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明君贤臣
一大清早，韩如晦洗漱整理得当，依然没有穿官服，这是他多年的习惯，一身白狐皮大衣，里边套着东山绵羊皮夹袄。
抬了头看了看家族的旗帜，一只白狐狡黠的盯着他看，彷佛在提醒他，智力胜于武力。
他一直坚信自己家族的信仰“心智即一切”。
韩氏一族来自于西海罗狐岛，岛上有着不少部落，互相之间也常有冲突，有一次祖先被奸人所蒙骗，曾陷入危境，相传被一只白色狐狸所启发，才有机会在不占优势的情况下，运用战略以少胜多，挡住了敌人的反叛，后来才有机会占据了岛内的霸主地位。
从此以后，白狐成为家族精神的象征。
后来宝国联合几大封地的领主共同立国，侏罗岛的部落也都建立起城邦，不变的是每一代人都依然深深相信，智力才是生存之道，而非诉诸武力，因此每一代韩氏少年虽然都武功不弱，但都不以此为荣。
岛上的少年们都以学问东出，致仕为荣，西海侏罗岛是少数几个与东边大陆有交集的岛屿，岛上人虽然智力非凡，但奈何资源，人力非常有限，尤其是到了豹国大德皇帝颁布“寻才令”的人才诏书之后，年轻一代更是争先报考，一时间很多人都涌入繁华的城邦中生活。
豹首还记得那“寻才令”的内容，当年自己年轻，在岛上学习，本无意东出，作为普通老百姓，才不会在乎执政的是“宝国”还是“豹国”，甚至两个朝代交接之际还有人以为这是一个国家。
年轻的豹首那时只相信执政者是压在人民身上的大山，一次次的建国，推翻，再建国，再推翻，根本没有一个国家是以黎民百姓的福祉为自己的立国使命，自己也对这失望的世道无可奈何。
直到那天，年轻的韩如晦像往常一样吃完拐子李家的早餐，这家早餐店主打的早餐是藜麦饭配炖羊肉，在岛上开了几十年了，韩如晦最爱的就是这一口，羊肉配合辛辣调料彷佛能唤醒一天的活力，一大口饭吃下去别提多满足。
吃完早餐的他走向学堂，这家学堂是这岛上最大的学堂，在白狐镇中的人可以走读，外镇的学子则只能住宿。
韩如晦家有兄弟四人，上面有一个哥哥，下面两个弟弟，兄弟四人除大哥外都在学堂学习，大哥从小就无心学习，好歹文学理学都过了二级，就赶紧不念了，在岛上开始养牛羊，生活也算自在。
剩下兄弟三人，豹首做好了表率，率先文理学双修满二十五级，两个弟弟也是天赋异禀，追随二哥达到了二十二级，豹国规定单是文理其中一门能达到十五级便可来对应的城邦中登记候补为官，达到二十级者则可以到兴城登记候补为官，三年为期进行考核，有功者提拔，有过者或懒政者则是有过者罚，且永不录用。
级别考试每年六次，每两月一次，试题由考试研究院出，前一个月月初报名，后一个月月末考试，韩如晦作为全国第一个也是目前唯一一个文理双修满级的人，还没有出仕就已经是名声大噪。
然而他并未到兴城，或者直属的城邦登记候补为官，这让人们不禁对这位济世之才更加好奇。
走向学堂的路并不算长，但今日却和往日大有不同，主要是连朱屠户的摊子前都没有嚼舌根的人了。
人都去哪了呢？就算是往日最大的活动，举办太阳节堂会，也不至于大家都跑过去看的，今日居然连小孩子都不见了，也太过稀奇。
怀着好奇之心，韩如晦也放缓了脚步，走了一条街，拐弯尽头处看见了一群人在围着告示牌，原来人们都在这里。
看到这一幕，韩如晦放轻松了些，脚步也轻盈了很多，不一会就走到告示处，学堂只需在告示牌处再转个弯，再直走一段路就到了，现在看时间还早，豹首也特别好奇城邦颁布了什么告示，还没等走到近前，“求才令”三个大字就映入眼帘。
