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王府救人
元日第二天，长安看似一片平和，暗中早已翻江倒海。终有一日，必如地龙翻身，各方势力格局产生巨变。
而此时，波澜已经皱起。
魏国六大柱国将军，元吉已死，其麾下北衙禁军和南衙禁军被皇室和宇文博分食。
侯莫已死，当初宇文博顾念旧友之情交予他的盐政，想必也会被收回。
李辟突然身死，依规定，该使将军爵位由府世子李其勇继承。
但其家事未定，李辟还有一个小儿子，统领金甲骑，其才气逼人，胆略过人，定不会屈居自己一向瞧不起的大哥之下。李辟势力在朝中权力必定大幅度削弱。
独孤言的南方军几乎全军覆没。
只有宇文博坐镇长安，稳如磐石，势力非但丝毫未损不说，还因为候莫和李辟的突然身死，坐收了许多额外的利益，这对他来说算是计划外的惊喜。
而他计划内的目标，其实最重要的便是杀死独孤言，然而…。
独孤言这里星夜兼程，快马回京，此番已经十分顺利，故暂且不说，只看王府这边。
元日第二天的清晨，凉王府内，元启明正在接见一批特殊的客人。
十一名女子姿色各异，唯有一位首者气质出众，独领群芳。
但这些人却奉站在最前方，相貌异常丑陋的疤脸女子为首。
众女见到元启明，即伏身跪倒在地。
“小女子拜见殿下。”
一时莺莺燕燕，满堂春色。
这个时代女子地位低下，伦理纲常溃散，普通人都活的艰难，更遑论她们一众参与害死主家，前来寻求庇护的奴婢。
若非救下她们的恩人指路，她们绝不敢来到王府求救。
而若是殿下不肯收留，那么等待她们的不知是何等悲惨的命运。
故是尊敬也好，讨好也罢，此刻伏身，五体投地，百般理由也不过是求一安身之所。
她们心中忐忑，好像是一群等待宣判的羔羊。
元启明的王府，从未没有宣扬过平等这类不和世情的思想，但他常对跪拜这种行为表现出不喜。
故上有所好，下必从焉。
府中人见王也从跪拜，已经成王府惯例。
元启明见众女跪倒，忙上前欲伸手扶起，又思男女有别，把手缩回。
“你们这是作甚，快快起身，有话好说，你们围着的是不是身受重伤？赶紧治伤要紧，绾儿快去把张郎中请来。”
听着上首男子诚恳的温和的声音。
众女之首的疤脸女娉娉这才敢抬起头，又看到眼前恍若神仙人物的殿下，那略显急色的表情不似作假，这才稍放下心。
只是眼中还是留有戒备。
她不同于身后那些女子，其性情刚毅世所罕见，当年为了不被侯莫所辱，宁愿用带着锈迹的刀毁了自己的脸。
现在大仇已报，本已成逍遥独身。
但世人皆有求活之念，即便她这样刚强女子也不例外，这个乱世，她这等丑陋女子还要比身后一众相貌姣好的姐妹更加难活。
心下忐忑紧张，那本来凌冽如冰的眼神，也不由得变的缓和了许多。
“但愿眼前之人值得信任吧。”
心中带着不确定的心思，默默让开身位，把受伤的女子让了出来。
“殿下，恩人受伤颇重，她临昏迷前让我等姐妹前来寻您帮助，我们这才敢上门打扰。”
元启明这才看清受伤女子身份，心中纳罕，“原来是她。”
忽想起她飘忽不定的身法，又加上李家子李其钰所说其武功当世一流，长安城内无敌手。怎么今日竟然沦落至此，那浑身的伤口还渗着血，便是伤势痊愈，怕也留下满身的疤痕了。
“勿需多言，快把她扶至里堂罢。”
待到里堂，绾儿也把府内郎中请来。
郎中名叫张渺之，相传是医圣张仲景的第二十代传人。早先时候做过太医令，后来因为太医署杂事繁多，又有派系倾轧，他十分不耐，遂辞了职务。正巧元启明愿意资助其医学研究，便再留在王府。
