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蒙难
“哇！”
“他娘的！”
四名青衣人惊慌大叫着扑向四角墙壁，去点燃白蜡烛。
吕姝泪水长流，心里哭喊：“白娘子救我出去…”
白衣娘子雪白的脸上泪光潋滟，广舒长袖向吕姝飘去。
门窗上悬挂的八卦镜光亮大炽。
镜面中，黑白两道阴阳之气互相交缠，正在激烈搏斗。
整间屋子被申麻衣布了阵，贴上了符咒。
“啊！”一声刺耳的惨叫。
一道灼目的金光直透白衣娘子心窝，她被弹出屋去，倒在地上。身体咝咝冒起青烟，正在消融。
吕姝难过极了，哽咽难言：“白娘子，你不要死…”
屋里，几名青衣人将白蜡烛点燃了，烛光像幽冥鬼火一样在黑暗中妖艳跳动。
白衣娘子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刚飘到门口，又被一道强光弹了出去。
数道金色符咒腾空而起，将她团团围住，每一道符打在她身上，就像爆竹开花般炸得她的身体千疮百孔。
凄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白娘子，快走…”
吕姝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痛，泪水簌簌而下。
白衣娘子喘息着，血从她的嘴角缓缓流出，“吕姝，答应我…要活下去…”
她知道自己是鬼身，凭着对女儿的一股执念，魂魄固执地留在世间。又怕吓着吕姝，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
对手法力高强，为了救女儿，就算被打得魂飞魄散，永远消失在天地间，也绝不退缩。
吕姝看到白衣娘子的惨样子，心如刀割，心里疯狂哭喊：“白娘子，快走啊…”
“吕娥，无论多难，一定要活下去。”
吕娥泪如泉涌，拼命点头：“白娘子，我答应你。”
白衣娘子吁出一口气，硬生生顶住了符咒打在身上的焚心之痛，成了一具焦黑的骷髅。
鬼身被镜光所照，越来越淡。
“白娘子…”
吕姝看到白娘子的样子没有害怕，而是更加心痛难忍。
白娘子已无力向前，趴在地上对着门窗哈出一口口阴气。
屋里狂风大作，刚点燃的灯，倏地一下子又灭了。
抓住吕姝后颈的那只手颤抖得厉害，几次都差点滑落。
屋里一片漆黑。
黑暗中，仿佛听见小男孩“咯咯”的诡笑声。
瘆死人了。
抓住吕姝的青衣人差点吓尿。
他惊恐地大喊：“快去点灯…”
……
这边的袁家灵堂。
吴凤鸣随大舅母袁氏等亲戚前来吊唁。
临行前，母亲肖氏对他道：“这次回青州给你外祖父贺寿，不想出了这等事。你代表长安吴家前去吊祭，若是大舅母要在袁家尽孝悌守灵，你也陪着守一夜。去了亲戚家，言行上要周全仪礼，不可有损门第学养。”
母亲的嘱咐哪敢不遵，吴凤鸣头点得跟捣蒜似的。
到灵堂上过香，齐哀之后，大舅母袁氏到白帏后守灵。
吴凤鸣在灵堂边上坐得实在无聊，左顾右盼，趁人不备，悄悄溜出去。
小少年出了灵堂大舒一口气，立刻择僻静处去活动筋骨，伸臂蹬腿。
第一次到袁家不熟悉路，漫无目的地乱转悠，不知不觉走到灵堂后的林荫小道上。
林荫里没有挂灯笼，显得格外寂静漆黑。
吴凤鸣人小胆大，好奇心重，初生牛犊不怕虎。越是看到鬼影幢幢处，越要去探个究竟。
从来，只有他装神弄鬼吓唬别人的份，还没人能吓唬住他。
咦！
那间屋子里在搞什么鬼？
窗户透出来的灯光一会儿灭，一会儿又亮起，明明灭灭好几次。
他眨了一下眼睛，灯又灭了。
吴凤鸣好奇心起，猫着腰，蹑手蹑足往前跑去。
跑到黑乎乎的窗户边，伸手在窗户纸上戳一个洞，往里看。
里面黑黢麻孔，什么也看不清楚。
“什么人在外面？”一声喝问。
青衣人推开门，站在门口张望。