“吾李孤清，上承天意，下顺臣民，，扫清孽党，廓清寰宇，建立豹国，一十有一年矣，现西海余岛，野蛮人部落，皆为归心。东部天朝，叨扰不断，早晚必有一战，然知得民心者得天下，吾仁义之师，岂有惧耶？唯愿四海归心，百姓富足耳，然知之不可忽骤得，遂求才若渴，思贤成疾，愿有志于太平天下者，共谋事伐情，为百姓计，天下苍生计，君岂可老死于枯树泉下，负一生所学，恐非西海诸神之所望耶”
短短几行字，为国为百姓福祉奋斗之心，昭然若揭，看来这个李孤清却非和以往皇帝一样，得了天下只知道享乐，自己也该揣度着，去兴城为官，不负一身所学，也是从那个时候起，自己也找到了和自己理想一样的人。
小女儿的嬉笑声打破了豹首的沉思
“爹爹，小鸽子飞回来了”
一个梳着马尾辫的俊俏小姑娘说道。
“哟，什么时候回来的，有没有奖励鸽子好吃的呀”
“早上起床看见的，可能晚上回来的，都吃的饱饱的了，爹爹，二哥什么时候能回来一下啊，我好想他啊，我们一起养的鸽子都长大了，他答应我回来看的”
豹首看着泪眼汪汪的小姑娘，心疼的摸着她的头，其实自己心里又怎能不心疼二儿子，只不过从大儿子拜师学艺起，豹首心里就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这种聚少离多的生活。
“怎么了，小狐狸，想你哥哥了”
“他答应我的，小鸽子长大了能送信了，他就会回来的”小姑娘眼睛红红的。
“爹爹答应你，尽早让他回来看看你们的鸽子军队”
“好，爹爹拉钩”
豹首和小女孩拉钩约定了，小女孩甩着头发高兴的跑开了。
“这孩子，一阵哭一阵笑的”卓瑶笑着从后面走来。
“想她二哥了，估计跑去规范他们的鸽子军队去了”
“说的好像你不想似的，没见过你这样的父亲，两个儿子一个比一个生疏，老大跟着‘神手’慕容白学了一年多才回家一次，现在老二在军队更是两年未归了。”
“能跟‘神手’学习是他的福分，慕容老先生是先朝的侍卫长，看不惯宝庆帝的胡作非为才选择退隐，一手神剑天下白，更是无人能出其右，我是希望能多跟着历练几年，谁想到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还想着家呢，一年多就跑了回来，要不是我提着酒去和老先生道歉，老先生估计是不会再教他的。”
“你这个豹首真是铁石心肠，谁说孩子想家就会分心的，适当回家看看不影响学艺的”
“我也都是为了他们好，遇到麻烦，受伤的时候，你就不会觉得我铁石心肠了，学武修行，岂可分心动情。”
卓瑶看着豹首认真的样子，也就不再辩驳什么了。
豹首取出纸条，只见上面写着：“营长封副帅，整备军务，决心已下”
夫人也过来，拿起纸条看了一下。
“少帝背着你整备中央军了”
“他应该预判我会知道他暗中整备军务，尤其是让子天去，子风也在那，本来就没想瞒我。”
“然后他又预判了你的预判？知道整备军务下定决心出征不是他的本意，并且你也这么想，陛下的心思真是越来越难揣测。”
“实际上陛下早有安排了，这么做无非就是让我体会君心难测罢了，我也没那心情预判这些事情，就算是他昏庸到真想带兵出征，我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他们叔侄合兵相见，为了那子虚乌有的边境战争，还是为了扫除我的势力，不得而知。万一输了天朝，那就真是伤了国家的根了”
“少帝的中央军会交给你吗？”
“不交？除非他当够了这个皇帝。”
卓瑶看着韩如晦自信满满的表情，不禁心生疑惑。
“为什么？”
