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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贼不走空

    夜色已深,皎月露半,旬城披着银纱,陷在宁静的梦乡里。

    突然,一处喧哗阵起。

    “在那边,快追,别让他跑了!”

    “站住,别跑!”

    十几位身穿墨色制服的治安者打着手电筒在小巷中狂奔。闪动的光柱中,一名玄衣玄帽的男子慌不择路。

    “该死,我真是倒霉透了。”贼儿空哭丧着脸。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悔不当初:

    他干嘛非要去那个富婆家里……现在出了这种事,真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让人百口莫辩啊!

    “被抓到就麻烦了。”看着四处乱晃的灯光,他打了个冷颤。“不管怎样,先想办法逃掉再说。”

    虽说围堵贼儿空的治安者众多,但他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因为附近的地形他了如指掌。只见他像只入了水的泥鳅一样在巷子里穿梭,七拐八拐之下,身后的追逐声就渐渐小了。

    贼儿空缓了口气,稍微辨了辨方向,又向着一处巷子里跑去。

    “呸,这人一倒霉,喝凉水都塞牙。流年不利,真是流年不利啊!”

    说着,他来到一处死胡同,巷尾尽头三米多高砖墙赫然在目,墙头上还尽是和着水泥的碎玻璃片。

    贼儿空望着砖墙,摸摸下巴的胡渣,露出得意的笑容:

    “幸好小爷我还有些翻墙倒户的本事,要不今天就得栽在这儿了。”

    身后脚步声渐渐作响,贼儿空收敛笑容,不作停留,一个助跑,噌噌两下,就像只大猫似的窜上了墙头,再一扑腾,就到了墙的另一边。

    到这时,贼儿空才放下心来,把夜行衣连带帽子脱下团了团随手丢进垃圾桶,这才双手插兜,施施然向着巷口走去。

    “嘿,白天还那么神气,晚上就不行了,差点让小爷我倒大……呃啊——”

    一阵噼里啪啦的电流声响起,贼儿空翻着白眼应声倒地。

    “你仙人板板,哪个…龟孙儿…暗算小爷……”

    闭眼时,一双皮鞋映入眼帘。

    黑衣黑裤黑皮鞋,外罩黑色风衣的男子,一手插兜,另外一只手拿着一根短棍,细小弯曲的电弧在上面不住地闪烁着。

    “大晚上还要出任务,叔叔我可怜的发际线呀,这得吃多少枸杞才能补回来啊。”

    站在贼儿空身前,风衣男子却没有看他,只是喃喃自语些奇怪的话。令人讶异的是,即使在视线不良的夜里,男子依然戴着一副墨镜……

    ………

    正午的旬城风光明媚,贼儿空坐在公园靠椅上享受阳光,暖暖的冬阳照在身上,让他舒服地打了个盹,后来却迷迷糊糊地被脚上的凉意惊醒。

    低头一看,鞋上湿漉漉的,一只秋田坐在一边对他露出贱兮兮的笑。

    “།–_–།”

    “(ᇂ_ᇂ|||)”

    “(▼皿▼#)”

    “嗷呜~嗷呜——”

    在进行了一番友好的交流之后,他提着狗的后颈找到了其主人——一位长一米五,宽一米,体重未知的富婆。

    本着与人为善的原则,他向其控诉自己的遭遇,并委婉地提醒她遛狗要栓狗绳,最后直接了当地索要清洁费和精神损失费。

    对方也十分通情达理地给了他一对白眼和一口唾沫,留下一句“想钱想疯了吧”而后夹着吐出舌头的秋田扭身便走。

    贼儿空站在原地抹着脸上的口水,眼神却眯了起来。

    我堂堂妙手空空门69代传人第三见习弟子,焉能受如此大辱,今晚小爷一定要让你好看。

    他暗中跟随,毫不费力就得知了富婆的住处。

    是夜,月上柳枝头。

    贼儿空身着夜行衣来到富婆住的高档小区外,此时灯光都已经熄灭,人也差不多歇息了。他小心避过监控,翻墙进了小区。

    躲过几波巡逻,贼儿空顺利来到楼下。他抬头望了望,漆黑一片,顺着管道悄悄就爬上了富婆阳台。轻轻推动落地窗,没锁。他挑了挑眉头,也没太在意,缓身进了客厅。

    但一进客厅,他的身体立马就僵住了。只见漆黑一片的客厅中央,一个身影静静靠在沙发上。四周寂静无声,贼儿空的心跳却骤然飙升,冷汗刷刷直下,一阵凉意顺着脊梁骨直窜到天灵盖,让他打了个哆嗦。