问询情况切了脉之后，张渺之摇了摇头。
“伤口太多了，若是处理不好，伤口疮疡发作，到时必然引起发热症，恐性命危矣。”
听到郎中这话，众女皆露出焦急神色，她们得益于她而脱离苦海，自然希望恩人无恙。
疤脸女娉娉上前：“老先生可有相救之法？”
张渺之摇了摇头，“除非能有效处理伤口，但老夫手中的药不行。”
元启明疑惑道：“她武功那么高，难道还惧怕区区感染，哦，疮疡吗？这些习武者难道不是用内气疗伤的？”
元启明这话刚落，便见对面张渺之奇怪的看着他。
“王爷，莫要说笑的好，武功归武功，医术归医术，武功高，只能说明她不容易受伤，但受了重伤一样难逃生死”
听到这话，元启明尴尬的抚额。
这还是前世的影响，让他有灯下黑的错觉，张渺之的话总结起来只有一句“人被杀，就会死。”
当然这是废话，但元启明此前显然陷入了误区当中。
元启明思考片刻，忽然眼中一亮，拉住张渺之。
“老先生，不知酒能否处理伤口。”
这种后前世常识性的知识，在这个世界还是有些新奇的，但张渺之毕竟是医学世家，同意的点了点头。
“酒确实可以入药，作为外敷也有效果，但并不显著。此前老夫也用尝用酒处理伤口，但效果不一。似那种大的伤口和脏污所致的伤口，酒的作用几乎微乎其微。”
元启明道：“或许是先生的酒与本王的酒略有不同的缘故，”又看向绾儿，“绾儿，去把本王存放的酒精取来。”
元启明确实做过酒精，但出品率却不高，究其原因还是设备落后，他也只少做一点。
当初只是为了做个验证，看看能否在这个世界做出酒精。
而深层次的原因还是他心中藏有焦虑。
因为他一直未在这个世界发现石油，做酒精的最直接的目的，还是想以后是否能用酒精代替石油作为燃料使用。
待到后来验证能做出后，心中狂喜暂且不说。只工艺落后，如小作坊般让他无比纠结，便想以后再做改进了。
很快绾儿便取来一个壶，壶中酒精约莫一斤多。
元启明打开壶盖，“先生，我这酒可与普通的酒不同，就这么一点，要用一斗酒制得。”
一斗相当于十斤多，这个时代的酒浓度很低，浓缩十倍后，刚好可被拿来外伤消炎所用。
张渺之老远就闻到稍微有些刺鼻的酒香味，眼睛不由一亮。他平日里喜好小酌，但所喝的皆清淡如水，哪里闻到过这般浓烈的味道。
“如果真如王爷所说，其浓度之高或可以做清理伤口之用，而若无疮疡之患，那这位病患当可无碍，老夫再给她开一副良药，配合内服，伤势很快即可痊愈。”
听罢张渺之笃定的话，元启明笑道：“既如此，那请快快医治吧。”
接着他马上开始分派任务。
“这位，额……姑娘。”
疤脸女忙道：“奴家娉娉。”
“娉娉姑娘你带着众姐妹给她清理伤口，清理伤口不难，你们应该能做到，切记处理完伤口，包扎前要把布也用酒精浸泡才可。”
元启明把酒精递给绾儿。
“男女有别，本王不好直接帮忙，绾儿你代本王去，若有异常立刻向本王汇报。”
众人领命，张渺之也去开方煎药。
外堂只余元启明一人。
一时无事，元启明开始思索最近发生的一件接着一件的事。
不得不说，时来天地皆同力，各方势力纷纷剧变，而自己依托的皇室却安如泰山，不变即是增强，这对他来说太重要了。
长安的安稳是他以后安心发展的基石，若是没有长安皇帝这里牵制，他恐怕也不能大刀阔斧的做事。
再加上他心系皇帝一家的安全，这次终于又给他们的安危上了一道保险。
而若是把独孤言也绑在皇室势力中，那么京师更加无忧了，想到此处，元启明不由站起身望向南方。
“独孤言，不要让本王失望才好。”
