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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交锋2

    是夜,朦胧的月光穿过稀疏的树枝透过薄薄的窗纸映照在屋内桌案边一个少年的手上。

    “公子,那边的人已经布置好了,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一场东风了。”

    桌案另一侧,一个青色劲装侍卫模样的男子恭恭敬敬的抱拳禀告,条理清晰的和桌案那侧的少年汇报着最近的情报。

    “嗯,接下来我们只需静等东风的到来即可,告诉安插在那边的人不要轻举妄动,小爷我的这盘大棋不能刚开盘就毁了。”

    少年懒慵的声音中带了几许猖狂,只是那胸有成竹的语气又叫人莫名的心安。

    “是....还有一事.....”

    “说”

    “是,隗姑娘,留了一封书信,离开了。”

    “萍水相逢,各人自有各人的路要走,离开便离开。”少年漫不经心的手指轻敲着桌面。“南郡水患一月有余,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我们的人以七殿下的名义搭了粥棚,每日给灾民施粥,不过,进入南郡的那座木桥被洪水冲断了,若不赶紧抢修,凭我们在那边的存粮也坚持不了多久。”

    “桥断了?那为何不见朝廷的人上奏?”

    “据说是六皇子殿下有信心将木桥修好,所以一直压着不让上报。”

    少年转过身,皎洁的月光映照出一张雕刻般精致的面孔,剑眉星目,一双眸子似点漆泼墨,眸光却张扬又深邃,肤若冬雪,皮肤之下可见清晰的脉络,唇似红脂,娇嫩无比。端的是一副妖娆祸水。

    沈宴皱了皱剑眉“看不出来萧惊秋还挺贪功的嘛。叫手底下的人看仔细了,若是萧惊秋修好还罢,若是修不好,就派我们的人去修,该怎么做他们心里有数。”

    “是,那桥关系着城中百姓的粮食供给,六殿下大抵不会草草了事。”

    “那可未必,萧惊秋此人,深不可测,若真是心怀一方百姓还好,若是为了贪功.....”

    “属下明白。”

    ‘吱——’的一声,房门从外面打开,岁余端着一些吃食走了进来,看着两人言笑晏晏“可打扰公子们议事了?夜深了,先吃点东西在议吧。”

    沈宴不等岁余将吃食放好,就伸手拿了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口,嘴里含糊着招呼那青衣男子“好吃,青阳快尝尝。”

    青阳此时放松下来,不复刚才的紧绷,走上前去,刚捏起一块糕点,正欲放进口中,就听得一旁的沈宴捂着肚子,一张口糕点渣子往外喷的叫道“肚子痛,青阳,糕点有毒!”

    青阳眼神一凝,一侧的岁余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短匕,大喝一声“拿命来!”就朝着沈宴刺去。

    电光火石之间,青阳抽出随身佩剑‘铮——’的一声就格挡住了岁余刺来的那一招,岁余眼神凶狠看着前方肚子痛的躺在地上打滚的沈宴,心知不除了眼前的青阳,是杀不死沈宴的,于是便和青阳缠斗了起来。

    几个回合之后,岁余的武功显然不敌青阳,眼看落了下乘。找准时机,岁余空中翻身来到了靠近沈宴的那一边,此时的沈宴不知是死了还是痛的昏了过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青阳见自己与沈宴被隔开,心中焦急,手上攻势更加凌冽,岁余心要知速战速决,翻身抬腿踢在了青阳胸口,将其踹的撞倒了书柜被压在下面。

    见青阳暂时脱不了身,岁余回头看着地上的沈宴目露凶光,闪着寒芒的短匕在月光的映照下森冷无比,就在短匕即将没入沈宴胸膛的刹那,地上的沈宴猛的睁开双眼,使出内力堪堪躲过,同时右手一挥,乳白的粉末冲着岁余的鼻翼飞了过去,岁余心道不好,抬手捂住口鼻却为时已晚,阴狠的咒骂了一声‘卑鄙’就软软的倒了下去。

    “小爷这叫兵不厌诈。”沈宴拍拍手,转头看到还被书柜压着的青阳,走过去一手抬起书柜,一手将青阳从书柜下拽了出来“我说青阳,亏你还是青霜堂的首领,怎么连个小喽啰都打不过啊?”

