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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拓跋羽入山学道 小师叔乱闯仙池(五)【求推荐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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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去秋来,时光如梭,不过是眨眼一瞬,拓跋羽已经入山四年有余。他也从十一二岁的少年长成了十五六岁的半大小子。

    两年前,他破了炼体阶入了御灵阶,一举打破了尘封多年的御灵阶最快记录。不过一夜之间就成了天门宗年轻弟子争相谈论的对象,师长口中用来激励他们修行的金字招牌。日子一久,便让许多人从羡慕转成嫉妒,甚至有丝丝恨意。

    进入御灵阶后,便有了施展灵法的能力。现今他操练起灵技来,拳脚上皆是附淡淡灵息,碎石摧枯信手拈来。周身似乎是包裹着一层微弱灵光,感官敏锐手脚迅捷,飞檐走壁如履平地。自是炼体阶时不能相比。

    不久前的夜晚,他按照孙无为传授的御灵阶心法御使灵力,无意间竟驱动了宋真如遗留的蒲卢。御灵阶修成,他自是惊喜万分,自此成了他人口中可以御空飞行的‘高人’。

    自两年前,他入了御灵阶开始,每隔半月时间,便随五位师侄去往天门山下方谷地做捕兽试炼,来增强自己的实战经验。天门山上灵气充沛,乃是天成之势,山间多峡谷森林,有些妖邪野兽之类借机吸噬天地灵气,得了修行。有恶兽小妖便于山间为恶,山下居民偶有伤者。

    后来,历代掌门便遣天门宗弟子不时下山围捕,数千年沿袭下来,便成了门中弟子的必修课目。一来可护百姓平安,二来可锻炼门中弟子的胆识和应战能力,以免天门宗弟子修成眼高手低的无能之辈。如若这般,还谈什么斩妖除魔,匡扶大荒。

    两年中,他修行精进,对于修真一事也有了些许心得。但有一事,始终让他困惑不已。那就是御灵阶修成之后,他每每内视,便见灵府中时而空无一物,时而灵力膨胀。

    虽然孙无为告知他,这是御灵阶得成,灵府扩张的正常现象。因为冲虚一阶需要大量的灵力补足自身,灵府自然随之膨胀,以容纳更多的灵力。待灵府充盈,便是完成,即可进入灵丹阶,凝聚灵丹。

    但他心中还是疑虑重重,若依孙无为所讲,即使灵府扩大,灵力也应是存在其中,且随着时间推移,灵府中灵力应只多不少。而他的灵府中却是忽多忽少,似是来回转移一般,难道是御灵阶初成,灵府还为稳固所致?还是如他之前所想,灵府本就不止一处?后来,他自然是向孙无为多有请教,孙无为屡次检视皆说无异,他也渐渐放下了心。

    对于拓跋羽修行一事,孙无为实则更是上心。

    拓跋羽本就是宋真如的遗脉,虽说宋真如这邋遢师叔常年游历在外,心性乖张放浪不羁,但却是心地善良之人,且极为护短。

    孙无为师兄弟三人年少入门时,宋真如其他门很是照顾,多有教导。孙无为自是记在心底的,所谓爱屋及乌,他对拓跋羽自然爱护有加。况且这小师弟似乎破具修行天赋,短短数年便修得小成,名扬天门宗。让他这做大师兄的和听云峰都沾了几分光彩,他自是心中骄傲。

    天门山下的一处山谷中,一位少年立在一块巨石上,眺望着远处的荒草从。他身形颀长头发半束,身着青色长衣,面上棱角分明,鼻梁挺直眉宇宽阔,颇为俊朗。

    忽地,只听一声呼喊传来:“小师叔,快拦住那只狐狸,别让他跑掉。”

    少年抬眼看去,就见没人高的碧绿草丛中,一道白色身影正左突右避,极速穿行。

    他眼神一亮,高声道:“为正,你放心,包在小师叔身上!”

    少年正是拓跋羽。

    入山数年中,他身形猛长,只比朱为是稍稍矮了半分。若不是面上还留有一丝稚气,哪里还看的出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他见徐为正在紧追不舍,飞身飘去,浮在白狐前方三丈处的上空,紧盯不放。白狐也是灵动异常,它见被人前后夹击,立刻调头向一侧发足狂奔,将二人都甩在了身后。两人见状立刻转了身形,一上一下,跟在白狐后方两侧。两人一狐,成鼎脚之势,你追我赶。

    大约过了半刻,白狐忽然停在了一堵岩壁前,转过头来,身上白毛倒竖,呲牙咧嘴对着身前低吼不止。原来,前方正是山谷尽头,白狐身后就是实在的山体,它已无路可逃了。

    拓跋羽和徐为正几乎同时赶到,将白狐堵在了角落里。二人这才看清,那只白狐竟然有三条尾巴,周身白色荧光流动,看来已是修行不浅了。

    徐为正道:“小师叔,这妖孽怕是修为不低,我们要小心点。”

    拓跋羽道:“我二人在此,看它怎么逃脱。”他看着眼前白狐,见它神态凶狠,两眼中却满是悲伤,道:“小狐狸,你既得了修行,不好好修炼行善积德,为何要残害山间居民?我二人定不能饶你了!”