    他僵住良久,见沙发上人影没有动静,才试探着挪动脚步。脚步声随着心跳在寂静的房子里清晰可闻,人影却依然没有行动。

    贼儿空放松了一些,慢慢挪到沙发跟前,轻轻侧开身体,借着朦胧的月光看清了人影的模样——是白天那个富婆。

    贼儿空感觉有些不对劲,月光下富婆的脸色显得苍白,他突然有了不好的猜测。他伸出一只手缓缓凑到富婆鼻前,心狠狠沉了下去,面色变得难看,又按了按颈部,这下彻底不抱任何幻想。

    他低声来了句国粹,眼睛骨碌碌打了个转,咬牙正要站起转身溜走,一只手突然抚在了他的脸上。

    “啊——”

    贼儿空一头窜起来,却撞到了什么又仰面倒下。

    “我淦,你个龟儿子叫魂啊,一惊一乍的,突然窜起来,撞死老子了。”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

    贼儿空捂着起包的额头缓了缓,定睛一看,眼前一个身穿制服的大汉正捂着鼻子龇牙咧嘴。再远处,摆着一张黑色桌子两张椅子,桌上放着笔记本和一支笔,头顶的灯条发出明亮的光,窗外艳阳高照,人来人往。

    贼儿空喃喃自语:

    “难道小爷我是在做梦吗?”

    “做梦?老子一夜觉都没睡,你还做梦,龟儿子的。”

    大汉的声音将他惊醒,他这才回过神,审视着身前的大汉。

    大汉身穿治安者制服,身材高大,面容方正,浓眉大眼,一脸络腮胡却修的很整洁,此刻正揉着通红的鼻子,一双虎目狠狠瞪着他。

    这大汉揉了一会儿鼻子,发现没什么大碍后就放下了手,转身来到桌后的椅子上坐下,右手拿笔,左手敲着桌子,用眼神示意贼儿空坐到另一张椅子上。

    贼儿空渐渐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脚步迟疑地挪到了大汉身前坐下。

    “咚、咚、咚……”大汉望着贼儿空,也不说话。只是一下接一下的敲击桌子,声音好像渐渐与贼儿空的心跳相合,他的额头渐渐流出冷汗,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就在他感觉心脏都要蹦出身体时,大汉一声冷笑,说道:

    “你个龟儿子的,做的好大的事哦!来,说说,你为什么要半夜入室杀人!”

    “我!杀人?!”贼儿空右手指着自己露出呆滞的表情,随即缓过神来,双手不停摆动,表情哭丧,嘴里连连否认:

    “不…不…不是我,我哪敢呀,长官。别说杀人了,我平时就连只鸡我都不敢杀呀,长官,您明察秋毫,可一定要还我这奉公守法好公民的清白啊!”

    他说着,鼻涕眼泪都出来了,整张脸都皱巴到一起,让人感觉又丑陋又有点可怜。

    “得得得,龟儿子,你少给我整这些没用的,老子不吃这套。”

    大汉右手不耐烦地按动笔头发出咔咔的响声,嘴角露出轻蔑的笑。

    “实话告诉你,你个龟儿子有几斤几两老子清楚的很,但谁叫你倒霉呢,偏偏人家死的时候,你跑到人家家里,还特意避开监控,啧啧,现在不是你都是你了,小子。”

    大汉摇头晃脑,贼儿空面如死灰。

    “啧啧,杀人呐!”

    “呃……”

    “不得了啊!”

    “呜……”

    “死刑哦!”

    “呜~哇…呵…呵呵……”

    望着贼儿空崩坏的样子,大汉眼里闪过一丝促狭,旋即清了清嗓子,说道:

    “不过——”

    “不过——(◕∀◕)”

    贼儿空死寂的眸子显出一点希冀。

    大汉身体靠在椅背上,语气悠悠地说道:

    “你要是把你当晚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通通告诉我,兴许我能帮你一把。”

    贼儿空露出惊喜的神色,不住地点头……

    ……

    旬城治安局,中央监控室。

    戴着黑色墨镜的黑衣男子推门进来,腋下夹着文件懒散走向审问室监控前的一道人影。看其衣着形体,赫然就是昨晚电晕贼儿空的人。

    黑衣男打着哈欠,边走边说:

    “队长~下次这种事就不要让我做了吧,叔叔我可是一宿没睡,你也要稍微体谅一下中年男人的艰辛嘛~,睡眠不足我可是会很苦恼的。”

    “啊,辛苦你了。”监控前的人影转头,竟是个面容清秀的黑发少年。

    少年随手接过文件翻看一下,又转过头看向监控中的人影,右手抚摸下巴,脸上浮现出玩味的笑容:

    “原来,真的只是个倒霉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