    青阳翻了个白眼,看着沈宴“若不是顾及到你,我怎么会分心?下次装死之前能不能知会一声啊!”

    沈宴哈哈的笑着,扬扬手拍着青阳的肩膀“我们青阳堂主聪明过人,哪里看不出我的小心思呢?”

    说完也不理蓬头垢面的青阳,拽着昏死的岁余的胳膊边将人往外拖边头也不回的朗声道“走吧,我们去看看这个人的庐山真面目,那个岁余功夫还是不到家,居然这么轻易的就叫人顶了他进来!”

    青阳掸了掸身上的灰尘,顾不得身上几处伤口,捡起佩剑就赶紧跟了上去,门外,被扒的只剩裘裤的岁余正歪七扭八的瘫倒在游廊上,青阳嘴角抽了抽,是不到家。

    搬到了新院子的兰石朱夏很快就知道了换院子的原因:老夫人要回来了。

    得知这个消息,两个小丫头兴奋的简直要窜出了房顶,两个人收拾好屋子就围着姜云昭叽叽喳喳的,吵得姜云昭脑仁都快要炸了。

    “停!”

    姜云昭告饶的看着兰时朱夏,秀气的脸蛋皱成了苦瓜般“祖母回来我也很开心,但是拜托两位姑娘,能不能不要在我耳边念叨啦!”

    朱夏爱恍若不觉,好奇又贼兮兮的看着姜云昭“小姐,怎么知道老夫人要回来你一点也不惊讶呢?”

    姜云昭心想:我能说我早就知道了吗?!!

    “这有何大惊小怪,祖母在老家住的久了惦念京城的风土,所以回来了,这有什么要惊讶的吗?”

    “才不是呢!”兰时急急的一步跨坐在姜云昭身边“老夫人自小就疼小姐,此番回京定是听闻了小姐从假山跌落的消息,心中挂念小姐,才要回来的。”

    这倒是真的,前世老夫人是真的很疼自己。

    姜云昭陷入沉默,兰时自知自己说对了,又自顾自的念着“也不知崇阳老家到京城要走多少日子,听外院的小厮说,好像要陆路转水路再转陆路,这舟车劳顿的,也不知老夫人的身子遭不遭的住。”

    姜云昭沉默一瞬,“去寻些安神的香料和好的丝线来。”

    朱夏习惯性的应声就要去做,刚迈出一步就顿住了回身苦着脸问姜云昭“小姐,咱们哪来的好丝线?”

    这话问的姜云昭倒是一愣,是啊,从小到大自己被秦佩喻冷落,府中下人拜高踩低,每每送来的吃穿用度比之下人还不如,哪来的好丝线呢?

    “那就....”

    “朱夏姑娘要什么?可是二小姐有什么需要?”

    门外响起了陈贵的声音,姜云昭兰时朱夏主仆三人对视一眼,俱是想了想刚才有没有说出格的话,确定没有之后,才定下心来。

    “二小姐可是有什么需要的?小人听见朱夏姑娘要去拿什么?”说这话时,陈贵一只脚已经迈进了门槛,还是前几日那副谄媚的嘴脸,一双眼睛老鼠似的闪着精光。

    “无事,只是我叫朱夏爱去拿些好的丝线,末了才想起来我们院子里并没有好的丝线。”姜云昭还是穿着那日搬院子时的翠绿衣袍,只是裙摆和袖口处洗的有些发白。

    陈贵眼睛滴溜溜一转,刚往前迈了一步,眼前一花,朱夏就挡在了陈贵面前,满眼防备的看着他,一张脸圆鼓鼓的,陈贵看的心神一荡,鬼使神差的伸手掐了一把朱夏的脸蛋,骇的朱夏三步并两步的往后退,“你做什么?”

