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丹阳子
昏黄的灯光摇曳，周围一切慢慢消失了，黑暗犹如潮水般涌来，崔鸿渐感觉被黑色拥在了怀里。
雨滴滑过茅尖，落到檐边的泥土，难以听到的声音，啪、啪的轻响，落在窗柩上，木床上，崔鸿渐在梦里大喊：“师父——”
睁开眼睛，唰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视野间，阳光穿过厚厚的雨云照下来，四周的一切让感觉温暖熟悉，清新的晨风夹杂水汽吹进窗棂，微凉的冷意让崔鸿清醒了过来。
外面，赵福花吆喝着几只母鸡，崔鸿渐穿上衣服来到院中帮赵福花端水端鸡食。
看着赵福花的脸色，和昨天所学的太平要术，崔鸿渐知道娘亲是感染了伤寒，但如果在不治疗，伤寒恶化会得传尸，如果赵福花得了传尸，怕崔家村没几人好活。
当下赵福花病说轻不轻，说重不重的，崔鸿渐便说道：“娘，今天是市街日，我想去淮南城看看，家里的书，我看的差不多了。”
“你爹今天也要去田里看庄稼，鸿儿下次你爹去城里再带你去。”
“娘去城里还可以去看大夫…”
赵福花听到这里那还不知道是崔鸿渐想带她去城里看大夫而不是为了买书，赵福花高兴的说道：“娘的病没有大碍，等下就去找你大伯，让他帮娘采止咳的草药。”
“娘去看看大夫怎么说，要什么草药再回来让大伯帮忙采”
……
赵福花拗不过崔鸿渐，把这件事告诉了崔成。
“鸿儿如此懂事，你身体也好久了，就去看看，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虽不如父亲，但凭我这手字养活你们娘俩也绰绰有余。”
听到丈夫这么说，又想到儿子的关心，心里像淌着蜜一般的甜，也就收拾一下开始做早饭，等吃完饭就带崔鸿渐去城里。
崔家村理淮南城有十里地，虽不算远，但毕竟心疼崔鸿渐，而且这个年月还是成群结队相对安全一些，于是拿了四枚铜钱给了一行进城送货物的牛车，载着崔鸿渐，她就跟其他人一起步行。
一行十几人速度不算慢，还在山间休息一会，到的中午时分已经到了。
城外赶集的地方，已经汇聚了其他村的人，不少好东西都摆在了路边，收货的商贩来来往往其中。
虽然前一天下还过场雨，但路面已经被来往的人踩干，挑着担的货郎在看到抱着刀剑的绿林侠客蹲在路边，偏匆匆而过。那些所谓侠客们叼着麦穗，狞笑，或沉默的看着进出城的人，只有巡逻的兵卒过来，才稍有收敛。
入城之后，一片繁华，茶厮人声喧哗，提着茶壶的伙计大声揽客，得闲稍停的人进去小坐，两侧的街边小摊蒸笼解开，热气腾腾的肉饼散发诱人的香气，穿着锦缎的胖小子拉着管家的手，眼馋的站在那里，嚷着要买。
偶尔，街头爆发凄厉的惨叫，远远望去一堆人挤在那里，像是一拨江湖豪客发生争执，打了起来，刀兵呯呯呯的乱响，引起骚乱，就近的摊位都被掀翻，汤水、锅碗一片狼藉。
有人喊了声：“官兵来了。”
一群人方作鸟兽散离去。
怀民医馆
崔鸿渐母子两个来到这家医馆，从崔鸿渐爷爷崔然开始，她们一家都在这家医馆看病，价格公道，医术也不错，但平时也没有这么多人。
里面的学徒看到了赵福花，就出门招呼她们两个。
“崔大嫂，是身上哪不舒服吗？快里面坐”手里还拿着一块蜜饯给崔鸿渐。
“小三，怎么今看病人这么多啊”
“好像前几日青鸾山那边发生了爆炸，那边的人大部分就来看伤了。”边说边领着赵福花娘俩进了医馆。
“崔大嫂是哪里不舒服呢”
“最近几日老是咳嗽，我那良人和鸿儿不放心我，让我来看看”说完，赵福花脸上浮现幸福的笑容。
学徒小三羡慕的看了看赵福花又看了看崔鸿渐“大嫂你稍等，我喊张大夫去”。
“大妹子你这病还好来的及时，再来晚些，怕要出大事”张大夫把完脉后说道。
赵福花也一惊连忙问道：“张大夫我这病是怎么了？”
“邪风入体，侵及五脏，还好发现的早，这个药方你拿着，早晚吃一次，一月有余就差不多好了。”
赵福花娘俩千恩万谢的出了医馆。
在崔鸿渐他们走了没多久，崔家村来了一个衣着紫色道袍，头带道冠的道士，他在村子里逛了一圈后又找到了崔成。
“贫道丹阳子，只建康而来，诸位这几日可曾看到什么奇怪的事？”
