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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砰——’一个捆的像个粽子一样的肥头大耳的男子被人扔在密不见光暗牢中。

    槐序拍拍手上的灰“这人可真是没亏着自己,累死老子了。”

    那人躺在地上不停地摆动着腿想要坐起来,嘴里被塞了东西只能呜呜的哼着,惹得槐序心烦“别叫了,等下我们主子来问你话,若是如实作答,保不齐还能留你一命,若是偷奸耍滑.......”

    那人惊恐的瞪大眼睛,看见槐序缓慢从腰间抽出一把闪着寒芒的银剑,吓得拼命的点头。

    拐角处传来开门的声音,槐序转身迎了出去,沈宴身后跟着商节,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沈宴微微俯身走过低矮的牢门,看向地上那男人的眼神冰冷似寒霜。

    槐序很有眼色的上前一把扯下男子口中的破布,那人立刻告饶起来。

    “吵死了!”沈宴皱眉。

    冷漠不带感情的语气骇的那人霎时间就闭了嘴,身体止不住的抖了几下。

    “丘社。”沈宴喊他的名字“你为何人运送粮草?”

    丘社见面前男子一下就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心知此人必是调查过自己,想到从上京出发时乌尔说过的话,丘社抿了抿嘴唇,打算沉默不语。

    沈宴是谁,正三品锦衣卫指挥使,统领锦衣卫,天子近臣。

    什么样的犯人没见过,眼神轻轻一扫就知道丘社心里在想什么。

    “不说也无碍,让我猜猜....”沈宴嘴角牵出一抹冷酷“和你在京城接头的人叫乌尔,乌尔的主子是户部从五品员外郎王青从。”

    “呵,小小的员外郎竟敢染指赈灾大事!”

    沈宴眼底寒芒一片,他派人在京中寻查,线索查到王青从就断掉了,而目前所掌握的证据根本不足以证明此事呵萧惊秋有关。但是萧惊秋此人城府极深,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只好只抛出一个王青从了结此事。

    丘社听到乌尔和王青从的名字的时候,瞳仁极速放大又缩小,索性转过头去不再看沈宴。

    此时门外传来脚步声,侍卫模样的人走到商节身边耳语了几句后离开。

    商节则走到沈宴旁边,禀道“公子,波那村一干人等都被解决了,我们的人去晚了。”

    沈宴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看向同样听到消息惊得转过身来的丘社“看来,你的主子很着急让你们闭嘴嘛。”

    丘社嗫嚅了一下“他们.....都死了?”

    商节看了一眼沈宴,见他未有阻止的意思,方道“跟你一起从京城押送粮草的人,全都被一刀毙命,没有活口。”

    槐序抱着手臂站在一旁接话道“看来你还得庆幸自己被我们抓到了,否则,这个时候你应该和你那帮弟兄在黄泉路排队喝孟婆汤呢。”

    槐序话落,无人在言语。

    这好像一场心理战术,沈宴没有再说什么要丘社招供的话,沉吟了几息,转身离去,槐序商节也跟着离开。

    暗牢里,丘社脑中仍旧回荡着商节那句‘没有活口’,面色发白。

    走出暗牢,晒着日渐变暖的阳光,赶走方才暗牢中一身的阴冷,沈宴的面色不在那么冷酷,伸个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便问起了之前交代二人的事。

    “进城赈灾的事嘉佑已经安排妥当了,如今朝中太子与三皇子势大,想巴结三皇子的大有人在,哪怕将来此事传入三皇子耳中,也不会引起怀疑。”

    “贵霜那边也已经安排妥当,我们的人也在逐步插入贵霜朝堂。”

    沈宴点头,又道“昨日信中所提之事安排的如何?”

    此事是槐序去办的,闻言立马回话“诚如信中所说,的确有一批粮草在赶往南郡,我派人伪装成流民将其截获,交给了信中所说的接头的人。”

    “接头的人是什么身份,你可分辨的出?”

    槐序略一思索,拧着眉毛道“那人身上并未有什么特别之处,属下看不出,但是属下暗中跟了一段路,发现他落脚的驿站,有谢氏的旗帜。”

    谢氏?

    沈宴沉吟着“虽有谢氏旗帜,但却不一定是谢氏的人。”

    “算了,纪昭此人行踪诡谲,我派人跟了几次都被甩掉,几番接触下来暂时对我们没有威胁,暂且先不要管她了。”

    槐序与商节应是。

    “粮食呢?”南郡城内,萧惊秋阴沉着脸色,看着跪在面前衣服破烂的侍卫,骇人的气势压的侍卫不敢抬头。

    “回...回殿下,”侍卫吞了一下口水颤栗着声音“属下带人押送的过程中,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一批流民,一身蛮力,将粮食都哄抢了去,那些难民不仅饿红了眼,就连侍卫也杀.......”

    他还是装死才捡回来一条命。

    萧惊秋听着,墨阳站在一旁同样面色沉重看向萧惊秋“殿下,前些日子丘社失踪,如今我们的粮食又被抢走,莫不是我们的人里有别人的眼线?”