“都城的安危确实紧要，但是铁树湾那里更是紧急非常，天朝的数万大军如果是真的话，那依靠树王去抗击无疑是螳臂当车。豹国北方的野蛮人部落和西海岛上的部落虽然已经臣服，但是其中仍不乏造反的势力在蠢蠢欲动，三方面大军是动也不能动，至少要等我打个大胜仗，方能调动一部分用一用。我韩如晦忠心耿耿，立法，经济，哪样不是我殚精竭虑做到了今天，如果还是遭受到如此的忌惮和猜忌。那现如今我们要活，就只能不择手段了。”
“若你们有问题，我和小狐狸也绝不独活”卓瑶握住韩如晦的手，坚定的说。
“不，绝不能这样，绝不能走到这一步，六部卿皆是我的人，一国军政皆在我手，三方面大军，罗伊，雷元，王可为皆是我提拔上来的，我没有一丝不忠之心，不至于走到那一步。”虽然嘴上这么说，韩如晦自信的表情却突然从脸上消失了。
豹首一身白狐皮衣，骑马进宫，御林军侍卫长牵过父亲的马，两人眼神对望了一下，并没有说什么。
“昨晚已见过你弟弟了吧。”面对儿子豹首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
“是的，父亲”
六部卿早已在议事殿堂等候多时，为首的三卿分别是财政卿柳博来，法部卿孙一挥，兵部卿赵晓鹏，见豹首前来都一一作揖示意。
少帝身穿红色天鹅绒披风，依然是金线穿过其中，把少帝整个人包在其中，显得低调又品味非凡，而且不失雍容华贵。还是那张清俊且没有血色的脸庞，只有薄薄的红色嘴唇才能看出来这是一个活人。少帝闭目于珊瑚宝座，从今天起，珊瑚宝座又再次重现勤事殿堂。
“豹首，东境之事刻不容缓，树王来信，飞瀑绝城的瀑布已经大大减少，看来天朝陈兵并非子虚乌有”
“陛下，我思虑了一夜，觉得陛下身系豹国安危，树王率领三万东征军，英勇善战，可先从黄金城邦出发前往铁树湾备战，那里是水流最缓的地方”
少帝沉默了一会，站起了身说道：“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三万东征军，绝难以抵挡天朝的大军，若此战失利，则我国危矣。我决定中央军前五个纵队兵力共两万五千托付给你，支援树王，若无事再回马归来，若前方有变，我再亲率剩余人马前去支援，和他们决一死战”
韩如晦一时间不敢相信，少帝竟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分一半给自己，这是多么大的信任，最重要的是自己心里的明君就会这么做，如今少帝完全成长为了一代明君。而且从私心上来说，自己领兵胜过少帝领兵，打赢了是自己的功劳，打输了还有支援，而且还不一定打，趁机还能收拢一波中央军的将领。
当下立马下跪道：“臣下此去必鞠躬尽瘁，不安定我国东境全线，誓不回归。”
少帝走下珊瑚宝座，一步步走下殿来，把中央军的帅印捧在手心，郑重的交给豹首。
“当年卿与先王一步步走过来，今天国家有如此危难。不得不再次倚靠豹首，愿你能平安归来”
“陛下，臣还有一请。”豹首单膝跪地。
“豹首请讲。”少帝将韩如晦扶起。
“臣请将先帝的水墨战金锤赐予臣下，给军队鼓舞士气。”豹首恳切的说道。
“应当如此，我父的英灵必会护佑你们得胜归来。”少帝一挥袖子，回到珊瑚宝座。
“去吧，我这就给叔父树王发紧急密函，让他率东征军先行前往铁树湾，那里水势最先走缓，一定在那切入，你们二人合璧，我无忧矣”
“我二人定一战功成，不负陛下隆恩。”
“豹首放心，卿等一定能取胜还朝，深慰我心”少帝以手抚心。
“臣等撤退，回原木堡整装待发。”豹首拱手答道。