“贫道在追一只贼人，三日前与他交手重伤他，他向此方向而逃”丹阳子抬起了手指了指。
崔成看得出来这个道士大有来头，又是从都城而来，更不敢怠慢，于是赶紧挨个询问，不求这道人有什么奖赏，只求这道人不迁怒于他们。
“你们最近可看见什么怪事？”
问了一圈，大家都没有说没有，崔成心安一半，突然有崔三家的二狗子说：“我看到鸿渐昨天站在河边，河水还是红色的。”
崔成心提到嗓子眼，身后传来冷冷的声音
“鸿渐？是哪一位啊！”
崔成压下心中恐惧：“是小儿崔鸿渐，他与内子去城里看病去了，小儿才六岁，道长稍等片刻，等他回来，我让他把看到都和您说”
然后回身问道：“二狗，你说可是真的？”二狗子点了点头。
崔成心中惊讶，却面不改色的再问道：“河水是什么时候变色的？”
二狗怯怯的回答：“我不知道，我看到的时候崔鸿渐就站在河边，河水变了色”
崔成还要再问被道人拦了下来，“不用再问了，既然你家孩子看到了，那就等他回来问他吧，你家孩子几时可以回来啊”言语虽不重，但语气却冰冷异常。
崔成心里惊恐无比，缓缓说道：“黄昏前应该就回来了”
“那就劳烦诸位陪贫道等一等”说完便坐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不再言语。
有些不懂事的刚要开口就被崔成拦了下来，崔成心知这个道士不好惹，也不能惹。
日头开始西垂，在道路的尽头崔家村的人看到了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影，崔成大声喊道：“鸿渐…”
崔鸿渐看到崔成在村口等他们娘俩，也跑了过去抱住崔成，崔成刚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说不了话了，扭过头看向道士的方向一脸惊恐。
崔鸿渐看出崔成的异样，也害怕极了，眼泪在眼睛里打转，赵福花看到这一幕赶紧走了过来抱住了崔鸿渐，这时候传来了那个道士的声音“崔鸿渐把你这几日看到说一说，说完你爹就能说话了。”
崔鸿渐看着道士，猜到他在找师父，“他不让父亲说话，他是坏人！”崔鸿渐心里想着，
“我昨天看书看累了，就顺着河水走了过去，在断崖看到了河水是红色的，才走过去看，就听见二狗哥喊我，等我回头再看河水又变清了，我以为我眼花了。”
“你到哪里多久了？”道人冷冷的声音再次问道
“才走哪里停下来二狗哥就喊我了。”
“你带我去看下”道人这时候才说要去看看。
崔鸿渐带着众人来到了河水的断崖处
“有妖气，是那个老怪物的气味，整个村子就只有这一处有，但已经所剩无几了，他是顺着水跑了，还是故布疑阵”丹阳子心中暗想。
“虽然有可能是那个老怪物声东击西之策，但这也是唯一线索，先去看看，万一不成，在回来找”丹阳子心里下了决定。
“今天贫道多有得罪，还请诸位赎罪。”随手一挥，崔成发现自己可以说话。
“多谢道长”崔成躬身谢到。
道士也不多言转身便离开了，这个道士走的不快，但是每走一步就在数丈外，几步之后就不见人影了。
夜里，村里再次恢复了平静，天空中的云一朵压一朵，不见丝毫光亮。不一会雨点稀稀疏疏的打在了大地上。
“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我以为我看错了。”
“鸿儿你除了河水还看见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看见…”
“今晚也要练字，练完再睡…”
“知道了爹…”
知子莫若父，崔成看出来崔鸿渐说谎了，但是崔鸿渐决心隐瞒，想来除了他不会再有人发现崔鸿渐说慌了，他心里也稍安。
回到自己屋子，崔成才想起妻子今天是去看病的连忙问到“花儿，今天大夫怎么说？”赵福花把今天大夫说的告诉了崔成，崔成一阵后怕“还好去的及时”。
赵福花又问起今天的事，崔成也就从道士来说了起来，但没有告诉妻子儿子说慌了。
但赵福花真的没有察觉到崔鸿渐说慌吗？
崔家三人熄灯休息了，没有人看到崔家房顶有一道人影，雨水诡异的从他身边弹开。
这个人正是丹阳子，他听完崔家三人的谈话，飞身离开这个小村庄。
