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时代特色
这时代副食本上就是鸡蛋、芝麻酱、香油、菜油、盐、酱油、醋、豆腐之类的定额，是按照人头计算的。
还有煤本，顾名思义就是买煤的，每户每个采暖季节都有配额，烧光了就去买煤末子，回来自己摇煤球。
工业卷也很好理解，一切和工业有关的东西都要用这种卷加上钱来购买。
自行车、缝纫机、收音机、照相机、手表、火柴、电池、手电筒、肥皂、锅碗瓢勺，用工业卷的基本就是这些了，至于说电视机、录音机、电冰箱、洗衣机，这时听说过的人还不多，只有极少数高干家庭才有。
每个职工每月只有一张工业卷，一辆自行车要一百多张工业卷，如果是双职工想买一辆自行车，那你攒吧，一年就算什么都不买，也只有24张工业卷，一辆自行车够攒个6、7年的。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中国的老百姓对这句话理解得最透彻，既然单靠自家人攒很慢，那大家索性就联合起来，一起攒。
这时买自行车、手表都不是一家一户的事情，而是好几家好几户共同努力。谁家孩子要结婚，那亲戚朋友就先把自家的工业卷给他用，然后排好队，等自己家孩子要结婚时，再由大家一起凑。
你要是不结婚就想买自行车、手表什么的，那除了你父母，基本没人搭理你，而且还得背后说你是个烧包。
正坐在桌子前写写画画规划怎么花钱，关卫东又来了，往床上一坐说道“小凡，那什么……还能陪我去钓点鱼不？”
许小凡一听惊讶道“昨天不刚去过吗？怎么今天还想去，可先说好，黄晓燕我可不去叫了，老去缠人家显得咱忒贱。”
“不叫她，今天就咱俩去，昨天鱼咱都吃了……我妈……有病了，我想……再去钓点……给我妈炖鱼汤喝！”关卫东神情忧郁地说道。
许小凡琢磨一下说道“那咱俩去近点，东直门外护城河里也有鱼，咱去那里钓，这样就能赶在午饭前回来。”中午老爸要做红烧肉，许小凡可不想错过。
“那里？不行啊！那里都是鲶鱼，不能吃的。”关卫东摇头说道。
许小凡一听愣住了，鲶鱼不能吃？这是什么道理？前生鲶鱼都快吃绝种了，现在听关卫东说不能吃，他很奇怪。
关卫东见他疑惑，就说道“我听家里人说，早年间，这个护城河里老有死人，有饿死的、病死的、让人家害死的，反正顺手就都扔到护城河里去了。这些死人，最后都让那些鲶鱼给吃了，你想啊，它们都是吃死人长大的，你还敢吃吗？老京城人都不吃鲶鱼，要不钓鱼都去南城，那里河水是活水，干净，鲶鱼少。”
关卫东说了不吃鲶鱼的来历，说的和真事一样。
可许小凡毕竟是从后世来的，吃死人！听着恶心，自然水域里哪儿没死过人啊，后世里那些嘎鱼、小龙虾都是用泔水大粪饲养出来，就算是白鲢、花鲢也都会抛洒人粪、动物粪便喂养，对于这点来说，许小凡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
至于说东面护城河比较脏，确实看上去是比较脏，因为这时的护城河里还有一部分居民生活废水排入，所以显得有些脏。
许小凡心里清楚，这时的河水比后世护城河里看上去稍有浑浊的河水要干净多了。这时的居民生活用水里没有什么化学成分，洗涤灵没有、各种清洁剂没有、洗头水很少、顶多就是有点肥皂，什么重金属啊、有毒物质啊更是少之又少。所以说人的眼睛有时候是会骗人的，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
他打定了主意，自己这个胃亏肉的病，以后就靠东护城河里这些鲶鱼来治了。
陪着关卫东钓了半桶杂鱼，回来时都已经快吃晚饭了，许明有看到他有些生气地说道“那儿疯去了，说好的中午吃红烧肉，这一尥就是一天，红烧肉都要放臭了，赶紧洗手去吃吧！”
许小凡心里有愧，“嘿嘿”一笑，也不犟嘴，赶紧去水管边洗手去了。
红烧肉太肥，他吃了三块就吃不动了，这年代买肉那是越肥越好，要是和副食店卖肉的认识，他切肉的时候就会多给你切肥肉，少切瘦肉；关系不好的他就多给你切瘦肉，少给你切肥肉。