少帝点头应允。
抬了头看了看家族的旗帜，一只白狐狡黠的盯着他看，彷佛在提醒他，智力胜于武力。
他一直坚信自己家族的信仰“心智即一切”。
韩氏一族来自于西海罗狐岛，岛上有着不少部落，互相之间也常有冲突，有一次祖先被奸人所蒙骗，曾陷入危境，相传被一只白色狐狸所启发，才有机会在不占优势的情况下，运用战略以少胜多，挡住了敌人的反叛，后来才有机会占据了岛内的霸主地位。
从此以后，白狐成为家族精神的象征。
后来宝国联合几大封地的领主共同立国，侏罗岛的部落也都建立起城邦，不变的是每一代人都依然深深相信，智力才是生存之道，而非诉诸武力，因此每一代韩氏少年虽然都武功不弱，但都不以此为荣。
岛上的少年们都以学问东出，致仕为荣，西海侏罗岛是少数几个与东边大陆有交集的岛屿，岛上人虽然智力非凡，但奈何资源，人力非常有限，尤其是到了豹国大德皇帝颁布“寻才令”的人才诏书之后，年轻一代更是争先报考，一时间很多人都涌入繁华的城邦中生活。
豹首还记得那“寻才令”的内容，当年自己年轻，在岛上学习，本无意东出，作为普通老百姓，才不会在乎执政的是“宝国”还是“豹国”，甚至两个朝代交接之际还有人以为这是一个国家。
年轻的豹首那时只相信执政者是压在人民身上的大山，一次次的建国，推翻，再建国，再推翻，根本没有一个国家是以黎民百姓的福祉为自己的立国使命，自己也对这失望的世道无可奈何。
直到那天，年轻的韩如晦像往常一样吃完拐子李家的早餐，这家早餐店主打的早餐是藜麦饭配炖羊肉，在岛上开了几十年了，韩如晦最爱的就是这一口，羊肉配合辛辣调料彷佛能唤醒一天的活力，一大口饭吃下去别提多满足。
吃完早餐的他走向学堂，这家学堂是这岛上最大的学堂，在白狐镇中的人可以走读，外镇的学子则只能住宿。
韩如晦家有兄弟四人，上面有一个哥哥，下面两个弟弟，兄弟四人除大哥外都在学堂学习，大哥从小就无心学习，好歹文学理学都过了二级，就赶紧不念了，在岛上开始养牛羊，生活也算自在。
剩下兄弟三人，豹首做好了表率，率先文理学双修满二十五级，两个弟弟也是天赋异禀，追随二哥达到了二十二级，豹国规定单是文理其中一门能达到十五级便可来对应的城邦中登记候补为官，达到二十级者则可以到兴城登记候补为官，三年为期进行考核，有功者提拔，有过者或懒政者则是有过者罚，且永不录用。
级别考试每年六次，每两月一次，试题由考试研究院出，前一个月月初报名，后一个月月末考试，韩如晦作为全国第一个也是目前唯一一个文理双修满级的人，还没有出仕就已经是名声大噪。
然而他并未到兴城，或者直属的城邦登记候补为官，这让人们不禁对这位济世之才更加好奇。
走向学堂的路并不算长，但今日却和往日大有不同，主要是连朱屠户的摊子前都没有嚼舌根的人了。
人都去哪了呢？就算是往日最大的活动，举办太阳节堂会，也不至于大家都跑过去看的，今日居然连小孩子都不见了，也太过稀奇。
怀着好奇之心，韩如晦也放缓了脚步，走了一条街，拐弯尽头处看见了一群人在围着告示牌，原来人们都在这里。
看到这一幕，韩如晦放轻松了些，脚步也轻盈了很多，不一会就走到告示处，学堂只需在告示牌处再转个弯，再直走一段路就到了，现在看时间还早，豹首也特别好奇城邦颁布了什么告示，还没等走到近前，“求才令”三个大字就映入眼帘。
“吾李孤清，上承天意，下顺臣民，，扫清孽党，廓清寰宇，建立豹国，一十有一年矣，现西海余岛，野蛮人部落，皆为归心。东部天朝，叨扰不断，早晚必有一战，然知得民心者得天下，吾仁义之师，岂有惧耶？唯愿四海归心，百姓富足耳，然知之不可忽骤得，遂求才若渴，思贤成疾，愿有志于太平天下者，共谋事伐情，为百姓计，天下苍生计，君岂可老死于枯树泉下，负一生所学，恐非西海诸神之所望耶”
