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李家兄妹
中堂内，元启明端坐在主位。
座椅后面，绾儿立在那里，眼中还残留着泪花，瞪大眼睛注视着眼前两人。
刚才那些晕倒的兵卫已经被唤醒，虽然没有大碍，但绾儿心中还是有些不爽。往日里这些人都把她当做晚辈，对其很疼爱，她跟他们感情也很好。
乍看见一个个都被放倒在地，有情绪也属正常。
侧位的李家兄妹十分不安。
哥哥李其钰还好些，神色虽然紧张，但也尽量不露怯。只是那些兵卫到底还是因他们之故糟了些罪，面对对面小女孩怨气的目光不免神色尴尬。
倒是妹妹李泠因身世之故，怕见生人。现在自己的左脸被打的青紫红肿，实在有碍观瞻，心里心里更觉害怕。
她自小足不出户，被养在深闺。只从自家兄长和府中下人口中略知外面的世界。
甚至眼前的男子她也有所耳闻，只是常听到的，俱都是些喜结江湖人物，声色犬马的名声。
偶有一些诸如义薄云天，古道热肠的评价她也都只当耳旁风，少女并不喜欢这些。
而他们现在竟以这种从未想过的方式产生交集。
想起方才自己鼓起勇气抬起头，那映入眼中的身影，恍如神仙人物。
又想起自己现在狼狈的模样，还要有求人家，心中忽然产生一股莫名的自卑情绪。
于是把自己头低的更深。
“臂膀可有大碍？”
听见元启明的询问，李其钰忙低头答道：“谢王爷关心，无碍的。”
元启明淡淡的点了点头。
“你们是说，有一个手持折扇的女子送你们来此？”
元启明把绾儿拉倒眼前，手掌半搭着她的脸颊上，两只大拇指为她擦掉眼泪，一边不忘面色疑惑的询问。
自家小侍女被惊这一下，他心中是有不满的，但是见眼前这二人如此狼狈，想必境遇更惨，再加上小丫头确实没有大碍，也就忍下情绪，看眼前二人如何分说了。
李其钰忙躬身回应:
“回王爷，正是一位女子救下我兄妹二人，那女子虽然一身男性装扮，但并未刻意掩饰她女娘的身份。”
元启明若有所思，“兄弟是说她救下你们，她一个人？”
李其钰答道：“的确就一个人，她武功奇高，府上的供奉门客一齐出手，在她手下都走不过三个回合。”
元启明继续问道：“那依兄弟见识，这女子的武功该是什么水平？”
李其钰略作思考，吐出四个字，“当世一流”
元启明对这个回答不甚满意，又详细问道：“兄弟认为，在这长安城，武功超过她的人有多少？”
李其钰斩钉截铁道：“长安城没有敌手。”
元启明听罢，眯起了双眼。
而后了然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
他心中一直对那天出现的女子心有疑惑，因为那女子对他所谋划的事几乎一清二楚。
他当时所怀疑的是，在暗流涌动的长安城内，还有一只神秘的势力潜伏。
这股势力作壁上观，伺机而动如同毒蛇一般，让元启明好一阵心惊疑惑。
心惊是因为任凭谁被这么一股神鬼莫测的东西监视，都会产生不安全心理。
而疑惑便是他的堪舆内司，从未发现过这股势力的蛛丝马迹，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要知这些年他费尽心思建立起的堪舆司，几乎安插在长安城内的每一个角落，不可能有这么一股势力在身边而毫无所察。
现在想想，如果对方就一个人，那么问题便迎刃而解了。
疑惑解开，元启明心情舒畅，脸上的温和笑意变的真诚起来。
“说说你们的来意吧，小王若是能帮上一二定当尽力。”
李其钰听到元启明终于问起自己的问题，心下忐忑：“王爷，草民二人是那李辟的侄子侄女，那李辟……。”
“等等”，李其钰的话未说完被元启明打断，“李辟，是柱国大将军李辟？”
李其钰面皮颤抖，眼中藏着恨意，“正是此人。”
元启明眼中闪过疑惑，他自然知道李辟此人，也知道他有个一对子侄。
这对子侄是李辟兄长的遗腹子，而给其兄长留下后代的兄嫂，也在生下孩子后托孤于丈夫胞弟，便随丈夫而去。
这一对遗腹子便成了孤儿，万幸其叔父为人厚道，对兄妹二人与自己孩子无异，成为京师中一时佳话。
而京师中常传这兄妹二人，兄文武双全，妹绝色无双。李辟家中说媒的门槛都要被踏断，只是那李辟从来都敬谢不敏，只说还是要自家孩子自己选。
倒是给自己赚了慈祥，醇厚的好名声。
但今日一看…传言不真啊。
“可否于小王详细说说，看小王能否周全一二。”
