躲在稍远一处草垛后偷瞧,见二人斗了一阵,忽然各自跳开,只听那黑衣的冷笑道:“姑娘好俊的功夫!我师兄弟自入中原以来,还没遇上一个能捱十招的,如今斗了这么久竟还胜不得你,萧逸倒是输得不冤。”

    这番话说得不快,却是汉文。

    那白衣的却只是一声冷哼,声如莺啼,竟是个娄晓娥,但见白衣胜雪,白衣下的人儿娇靥如花。

    何雨柱蓦地脑中“嗡”得一声,如入梦境。

    那日匆匆一面,本以为再无相见之日,不想老天垂怜,竟让自己又见到这神仙一般的人物。手中扁担无声滑落,“咣”地一声掉到地上。

    忽地河边众人俱往草垛望来,何雨柱心一慌,未及转念,猛然间眼前一暗,一个人影如大鸟般扑到头顶,叉开五指往自己头顶抓来,一时劲风锐啸,慑人心魄。

    何雨柱哪见过这等声势,当时腿便软了,只瞧着抓来的五指发怔。

    忽然身子一轻,压力骤减,何雨柱一激灵,陡然发现自己已在河边,身边却是那贾张氏,娄晓娥站在自己身前。

    与那七人对峙,其中一个二大爷正脸色阴鸷地望着自己。何雨柱心头一跳,慌忙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秦淮茹转过身来,一脸诧异:“卖菜的?你怎的在这里?”

    何雨柱大窘,嗫嚅道:“我...我卖菜回家,正...正好路过...”

    贾张氏微微皱眉,问道:“烟儿,你认识他?”

    秦淮茹点头道:“那日我在城东集市买菜,便是从他这里买的。”

    贾张氏顿时了然,转而转头望那二大爷,淡淡说道:“足下对一不会武功之人竟痛下杀手,难道没有半点羞耻之心么?”

    二大爷心中既惊且怒,自己方才那一抓身法角度均拿捏得恰到好处,纵是一流好手也避不得,但这贾张氏仍悄无声息从自己爪下把人救了下来,功夫之高当真是惊人。

    只是她这般不将自己放在眼内,也无疑是奇耻大辱,当下冷冷说道:“我契丹子民是太阳之子,大漠上的苍狼,杀一个汉人贱民算什么?你若要充英雄,便连你一起杀了。”

    贾张氏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冷笑道:“好大的口气!”转头对秦淮茹道:“卸他一条手臂下来。”