这时代肥肉是老百姓的最爱，买回家去可以炼大油，剩下的油渣还能包饺子、炒菜用，瘦肉是没人愿意要的，没有油水，吃着都嫌塞牙。看来老爸和副食店卖肉的大老李关系不错，这肉肥的！
吃过晚饭，怕老爸再说他，赶紧回屋里，摊开高二课本开始认真学习起来。
没一会儿，他就觉得很吃力，看不懂。虽然原主脑子聪明，学习成绩很好，但像是高二要学的反三角函数，三角方程他还真就做不来。
看来这样学习是没效果的，想先学一步没人教就是白扯。索性放下课本，扯过一张白纸，把脑子里后世发生过的那些大事件，按年仔细想着记录下来。
好像明年，变化就会开始，起码副食品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紧缺了……
这两天关卫东没再来，许小凡把能看懂的课本翻看了一遍，看不懂得只有等开学后听老师讲了。
算算日子离开学还有一个多月，这日子可怎么熬啊！钓鱼偶尔去一次还行，老去容易晒黑皮肤。再说他打算过几天准备好了，自个去钓鲶鱼，不想费时间去钓那些小杂鱼。
看院子里有些杂乱，他开始动手清除杂草，把乱堆起来的棍棒，砖头摆放整齐。坐下休息时，突然想到自己后世可是学过木匠，不如去搞些木材做些小家什，这屋里连把像样椅子都没有，看着也忒寒酸了。
哪里能搞到木材呢？不如去老爸收购站看看有没有废木料，要有的话还能便宜点。
说走就走，他回屋拿上些钱，出门凭着脑子里记忆往老爸收购站胡同走去。
这个年代的废品收购站都是国营的，每片居民区里都会设一个，一般就是一间临街的房子，房子里有一个大柜台，上面放着一架称，后院就是临时仓库，收来的废品都放在那里。
家里如果有什么废铜烂铁、破衣服破纸之类的东西，你就得自己送到收购站里去，然后过称按斤算钱。
许明有上班的收购站，严格来说是DC区收购站总仓库，原是兵马司较场，因为地方大，解放后物资局围了围墙，盖了几个库房作为收购站仓库。
许小凡进到收购站，就见老爸正弯着腰，和两个人一起在摆放酒瓶子。仓库正式工就三个人，其余的都是外勤，也就是走街串巷收破烂的编外人员。外勤不打卡上班，当然也没有工资，自己收多少赚多少。
许小凡打眼一看，空旷的收购站没多少东西，墙角堆着一些纸壳子，旁边是一小堆废铁。老爸正摆弄着的酒瓶子也没多少，看来这收购站生意可不怎么好。
不过这年代收购站属于国营，生意不好也有国家养着，倒是不用担心发不了工资。
许明有发现儿子来了，弹弹身上的灰尘，过来问道“不在家学习瞎跑什么，有事儿？”
“爸，你们这收购站可不怎么样啊！院子里空的都能跑马了。”许小凡打趣道。
许明有把儿子带到办公室，拉过一张椅子说“啥事儿？坐下说”。
许小凡把来意一说，许明有道“净特么胡想八想，收购站怎么会有木料，就是旧木料也只能去木材公司找，这儿没有，再说了，前两年各家盖防震棚，把能用的木料都搜刮空了，那里还有多余的。”
“那你们是不收呢？还是没人送？”许小凡不死心继续问道。
许明有道“前些年破四旧时倒是下边各个站点送来不少旧桌椅板凳，这几年几乎没人送”。
许小凡后世大哥可是倒腾古玩的，他一听破四旧，桌椅板凳，心里一动道“爸，你们收的旧桌椅板凳都怎么处理了？”
“怎么处理？没怎么处理，满京城收购站就我们这里宽敞，那些年京城收的四旧，好多来不及处理，都在仓库堆着呢！后院两个仓房都堆满了，旧桌椅板凳也有小半个仓库”许明有点上根烟说道。
见许小凡神情有些不对劲，许明有赶紧说道“你可别动心思啊！那些可都是四旧，咱家以前有不少，都让你爷爷给烧了，再说，前些天站长还说准备把这些破烂都破开当柴火给处理了，这不天热耽误了，入秋估计就要找人来劈了”。
“可别，千万别，爸，带我去看看，快……快”许小凡慌忙站起来拉住许明有胳膊说道。
许明有冲屋外看看道“别着急，等会儿我找老丁把钥匙要过来，中午没人了再带你去，你小子倒是鬼精，不是爸爸不知道那些四旧料子好，关键是……知道料子好的人……不敢动心思，你明白不！”。
许小凡笑笑说“我就是想看看，要有合适的，咱买还不行吗！”。
许明有道“买？去年倒是有个女的来问过，但那时正好站长不在，我把她打发走了，后来那女的又来过，我说处理了，再以后就没来了”。
“那女的叫什么”许小凡脑子一灵醒问道。