冷不丁的，吴凤鸣吓了一跳。
他从小就聪明伶俐，眼珠子一转，立刻昂首挺胸上前一步，“我是肖家表少爷，到树林里小解，你们在搞什么名堂？”
报出身份，免得遭了无知下人的暗算。
青衣人一怔，“……”
声音传进屋里。
吕姝听着耳熟，顿时像打了一剂强心针，拚命往前撞去。
“砰”的一声响。
黑暗中，惊慌失措的青衣人猝不及防，伸手去抓了个空。
吴凤鸣向来傲骄，哪容得下人拦在面前，挡住一颗好奇心。
“滚开！”
一脚踹过去。
这架势，唬了门口的青衣人一跳，急忙往旁一闪，避开了。
屋里的烛火又亮了起来。
吴凤鸣正好站在门口，看到倒在地上的吕姝，正努力扬起头，大眼睛里滚落下一串珠泪。
他惊愕地喊了一声：“吕姝？”
吕姝口里塞着布巾，双手双脚被捆得死死的。噙着眼水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吴凤鸣，就像溺水人看到了一棵救命稻草。
没想到这几天来一直心心念念放不下的小女孩，竟成这样。
像有一把刀子，将吴凤鸣的心彻底绞痛了。
电光火石间，他红着眼圈冲进屋去，拔出腰间鱼肠匕。
毫不犹豫地刺进了抓住吕姝的青衣人背心。
那人闷哼一声，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
“嘭”
青衣人倒在地上。
另两名青衣壮汉刚点上灯，来不及反应，见此情景，立刻扑过去抓人。
一股阴风强势卷来，吹得他们睁不开眼，双手在空中乱舞几把，被迫着连连后退。
阴风吹得门窗“噼啪”直响，萧屑齐飞，白蜡烛又灭了。
“咯咯咯…”
黑暗中，栩栩如生的小男童好像又在诡异地笑。
吴凤鸣张开双臂抱住吕姝，霎那间冲出黑屋。
门外另一名青衣人被鬼哭狼嚎的声音吓得面如土色。看到吴凤鸣抱着吕姝从面前一晃而过，急忙伸出颤抖的手去抓人。不想，那手不受控制地回卡住自己的脖子。
白衣娘子拚尽最后一口气，控制住青衣人的手。
她望着远去的吕姝，虚影淡化成一道轻烟，被风吹散成点点星光，撒落尘埃，魂飞魄散。
八卦阵中打坐的申麻衣猛地睁开眼睛，起身走到门口，“去，将那女娃带来。”
“是。”
门外的申橄枝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踏着夜雾而去。
吴凤鸣怕青衣人追上来，抱着吕姝往寂静无人处拚命奔跑。
跑到院墙下，迫不及待用鱼肠匕割开她手脚上的绳子，拔出囗中布巾。
“吕姝…”
吴凤鸣噙着泪，将瑟瑟发抖的吕姝抱进怀里。
“哥哥，他们要在我头顶和脚底打洞，往里面灌水银。”
吕姝惊魂未定，小身板不住颤抖。
吴凤鸣只觉得浑身血液直冲头顶，每一处毛孔都叫嚣着愤怒。他握紧拳头，恨不得宰了那些恶人。
他轻轻抚过吕姝小手腕上醒目的勒印，恨声说：“那些该死的歹人实在可恶。”
大家族的子弟，七，八岁已经初懂人事。
吴凤鸣自从与吕姝相识后，心里总是放不下这个小人儿。
这也许就是上天安排好的，奇怪的缘分吧。
吴凤鸣蹲下身：“吕姝，我背你，我们快走。”
这里太危险了，一刻也不能留。
吕姝乖顺地趴在吴凤鸣背上，小手紧紧搂住他脖子。
院墙边有一棵大树，吴凤鸣丈量了一下距离，背着吕姝费力爬上去，纵身一跃，跳到院墙上。
“站住，放下她。”黑暗中传来一声娇喝。
话音刚落，人影已到院墙下。
吴凤鸣来不及喘口气，望向黑黢黢的院墙外。
肯定不能让吕姝再遭毒手。
“吕姝，抓紧我。”
他一咬牙，往院墙外跳了下去。
雨后地滑，跳下去摔了个狗啃泥。
“哎哟。”
吴凤鸣手掌和膝盖处摔破了，痛得忍不住叫出声来。
反手一摸，幸好吕姝还在背上，没磕着地。
一道劲风袭来，吕姝感觉后背一痛，一只手提起了她。
“他娘的！”
四名青衣人惊慌大叫着扑向四角墙壁，去点燃白蜡烛。