    二大爷长声大笑,忽地身形急掠,窜到娄晓娥跟前,双手连动,直奔关元,膻中,神阙三大要穴。

    娄晓娥见他爪至,并无半分慌乱,脚下一变,如飞鸟穿林,猛地从他爪影中穿了过去,转瞬间滑到他身后,三指如鸟啄,疾点他背上肾俞穴。

    二大爷心中一凛,知遇劲敌,当下气息一沉,身形疾转,右爪随身后扫,去抓她小臂。这一招使得潇洒如意,便是贾张氏也暗暗点头。

    娄晓娥看他身法快,也不敢轻敌,脚下再变,又穿到左侧,双手所指,却是左臂曲池,合谷二穴。

    二人以快打快,转眼拆了四十余招,不分胜负。

    二大爷越打越惊,自己在这“太阴擒龙爪”上浸淫多年,往日与人动手,对方不是三招两式间筋断骨折便是早早俯首认输,不料今日在这妙龄娄晓娥面前竟然施展不开。

    只觉对方身法邪门,每每爪至皆在方寸窜到自己身后,且指劲锋利,专攻穴位实是刁钻至极。如此下去,只怕自己反而落了下风,凶多吉少。

    又斗十数招,二大爷渐感不支,越发焦躁起来,眼见败局已定,忽然心一横,脚下一点身子往后疾退,娄晓娥见他后退,步子一动便即追上。

    二大爷见她果然追来,蓦地一声大喝变退为进,双手齐出,直奔她胸腹要害,这一招“二仙传道”,却是硬碰硬的杀招,此时迎上去打,其声势之快捷凶猛,更是惊人。

    娄晓娥反应极快,脚下一动便轻巧避开,滑到左边,左手一探,“啪”的一下打中他左臂手三里。二大爷不为所动。

    几乎同时上前一步,右手正好抓住她左小臂,猛地五指运劲,原来竟是故意以负伤去赚她一条左臂。

    娄晓娥猛觉小臂剧痛,本能地一声娇叱,霎时指影翻飞,竟比之前快了一倍。

    二大爷只觉眼前一花,继而右臂剧痛,一惊之下慌忙后退,待得站定时,赫然发觉一条右臂已无知觉,只软软垂在身侧。

    娄晓娥侥幸获胜,禁不住一身冷汗,方才那手“疾风骤雨”是她两路“烈雀手”里的杀招,一连二十八击,一下快过一下,前招方出,后招追影。

    以她眼下功力本可一气打出十四招,但左臂受制,全力之下也只能连出七招,亏得自己早已觉出此人内劲阴柔。

    “烈雀手”专打经脉,这七下尽数落在手三阴要穴上,重伤了三条经脉,才破了他的劲。以后右臂再也无法运劲,与废了也没什么两样了。

    二大爷面色惨白,手三阴经络内连心,肺,心包络;今日之伤早已远非一臂,实是殃及脏腑,只怕终身都要落下顽疾。

    娄晓娥正自庆幸,猛然惊觉一股掌力若有似无已到肩头,急忙运转步法,向右闪避,不料步法甫动,对方掌力已在右侧等候,竟是料敌机先。

    娄晓娥腾挪不及,只得右掌迎上,硬拼一掌借力飘开丈余,正要看来者是谁,不料脚下尚未停,掌力又至。

    方才她硬接一掌已是气血翻涌,这一掌若再硬接,势必受到重创,眼见绝境骤临,这一掌却是万万避不过去了。

    奇变陡生,贾张氏待要救援,却被对方剩余五人围在重心,一时半会儿竟腾不出手了,心中大急。

    许大茂飘然如仙,已将娄晓娥逼入绝境。他功夫远高于二大爷,是七人之首,且素来心高气傲,容不得旁人半点不敬,一见二大爷落败,便已决定出手。

    几人一对眼色,那五人拖住贾张氏,他却直取秦淮茹,眼见娄晓娥眼中俱是惊惶,心中正得意,猛地黑影一闪,一个不知甚么东西猛往自己鼻梁扫来。

    许大茂一惊,忙侧步避开,左掌一拨,那东西便飞了开去,却无甚劲力,只见何雨柱一个踉跄。

    神情痛苦,却是虎口已爆裂了,那被掌力击飞之物却是一杆秤。娄晓娥得了这一阻,死里逃生,一刹间连退三丈有余。

    许大茂虽被阻了一组,却不死心,身子一晃,窜到娄晓娥身前五尺,右掌一拍,顿时磅礴掌力浩荡而来。

    忽然“嘭”得一声,掌到中途已被接下,少年全身剧震,五脏六腑如被烈火焚烧,定睛一看,却是贾张氏突出合围赶到。

    他知盘算已落空,心中极怒,蓦地斜开一步,一掌扫向何雨柱,却是要拿他泄愤。这一下毫无征兆,贾张氏仓促间只将他掌力挑偏数寸。

    他本已负伤,加之出手一偏,掌力落到何雨柱身上不过两成而已,饶是如此,这一掌还是将何雨柱打得飞出丈余,口吐鲜血,待得娄晓娥细看时,已然昏死过去。

    娄晓娥心中大急,方才命悬一线不及转念,现在回想起来,这少年手无缚鸡之力,却为了救自己,全然将性命置之度外。此刻见他生死未卜,心中不禁一团乱,又是感激,又是担忧,又是愧疚。

    贾张氏却无暇顾及她这些小心思,只察看何雨柱伤势,发觉他伤势虽不轻,却一时并不危及性命,心下略定,回头道:“天山门下好大的煞气!今日念在是小辈,不为难你们,都请便罢!”

    语气中已有几分凛冽。方才她情急出手,动用了“离火劲”,连同这许大茂。

    与他动手的六人个个伤得不轻。若不是思忖何雨柱重伤拖延不得,依着她的性子,今日势必要让这些狂徒全部交代在这里。

    许大茂面沉如水,他虽已负伤,却着实咽不下这口气。自己师兄弟八人分头自幽州南下中原,不想才过黄河便有一人重伤。

    七人一路查探追踪,才在这江南烟雨之地找到伤人的秦淮茹,本以为能轻易拿下,不想到头来却是这番光景。

    眼前这贾张氏显然已从交手中看出自己武功来历,却仍是镇定自若,显是没将自己的师门放在眼里,他生平以师门为傲,此刻被人轻看。

    不由地极为恼怒,当下冷笑道:“前辈既知我等是天山门下,还敢伤我师弟,未免太目中无人了些。”

    贾张氏目光从他身上扫过,缓缓道:“令师弟好色成性,在洛阳城中见到小徒起了歹意,明欺不成又施暗算,结果反为我徒儿所伤,实是咎由自取。耶律玄一代宗师,号称“法通阴阳”,门下弟子却是如此疏于管教,不免惹人耻笑。”

    许大茂面色涨得通红,自己那师弟风流成性他又岂会不知。

    只是不料招惹了如此棘手的人物,心下暗忖道:“今日只怕讨不了好。这女子武功如此高强,却不曾听师父提起过,不知是何方神圣?”