雨滴滑过茅尖，落到檐边的泥土，难以听到的声音，啪、啪的轻响，落在窗柩上，木床上，崔鸿渐在梦里大喊：“师父——”
睁开眼睛，唰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视野间，阳光穿过厚厚的雨云照下来，四周的一切让感觉温暖熟悉，清新的晨风夹杂水汽吹进窗棂，微凉的冷意让崔鸿清醒了过来。
外面，赵福花吆喝着几只母鸡，崔鸿渐穿上衣服来到院中帮赵福花端水端鸡食。
看着赵福花的脸色，和昨天所学的太平要术，崔鸿渐知道娘亲是感染了伤寒，但如果在不治疗，伤寒恶化会得传尸，如果赵福花得了传尸，怕崔家村没几人好活。
当下赵福花病说轻不轻，说重不重的，崔鸿渐便说道：“娘，今天是市街日，我想去淮南城看看，家里的书，我看的差不多了。”
“你爹今天也要去田里看庄稼，鸿儿下次你爹去城里再带你去。”
“娘去城里还可以去看大夫…”
赵福花听到这里那还不知道是崔鸿渐想带她去城里看大夫而不是为了买书，赵福花高兴的说道：“娘的病没有大碍，等下就去找你大伯，让他帮娘采止咳的草药。”
“娘去看看大夫怎么说，要什么草药再回来让大伯帮忙采”
……
赵福花拗不过崔鸿渐，把这件事告诉了崔成。
“鸿儿如此懂事，你身体也好久了，就去看看，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虽不如父亲，但凭我这手字养活你们娘俩也绰绰有余。”
听到丈夫这么说，又想到儿子的关心，心里像淌着蜜一般的甜，也就收拾一下开始做早饭，等吃完饭就带崔鸿渐去城里。
崔家村理淮南城有十里地，虽不算远，但毕竟心疼崔鸿渐，而且这个年月还是成群结队相对安全一些，于是拿了四枚铜钱给了一行进城送货物的牛车，载着崔鸿渐，她就跟其他人一起步行。
一行十几人速度不算慢，还在山间休息一会，到的中午时分已经到了。
城外赶集的地方，已经汇聚了其他村的人，不少好东西都摆在了路边，收货的商贩来来往往其中。
虽然前一天下还过场雨，但路面已经被来往的人踩干，挑着担的货郎在看到抱着刀剑的绿林侠客蹲在路边，偏匆匆而过。那些所谓侠客们叼着麦穗，狞笑，或沉默的看着进出城的人，只有巡逻的兵卒过来，才稍有收敛。
入城之后，一片繁华，茶厮人声喧哗，提着茶壶的伙计大声揽客，得闲稍停的人进去小坐，两侧的街边小摊蒸笼解开，热气腾腾的肉饼散发诱人的香气，穿着锦缎的胖小子拉着管家的手，眼馋的站在那里，嚷着要买。
偶尔，街头爆发凄厉的惨叫，远远望去一堆人挤在那里，像是一拨江湖豪客发生争执，打了起来，刀兵呯呯呯的乱响，引起骚乱，就近的摊位都被掀翻，汤水、锅碗一片狼藉。
有人喊了声：“官兵来了。”
一群人方作鸟兽散离去。
怀民医馆
崔鸿渐母子两个来到这家医馆，从崔鸿渐爷爷崔然开始，她们一家都在这家医馆看病，价格公道，医术也不错，但平时也没有这么多人。
里面的学徒看到了赵福花，就出门招呼她们两个。
“崔大嫂，是身上哪不舒服吗？快里面坐”手里还拿着一块蜜饯给崔鸿渐。
“小三，怎么今看病人这么多啊”
“好像前几日青鸾山那边发生了爆炸，那边的人大部分就来看伤了。”边说边领着赵福花娘俩进了医馆。
“崔大嫂是哪里不舒服呢”
“最近几日老是咳嗽，我那良人和鸿儿不放心我，让我来看看”说完，赵福花脸上浮现幸福的笑容。
学徒小三羡慕的看了看赵福花又看了看崔鸿渐“大嫂你稍等，我喊张大夫去”。
“大妹子你这病还好来的及时，再来晚些，怕要出大事”张大夫把完脉后说道。
赵福花也一惊连忙问道：“张大夫我这病是怎么了？”
“邪风入体，侵及五脏，还好发现的早，这个药方你拿着，早晚吃一次，一月有余就差不多好了。”
赵福花娘俩千恩万谢的出了医馆。
在崔鸿渐他们走了没多久，崔家村来了一个衣着紫色道袍，头带道冠的道士，他在村子里逛了一圈后又找到了崔成。
“贫道丹阳子，只建康而来，诸位这几日可曾看到什么奇怪的事？”
“贫道在追一只贼人，三日前与他交手重伤他，他向此方向而逃”丹阳子抬起了手指了指。
崔成看得出来这个道士大有来头，又是从都城而来，更不敢怠慢，于是赶紧挨个询问，不求这道人有什么奖赏，只求这道人不迁怒于他们。