    他与徐为正对望一言,正要起身向白狐围去,忽听白狐张口说道:“可恶人类,我不过是偷吃一只鸡,并未伤害他人。你们竟然想要害我性命,真是天良丧尽,怪不得我族人都说你人族自私残忍!”

    二人见白狐说话,吃惊不己,看来这白狐已经成精了。

    拓跋羽回过神来,道:“妖孽休要狡辩,若不是你行凶,那家老人怎么会无辜身亡?”

    白狐恨恨道:“这我如何知晓,怕是他年老体衰跌倒所致,这也怪得我么?”

    徐为正一听,怒道:“大胆妖孽,还在狡辩,既然你不知悔改,看我取你性命!”他向拓跋羽道:“小师叔,莫要浪费口舌,先擒住再说。”

    拓跋羽略作思考,道:“好。”

    两人正要动身,白狐身形忽地一矮,一道黄色烟雾自白狐身遭喷涌而出,四散开来。二人猝不及防,身陷烟雾之中。那黄色烟雾辛辣骚臭,直往口鼻中窜,二人被熏的眼泪横流,咳嗽连连。片刻后,烟雾消散,二人这才发现白狐早已没了踪影。随即御器灵器一番搜寻,却再不见半点迹象可循。

    徐为正懊恼道:“这妖物果然奸诈,下次断不能再让它逃脱。”

    拓跋羽道:“看来是不该有恻隐之心。”

    他嗅了嗅身上,一股异样的骚臭味直冲头顶,让人很是不适,不禁问道:“这是什么味道?这般难闻!”

    徐为正嘿嘿一笑,道:“小师叔,这恐怕是白狐身上的狐臭味,咱们可是沾了光喽!”

    “啊?走走走,快些回山,找师嫂浆洗!”他头也不回,御起蒲卢向着飞云峰掠去,半空中传来他的声音,道:“为正,你喊上为是他们,快些走啦!”

    徐为正窃笑一声,道:“小师叔真是假干净,像个娘们儿一样。”蓦地,他好像想起来什么,微笑着摇了摇头,向着来路而去,找朱为是他们去了。

    听云别院。

    乔慧坐在矮凳上,面前的木盆中正是拓跋于脱下来的衣服,她抓了一把皂角揉搓着衣服,忍不住笑道:“羽儿,你们怎么招惹了那孽畜,惹这一身骚臭?”她侧头看了一眼拓跋羽,道:“你恁地不知羞耻,又不是小娃儿家了,还不找件衣服穿上?虽说正是夏季天热,还是不要着凉了才是。”

    拓跋羽赤裸着上身立在她身侧,身上肌肉紧实,线条分明,完全不像十五六岁的年轻人。

    他做了个鬼脸,道:“嫂嫂说的是,羽儿这就去换来。”

    他换了衣衫出来,蹲坐在乔慧身边,道:“那畜牲狡猾极了,已是得了修行,它说它只是偷吃了一只鸡而已,那老人家的身死与它并没有关系。我当时还动了恻隐之心,哪知是它的缓兵之计!”

    乔慧满面疑问,道:“看来那孽畜修行不低了,竟然能言人语。”

    拓跋羽忙道:“是了,那只白狐有三条尾巴。”

    乔慧道:“三条尾巴,只怕少说也有百十年道行了。”

    拓跋羽惊道:“啊?那小狐狸竟然修行百年了?”

    乔慧笑道:“只怕不止百年。这妖怪一族,虽然体魄强横,却是不比我人族智慧。就如那只白狐来说,三条尾巴,百年修行也不过御灵阶而已。我人族乃是万物灵长,修行一途得天独厚,岂是空有其名?”她略作沉吟,道:“他日你等一定要再去围捕,它既然修行小成,又开了杀戒,怕是再难收手了,如此妖孽自是留不得!”

    拓跋羽答道:“羽儿也是这么想的!”

    乔慧站起身来,把衣服撑起晾上,道:“天气好的很,片刻就干。”

    拓跋羽起身向前,将衣服扯平,凑身嗅了嗅,道:“嫂嫂不仅洗的干净,还清香宜人呢。”

    乔慧睨视他一眼,嗔道:“就你嘴甜。我问你,你明日是不是要前往观霞峰?”

    拓跋羽道:“是了,明日要去看望瑶儿妹妹。嫂嫂不是知晓么?”他忽然意识到什么,面上一阵红白而过,讪讪笑道:“嫂嫂可有东西捎带给无双师姐?”

    乔慧微笑摇头,道:“没有,我只是随口一问。”她望着眼前的拓跋羽,心中叹道:“时间过得好快,眨眼的功夫,这小子都长大了!”