短短几行字，为国为百姓福祉奋斗之心，昭然若揭，看来这个李孤清却非和以往皇帝一样，得了天下只知道享乐，自己也该揣度着，去兴城为官，不负一身所学，也是从那个时候起，自己也找到了和自己理想一样的人。
小女儿的嬉笑声打破了豹首的沉思
“爹爹，小鸽子飞回来了”
一个梳着马尾辫的俊俏小姑娘说道。
“哟，什么时候回来的，有没有奖励鸽子好吃的呀”
“早上起床看见的，可能晚上回来的，都吃的饱饱的了，爹爹，二哥什么时候能回来一下啊，我好想他啊，我们一起养的鸽子都长大了，他答应我回来看的”
豹首看着泪眼汪汪的小姑娘，心疼的摸着她的头，其实自己心里又怎能不心疼二儿子，只不过从大儿子拜师学艺起，豹首心里就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这种聚少离多的生活。
“怎么了，小狐狸，想你哥哥了”
“他答应我的，小鸽子长大了能送信了，他就会回来的”小姑娘眼睛红红的。
“爹爹答应你，尽早让他回来看看你们的鸽子军队”
“好，爹爹拉钩”
豹首和小女孩拉钩约定了，小女孩甩着头发高兴的跑开了。
“这孩子，一阵哭一阵笑的”卓瑶笑着从后面走来。
“想她二哥了，估计跑去规范他们的鸽子军队去了”
“说的好像你不想似的，没见过你这样的父亲，两个儿子一个比一个生疏，老大跟着‘神手’慕容白学了一年多才回家一次，现在老二在军队更是两年未归了。”
“能跟‘神手’学习是他的福分，慕容老先生是先朝的侍卫长，看不惯宝庆帝的胡作非为才选择退隐，一手神剑天下白，更是无人能出其右，我是希望能多跟着历练几年，谁想到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还想着家呢，一年多就跑了回来，要不是我提着酒去和老先生道歉，老先生估计是不会再教他的。”
“你这个豹首真是铁石心肠，谁说孩子想家就会分心的，适当回家看看不影响学艺的”
“我也都是为了他们好，遇到麻烦，受伤的时候，你就不会觉得我铁石心肠了，学武修行，岂可分心动情。”
卓瑶看着豹首认真的样子，也就不再辩驳什么了。
豹首取出纸条，只见上面写着：“营长封副帅，整备军务，决心已下”
夫人也过来，拿起纸条看了一下。
“少帝背着你整备中央军了”
“他应该预判我会知道他暗中整备军务，尤其是让子天去，子风也在那，本来就没想瞒我。”
“然后他又预判了你的预判？知道整备军务下定决心出征不是他的本意，并且你也这么想，陛下的心思真是越来越难揣测。”
“实际上陛下早有安排了，这么做无非就是让我体会君心难测罢了，我也没那心情预判这些事情，就算是他昏庸到真想带兵出征，我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他们叔侄合兵相见，为了那子虚乌有的边境战争，还是为了扫除我的势力，不得而知。万一输了天朝，那就真是伤了国家的根了”
“少帝的中央军会交给你吗？”
“不交？除非他当够了这个皇帝。”
卓瑶看着韩如晦自信满满的表情，不禁心生疑惑。
“为什么？”
“都城的安危确实紧要，但是铁树湾那里更是紧急非常，天朝的数万大军如果是真的话，那依靠树王去抗击无疑是螳臂当车。豹国北方的野蛮人部落和西海岛上的部落虽然已经臣服，但是其中仍不乏造反的势力在蠢蠢欲动，三方面大军是动也不能动，至少要等我打个大胜仗，方能调动一部分用一用。我韩如晦忠心耿耿，立法，经济，哪样不是我殚精竭虑做到了今天，如果还是遭受到如此的忌惮和猜忌。那现如今我们要活，就只能不择手段了。”