李其钰见元启明询问，本想立刻就说。
但突然想起什么，看了旁边自家亲妹子一眼，直到现在她仍旧一直把头深埋着。
李其钰看着元启明欲言又止。
元启明随着李其钰的目光看去，疑惑片刻后恍然。
随后拉过身侧的小侍女，温声道：
“绾儿，给李家小姐寻一间屋舍去罢，在再让后厨备些吃食，嗯……就把本王的夜食多做出两份即可，他们也方便。”
随后一推小丫头。
“去罢，仔细些，切莫怠慢了客人。”
绾儿此时情绪已经平复下来，小丫头本来也不是记仇的性格。
于是低了低小脑袋，回身脆声应道：
“放心吧王爷，绾儿会照顾好她的。”
随后便拉起已经站起等候的李泠往后堂走去。
待二人身影消失，元启明起身为李其钰倒了盏茶：“世兄放心，我这小侍女向来心底善良，且心思精细，令妹放心交给她便可。”
李其钰惶恐的点头，他其实也已经走投无路了。
此前为了救下妹妹，不惜被斩断了一条臂膀，本已经绝望。若不是那位女子突然初现，救自己兄妹脱险，而后又用秘法为自己止血，怕现在流血就流死了。
那女子让自己向凉王求援，想来她定是认为凉王能救自己。
现在看来这位王爷言辞诚恳，态度温和，自己还能奢求什么呢？
即便他包藏祸心，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的兄妹，怕也只能是砧板上的肉了。
“王爷费心了，草民感激不尽。”
元启明挥了挥手。
“我们不必客套了，说说你的事吧。”
“是，王爷。”
接下来，于是他把前因后果与元启明梳理了一便。
元启明听罢，沉思片刻，纳罕道：
“如此说来，是你叔父……嗯，李辟让令妹嫁与侯莫？若本王没记错的话，那侯莫已经七十几许了吧。”
李其钰紧咬着后牙，痛苦道：“正是如此，可叹我那妹子风华正茂，怎能嫁与七十老翁？可那李辟不但要吾妹嫁给他，还要……！”
李其钰残余的那只手青筋暴起，狠狠的抓着自己的腿。
咽喉底下，那声同野兽般压抑不住的愤怒，让他整个面部狰狞无比。
“还要盗取吾妹红丸，行违背伦常之事！”
听到这里。
“啪！”元启明手掌猛地拍在桌子上，豁的站起身，“简直禽兽不如！”
座椅后面，绾儿立在那里，眼中还残留着泪花，瞪大眼睛注视着眼前两人。
刚才那些晕倒的兵卫已经被唤醒，虽然没有大碍，但绾儿心中还是有些不爽。往日里这些人都把她当做晚辈，对其很疼爱，她跟他们感情也很好。
乍看见一个个都被放倒在地，有情绪也属正常。
侧位的李家兄妹十分不安。
哥哥李其钰还好些，神色虽然紧张，但也尽量不露怯。只是那些兵卫到底还是因他们之故糟了些罪，面对对面小女孩怨气的目光不免神色尴尬。
倒是妹妹李泠因身世之故，怕见生人。现在自己的左脸被打的青紫红肿，实在有碍观瞻，心里心里更觉害怕。
她自小足不出户，被养在深闺。只从自家兄长和府中下人口中略知外面的世界。
甚至眼前的男子她也有所耳闻，只是常听到的，俱都是些喜结江湖人物，声色犬马的名声。
偶有一些诸如义薄云天，古道热肠的评价她也都只当耳旁风，少女并不喜欢这些。
而他们现在竟以这种从未想过的方式产生交集。
想起方才自己鼓起勇气抬起头，那映入眼中的身影，恍如神仙人物。
又想起自己现在狼狈的模样，还要有求人家，心中忽然产生一股莫名的自卑情绪。
于是把自己头低的更深。
“臂膀可有大碍？”
听见元启明的询问，李其钰忙低头答道：“谢王爷关心，无碍的。”
元启明淡淡的点了点头。
“你们是说，有一个手持折扇的女子送你们来此？”
元启明把绾儿拉倒眼前，手掌半搭着她的脸颊上，两只大拇指为她擦掉眼泪，一边不忘面色疑惑的询问。
自家小侍女被惊这一下，他心中是有不满的，但是见眼前这二人如此狼狈，想必境遇更惨，再加上小丫头确实没有大碍，也就忍下情绪，看眼前二人如何分说了。
李其钰忙躬身回应:
“回王爷，正是一位女子救下我兄妹二人，那女子虽然一身男性装扮，但并未刻意掩饰她女娘的身份。”
元启明若有所思，“兄弟是说她救下你们，她一个人？”
李其钰答道：“的确就一个人，她武功奇高，府上的供奉门客一齐出手，在她手下都走不过三个回合。”
元启明继续问道：“那依兄弟见识，这女子的武功该是什么水平？”
李其钰略作思考，吐出四个字，“当世一流”
元启明对这个回答不甚满意，又详细问道：“兄弟认为，在这长安城，武功超过她的人有多少？”