而此时，波澜已经皱起。
魏国六大柱国将军，元吉已死，其麾下北衙禁军和南衙禁军被皇室和宇文博分食。
侯莫已死，当初宇文博顾念旧友之情交予他的盐政，想必也会被收回。
李辟突然身死，依规定，该使将军爵位由府世子李其勇继承。
但其家事未定，李辟还有一个小儿子，统领金甲骑，其才气逼人，胆略过人，定不会屈居自己一向瞧不起的大哥之下。李辟势力在朝中权力必定大幅度削弱。
独孤言的南方军几乎全军覆没。
只有宇文博坐镇长安，稳如磐石，势力非但丝毫未损不说，还因为候莫和李辟的突然身死，坐收了许多额外的利益，这对他来说算是计划外的惊喜。
而他计划内的目标，其实最重要的便是杀死独孤言，然而…。
独孤言这里星夜兼程，快马回京，此番已经十分顺利，故暂且不说，只看王府这边。
元日第二天的清晨，凉王府内，元启明正在接见一批特殊的客人。
十一名女子姿色各异，唯有一位首者气质出众，独领群芳。
但这些人却奉站在最前方，相貌异常丑陋的疤脸女子为首。
众女见到元启明，即伏身跪倒在地。
“小女子拜见殿下。”
一时莺莺燕燕，满堂春色。
这个时代女子地位低下，伦理纲常溃散，普通人都活的艰难，更遑论她们一众参与害死主家，前来寻求庇护的奴婢。
若非救下她们的恩人指路，她们绝不敢来到王府求救。
而若是殿下不肯收留，那么等待她们的不知是何等悲惨的命运。
故是尊敬也好，讨好也罢，此刻伏身，五体投地，百般理由也不过是求一安身之所。
她们心中忐忑，好像是一群等待宣判的羔羊。
元启明的王府，从未没有宣扬过平等这类不和世情的思想，但他常对跪拜这种行为表现出不喜。
故上有所好，下必从焉。
府中人见王也从跪拜，已经成王府惯例。
元启明见众女跪倒，忙上前欲伸手扶起，又思男女有别，把手缩回。
“你们这是作甚，快快起身，有话好说，你们围着的是不是身受重伤？赶紧治伤要紧，绾儿快去把张郎中请来。”
听着上首男子诚恳的温和的声音。
众女之首的疤脸女娉娉这才敢抬起头，又看到眼前恍若神仙人物的殿下，那略显急色的表情不似作假，这才稍放下心。
只是眼中还是留有戒备。
她不同于身后那些女子，其性情刚毅世所罕见，当年为了不被侯莫所辱，宁愿用带着锈迹的刀毁了自己的脸。
现在大仇已报，本已成逍遥独身。
但世人皆有求活之念，即便她这样刚强女子也不例外，这个乱世，她这等丑陋女子还要比身后一众相貌姣好的姐妹更加难活。
心下忐忑紧张，那本来凌冽如冰的眼神，也不由得变的缓和了许多。
“但愿眼前之人值得信任吧。”
心中带着不确定的心思，默默让开身位，把受伤的女子让了出来。
“殿下，恩人受伤颇重，她临昏迷前让我等姐妹前来寻您帮助，我们这才敢上门打扰。”
元启明这才看清受伤女子身份，心中纳罕，“原来是她。”
忽想起她飘忽不定的身法，又加上李家子李其钰所说其武功当世一流，长安城内无敌手。怎么今日竟然沦落至此，那浑身的伤口还渗着血，便是伤势痊愈，怕也留下满身的疤痕了。
“勿需多言，快把她扶至里堂罢。”
待到里堂，绾儿也把府内郎中请来。
郎中名叫张渺之，相传是医圣张仲景的第二十代传人。早先时候做过太医令，后来因为太医署杂事繁多，又有派系倾轧，他十分不耐，遂辞了职务。正巧元启明愿意资助其医学研究，便再留在王府。
问询情况切了脉之后，张渺之摇了摇头。
“伤口太多了，若是处理不好，伤口疮疡发作，到时必然引起发热症，恐性命危矣。”
听到郎中这话，众女皆露出焦急神色，她们得益于她而脱离苦海，自然希望恩人无恙。