    翌日。

    早饭后拓跋羽穿戴一新,拿了乔慧做好的点心,御起蒲卢向着观霞峰悠悠飘去。

    五位师侄站在门外望着远空一阵唉声叹气。每次拓跋羽去观霞峰,他五人总是争着陪同,不过是想一睹观霞峰众师妹芳容。奈何孙无为都是一声喝止,打消了他们的念头,惹得几人心中怨声载道:“师父,你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拓跋羽端坐在蒲卢上,望着周围美景,心中欢喜无限。

    此时正是盛夏,山中满眼苍翠,天空湛蓝如洗,趁着奇峰怪石,意境别生。两只白鹤排一前一后,从他身侧不远处飞驰而过,传来一阵啼鸣声,正向着观霞峰方向。他心中豪情顿生,道:“看我追上你!”跃然起身,驾驭着蒲卢向前追去。

    他飞速疾驰,顷刻间便到了白鹤身侧,抬手在白鹤身上一点,道:“哪里逃?”白鹤一声惊鸣,奋力挥动双翼,急忙观霞峰落去。拓跋羽轻笑一声,俯身冲下落在了地上。他见两只白鹤栖身苍松之上模样亲昵,无意再做打扰,转身离去。

    从蒲卢中提出那盒糕点,心道:“这白玉翠花糕,可是嫂嫂的得意之作,想来瑶儿妹妹一定会喜欢。”这几年中,少则一月,多则三五月,他总会来观霞峰探望龙瑶儿。初时多是二师兄和三师兄带来过来,自从数月前他修成了御灵阶,便有他自己来往了。

    他面带微笑,如沐春风,大步流星地向着观霞居走去。

    行至半途,忽见一道白光自路边草丛中蹿出,停在一侧。他定睛看去,正见一只三尾白狐伫立路边,目露幽光的看着他。他心中一喜,道:“小狐狸,真是冤家路窄,看你往哪里跑?”收了糕点放入蒲卢,起身扑去。

    白狐见他扑来,闪身躲到一旁,一爪捂嘴“唧唧”不停。拓跋羽一扑不中,回头便看到它似在嘲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怒道:“小畜生,莫要得意,今日定将你活捉。”

    白狐却是不以为然,转过身来,扭动屁股摆着三条尾巴,向山上冲去。

    山地崎岖又多草木,那白狐身形灵活多变,左闪右避,两人追逐了半刻左右,白狐一跃到了山顶之上。

    拓跋羽随之一跃,正落在了山顶空地,他起身看去却不见了白狐踪影,只有缕缕云雾飘荡在周围。他正心中惊奇,隐约见前方崖边站了一位白衣女子,看她装扮似是观霞峰弟子。

    他起身走向那女子,正巧那女子也转过身来,一张鹅蛋脸上两只大大的眼睛,头束梳双螺髻,清丽的面庞上略有一丝少女气息。

    他面上一喜,心道:“怎么是瑶儿妹妹?”随开口问道:“瑶儿妹妹,你可看到一只白狐?”

    龙瑶儿本来满面欢喜,忽地脸色一变,惊叫道:“羽哥哥,救我!”

    拓跋羽吃了一惊,就看到龙瑶儿身形一歪,向着崖下倒去。他来不及思考抢身扑上,险之又险地抓到了龙瑶儿手臂,一把拉到身侧。惊神未定间,忽见龙瑶儿脸色一冷,浮现了一丝狡黠笑容,一把推在了他身上。

    拓跋羽身形不稳,被她一推,向着崖下坠去。“啊!?”满眼惊恐中,他看到悬崖上龙瑶儿已经不见身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毛茸茸的白色小脑袋。

    惊慌中,他顾不得咒骂那该死的白狐,正要祭出蒲卢,忽觉身下一轻“噗通”一声响起,随之水流呛入了口鼻。“原来是落在了水里。”他心中一阵庆幸,忙摆动手脚,向上游去。

    隐约中似乎听到喧闹的呼喊声,嘈杂的跑动声,轻声的咒骂声,此起彼伏。他来不及多想,刚刚浮出水面,不待喘口气,就见一道凌厉剑气向他斩来。剑气击在水面炸裂开去,不待他躲闪,便被掀飞到了陆地上,摔得他浑身酥麻。

    他爬起身来,正巧看到一块小小石碑,上写着“沐仙池”三字。

    他心中一惊,暗道:“坏了!”抬头看去,正见观霞峰众弟子衣衫不整,神色混乱的躲在树旁。在他正前方,一位白衣美人手提紫光长剑,怒目相视。女子身旁,一位鹅蛋脸少女,满脸惊疑。

    正是花无双和龙瑶儿。

    忽然,花无双一声惊呼,道:“小师弟?你...你这是做甚?”

    拓跋羽忐忑的站起身来,讪笑道:“无双师姐,我...我在捉狐狸,你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