还有煤本，顾名思义就是买煤的，每户每个采暖季节都有配额，烧光了就去买煤末子，回来自己摇煤球。
工业卷也很好理解，一切和工业有关的东西都要用这种卷加上钱来购买。
自行车、缝纫机、收音机、照相机、手表、火柴、电池、手电筒、肥皂、锅碗瓢勺，用工业卷的基本就是这些了，至于说电视机、录音机、电冰箱、洗衣机，这时听说过的人还不多，只有极少数高干家庭才有。
每个职工每月只有一张工业卷，一辆自行车要一百多张工业卷，如果是双职工想买一辆自行车，那你攒吧，一年就算什么都不买，也只有24张工业卷，一辆自行车够攒个6、7年的。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中国的老百姓对这句话理解得最透彻，既然单靠自家人攒很慢，那大家索性就联合起来，一起攒。
这时买自行车、手表都不是一家一户的事情，而是好几家好几户共同努力。谁家孩子要结婚，那亲戚朋友就先把自家的工业卷给他用，然后排好队，等自己家孩子要结婚时，再由大家一起凑。
你要是不结婚就想买自行车、手表什么的，那除了你父母，基本没人搭理你，而且还得背后说你是个烧包。
正坐在桌子前写写画画规划怎么花钱，关卫东又来了，往床上一坐说道“小凡，那什么……还能陪我去钓点鱼不？”
许小凡一听惊讶道“昨天不刚去过吗？怎么今天还想去，可先说好，黄晓燕我可不去叫了，老去缠人家显得咱忒贱。”
“不叫她，今天就咱俩去，昨天鱼咱都吃了……我妈……有病了，我想……再去钓点……给我妈炖鱼汤喝！”关卫东神情忧郁地说道。
许小凡琢磨一下说道“那咱俩去近点，东直门外护城河里也有鱼，咱去那里钓，这样就能赶在午饭前回来。”中午老爸要做红烧肉，许小凡可不想错过。
“那里？不行啊！那里都是鲶鱼，不能吃的。”关卫东摇头说道。
许小凡一听愣住了，鲶鱼不能吃？这是什么道理？前生鲶鱼都快吃绝种了，现在听关卫东说不能吃，他很奇怪。
关卫东见他疑惑，就说道“我听家里人说，早年间，这个护城河里老有死人，有饿死的、病死的、让人家害死的，反正顺手就都扔到护城河里去了。这些死人，最后都让那些鲶鱼给吃了，你想啊，它们都是吃死人长大的，你还敢吃吗？老京城人都不吃鲶鱼，要不钓鱼都去南城，那里河水是活水，干净，鲶鱼少。”
关卫东说了不吃鲶鱼的来历，说的和真事一样。
可许小凡毕竟是从后世来的，吃死人！听着恶心，自然水域里哪儿没死过人啊，后世里那些嘎鱼、小龙虾都是用泔水大粪饲养出来，就算是白鲢、花鲢也都会抛洒人粪、动物粪便喂养，对于这点来说，许小凡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
至于说东面护城河比较脏，确实看上去是比较脏，因为这时的护城河里还有一部分居民生活废水排入，所以显得有些脏。
许小凡心里清楚，这时的河水比后世护城河里看上去稍有浑浊的河水要干净多了。这时的居民生活用水里没有什么化学成分，洗涤灵没有、各种清洁剂没有、洗头水很少、顶多就是有点肥皂，什么重金属啊、有毒物质啊更是少之又少。所以说人的眼睛有时候是会骗人的，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
他打定了主意，自己这个胃亏肉的病，以后就靠东护城河里这些鲶鱼来治了。
陪着关卫东钓了半桶杂鱼，回来时都已经快吃晚饭了，许明有看到他有些生气地说道“那儿疯去了，说好的中午吃红烧肉，这一尥就是一天，红烧肉都要放臭了，赶紧洗手去吃吧！”
许小凡心里有愧，“嘿嘿”一笑，也不犟嘴，赶紧去水管边洗手去了。
红烧肉太肥，他吃了三块就吃不动了，这年代买肉那是越肥越好，要是和副食店卖肉的认识，他切肉的时候就会多给你切肥肉，少切瘦肉；关系不好的他就多给你切瘦肉，少给你切肥肉。
这时代肥肉是老百姓的最爱，买回家去可以炼大油，剩下的油渣还能包饺子、炒菜用，瘦肉是没人愿意要的，没有油水，吃着都嫌塞牙。看来老爸和副食店卖肉的大老李关系不错，这肉肥的！
吃过晚饭，怕老爸再说他，赶紧回屋里，摊开高二课本开始认真学习起来。