吕姝泪水长流，心里哭喊：“白娘子救我出去…”
白衣娘子雪白的脸上泪光潋滟，广舒长袖向吕姝飘去。
门窗上悬挂的八卦镜光亮大炽。
镜面中，黑白两道阴阳之气互相交缠，正在激烈搏斗。
整间屋子被申麻衣布了阵，贴上了符咒。
“啊！”一声刺耳的惨叫。
一道灼目的金光直透白衣娘子心窝，她被弹出屋去，倒在地上。身体咝咝冒起青烟，正在消融。
吕姝难过极了，哽咽难言：“白娘子，你不要死…”
屋里，几名青衣人将白蜡烛点燃了，烛光像幽冥鬼火一样在黑暗中妖艳跳动。
白衣娘子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刚飘到门口，又被一道强光弹了出去。
数道金色符咒腾空而起，将她团团围住，每一道符打在她身上，就像爆竹开花般炸得她的身体千疮百孔。
凄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白娘子，快走…”
吕姝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痛，泪水簌簌而下。
白衣娘子喘息着，血从她的嘴角缓缓流出，“吕姝，答应我…要活下去…”
她知道自己是鬼身，凭着对女儿的一股执念，魂魄固执地留在世间。又怕吓着吕姝，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
对手法力高强，为了救女儿，就算被打得魂飞魄散，永远消失在天地间，也绝不退缩。
吕姝看到白衣娘子的惨样子，心如刀割，心里疯狂哭喊：“白娘子，快走啊…”
“吕娥，无论多难，一定要活下去。”
吕娥泪如泉涌，拼命点头：“白娘子，我答应你。”
白衣娘子吁出一口气，硬生生顶住了符咒打在身上的焚心之痛，成了一具焦黑的骷髅。
鬼身被镜光所照，越来越淡。
“白娘子…”
吕姝看到白娘子的样子没有害怕，而是更加心痛难忍。
白娘子已无力向前，趴在地上对着门窗哈出一口口阴气。
屋里狂风大作，刚点燃的灯，倏地一下子又灭了。
抓住吕姝后颈的那只手颤抖得厉害，几次都差点滑落。
屋里一片漆黑。
黑暗中，仿佛听见小男孩“咯咯”的诡笑声。
瘆死人了。
抓住吕姝的青衣人差点吓尿。
他惊恐地大喊：“快去点灯…”
……
这边的袁家灵堂。
吴凤鸣随大舅母袁氏等亲戚前来吊唁。
临行前，母亲肖氏对他道：“这次回青州给你外祖父贺寿，不想出了这等事。你代表长安吴家前去吊祭，若是大舅母要在袁家尽孝悌守灵，你也陪着守一夜。去了亲戚家，言行上要周全仪礼，不可有损门第学养。”
母亲的嘱咐哪敢不遵，吴凤鸣头点得跟捣蒜似的。
到灵堂上过香，齐哀之后，大舅母袁氏到白帏后守灵。
吴凤鸣在灵堂边上坐得实在无聊，左顾右盼，趁人不备，悄悄溜出去。
小少年出了灵堂大舒一口气，立刻择僻静处去活动筋骨，伸臂蹬腿。
第一次到袁家不熟悉路，漫无目的地乱转悠，不知不觉走到灵堂后的林荫小道上。
林荫里没有挂灯笼，显得格外寂静漆黑。
吴凤鸣人小胆大，好奇心重，初生牛犊不怕虎。越是看到鬼影幢幢处，越要去探个究竟。
从来，只有他装神弄鬼吓唬别人的份，还没人能吓唬住他。
咦！
那间屋子里在搞什么鬼？
窗户透出来的灯光一会儿灭，一会儿又亮起，明明灭灭好几次。
他眨了一下眼睛，灯又灭了。
吴凤鸣好奇心起，猫着腰，蹑手蹑足往前跑去。
跑到黑乎乎的窗户边，伸手在窗户纸上戳一个洞，往里看。
里面黑黢麻孔，什么也看不清楚。
“什么人在外面？”一声喝问。
青衣人推开门，站在门口张望。
冷不丁的，吴凤鸣吓了一跳。
他从小就聪明伶俐，眼珠子一转，立刻昂首挺胸上前一步，“我是肖家表少爷，到树林里小解，你们在搞什么名堂？”