    当下朗声道:“前辈武艺高深莫测,晚辈实是佩服得紧,恨不知是何方高人,不免心中遗憾。不知前辈可否留下尊姓大名?我也好向师父禀报,以便来日登门求教。”

    贾张氏眉头微皱。

    这少年看似客气,但话中威胁之意却是再明白不过,饶是她无意惹事,也不禁无名火起,冷冷道:“山野之人,不足挂齿,尊师若问起,就说鄙人忝居朱雀阁便是。”

    少年遽然一惊,暗道:“原来是她!江湖传言‘火烈神女’秦静茹常着一袭红衫,身法快如鬼魅,果真名不虚传。只是素闻这人下手从不容情,如此看来她今日罢手已是给足了面子,眼下唯有先将此间事禀明师父,来日再图找回这个场子。”

    心下计较已定,便躬身道:“原来是朱雀阁主辛前辈,晚辈耶律潜有眼不识泰山,望前辈恕罪。我等这就告辞,来日再向前辈请益,家师若知我们得了前辈指教,想必也是十分欢喜的。”

    说罢转身离去,余下几人各自相扶紧随其后,不多时已不见人影。

    秦静茹见他离去,心下暗暗发愁。

    这少年功夫脱俗,心狠手辣之余又沉得住气,不逞一时之勇,来日必是极难缠的一号人物。其师耶律玄一代大宗匠,位列“诸子六仙”。

    眼高于顶,又极为护短,此间事只怕难以善了。

    回头看去,只见娄晓娥正在给何雨柱喂疗伤丹药,方才一番激斗,她原本以为这少年吓破了胆,不想生死关头,反是他舍命救下了自己这个徒弟。一念及此,心中不由多了几分赞赏。

    何雨柱脑中昏昏沉沉,只觉周围一片漆黑,也不知过了多久,眼前忽有光亮,很是刺眼,忽然发现自己是躺着的,依稀有两个人影正瞧着自己,却怎么也看不清楚。

    何雨柱极力睁开双眼,终于两个身影渐渐清晰,白者白衣胜雪,红着红衣似霞。娄晓娥一双清澈的眼睛正注视着自己,眼中满是欢喜之意,贾张氏站在娄晓娥身后,也是点头微笑。

    何雨柱自打懂事以来从未有女子如此关切自己,心下不由有些慌乱,想要挣起身来,忽地胸口剧痛,“啊”地一声叫了出来,眼前一黑差点又晕过去。

    娄晓娥赶紧将他扶住,嗔道:“你这人真是,才刚醒便要乱动。”

    何雨柱脸一红,说不出话来。不知为何每次见到这娄晓娥,自己都成了哑巴,心中本有千言万语,但话到嘴边,却是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秦静茹示意他躺着莫动,微笑道:“小哥仗义出手,救了我徒儿一命,在下感激不尽。”

    何雨柱听她说得恳切,摇头道:“姐姐说笑了。我一个乡下穷小子,并不会什么功夫,怎么救得了这位姑娘?是姑娘福报好。”

    娄晓娥插口笑道:“叫姐姐多甜呐,怎么到我这儿变成姑娘了?”何雨柱被她一说,老脸又是一红。

    秦静茹听他这一声“姐姐”,也不禁莞尔,道:“在下姓辛,名月影。小哥若不嫌弃,可以叫一声姑姑。”

    又指着娄晓娥道:“这位是小徒,姓洛,名飞烟。前日若非小哥仗义出手,只怕她便命丧当场了,实是感激不尽。”

    何雨柱听她一说,忽地眼里有了些雾气,秦静茹觉出他神色有异,便问道:“怎么了?”

    何雨柱心中微觉慌乱,强笑道:“没甚么,突然有了亲人,心里高兴。”

    秦静茹脱口问道:“小哥无亲人在世么?”一言方出,便已后悔,这少年既说突然有了亲人,自是已举目无亲,自己何必多此一问。

    何雨柱却不以为意,笑道:“姑姑以后叫我何雨柱便是,不必小哥小哥的,听着也不大自在。我是孤儿,小时候爷爷在路边捡到我,才得以活命,但三年前爷爷去世,便只剩下了我一人。如今平日里靠着爷爷留下的一点地种些菜来卖,农忙时去给村里吴老爷家打打短工,也算还能混个温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