“若你们有问题，我和小狐狸也绝不独活”卓瑶握住韩如晦的手，坚定的说。
“不，绝不能这样，绝不能走到这一步，六部卿皆是我的人，一国军政皆在我手，三方面大军，罗伊，雷元，王可为皆是我提拔上来的，我没有一丝不忠之心，不至于走到那一步。”虽然嘴上这么说，韩如晦自信的表情却突然从脸上消失了。
豹首一身白狐皮衣，骑马进宫，御林军侍卫长牵过父亲的马，两人眼神对望了一下，并没有说什么。
“昨晚已见过你弟弟了吧。”面对儿子豹首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
“是的，父亲”
六部卿早已在议事殿堂等候多时，为首的三卿分别是财政卿柳博来，法部卿孙一挥，兵部卿赵晓鹏，见豹首前来都一一作揖示意。
少帝身穿红色天鹅绒披风，依然是金线穿过其中，把少帝整个人包在其中，显得低调又品味非凡，而且不失雍容华贵。还是那张清俊且没有血色的脸庞，只有薄薄的红色嘴唇才能看出来这是一个活人。少帝闭目于珊瑚宝座，从今天起，珊瑚宝座又再次重现勤事殿堂。
“豹首，东境之事刻不容缓，树王来信，飞瀑绝城的瀑布已经大大减少，看来天朝陈兵并非子虚乌有”
“陛下，我思虑了一夜，觉得陛下身系豹国安危，树王率领三万东征军，英勇善战，可先从黄金城邦出发前往铁树湾备战，那里是水流最缓的地方”
少帝沉默了一会，站起了身说道：“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三万东征军，绝难以抵挡天朝的大军，若此战失利，则我国危矣。我决定中央军前五个纵队兵力共两万五千托付给你，支援树王，若无事再回马归来，若前方有变，我再亲率剩余人马前去支援，和他们决一死战”
韩如晦一时间不敢相信，少帝竟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分一半给自己，这是多么大的信任，最重要的是自己心里的明君就会这么做，如今少帝完全成长为了一代明君。而且从私心上来说，自己领兵胜过少帝领兵，打赢了是自己的功劳，打输了还有支援，而且还不一定打，趁机还能收拢一波中央军的将领。
当下立马下跪道：“臣下此去必鞠躬尽瘁，不安定我国东境全线，誓不回归。”
少帝走下珊瑚宝座，一步步走下殿来，把中央军的帅印捧在手心，郑重的交给豹首。
“当年卿与先王一步步走过来，今天国家有如此危难。不得不再次倚靠豹首，愿你能平安归来”
“陛下，臣还有一请。”豹首单膝跪地。
“豹首请讲。”少帝将韩如晦扶起。
“臣请将先帝的水墨战金锤赐予臣下，给军队鼓舞士气。”豹首恳切的说道。
“应当如此，我父的英灵必会护佑你们得胜归来。”少帝一挥袖子，回到珊瑚宝座。
“去吧，我这就给叔父树王发紧急密函，让他率东征军先行前往铁树湾，那里水势最先走缓，一定在那切入，你们二人合璧，我无忧矣”
“我二人定一战功成，不负陛下隆恩。”
“豹首放心，卿等一定能取胜还朝，深慰我心”少帝以手抚心。
“臣等撤退，回原木堡整装待发。”豹首拱手答道。
少帝点头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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