疤脸女娉娉上前：“老先生可有相救之法？”
张渺之摇了摇头，“除非能有效处理伤口，但老夫手中的药不行。”
元启明疑惑道：“她武功那么高，难道还惧怕区区感染，哦，疮疡吗？这些习武者难道不是用内气疗伤的？”
元启明这话刚落，便见对面张渺之奇怪的看着他。
“王爷，莫要说笑的好，武功归武功，医术归医术，武功高，只能说明她不容易受伤，但受了重伤一样难逃生死”
听到这话，元启明尴尬的抚额。
这还是前世的影响，让他有灯下黑的错觉，张渺之的话总结起来只有一句“人被杀，就会死。”
当然这是废话，但元启明此前显然陷入了误区当中。
元启明思考片刻，忽然眼中一亮，拉住张渺之。
“老先生，不知酒能否处理伤口。”
这种后前世常识性的知识，在这个世界还是有些新奇的，但张渺之毕竟是医学世家，同意的点了点头。
“酒确实可以入药，作为外敷也有效果，但并不显著。此前老夫也用尝用酒处理伤口，但效果不一。似那种大的伤口和脏污所致的伤口，酒的作用几乎微乎其微。”
元启明道：“或许是先生的酒与本王的酒略有不同的缘故，”又看向绾儿，“绾儿，去把本王存放的酒精取来。”
元启明确实做过酒精，但出品率却不高，究其原因还是设备落后，他也只少做一点。
当初只是为了做个验证，看看能否在这个世界做出酒精。
而深层次的原因还是他心中藏有焦虑。
因为他一直未在这个世界发现石油，做酒精的最直接的目的，还是想以后是否能用酒精代替石油作为燃料使用。
待到后来验证能做出后，心中狂喜暂且不说。只工艺落后，如小作坊般让他无比纠结，便想以后再做改进了。
很快绾儿便取来一个壶，壶中酒精约莫一斤多。
元启明打开壶盖，“先生，我这酒可与普通的酒不同，就这么一点，要用一斗酒制得。”
一斗相当于十斤多，这个时代的酒浓度很低，浓缩十倍后，刚好可被拿来外伤消炎所用。
张渺之老远就闻到稍微有些刺鼻的酒香味，眼睛不由一亮。他平日里喜好小酌，但所喝的皆清淡如水，哪里闻到过这般浓烈的味道。
“如果真如王爷所说，其浓度之高或可以做清理伤口之用，而若无疮疡之患，那这位病患当可无碍，老夫再给她开一副良药，配合内服，伤势很快即可痊愈。”
听罢张渺之笃定的话，元启明笑道：“既如此，那请快快医治吧。”
接着他马上开始分派任务。
“这位，额……姑娘。”
疤脸女忙道：“奴家娉娉。”
“娉娉姑娘你带着众姐妹给她清理伤口，清理伤口不难，你们应该能做到，切记处理完伤口，包扎前要把布也用酒精浸泡才可。”
元启明把酒精递给绾儿。
“男女有别，本王不好直接帮忙，绾儿你代本王去，若有异常立刻向本王汇报。”
众人领命，张渺之也去开方煎药。
外堂只余元启明一人。
一时无事，元启明开始思索最近发生的一件接着一件的事。
不得不说，时来天地皆同力，各方势力纷纷剧变，而自己依托的皇室却安如泰山，不变即是增强，这对他来说太重要了。
长安的安稳是他以后安心发展的基石，若是没有长安皇帝这里牵制，他恐怕也不能大刀阔斧的做事。
再加上他心系皇帝一家的安全，这次终于又给他们的安危上了一道保险。
而若是把独孤言也绑在皇室势力中，那么京师更加无忧了，想到此处，元启明不由站起身望向南方。
“独孤言，不要让本王失望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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