报出身份，免得遭了无知下人的暗算。
青衣人一怔，“……”
声音传进屋里。
吕姝听着耳熟，顿时像打了一剂强心针，拚命往前撞去。
“砰”的一声响。
黑暗中，惊慌失措的青衣人猝不及防，伸手去抓了个空。
吴凤鸣向来傲骄，哪容得下人拦在面前，挡住一颗好奇心。
“滚开！”
一脚踹过去。
这架势，唬了门口的青衣人一跳，急忙往旁一闪，避开了。
屋里的烛火又亮了起来。
吴凤鸣正好站在门口，看到倒在地上的吕姝，正努力扬起头，大眼睛里滚落下一串珠泪。
他惊愕地喊了一声：“吕姝？”
吕姝口里塞着布巾，双手双脚被捆得死死的。噙着眼水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吴凤鸣，就像溺水人看到了一棵救命稻草。
没想到这几天来一直心心念念放不下的小女孩，竟成这样。
像有一把刀子，将吴凤鸣的心彻底绞痛了。
电光火石间，他红着眼圈冲进屋去，拔出腰间鱼肠匕。
毫不犹豫地刺进了抓住吕姝的青衣人背心。
那人闷哼一声，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
“嘭”
青衣人倒在地上。
另两名青衣壮汉刚点上灯，来不及反应，见此情景，立刻扑过去抓人。
一股阴风强势卷来，吹得他们睁不开眼，双手在空中乱舞几把，被迫着连连后退。
阴风吹得门窗“噼啪”直响，萧屑齐飞，白蜡烛又灭了。
“咯咯咯…”
黑暗中，栩栩如生的小男童好像又在诡异地笑。
吴凤鸣张开双臂抱住吕姝，霎那间冲出黑屋。
门外另一名青衣人被鬼哭狼嚎的声音吓得面如土色。看到吴凤鸣抱着吕姝从面前一晃而过，急忙伸出颤抖的手去抓人。不想，那手不受控制地回卡住自己的脖子。
白衣娘子拚尽最后一口气，控制住青衣人的手。
她望着远去的吕姝，虚影淡化成一道轻烟，被风吹散成点点星光，撒落尘埃，魂飞魄散。
八卦阵中打坐的申麻衣猛地睁开眼睛，起身走到门口，“去，将那女娃带来。”
“是。”
门外的申橄枝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踏着夜雾而去。
吴凤鸣怕青衣人追上来，抱着吕姝往寂静无人处拚命奔跑。
跑到院墙下，迫不及待用鱼肠匕割开她手脚上的绳子，拔出囗中布巾。
“吕姝…”
吴凤鸣噙着泪，将瑟瑟发抖的吕姝抱进怀里。
“哥哥，他们要在我头顶和脚底打洞，往里面灌水银。”
吕姝惊魂未定，小身板不住颤抖。
吴凤鸣只觉得浑身血液直冲头顶，每一处毛孔都叫嚣着愤怒。他握紧拳头，恨不得宰了那些恶人。
他轻轻抚过吕姝小手腕上醒目的勒印，恨声说：“那些该死的歹人实在可恶。”
大家族的子弟，七，八岁已经初懂人事。
吴凤鸣自从与吕姝相识后，心里总是放不下这个小人儿。
这也许就是上天安排好的，奇怪的缘分吧。
吴凤鸣蹲下身：“吕姝，我背你，我们快走。”
这里太危险了，一刻也不能留。
吕姝乖顺地趴在吴凤鸣背上，小手紧紧搂住他脖子。
院墙边有一棵大树，吴凤鸣丈量了一下距离，背着吕姝费力爬上去，纵身一跃，跳到院墙上。
“站住，放下她。”黑暗中传来一声娇喝。
话音刚落，人影已到院墙下。
吴凤鸣来不及喘口气，望向黑黢黢的院墙外。
肯定不能让吕姝再遭毒手。
“吕姝，抓紧我。”
他一咬牙，往院墙外跳了下去。
雨后地滑，跳下去摔了个狗啃泥。
“哎哟。”
吴凤鸣手掌和膝盖处摔破了，痛得忍不住叫出声来。
反手一摸，幸好吕姝还在背上，没磕着地。
一道劲风袭来，吕姝感觉后背一痛，一只手提起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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