    这一吼,将陈贵的神智喊回笼,暗骂了自己一声,尴尬的朝朱夏抱拳“对不住,朱夏姑娘,我只是看你太过可爱,所以.....”

    姜云昭皱着眉看陈贵,方才陈贵眼中的垂涎可是一丝不差的落入了自己眼中,起身不着痕迹的和兰时一起将朱夏护在身后,与陈贵保持了几步距离,嘴上问着“陈管家这么晚了过来可是有事?”余光却看向屋门外。

    夜已深,陈贵虽是侯府管家统管内外院,但到底是成年男性,入夜后更是不应该出现在内院,即使来也需要有人通报,可是却没有一个丫鬟前来通报,陈贵进自己的屋子如入无人之境.....

    陈贵仿佛才想起自己的来意,一拍脑袋“瞧小人这记性,小人深夜前来是想问下二小姐,如今府中各院都有自己的院落名字,如今二小姐住进了新院子,合该为自己的院子起个名字,若是二小姐没有中意的,小人这就找几个名字给您挑选。然后就着人做了匾额过来给您挂上。”

    “云桑苑。”姜云昭飞快的吐露出三个字。

    陈贵听着眉开眼笑“二小姐既有自己中意的,小人明日就差人做出来,下午就给您挂上。”

    姜云昭冷冷的嗯了一声,见事情说完陈贵却没有离开的意思,眼神怔楞的盯着自己身后的朱夏,心中一股厌恶感油然而生“陈管家既然禀完了事,就请离开吧,这里是侯府内院,我的闺房,若是被人撞见,污了我平南候府嫡小姐的名声,待祖母回来,我必将今日之事告知祖母,狠狠治你得罪!”

    陈贵眨巴了几下眼睛,慌忙告退,临出门前还回头看了眼姜云昭身后,那眼中的贪婪不言而喻。

    姜云昭和兰时看的一阵恶寒,眼见着陈贵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兰时怕人又再回来,和姜云昭对视一眼后,赶忙走到门口,仔细的将门栓对齐放好,费力的左右拉过院门,正待落栓的时候,突然一只手从门缝中伸了出来,伴着阴恻恻的声音,兰时吓得大叫,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屋内听见声音的姜云昭和朱夏急忙跑了出来,就见陈贵扶着好似吓傻了的兰时,贴心的询问着什么。

    那情形,饶是活过两世的姜云昭也感到一股从脚底升起的冷意。

    那边陈贵不知和兰时说了什么,姜云昭看见背对着自己的兰时机械的点点头,陈贵揩油般拍拍兰时的肩膀就出了院门,临走时目光若有似无得朝这边瞟过来,姜云昭微动身形将朱夏挡住。

    兰时颤抖着手将门栓捡起,壮着胆子探出头去,直到看见小路那边陈贵远去的身影,一颗心才算落到了实处,颤颤巍巍的将门栓落好,兰时回过头看见身后不知几时过来的姜云昭和朱夏,吓得后退了几步,一瞬看清了二人的面孔,兰时才抖着嗓子“小...小...小姐,这陈管家,怎么有些吓人啊.....”

    姜云昭安抚的拍了拍兰时的肩膀,拉着兰时朱夏快步进了屋,赶紧落了房门的栓。

    屋中三人围坐在圆桌边,一旁的蜡烛跳动着,不时发出噼啪的灼烧声,经过刚刚一遭,四下无人的夜此刻显得有些可怖,一时之间三人都没有吭声。沉静了一会儿,姜云昭率先开了口“方才陈贵与你说了什么?”