    日光透过檀木窗沿映进屋内,香炉中升起丝丝袅袅的烟雾,萧惊秋摩挲着袖口忽的笑出声来,底下跪着的侍卫不禁打了个寒颤。

    “除了丘社,其他人都处理了吗?”

    “都处理干净了,只是......那批粮食都不见了。”提到这事,墨阳和那侍卫一样,说话也不禁小心起来。

    ‘啪——’

    萧惊秋一把将茶盏拂落在地,碎片落在墨阳脚下。

    墨阳见状立即请罪,膝盖跪在锋利的碎片上像是感觉不到痛一般,霎时间就洇出了猩红的血。侍卫低垂着头,视线却刚好看到这一幕,更加不敢讲话,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

    萧惊秋眼中尽是狠厉。

    到底哪里出错了,究竟是谁洞悉了他的计策?如此隐秘的谋划,除了亲近之人,根本不可能还有其他人知晓,思及此,萧惊秋不禁将目光投向墨阳。

    这眼神看的墨阳一阵心惊“殿下,墨阳从小侍奉在您身侧,对您忠心耿耿,断无二心!往殿下明鉴!”

    是了,墨阳从小就在自己身边,多少次跟着自己出生入死,忠心不二。

    那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萧惊秋想的有些头痛。

    “我知道不是你,起来吧。”

    墨阳这才松了口气起身,方才殿下眼中的杀意可不似作假,还好自己及时开口。

    “报!”有随从在门外回禀“殿下,京中传旨!”

    萧惊秋心头一跳,起身整了整装束,开门迎了出去。

    甫一走到前院,就看见内侍站在大门处,许是代表皇帝授意,加上萧惊秋在宫中并不受宠,那内侍的神情略显倨傲。

    “陛下口谕——”

    萧惊秋率众人跪地听旨。

    “陛下口谕,命六皇子即刻返京,不得耽搁。”内侍一甩拂尘,走到萧惊秋面前,并不那么恭敬的道“六殿下,请吧。”

    萧惊秋起身,感觉到内侍的轻慢也不恼,谦卑有礼的看向那内侍“日前,我曾传书父皇,言明滞留在南郡的缘由,父皇也应允了,不知而今父皇传我回京,是京中发生何事了吗?”

    虽然心中知晓是为何,但是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内侍轻哼一声,面前的人虽是皇子,但是想到临行前,皇帝龙颜大怒的的样子,待到回京六殿下必不会有好果子吃,于是态度更加不屑

    “六殿下派人在京中做了些什么,不用奴才告知了吧。陛下龙颜大怒,连圣旨都来不及拟,派奴才来传口谕,六殿下,危啊。”

    哪只萧惊秋闻言并不慌乱“原是因我派人在京中收粮一事。”

    萧惊秋侧开身子,露出那衣衫破烂的侍卫,指着他对内侍道

    “公公一路走来想必定是见到南郡城中的境况了,眼下城中灾民甚多,我是第一次赈灾,没有掌握好分寸,将原本能撑四个月的粮食过多的分了出去,导致如今不到三个月就撑不住了,我心中惶恐害怕父皇怪罪,于是派人在京中收购粮食悄悄运来。”

    内侍眉毛一挑,没想到这其中竟还有这么一档子事,又见那侍卫浑身血迹,不由皱眉,正欲开口又听萧惊秋继续。

    “我本想着待到这侍卫送粮过来,安顿好一切之后就即刻返京向父皇告罪,可不曾想,我这侍卫运粮的途中被流民截路,拼了命才死里逃生回来。”

    闻言,内侍探究的看向萧惊秋,看来,京中发生的一切,眼前这位六殿下并不知情。若他所言为真,那回京之后陛下只会不痛不痒的揭过此事,想到这,内侍轻慢的态度明显收敛了不少。

    “只是我不曾想到此事会惹得父皇震怒,若是伤了龙体,我真是万死难辞了。”萧惊秋神色愧疚,一脸的愁容倒似真的很关心皇帝一样。

    内侍转转眼睛,低声道“六殿下有所不知,自殿下离京赈灾之后,京中便有人以商队的名义收购粮食,将京中粮价炒的高涨,此事传入宫中,陛下上朝时雷霆大怒下令彻查,发现是太子殿下派人所为。而殿下您派侍卫收购粮食刚好在此事查清后不久。”

    “原本粮价有所回落,因为您的人收购粮食又涨了回去,乃至更甚,陛下余怒未消,这才派奴才来传口谕。”

    萧惊秋恍然大悟,又面露尴尬“原来如此,将粮价推高非我本意,我......”