没一会儿，他就觉得很吃力，看不懂。虽然原主脑子聪明，学习成绩很好，但像是高二要学的反三角函数，三角方程他还真就做不来。
看来这样学习是没效果的，想先学一步没人教就是白扯。索性放下课本，扯过一张白纸，把脑子里后世发生过的那些大事件，按年仔细想着记录下来。
好像明年，变化就会开始，起码副食品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紧缺了……
这两天关卫东没再来，许小凡把能看懂的课本翻看了一遍，看不懂得只有等开学后听老师讲了。
算算日子离开学还有一个多月，这日子可怎么熬啊！钓鱼偶尔去一次还行，老去容易晒黑皮肤。再说他打算过几天准备好了，自个去钓鲶鱼，不想费时间去钓那些小杂鱼。
看院子里有些杂乱，他开始动手清除杂草，把乱堆起来的棍棒，砖头摆放整齐。坐下休息时，突然想到自己后世可是学过木匠，不如去搞些木材做些小家什，这屋里连把像样椅子都没有，看着也忒寒酸了。
哪里能搞到木材呢？不如去老爸收购站看看有没有废木料，要有的话还能便宜点。
说走就走，他回屋拿上些钱，出门凭着脑子里记忆往老爸收购站胡同走去。
这个年代的废品收购站都是国营的，每片居民区里都会设一个，一般就是一间临街的房子，房子里有一个大柜台，上面放着一架称，后院就是临时仓库，收来的废品都放在那里。
家里如果有什么废铜烂铁、破衣服破纸之类的东西，你就得自己送到收购站里去，然后过称按斤算钱。
许明有上班的收购站，严格来说是DC区收购站总仓库，原是兵马司较场，因为地方大，解放后物资局围了围墙，盖了几个库房作为收购站仓库。
许小凡进到收购站，就见老爸正弯着腰，和两个人一起在摆放酒瓶子。仓库正式工就三个人，其余的都是外勤，也就是走街串巷收破烂的编外人员。外勤不打卡上班，当然也没有工资，自己收多少赚多少。
许小凡打眼一看，空旷的收购站没多少东西，墙角堆着一些纸壳子，旁边是一小堆废铁。老爸正摆弄着的酒瓶子也没多少，看来这收购站生意可不怎么好。
不过这年代收购站属于国营，生意不好也有国家养着，倒是不用担心发不了工资。
许明有发现儿子来了，弹弹身上的灰尘，过来问道“不在家学习瞎跑什么，有事儿？”
“爸，你们这收购站可不怎么样啊！院子里空的都能跑马了。”许小凡打趣道。
许明有把儿子带到办公室，拉过一张椅子说“啥事儿？坐下说”。
许小凡把来意一说，许明有道“净特么胡想八想，收购站怎么会有木料，就是旧木料也只能去木材公司找，这儿没有，再说了，前两年各家盖防震棚，把能用的木料都搜刮空了，那里还有多余的。”
“那你们是不收呢？还是没人送？”许小凡不死心继续问道。
许明有道“前些年破四旧时倒是下边各个站点送来不少旧桌椅板凳，这几年几乎没人送”。
许小凡后世大哥可是倒腾古玩的，他一听破四旧，桌椅板凳，心里一动道“爸，你们收的旧桌椅板凳都怎么处理了？”
“怎么处理？没怎么处理，满京城收购站就我们这里宽敞，那些年京城收的四旧，好多来不及处理，都在仓库堆着呢！后院两个仓房都堆满了，旧桌椅板凳也有小半个仓库”许明有点上根烟说道。
见许小凡神情有些不对劲，许明有赶紧说道“你可别动心思啊！那些可都是四旧，咱家以前有不少，都让你爷爷给烧了，再说，前些天站长还说准备把这些破烂都破开当柴火给处理了，这不天热耽误了，入秋估计就要找人来劈了”。
“可别，千万别，爸，带我去看看，快……快”许小凡慌忙站起来拉住许明有胳膊说道。
许明有冲屋外看看道“别着急，等会儿我找老丁把钥匙要过来，中午没人了再带你去，你小子倒是鬼精，不是爸爸不知道那些四旧料子好，关键是……知道料子好的人……不敢动心思，你明白不！”。
许小凡笑笑说“我就是想看看，要有合适的，咱买还不行吗！”。
许明有道“买？去年倒是有个女的来问过，但那时正好站长不在，我把她打发走了，后来那女的又来过，我说处理了，再以后就没来了”。
“那女的叫什么”许小凡脑子一灵醒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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