“你们最近可看见什么怪事？”
问了一圈，大家都没有说没有，崔成心安一半，突然有崔三家的二狗子说：“我看到鸿渐昨天站在河边，河水还是红色的。”
崔成心提到嗓子眼，身后传来冷冷的声音
“鸿渐？是哪一位啊！”
崔成压下心中恐惧：“是小儿崔鸿渐，他与内子去城里看病去了，小儿才六岁，道长稍等片刻，等他回来，我让他把看到都和您说”
然后回身问道：“二狗，你说可是真的？”二狗子点了点头。
崔成心中惊讶，却面不改色的再问道：“河水是什么时候变色的？”
二狗怯怯的回答：“我不知道，我看到的时候崔鸿渐就站在河边，河水变了色”
崔成还要再问被道人拦了下来，“不用再问了，既然你家孩子看到了，那就等他回来问他吧，你家孩子几时可以回来啊”言语虽不重，但语气却冰冷异常。
崔成心里惊恐无比，缓缓说道：“黄昏前应该就回来了”
“那就劳烦诸位陪贫道等一等”说完便坐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不再言语。
有些不懂事的刚要开口就被崔成拦了下来，崔成心知这个道士不好惹，也不能惹。
日头开始西垂，在道路的尽头崔家村的人看到了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影，崔成大声喊道：“鸿渐…”
崔鸿渐看到崔成在村口等他们娘俩，也跑了过去抱住崔成，崔成刚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说不了话了，扭过头看向道士的方向一脸惊恐。
崔鸿渐看出崔成的异样，也害怕极了，眼泪在眼睛里打转，赵福花看到这一幕赶紧走了过来抱住了崔鸿渐，这时候传来了那个道士的声音“崔鸿渐把你这几日看到说一说，说完你爹就能说话了。”
崔鸿渐看着道士，猜到他在找师父，“他不让父亲说话，他是坏人！”崔鸿渐心里想着，
“我昨天看书看累了，就顺着河水走了过去，在断崖看到了河水是红色的，才走过去看，就听见二狗哥喊我，等我回头再看河水又变清了，我以为我眼花了。”
“你到哪里多久了？”道人冷冷的声音再次问道
“才走哪里停下来二狗哥就喊我了。”
“你带我去看下”道人这时候才说要去看看。
崔鸿渐带着众人来到了河水的断崖处
“有妖气，是那个老怪物的气味，整个村子就只有这一处有，但已经所剩无几了，他是顺着水跑了，还是故布疑阵”丹阳子心中暗想。
“虽然有可能是那个老怪物声东击西之策，但这也是唯一线索，先去看看，万一不成，在回来找”丹阳子心里下了决定。
“今天贫道多有得罪，还请诸位赎罪。”随手一挥，崔成发现自己可以说话。
“多谢道长”崔成躬身谢到。
道士也不多言转身便离开了，这个道士走的不快，但是每走一步就在数丈外，几步之后就不见人影了。
夜里，村里再次恢复了平静，天空中的云一朵压一朵，不见丝毫光亮。不一会雨点稀稀疏疏的打在了大地上。
“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我以为我看错了。”
“鸿儿你除了河水还看见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看见…”
“今晚也要练字，练完再睡…”
“知道了爹…”
知子莫若父，崔成看出来崔鸿渐说谎了，但是崔鸿渐决心隐瞒，想来除了他不会再有人发现崔鸿渐说慌了，他心里也稍安。
回到自己屋子，崔成才想起妻子今天是去看病的连忙问到“花儿，今天大夫怎么说？”赵福花把今天大夫说的告诉了崔成，崔成一阵后怕“还好去的及时”。
赵福花又问起今天的事，崔成也就从道士来说了起来，但没有告诉妻子儿子说慌了。
但赵福花真的没有察觉到崔鸿渐说慌吗？
崔家三人熄灯休息了，没有人看到崔家房顶有一道人影，雨水诡异的从他身边弹开。
这个人正是丹阳子，他听完崔家三人的谈话，飞身离开这个小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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