    见此情景,内侍了然,京中之事,六殿下果真半点都不知晓。不过这也可以理解,内侍看向萧惊秋的眼神带了点可怜。

    六殿下出身寒微,出宫立府后,皇子府侍候的人都是从宫中拨出去的,明为照顾,实为监视。其实每个皇子府都会有皇帝的眼线,只不过六殿下母家无人为其操持,于是乎六皇子府侍候的人便都是皇帝的人。

    这也可以解释,为何六皇子派人在京中收购粮食时,皇帝马上就收到了消息。

    内侍这边自己正想着,却没见到萧惊秋在看到他脸上流露出一丝可怜神情的时候,眼中划过的杀机。

    “殿下原本是无意,回京后奴才也会如实回禀圣上,不知者无罪,想来陛下不会怪罪与您的。”思及此,内侍态度越发恭敬了“京中已另派了赈灾大臣前来,马车已备好,六殿下,这就随奴才回京吧。”

    “好,烦请公公稍等片刻,容我收整行囊。”

    内侍点头,带人去马车处等待。

    萧惊秋则带着墨阳往后院去。

    有沈宴在暗中助力,从丘社那里搜剿来的粮草全部充作七皇子萧祁钰赈灾的粮食中了,顺带分了一部分给“三皇子的人”,粮草充足,南郡的百姓终于都吃上了饱饭,再也不用天天喝稀的只有清水的粥了。

    赈灾一事逐渐落下帷幕,沈宴知道萧惊秋定会派人暗中寻找丘社的下落,便叫心腹先一步将其带回京中诏狱。既然无法靠丘社咬上萧惊秋,那用此人来指认王青从也可斩断萧惊秋的一个助力。

    夜色笼罩,漫天的星光温温柔柔的洒落在地上,夜里微风徐徐,鸟鸣不止。

    沈宴和槐序、商节三人又宿在那日的破庙里,明日一早就启程回京。

    那二人此时煨在篝火旁睡的正酣,沈宴靠在一旁并无睡意,脑中闪过昨日收到青霜堂来信的画面。

    一开始还以为是青霜堂有何紧急之事,打开后竟是娟秀的蝇头小楷,一看就出自女子之手。沈宴心头一跳,忙看向信得尾页,纪昭两个字跃然纸上。

    细细的看了一遍,沈宴便知道她要做什么了。交代人做好她要求之事,便叫槐序给回了信。

    纪昭!

    沈宴一字一字的咂摸着这两个字。

    你到底是什么人.....

    待到沈宴从睡梦中醒来,外面还是漆黑一片,不知为何,想纪昭想着想着竟睡了过去。

    身侧的篝火已经熄灭,偶尔迸出几声火烧树枝的炸裂声。

    破庙外静悄悄的,月色被一大片云朵遮住了光芒,就连风似乎也怕打扰到他们逐渐停了,小鸟也睡了过去,一切都很静谧。

    沈宴蹙眉,似乎有点不适应这样的氛围,他转头看向槐序和商节,却见月色中那二人的眸子异常清明,显然已经醒来很久了。

    沈宴心中警铃大作,手慢慢摸上腰间的佩剑,槐序和商节也暗自握住剑柄,小心的环顾四周。

    ‘咻——’羽箭破空而来的声音划破了长夜的宁静。

    那箭矢直冲沈宴而来,槐序商节纷纷拔出佩剑,欲挑落那羽箭。

    那箭矢速度极快,显然射出这一箭的人内力深厚。就在即将没入沈宴胸膛的时候,沈宴拔剑侧翻,避开了这一箭。

    睡意霎时间消散。

    一击未中,破庙外瞬时间飞射过来许多箭矢,那架势似要把人射成筛子。

    而破庙外并未见到一人,只有箭矢源源不断的从密林中射出。

    三人挥剑抵挡,终究耐不住箭矢数量太多,顺手捞起地上的行囊挎在身上,默契的一同躲在身后巨大的佛像后面。

    箭雨又持续了一阵,见三人没有出来的意思,便停止了射击。

    槐序环顾四周,最终目光定在一人多高的破旧窗柩处,低声示意沈宴和商节可以从窗柩处离开。

    箭雨停止,但是沈宴不确定对面的人会不会选择近攻,神思急转“你们先走,我断后!”

    槐序和商节自然不会同意,槐序急声“公子先走,公子手中有袖箭,上窗柩后哪怕对面要近攻,也可用袖箭帮我们断后。”

    沈宴心知有理,便不再推辞,小心的看了一下外面暂时没有人贴近,飞快走到前面的窗柩处,运起内力翻身上了窗柩。

    窗柩略显狭窄只能堪堪容纳一人,槐序武功高于商节,便叫商节先走。

    待到商节也翻身越过窗柩后,沈宴忙叫槐序走,自己则将袖箭对准了破庙的大门,‘咻——’的一声伴随着一声闷哼。

    敌人贴近了!

    “快走!”沈宴急急喊着。

    一支袖箭再次射了出去。

    槐序挥剑斩杀一个贴近了的黑衣人,转身抓住沈宴伸过来的手,借力跃上窗柩,两人一起落地,商节也刚好牵着三匹马回来。

    三人赶忙翻身上马,在夜色的掩护下奔往京城。