李其钰斩钉截铁道：“长安城没有敌手。”
元启明听罢，眯起了双眼。
而后了然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
他心中一直对那天出现的女子心有疑惑，因为那女子对他所谋划的事几乎一清二楚。
他当时所怀疑的是，在暗流涌动的长安城内，还有一只神秘的势力潜伏。
这股势力作壁上观，伺机而动如同毒蛇一般，让元启明好一阵心惊疑惑。
心惊是因为任凭谁被这么一股神鬼莫测的东西监视，都会产生不安全心理。
而疑惑便是他的堪舆内司，从未发现过这股势力的蛛丝马迹，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要知这些年他费尽心思建立起的堪舆司，几乎安插在长安城内的每一个角落，不可能有这么一股势力在身边而毫无所察。
现在想想，如果对方就一个人，那么问题便迎刃而解了。
疑惑解开，元启明心情舒畅，脸上的温和笑意变的真诚起来。
“说说你们的来意吧，小王若是能帮上一二定当尽力。”
李其钰听到元启明终于问起自己的问题，心下忐忑：“王爷，草民二人是那李辟的侄子侄女，那李辟……。”
“等等”，李其钰的话未说完被元启明打断，“李辟，是柱国大将军李辟？”
李其钰面皮颤抖，眼中藏着恨意，“正是此人。”
元启明眼中闪过疑惑，他自然知道李辟此人，也知道他有个一对子侄。
这对子侄是李辟兄长的遗腹子，而给其兄长留下后代的兄嫂，也在生下孩子后托孤于丈夫胞弟，便随丈夫而去。
这一对遗腹子便成了孤儿，万幸其叔父为人厚道，对兄妹二人与自己孩子无异，成为京师中一时佳话。
而京师中常传这兄妹二人，兄文武双全，妹绝色无双。李辟家中说媒的门槛都要被踏断，只是那李辟从来都敬谢不敏，只说还是要自家孩子自己选。
倒是给自己赚了慈祥，醇厚的好名声。
但今日一看…传言不真啊。
“可否于小王详细说说，看小王能否周全一二。”
李其钰见元启明询问，本想立刻就说。
但突然想起什么，看了旁边自家亲妹子一眼，直到现在她仍旧一直把头深埋着。
李其钰看着元启明欲言又止。
元启明随着李其钰的目光看去，疑惑片刻后恍然。
随后拉过身侧的小侍女，温声道：
“绾儿，给李家小姐寻一间屋舍去罢，在再让后厨备些吃食，嗯……就把本王的夜食多做出两份即可，他们也方便。”
随后一推小丫头。
“去罢，仔细些，切莫怠慢了客人。”
绾儿此时情绪已经平复下来，小丫头本来也不是记仇的性格。
于是低了低小脑袋，回身脆声应道：
“放心吧王爷，绾儿会照顾好她的。”
随后便拉起已经站起等候的李泠往后堂走去。
待二人身影消失，元启明起身为李其钰倒了盏茶：“世兄放心，我这小侍女向来心底善良，且心思精细，令妹放心交给她便可。”
李其钰惶恐的点头，他其实也已经走投无路了。
此前为了救下妹妹，不惜被斩断了一条臂膀，本已经绝望。若不是那位女子突然初现，救自己兄妹脱险，而后又用秘法为自己止血，怕现在流血就流死了。
那女子让自己向凉王求援，想来她定是认为凉王能救自己。
现在看来这位王爷言辞诚恳，态度温和，自己还能奢求什么呢？
即便他包藏祸心，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的兄妹，怕也只能是砧板上的肉了。
“王爷费心了，草民感激不尽。”
元启明挥了挥手。
“我们不必客套了，说说你的事吧。”
“是，王爷。”
接下来，于是他把前因后果与元启明梳理了一便。
元启明听罢，沉思片刻，纳罕道：
“如此说来，是你叔父……嗯，李辟让令妹嫁与侯莫？若本王没记错的话，那侯莫已经七十几许了吧。”
李其钰紧咬着后牙，痛苦道：“正是如此，可叹我那妹子风华正茂，怎能嫁与七十老翁？可那李辟不但要吾妹嫁给他，还要……！”
李其钰残余的那只手青筋暴起，狠狠的抓着自己的腿。
咽喉底下，那声同野兽般压抑不住的愤怒，让他整个面部狰狞无比。
“还要盗取吾妹红丸，行违背伦常之事！”
听到这里。
“啪！”元启明手掌猛地拍在桌子上，豁的站起身，“简直禽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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