    兰时此刻喝了些水也镇定了下来,只是想起刚才关门时突然伸出的那只手的画面还有些发憷“他问奴婢,朱夏今年多大可是十二岁。”说着兰时看向朱夏。

    朱夏闻言脸有些发白,想起刚才被陈贵掐了脸,饶是朱夏平时再笨,此刻心中仿佛明白了些什么,求助的看向姜云昭,眼中害怕的神色刺痛了姜云昭的某根神经,一些前世的画面倏然闪过。

    前世,自己嫁给萧惊秋前夕,姜念锦来自己房中说是相中了朱夏这个小丫头,这丫头在吃食上有天赋,想将朱夏收入自己房中,为自己做些美食。当初的自己当然是舍不得朱夏,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胜似姐妹,最后耐不住姜念锦的苦苦哀求,到底还是将朱夏留了下来。

    犹记那日,朱夏搀扶着自己走到府门口,哽咽着不舍得放开自己的衣袖,姜云昭还温柔的告诉她,等到大姐姐吃腻了她做的食物,便将她接回自己身边。可后来...

    第三日回门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朱夏梳了妇人的发髻,眼睛红肿却还是笑嘻嘻的给自己行礼,一如往常的给自己推荐她做的美食。姜云昭心中疑惑,仔细问了才知道,就在她出嫁的第二日,陈贵就和秦夫人求娶朱夏,秦夫人也没犹豫就同意了,当晚朱夏就被接进了陈贵的院子。

    当时看到朱夏红肿的眼睛,姜云昭担心她过的不好,朱夏却反过来安慰她,说陈贵待她极好,自己便放下心来,岂知那日竟是她见到朱夏的最后一面。两个月之后,自己在一次回姜府的时候遍寻朱夏不到,急的狠了,姜念锦才告诉自己,朱夏在半个月之前某个清晨打水的时候,意外掉入了井中,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而朱夏,已经去了。

    一瞬之间,姜云昭如遭雷劈。

    “为什么没人告诉我,朱夏随我一起长大,即使我把她留给你,她死了你也应该告诉我!”反应过来的姜云昭扳过姜念锦的肩膀,冲她大吼。

    姜念锦何时被姜云昭这样对待过,一时有些发蒙,还是秦佩喻第一个反应过来,赶忙叫人拉走姜云昭,生怕她伤害了姜念锦。

    “不过是一个丫鬟,死了便死了.....你如今知道,也不晚呀,妹妹你当真要为了一个贱婢生姐姐的气?”姜念锦躲在秦佩喻的怀中,用帕子擦拭着眼泪,呜咽着。

    兰时隐忍着眼泪死命的拉着姜云昭,姜云昭红着眼眶,身子止不住的发抖“姐姐,她和我一起长大,虽非姐妹,却有姐妹之情啊!”

    眼泪大颗大颗的从眼眶中滴落,彼时的姜云昭是真的拿姜念锦当姐姐,即使怒极,也不在对姜念锦说一句重话。

    半晌,姜云昭才平复好心情“朱夏葬在何处?”

    屋内众人沉默,姜云昭心头升起不好的念头,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姜念锦和秦佩喻对视一眼,秦佩喻浑不在意的开口道“朱夏是侯府的丫鬟又配给了陈贵,死后自然是葬进陈贵的祖坟。”

    姜云昭这才放下心,点点头,看了一眼静立在一旁不言语的陈贵,在兰时的搀扶下上了回六皇子府的马车。

    ...

    “小姐?”朱夏的手在姜云昭面前挥了挥,焦急的看着姜云昭。

    姜云昭才从前世的回忆里回神,看着眼前神色慌张但是依旧鲜活的朱夏,姜云昭在心底暗暗想着,前世自己信了姜念锦说的朱夏的死因,在没有追究过,今生看见陈贵的样子,他必不是良人,不然为何前世回门的时候,那是自己嫁给萧惊秋的第三天,朱夏嫁给陈贵的第二天,朱夏就红肿着眼眶,如此细细想来,前世朱夏的死因必有蹊跷,可是这一切无从得知了。

    只是今生,再不能叫朱夏重蹈前世覆辙了!

    “别怕,陈贵一个家仆,就算对你有非分之想,我不放你,陈贵也说不了什么,只是,这几日看陈贵的行事,此人不似好人,切记要离他远点。”

    兰时和朱夏点点头,夜色已深,兰时和朱夏也有些不敢去耳房睡,好在新房间的美人榻够大,二人便互相拥着歇在了姜云昭房中的美人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